返回
默默V陌陌
默默V陌陌

楼主

2013-07-06 209356 26

《高干子弟倾城之恋:真情错爱Ⅱ》

他是冷傲的官二代,拥有傲人的家世,不俗的外表,是女孩盼嫁的金龟婿,却独爱着朋友即将新婚的娇妻。结婚前夕,她莫名地成为离异新娘,他趁虚而入,霸道地说:你只能做我的女人…… 

当爱情被欲望燃烧,当官场遭遇了情场,当规则触碰了底线……能否浴火重生?人性,情爱,都将何去何从?

此文有点肉肉。。。不过很喜欢男主对女主的好!虽然说女主开始是外房(被迫的),但整篇文不会给人觉得女主是小三的感觉。女主对女配很好,会觉得女主矫情,不过还能接受哒。。。喜欢的就看看吧~
回复(26)
阳纯雪觉得那是痴人说梦,他放了她才是真怪!
  他下嘴狠咬了一口她的乳头,让她放出一声来。她的身子随即被反转,然后是强烈的连续的撞击,更深更快速,一下下直刺到她肺部,使里面屯集的气体大团大团地往外喷。
  阳纯雪零乱的意识里还是感受到,郝湘东从背后时,会变得更加强悍,理性也有些滑到边缘。这一迹象比昨天他们第一次时要明显得多。他抓住她的头发,不管她的腰是否能折出那么的波度,一样捉到他的嘴边咬她的脖子。
  阳纯雪已经不管不顾地大叫成一片,喊:“你这混蛋……我受不了了……”
  他更凶猛,“说,哥,放了我!”
  “哥,放了我……”阳纯雪最终溃不成军地求饶。
  “哥,我受不了了……”
  “哥,我受不了了……”
  他说什么她重复什么。
  “哥,我爱你!”
  阳纯雪没再重复。
  “说,我爱你!”他抓着她的头发又去咬她的耳垂。
  阳纯雪眼泪出来,她眼前看到了庄文尚。这些屈辱都是该死的庄文尚让她承受的!
  “我恨你……”她喃喃地发出一声后,悲愤暴发,“庄文尚,我恨你!”
  郝湘东应声匍匐在她的背上,尽泄。他移下身来把她裹在怀里休息了片刻,又想掰过她的脸来。她拒绝,他便把脸压上来强吻她。阳纯雪费劲推开他,扯起被子胡乱缠在身上,跳下床去了卫生间。
  她觉得郝湘东简直在拿她当泄-欲工具。庄文尚虽然从来舍得在她身上花力气,也有时让她承受不住,可他爱惜她,仿佛知道她的承受底线。也许是她的表情告诉了他,也许她不断跟着她的感觉喊叫的话提醒了他,总之他会懂得适当的时候收一下,让她缓一缓。
  她现在觉得庄文尚真的是爱她,她一直感觉他就是真的爱她。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她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个,她只能恨庄文尚从前对她的好都是虚情假义,可是,他怎么把虚情假义做得那么好……他现在继续虚情假义是不是?他把所有东西都留给她,他让她卖房子,他去还贷款……
  阳纯雪坐在马桶上捂住嘴痛哭。
  门铃响起来,她先停住了哭声。郝湘东一会过来从外面推卫生间的门:“雪儿,开门。”
  她不理他。她觉得离一点半应该不会太远,虽然刚才的门铃又激起了她的食欲,可她还是不想出去,想熬到一点半,等郝湘东走了后再出去。
  郝湘东却像猜透了她的心思,说道:“饭送来了,你要不想出来,我给你送进去?那你得先开开门。”
  骗傻子呢!阳纯雪心里恨恨地想着,肚子里又咕咕地叫了几声。
  “你是想我走了后再出来?明天省里有个会,本来准备今天去的,报个到,晚上住下。不过要见不到你出来,我今天是不会走的。顶多明天早走,九点钟的会,早点走勉强也可以。你要现在出来,让我看一眼我马上就走。”
  卫生间的门又静立一会儿,终于打开,阳纯雪又裹着被子出来。郝湘东盯着她的脸看,她不往他那儿看,走进卧室,找她刚才被郝湘东胡乱仍开的衣服。她拿起来看看,今天刚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揉的不成样了。她正迟疑着要不要再穿,郝湘东已经把她的睡裙套到她头,扯下被子后,拉下裙摆盖住下半身。
  “在家里,又是吃饭,穿那么规矩干嘛。”他卷着她的腰往外走着,说着,“我喜欢你穿成这样,看着舒服,摸起来也方便……”
  阳纯雪要从他手里挣开,他已按着她坐到餐桌旁。他也坐下来,拿起筷子开吃。阳纯雪默默地坐了会儿,熬不过肚子,也慢慢吃起来。
  她见他吃的很实在——当然,这是他掏钱叫的饭,可问题是这不是他的家!最终她说:“你不回家?雨儿不在家吗?”
  郝湘东又嚼了两下后停下,望着她,口气冷硬,“我都不担心的事你担心什么?吃着好好的,非得说这么一句?”
  阳纯雪被强迫地暧昧在这个位置上,很是恼火,提醒他:“我,不是你外面的女人!不要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郝湘东嘴角上挑,带上丝邪笑:“先吃饭吧,别再说了。我现在想吃饭,不想吃你,可你要老说这样的话,我就只好改吃你了!我要看看上多少次床后你才会说是我的女人。”
  阳纯雪又给强迫地封住了嘴。一会儿吃完,他才解释说:“放心吧,我说过你不要太让我伤心我也不会太对不起你的姐妹的。我说今天上午去省里开会,这会儿还回家干嘛。”
  阳纯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问他:“你爱雨儿吗?男人对自己的老婆都是这样无情无义?外面的女人有什么好?会为你哭为你流泪为你心疼为你们生孩子,一心一意……”
  郝湘东对阳纯雪明显的也带着庄文尚的话很不满,冷着脸说:“那得看值不值的!你为人家哭为人家心疼人家可未必稀罕。非要那样就是自己找贱!”
  阳纯雪刚才的话其实没说完,但不是被郝湘东打断的,是自己中断。她仿佛在听郝湘东的话,其实是怔了几秒钟,然后站起来往卧室跑。
  郝湘东跟着过去,看她到处抽屉里翻找,问:“怎么了。”
  阳纯雪不回答,只是翻找。她是忽然想到被她遗露的一个重要环节。庄文尚不喜欢戴避孕套,所以每次都是她吃药。可似乎两个多月的间隔使她已经忘了还需要这个环节,也更是和郝湘东不是一样的情形,她竟完全忘记了这事。想到昨天就已经忘了,不禁恼恨。
  以前她一般随便把药仍在床头柜上的。她已经去看了,那上面没有。可她觉得还是应该在那儿的可能性大,翻完了别处后又过去看。终于她从床头柜下的地板上看到,拣起来,握在手里又出去找水。
  郝湘东攥住她的胳膊要看看她手里拿的什么,阳纯雪不给看,可还是让他翻开手指,拿过去看。郝湘东看完药后,又看着她,把一板药握在手里折成几段,抬手往后一扔。
  “你干嘛……”她要去拣。
  他一把又束过她的腰来,望着她,眼里闪着一些特别的东西。他说:“看来,你不愿意为我生孩子。”
  “你疯了?”
  “为你,已经疯了很多年了。”
  他是真的疯了!阳纯雪气急败坏,“我就是想就能给你生吗?”
  “你想就能!如果真有个一心一意的人为我生孩子,我不会和庄文尚一样。什么样的理由我也不会放开她。你想吗?”
  她避开了眼睛,“求你,别伤害雨儿。她真的爱你。”
  他冷笑了一声,“借口,其实是你不想!不过,你就真是想还真是也不能够!”他贴到她耳边说,“尽管和我上床,不用有心理负担。你永远不会生下我的孩子来!你,也不能再生别人的孩子。……那里又滑又嫩,很有弹性,不是用来生孩子的。太可惜!我不允许有别人的孩子从那里面爬出来……那儿,只能我进去……”
  阳纯雪一直要避开被他压在耳边的嘴,可移不开,直到他自己移开,又压到了她的嘴上。他疯狂地亲吻,手又伸进了她的睡裙下。她一边挣扎着一边绝望着,感觉眼看又要被覆盖时,他又自己停了,轻轻地在她唇上碰一下,移开。
  “真不舍得你,可得走了。”
  阳纯雪放松地喘出口气。
  他又抱住她,轻声说:“宝贝,刚才对不起了,弄疼你了是吗?以后不了。”
  她觉得他是提刚才在床上的事,不禁揶揄一句:“你该去医院看看。”
  他放开她,拧起了眉头,坏笑从眼角往外挤,“你……觉得我不行?没让你尽兴?你一般需要多长时间……”
  她忍-不住双拳猛砸到他的胸上,又羞又恼:“我说你心理有病!有点双面人格,这可是得分裂型精神病的前兆!”
  他冷眼看她,“你就是不想和我白头到老,也不用这么诅咒我吧?我要精神病了,也先把你折腾疯了!谁家里外面都一个样了?你平时在外面看起来也清心寡欲的,不是也想男人……”
  阳纯雪心里又羞,推开他往外走,他跟着说:“别跟我说你喜欢在床上像木头一样的男人,那商店里有的是,你可以随便买很多来用,也听话,受摆弄,不还是更喜欢活人?所以,女人就是喜欢男人疯!再说你床上连扭带叫的,看着就拱火,想不疯都不容易……”
  阳纯雪羞恼,站住了,眼睛盯他。郝湘东露个温存的笑意,又说:“你听话点,我就不那么疯了。我对听话的女人没兴趣……”
  “你外面多少女人?”
  “吃醋了?算上你的好姐妹吗?”
  “我说你除了雨儿外面还有多少女人!”阳纯雪叫起来。
  “要是这样算的话,就你一个。”
  “我不是!”阳纯雪转身又走。
  郝湘东后面跟着,说着:“那就没了。你以为‘外面的女人’很容易找吗?好找的是那些ji女,再就是和野鸡样的女人,好女人有那么容易就成为‘外面的女人’?你不到现在也不认嘛……”
  “我以后听你的话,你会不再缠着我吗?”阳纯雪又停下来,回头看着他,问得很认真。
  郝湘东心中觉得可笑,可没表现出来,也认真地说:“这——不好说。你可以试试。”
  郝湘东的手机又响,他拿出来看了看,说:“不-行了,得走了。”一边接起来说了句,“我马上到。”放下电话又问她,“我衣服不乱吧?”
  阳纯雪看也没看又往里走,又被他拽进怀里抱住,“宝贝……晚上多想我,恨我也行!晚上我不给你打电话,我会睡不着觉的。等我回来!”
  ******
  阳纯雪巴不得郝湘东快点走。她简单地收拾一下,换好衣服,赶紧出门。
  她怕售房信息只登在网上一时没人看到,又去委托了两家中介公司。她现在恨不得房子马上出手,然后……
  她已经把下几步都想好,等房子一卖出去就马上进行。
  她看时间已经快下午四点,又打车去单位。原打算今天上班的,却已经大半一天都葬送给玉雨春和那个该死的郝湘东……
  想到这儿,阳纯雪下意识地一下捂住了嘴,仿佛正说出十分不该说的话。她是让那个“该死的”字眼把自己吓了一跳。那是一直只用在庄文尚身上的字眼,今天竟和郝湘东连在了一起!
  真是太该死了!她恼恨地咬了咬自己完全无辜的嘴。重新想:……竟大半天都葬送给玉雨春和那个混蛋郝湘东……对对,这样听来舒服多了!
  不过,郝湘东已经帮她请了病假,她虽然没查证几天,但想来一两天不上班应该没事……哎!她又叹了声,忽然觉得她的事情怎么现在都掺和着个郝湘东。郝湘东帮她请假!她现在想来似乎有些暧昧的滋味。
  不过,也正常吧!她是他最好的朋友庄文尚的——前妻嘛。更是郝妻子的好友,他的校友,平时也常不分彼此的,应该现在帮她请个假(19lou)正常吧!正常!
  阳纯雪点头肯定了自己,然后看到出租车已经停在单位门口。
  她乘电梯在十二楼下来,进了办公室——不只阳纯雪自己办公的室,还是局办公室,她算是局办公室秘书,平时,写写材料,管管档案,安排会议,文件传送,卫生打扫……总之,除了不管人以外,其他她都“管”。
  不过她这秘书只是行政级别,不是职业,不像很多企业老总的秘书一样,需要“贴身”服务——这之间区别也是她自进了“国库”后才理解到的,以前她脑子里的秘书就是跟着企业老总的那种。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她并不认识的人。她进去了,他站起来,有些谨慎地看着她。她觉得应该是找同办公室的同事办事来的。她翻眼看了他几下,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句话。
  他先说了,可有些不知如何表达更清楚:“对不起,你是来办事的还是……我是今年的毕业生,在这儿实习,昨天刚来,对单位的人还不是很认识……”
  阳纯雪明白了他有些谨慎的原因,是怕说多了话。
  “我在这儿上班。”她轻淡地说了句。转身就走时,明显觉得那小家伙还想说什么,不过她已经转过身去了,便装作没感觉到,出去了。
  ————————————————亲们,明见!别忘投票收藏啊!!
  她刚才对那“小家伙”有些不知怎么称呼好。那小家伙并不小,高个子,宽肩膀,五观没仔细看,不过整体觉得还可以。站在一起绝对不会显得比她更小。可是她毕竟已经过来人,曾经了沧海,算完全的成年人了,又比他早出学校,不知他名姓的情况下,称呼上也总得体现出“长者”的身份来。但又不能称他是小伙子,她还没到称呼他为小伙子的年龄,顶多“长”到姐姐辈,离阿姨那辈还远点。可也不能直接称弟弟吧……
  阳纯雪想了这么多文字,其实也就一个意思:不知怎么称呼他,匆忙中便称之为小家伙。仅用两秒钟的时间想完,等她大约花费两分钟走到隔壁主任办公室的时候早就已经不想了。
  她敲门进去后看到刘副局长也坐在里面。她是进来向主任销假的,表示一下她人又来上班了。但没等她开口,主任也没开口,刘副局长已经笑着开了口:“小阳上班了?身体完全好了?”
  “刘局!”她忙笑着先补了句,又回答,“没事了,有点感冒。好了……”
  “不用再休息几天?”还是刘局问。
  “不用。”
  “那正好。明天去部里开会,你陪许主任一块去吧。”
  “噢。”她答应着往许主任那看了一眼。
  许主任笑着解释:“是咱们一块陪领导去!刘局去。你准备一下去吧,明天上班后就走,带好手提电脑。”
  阳纯雪答应着回身走时,主任又补充道,“对了,那个——办公室新来了位大学生,暂时是来实习的。上面领导打过招呼的,对人家热情点,人家有问到什么,能说的就细致地回答。叫——岳非……呵呵。”
  阳纯雪觉得主任在笑这名字有侵犯版权之嫌。刘局也笑了声,解释:“人家是非常的非。岳非!”
  ******
  岳非见她进来,忙又站起来。她向他笑了下,往自己座上坐下。岳非也又坐下,坐她对面,看来今后一定时期内她得与他对桌办公。
  “你是阳姐吧?”他问了她句。
  阳纯雪用觉得他不简单的眼神看了看:刚才还分不清她是内外人,这么会儿就知道她是谁了!
  他呵呵地很纯真地笑了会儿,回答她没提出来的疑惑,“我刚刚去别的办公室问的。”
  噢,原来这么简单!阳纯雪又笑了下,低下头。
  “我叫岳非。可不是精忠报国那个!是是非的非。”
  这阳纯雪已经知道了,不过她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用“是非”而不和刘局一样用“非常”来解释他的名字。
  “不过我也很爱国。”岳非继续补充,“你去年毕业的,应该……也许都不一定有我大吧?我二十三。”
  他应该是想交换一下她的年龄,不过她说:“大。”
  “谁大?”
  “我。”
  他呵呵呵地又笑:“我说了半天就换你两个字!”
  阳纯雪也想起主任交待的“能说的就细致地回答”,不禁笑了笑。可有必要告诉他她的出生年月日以及生辰八字?那她才是真有病。
  岳非一点也没有了刚才初见她时的谨慎态度,一直在说,也问她话,她能回答的也“认真”回答了——她把主任的“细致”改成了“认真”,这样比较便于操作。
  他嘻嘻呵呵地说,她认认真真地答,她有些觉得来实习的是她,不是他!她站起来,他有些被晃了眼睛一样,很盯着她顿了顿,问:“要走?”
  “该下班了。”
  “你一个人吃饭吗?”
  “嗯。”
  “没人陪你吗”
  阳纯雪觉得有些难回答,要回答“没”的话,显得有点……总之感觉不太对。她没回答,往外走。他也跟着往外走。关了办公室的门,岳非一路跟着她在走廊里走,然后进了电梯。电梯里有其他同事,看了看她,点了点头,笑了笑。她也笑笑。
  出了电梯岳非还是在她身边跟着一块走。阳纯雪觉得身边这个岳非与她年龄相当,个头也相配,和她一个刚刚被离异的女人齐头并进在单位同事纷纷下班的路上,有点……招眼!
  她向岳非微侧着脸,用只他能听到的声音说:“别跟着我走。”
  “怎么了?你不是去吃饭嘛,一块呗。”
  “我回家。”
  “噢。”这声音有些失望,不过他马上又说:“不是一个人吗?那家里肯定也是一个人,吃完了再回去呗。”
  阳纯雪觉得等和他说清楚了,他们就只能这样一路边说边走下去。加快了脚步说:“我不喜欢在外面吃饭。你别跟着我走!”
  岳非听她口气极度不耐烦,站住了,点头,“好。明天见。”
  阳纯雪回到家时,玉雨春却已经先等在她门外。她们相互看看谁也没说话。阳纯雪打开门,玉雨春也跟着进去。
  阳纯雪放下回来的路上顺便买的一点饭说:“你吃了吗?我就买了一点。再给你去买点吗?”
  玉雨春看看餐桌上,那儿还有阳纯雪与郝湘东午饭时吃的剩饭菜,没回答,先问:“中午有人来了?”
  阳纯雪知道没法回答没有,因为那上面是两幅碗筷。她有些后悔那么匆忙就走,没收拾起来。可她说谁来比较可信可能呢——庄文尚?不行,那就暧-昧大了,得细枝末叶都得和玉雨春说说。她肯定会问的。
  “谁来了?”玉雨春的口气里已经又多了怀疑。
  “岳非。”
  天啊!阳春雪暗自叫天。她急迫中说出这个名字,可说出这个名字后再拿什么理由告诉玉雨春岳非为什么来呢?而且还一块吃的饭!就两个人!在她的家里!!!
  “岳飞?什么人?岳飞吗?那人叫这个名字?”不出所料,玉雨春加紧了盘查。
阳纯雪也加紧了脑细胞地转动:“岳非——不是岳飞,是非的非,也是非常的非。他,刚到我们单位实习的大学生,还没毕业呢。可能我们也刚毕业觉得和我比较亲近吧。我也没想到,中午,就带着饭来了,也就一块吃了……可能觉得我一个人在家生了病,怪可怜吧。吃完我们就一块上班去了……还和个孩子似的,没多少大人心眼。”
  阳纯雪说着说着觉得这理由还真行,听起来比较可信。
  看来玉雨春也信了,又问:“男的?”
  “嗯。”
  “说不定人家喜欢你,想追你吧。”玉雨春笑起来。
  这一笑表示着玉雨春有些恢复了常态,阳纯雪也急忙配合:“没长大的孩子,不稀罕!不过倒是挺帅的!嗯,也算般配。”
  “吃饭吃饭!我饿了。”玉雨春忽然觉得饿了,去扒拉阳纯雪买回来的饭。“应该差不多够吧!没事,不够再吃点小饼,那是中午剩下的吧?我不嫌剩饭,我吃,你吃刚买的。”
  两人坐下来吃饭,这时门铃响,阳纯雪的心脏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她真怕门外站着的是郝湘东。玉雨春看一下门,又向阳纯雪夹眼睛,兴高采烈地去开门,说着:“以为你一个人冷静来陪你,看来挺有人缘的嘛。不会又是那个岳非吧?我看看帅哥什么样——”
  打开门,玉雨春声音冷了许多,问:“找谁?”
  “我是小方圆外送的,中午……”
  阳纯雪听了赶紧站起来走过去,说着:“来拿盘子吧?进来吧。”
  “不进了,麻烦你把盘子递出来行吗?”
  阳纯雪忙拿起桌上的盘子往外垃圾袋里倒剩菜,玉雨春帮忙。
  “谢谢。”小师傅接过盘子后很职业地道声谢,又递向阳纯雪一卷钱,“这是找的钱。”
  “什么?”阳纯雪不太明白。
  “应该收一百二,那位先生给了一百五,我没带零钱,说下午来收盘子时再给。”
  “噢,不要了,你拿着吧。谢谢了!”
  阳纯雪推开那胳膊,急着关上门,终于松了口气,既庆幸小师傅不知道郝湘东的名字,又庆幸自己刚才幸亏说了岳非,而岳非又是男的,如果她当时说来的是位女的……那现在就得交待那位“先生”是谁,并为什么撒谎了!
  玉雨春脸上洋溢着与这几天的气氛不太相衬的笑容,说:“挺大方的!是中午过来后又叫的饭吧?没毕业就出手这么大方,看来是个富家子!好,我支持你再寻第二春!就他吧!找个帅哥,还是个有钱的公子哥,更年轻,更有前途。气死那不开眼庄文尚!还以为咱姐妹多稀罕他那口破——锅!”
  阳纯雪笑了下,默默吃饭。
  因为出了个“岳非”,玉雨春心情暴爽,又和阳纯雪变成同一战壕的亲姐妹,完全忘记了她那两耳光和两句诅咒。吃了饭仍然没走的意思,阳纯雪有些乏了,歪在沙发上,显得有气无力。
  电话又响。
  阳纯雪听到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又一下被激凌起来,跳下沙发,奔着往餐桌那儿接电话,生怕坐的比她更近一步的玉雨春提前拿到她的手机。
  阳纯雪的担心还是还自一个地方。她的手机上存着郝湘东的电话,虽然她几乎没打过,可他要打过来,屏幕上一样会显出他的名字。
  阳纯雪看到电话后,心脏安静了很多,可也特别懊恼。她想,一定得摆脱掉郝湘东,只这一会儿她已经受够这种惊吓。玉雨春也觉得阳纯雪对电话的反应太紧张,疑虑地跟过来想听听。
  阳纯雪接起电话后,神态更放松了些,坐到椅子上慢慢打。她嗯了几声开始对话:“七十万……我没有说多,只要能卖着就卖……好,再联络。”
  “什么七十万?”玉雨春听着疑惑。
  是阳纯雪的房子。有人看到了阳纯雪挂在网上的售房信息,打电话来问房价。她简单地告诉玉雨春:“我要卖房子。”
  “卖了?住哪?”
  “再买处,不想住这儿了。”
  玉雨春能理解,有片刻沉默,然后问:“雪儿,你恨我?”
  “没有。”
  “为什么?”玉雨春声音一下又变得凌厉。
  阳纯雪快速地反应着她刚才的回答有什么不妥,有些明白。她回答没有,就有些说明她阳纯雪确实有对不起玉雨春的地方,所以才对她的责难不见怪。
  她忙说:“我知道你是因为太爱郝湘东了,我又太不知道避嫌疑了。以为平时都很熟,他又是你老公,就觉得他和你一样,也没多想……以前从没觉得有事麻烦他有什么不妥,可现在不行了,我早该想到,没有了庄文尚就都不一样了……”她说着心里也真的泛上些凄凉。
  玉雨春抱住她,也感到些歉疚,说:“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们还是好姐妹,以后谁也不怀疑谁,谁也不做对不起谁的事。”
  阳纯雪点头。
  玉雨春又拉着她的手笑:“我们的宗旨还是:团结起来,共同对付男人;拧成一块,绝不允许男人来破坏!”
  阳纯雪极力配合,咯咯咯地笑了数声。
  “今晚上我住你这儿吧。”玉雨春又起新心思。
  阳纯雪不敢马糊玉雨春的任何一句话,听了笑道:“我可不敢留,有人还等着你回去暖床呢。我要留下那郝湘东明天还不找我算账!”
  玉雨春笑了下,“他出差了,你不知道?”
  “是吗,我今天下午刚去上班,还没听说呢。什么时候走的?”
  “走,咱们到床上躺着说话,我也有些累了。”玉雨春拉着阳纯雪往卧室走。
  阳纯雪又心里开始打鼓,担心那床会不会留着郝湘东的气味,或者别的什么。如果不是玉雨春来闹了两次,搞得她们似乎已经决裂一样,她会考虑也许玉雨春哪时会来,接着就把“现场”清理掉的。可这几天玉雨春偏和她这样,让她以为她未必还会光临她这儿。谁想早上刚冤家似的,晚上就热热乎乎又要睡一张床了!
  进了卧室,阳纯雪先去卷床单,说着:“我重新铺一下床我们再躺。”
  进了卧室,阳纯雪先去卷床单,说着:“我重新铺一下床我们再躺。”
  阳纯雪没多作解释。只要玉雨春不问的她就不抢着说,生怕又引得玉雨春怀疑,以为她心虚什么的。
  看来偷情真能锻炼人的心智,从前她阳纯雪可没这样小心谨慎,思维缜密!阳纯雪心中懊丧地叹气。
  “不用了,看着挺干净的。怪麻烦,别换了。”
  “看着干净。好长时间都没换了,昨天又发烧,裹得被子里都是汗味,昨晚我就想换呢,一懒没动。”
  玉雨春俯身往床上摸了一把,嘻嘻笑,“你不是怕我闻到帅哥的气味吧。”
  “该死!去你的!”阳纯雪连床单带被单一块拿着去了卫生间。回来后全部换了一床新,连枕套也又换了干净的。
  玉雨春帮着阳纯雪铺好床,又看着她漫不经心地套上新枕套,翻身躺倒在床,然后一个滚,俯在阳纯雪刚撂到床上的枕头上,闻着一种干爽的洗衣液的味道,很吸了两口。玉雨春吸的这两口很畅快,她基本没从阳纯雪这儿发现什么破绽,很是松心。可阳纯雪却被她吸得有些胆颤心惊。
  玉雨春没看起来那么有精神,趴到床上只说了几句话,就上来睡意,一下一下地瞌眼皮。
  阳纯雪推推她,说:“困了?去洗洗来睡吧。”
  “不想洗了……”玉雨春头扭向另一边,很快入梦。
  阳纯雪自己去洗过后也上床躺下,听着玉雨春的轻鼾,渐渐涌上睡意。
  忽然,她的手机又响。夜静,声悄,惊心动魄。
  她抢下床往客厅跑,刚才她把电话扔客厅的沙发上了。她后悔,反思自己不够缜密,应该把手机关上才对,管他谁的电话一律都打不进来……
  她没看电话显示,直接先掀开电话翻盖,只为了让铃声早一刻停止,不要吵醒玉雨春。然后她慢慢把电话放到耳边,心中霎时胀满。那边传来郝湘东的声音:“雪儿?宝贝……”
  该死!他竟敢在她没说一句话时就称呼她“宝贝”!
  “你不是不打电话嘛,怎么……”她压低了声音责怨,可又觉得没必要和他多费口舌,接着说,“我挂了,不要再打过……”
  “别挂!我是不想打来着,怕听到你的声音又想得睡不着觉,可现在不打还是想得睡不着,既然都一样睡不着,还不如打呢……”
  “谁的电话?”
  背后传来玉雨春的声音,阳纯雪慌张地一下就扣上盖。
  “这么晚了谁还打电话?”玉雨春在没有光线的室内看不清阳纯雪慌张的神情,又问了一句。否则以她敏感到有些夸张的触觉,应该很容易联想到那是谁的电话。
  阳纯雪努力静下心来说:“还是问房子。真是,这么晚了还打。关机!”
  她说着关机就找关机键时,电话铃又在她手里响起。她剧烈地哆嗦了一下,几乎把手机扔出去。
  这下玉雨春从手机的功能灯里清楚得看到了阳纯雪强烈的手上反应。
  “怎么了?我来接。”玉雨春向阳纯雪伸过手来。
  
  “算了,太晚了,不接了。”阳纯雪不管三七二十一,无视急促呼唤她的铃声,一下按在关机键上。手机颓丧地叫了声,退场。
  玉雨春却去把室内的灯按开,看着阳纯雪。
  “走,睡去。”阳纯雪握着关闭了的手机叫着玉雨春走。
  “谁的电话?”
  “不是和你说了嘛……”
  “接一下怎么了?”
  “太晚了。”
  “给我!”玉雨春又伸出手。
  阳纯雪把手机又攥了攥,勉强笑笑,说:“雨儿你怎么了?有什么好看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看?我也许想打电话呢。”玉雨春咄咄逼人。“对,我就是想看看谁打的电话,你不给我看我会睡不着觉的。你宁肯让我睡不着觉也不让我看吗?一个问房子的电话那么不能看吗?”
  “雨儿……”
  “给我!”
  “是,岳非。他喝了些酒,胡说八道的。你可能说的对,他可能真的是想追我……”
  “给我!”
  “雨儿,你太过分了吧!你这样很不尊重我……”
  “给我!”
  玉雨春只有两个字。时间便在这两个字间对峙着。
  玉雨春上来掰着阳纯雪的手指拿手机。
  “雨儿,你何必呢……”阳纯雪的声音里有无限悲哀,可手松了。
  玉雨春又按开阳纯雪的手机,没等玉雨春去翻看电话记录,铃声又追着响起来。阳纯雪无奈地闭上眼睛。玉雨春看着手机上闪烁着的名字,声音有难以言喻的感觉,“知道我在这儿所以打这儿来了!我的手机可能这会儿没电了……”
  可阳纯雪的手机里一个声音无所顾忌地在黑夜里无限扩大:“敢关机!敢挂我的电话!阳纯雪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阳纯雪……”玉雨春又扣上了电话,“阳纯雪!”她撕裂地叫了一声,手机向着阳纯雪砸过去,然后开了门飞奔出去。
  阳纯雪颤抖着哭起来,额头两道血迹混在眼角处的泪里一起往下流。那砸到她额头上的电话又在她脚下叫。她俯身拣起来,对着里面咆哮:“你蠢吗傻吧冷血吗,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吗,有没考虑过别人的一点感受……”
  “宝贝,怎么了?”
  电话里只是阳纯雪绝望的哭声。郝湘东咬住嘴唇,忍-了会儿,轻声安慰:“雪儿,别哭了!求你!我受不了你这样哭……”
  “你知道什么叫受不了……你这个混蛋……”
  “我晚上喝了点酒,可能刚才说话……好了,宝贝,我向你道歉……”
  “别叫我宝贝!恶心死了!”阳纯雪收住些哭声,又叫,“你给雨儿打电话!给她打电话!现在就打!郝湘东,雨儿要有事,我杀了你!”
  阳纯雪啪得挂断电话,木然地站在那儿。几分钟后,电话铃声又响,她也木然地接起,电话里却没有声音,而铃声还在响。她醒悟过来,往卧室里跑,果真玉雨春的手机!她看着上面的名字又晃动了几下后,抄起来喊:“王八蛋,吧!”
  阳纯雪胡乱穿好衣服,拿着两个手机出了门,去找玉雨春。
 
  
  她一路出来看了看,没看到玉雨春,她不知道郝湘东家里的电话,只好打车过去。可是,这个时候,郝湘东的家更不是她能随便进入的,她只好求着警卫往郝湘东的家里打个电话。
  “就问一句话!求你了!”
  警卫觉得时间太晚,左右为难。
  “那你告诉我电话我打!”
  “你既然和他们家关系那么近,怎么还没他们家电话?”警卫提出了疑问。
  阳纯雪语噎。
  她的电话又响,她看看,是郝湘东,有些真不想再接,可现在正没办法的时候,便接起来。郝湘东说:“她回家了,你放心吧。”
  阳纯雪想要挂电话,他像有意识一样,急道:“别挂!”
  阳纯雪拿着手机没有立即扣下去。
  “雪儿?在听吗?”
  她还是挂断了,然后关机。
  一晚上没怎么入睡的阳纯雪第二天还是尽可能的收拾的神采奕奕去上班。到自己单位之前先去了趟规划局,把手机托付给门卫,让交给玉雨春。她不知道见到玉雨春后该说什么,也不确定她是否愿意见她,而且,她现在也没时间。然后去单位,提着手提电脑和家里带出来的行礼包跟着刘局与许主任踏上进京路。
  汽车把阳纯雪一晚上的疲惫完全巅荡出来,竟是一路大睡。等许主任叫醒她时,她眼前一片陌生。
  “下来吧。”看她坐着不动,刘局笑了声,“还没睡够呢。一路上停了几次车你都不醒一醒,还准备再睡回去吗?”
  阳纯雪知道是到站了,赶忙下来,有点不好意思。许主任在前,刘局在后,往宾馆里走,她也急忙跟着,一边悄悄在后面用手整理头发。
  住进宾馆,吃过午饭,下午刘局与许主任去部里,没让她跟着,让她在宾馆再休息休息,说明天会议才正式开始。阳纯雪本来做足了出来打小工的准备,没想到现在呆在宾馆里养尊处优。闲来无事,无可消遣,靠在床上她胡乱按着电视看。
  晚饭前许主任打来电话,说他和刘局不回宾馆吃,让她自己去餐厅吃。她放下电话后有些愣神。不是思考晚上吃什么,都是会议上统一安排的工作餐,自己不用操心。她是想到郝湘东今天就开完会回家,肯定找她……
  她想着,手下没犹豫,一按关机。
  晚饭后她随便到宾馆附近走了走,又回到宾馆房间里,见里面两个床铺还是只住了她一个。看来今晚她侥幸住独间了!
  她跳跃了一下,扑到床上,然后仰面躺着,觉得这样的日子太久没享受。太长时间没这样安静了,是心静!先是庄文尚给她的打击,然后就是那个该死的郝湘东……
  她又捂住嘴巴不再想下去。因为她又把那个字眼与郝湘东连起来了!
  房间里的电话响,她接起来,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传来了郝湘东的声音:“雪儿?”
 
  她没吭声,心里犹豫着要不要马上扣断电话。
  郝湘东却已肯定了是她,接着就道:“宝贝,打开手机。”
  “别这么叫我!”阳纯雪忍不住。
  “你自己一个房间吗?”
  “嗯。”
  “开了手机好不好,这儿说话不方便。”
  “不方便才好……”她想着,不方便才好,省得又听他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可没想说给郝湘东听的,却不小心已经说出一半。
  “小坏东西!”他笑出一声。
  “挂了……”
  “别挂!听着。晚上早关了灯,外面有人叫门只装睡了,谁来也不要开。”
  能有谁来!除了许主任和刘局她还认识谁,这儿!这儿没有与她联系着的同学和朋友,也没听说过有。
  “刘局来更不要开!”
  如今阳纯雪真有些觉得郝湘东是有些特异功能。她只是想到却并未说出的话他也能听到?!
  “不要出去招惹男人!”
  郝湘东这句话让阳纯雪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只是未等阳纯雪考虑要不要关灯的事,房门已经被敲响。她问了声:“谁?”
  “小阳睡了吗?”
  是刘局的声音,阳纯雪忙跳下床去开门,根本就没把郝湘东的叮嘱放在心上。
  刘局进房看了看,在空着的床上坐下,问:“晚饭吃的还行?”
  “挺好。”
  “房间没再安排别人吧?”
  “没有。”
  “嗯。我让小许把这个房间都包下来了,省得安进生人来你住着不方便。”
  原来这样!阳纯雪忙道谢:“谢谢刘局。”
  刘局又沉吟片刻后,叹了声,“小阳你现在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些,一直想表示一下安慰,又怕你想多了。”
  “怎么会,领导关心下属也是应该的。”阳纯雪觉得刘局一直对她挺关照,人也随和,便开了句玩笑。
  “这是真的?那以后我出来开会就多安排你跟着,出来散散心总比老呆在那一个地方强。不瞒你说,这次会也可以只来我和许主任,带你来也是为让你散散心的意思。你要想去哪玩玩,也不必非得明天参加那个会,跟我出来,尽管随便。”
  “谢谢刘局。”不过阳纯雪对于以后经常跟他出来的安排有点儿,感觉抵触。
  “有什么难事,不开心的事尽管说,能帮肯定尽量帮。一个女孩子离开父母,出门在外,又碰到这种事,想想就很让人揪心啊……”
  “谢谢刘局。”
  “一个人住晚上怕吗?”
  这明显与“一个人住着方便”的意思两层概念。刘局说着坐她身边,按一下她的床,像是检验一下可怕程度。
  阳纯雪站起来,溜弯似的往窗前走,看夜景。回答着:“没事。”
  刘局也站起来跟过去,身体立她后面,将她夹与窗户之间。虽然还不至于亲密成三明治,但阳纯雪还是感到不适,想着如何突围。

2013-07-06

第一卷 趁虚而入 028 出差(3
  刘局一手随意地放她肩上,问她:“咱们出去转转,看看夜景?”
  “我想睡了,不想出去了……”阳纯雪小心地移动身体,尽量不触到刘局的身体,往窗的另一头蹭。
  “那就早休息吧,有事往我们房间打电话。”刘局笑着拍下她的肩,爽快地往外走。
  “谢谢刘局!您也早休息!”阳纯雪道着谢送到门口。
  刘局最后的爽快离去,让阳纯雪又有些迷茫,刚才她几乎怀疑刘局有图谋不轨的想法。也许真的只是关心?
  阳纯雪关好门,闭了灯,开着窗帘,借着外面的灯光脱去衣服,去洗刷间冲洗。
  一晚无话,睡得近乎香甜,第二天起来一身轻松。
  不做梦的晚上真舒服!阳纯雪一边想着又抻了个懒腰。
  房门又响。
  “谁?”
  “起床了?”还是刘局。
  阳纯雪忙看了下房内、床上,没什么不妥,又看自己身上的睡衣裤也算严实。出门住宾馆她从来不带那些很裸露的睡裙。她去开了门。
  刘局上下看她一眼,说:“刚起来呢?陪我出去走走!早上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吃饭也香。”
  阳纯雪笑笑,脸上又有为难之色。觉得出去走走也不是不可,可她还没换衣洗刷,难道让领导等她?
  刘局却也不勉强她,笑道:“懒虫!不去我可走了。”
  阳纯雪望着刘局离去的背影基本认定,郝湘东是小人之心,让她昨晚也差点儿受了这小人之心的影响。
  开会时刘局先坐,许主任次之,然后阳纯雪也挨着许主任坐下。刘局却拍着许主任肩说:“和小阳换换位置,你这个满身的烟气,熏了我整整一晚上了,让我清亮清亮。”
  许主任笑着站起来,用他不太利索的嘴巴表达着歉意:“对不起对对不起,今晚我就泡澡盆里睡了,再也熏不着领导……”
  阳纯雪也笑着站起来,坐到许主任空出的座上。许主任却不在她座上坐,又移下去两个,说着:“我干脆坐得远点,省得熏着小阳,人家脸皮薄再不好意思说。我坐这儿,熏外人!”
  阳纯雪咯咯笑了两声,和主任比较随便,开玩笑:“主任,你以后少抽点烟不行?再抽,烟也会在你肚子里迷路的,里面全是黑的。”
  许主任呵呵笑:“不熏也黑!”
  刘局说:“你许大哥就是少了你嫂子,他也不能少了烟。”
  阳纯雪又笑了笑。
  开着会,阳纯雪感到刘局散着热气的大腿无意间碰到她的腿上。她觉得是自己侵占了领导的空间,忙闪开了些。一会儿,感觉又贴近了,她又悄悄让让。这么让了几次后她的双腿已经交插在一起,并且一块使劲倾到另一边,几乎和另一边的人要碰到一处了。
  刘局似乎有些粗枝大叶,毫无觉察。午饭后阳纯雪又悄悄坐回许主任下侧,皆无异议。
  刘局对她似有似无的暧-昧,让阳纯雪有些不安。晚饭后,回房略呆片刻,她出了宾馆,到外面随意闲逛,意欲回避这段饭后睡前刘局可能会去她房间的危险期。
  随她后脚出去的还有一人,许主任,也闲游神逛。走着,见前方有阳纯雪的背影,没再继续走下去,改了方向,向另一方溜去。
  阳纯雪与许主任清清冷冷地向着两个方向闲逛,宾馆刘局住宿的房间里刚有好戏开场。
  叮——
  门铃响,刘局开门,看谁。一美人站于门前,羞涩地向他笑了笑。
  刘局心头立时发痒。这女孩细眉明眸,一枚肉滚滚的小嘴,堆在蛋圆的脸蛋上,秀丽中透着妩-媚,很诱人;白T恤,蓝色牛仔短裤,一身清淡,却裹着丰胸,小翘臀,半隐半露的肚脐更招展着一段风骚。
  刘局脸上含笑,心里琢磨这美人的身份和来意:“你什么事?”
  “进去说行吗?”美人气息如兰,隔着一米多,刘局已有些意乱情迷。
  非常欢迎!刘局的画外音响起,可脸上还是尽量含蓄:“请进!”
  美人进去,一开口又带上抹娇羞:“我是大学生,家里穷,想挣点学费……”
  刘局不待听完,已全身*,听不进下面的话,抱着已经啃起来。
  这美人倒没想到他如此猴急。那位给她钱,交待她要“办挺他”的人,给她的感觉是,她要“办”的人应该不这么轻易拿下才对!空费了她一些脑细胞,原来是个如此迫不及待的大色鬼。
  美人完全放开,觉得此人不需要含蓄缓进。
  刘局身经百战,过手的有妓女,也有良妇,其中算得上美人的也有几个,却很少这样色香味全活的,带些良人气质,又有风-尘韵味。身份神秘暧昧,天上掉下的尤-物!更何况早有阳纯雪按在心里抓挠两天了。他淫意满血管乱蹿,恨不得次次见底,顾不得别的,只呼吃呼吃往里猛顶。几下子,污秽泄尽,身上微汗,心里的痒劲这才稍微舒缓些。
  刘局靠于床头喘,美人一刻不浪费,又坐上去,,,,,,双眸望着他,猫一般的魅惑。
  刘局丝丝地叫了几声,感觉舒服,直直身体,让下面含进的更深入一些。此时,他也深入怀疑此女子的良家身份。不过,如今的女大学生,有些也不比*床技逊色。
  刘局也是一叶知秋,经历的原汁原味的女大学生其实真不多,但听的看的,似乎都说明他认识的没错。办公室的章徽,如今的章副主任算是一个。
  一说三年前的事。
  那时的章徽清涩秀丽,到“国库”实习时被他看上,实习到中间就被他深入到床上。没想到章徽的床上工夫完全没她外表青涩,竟是炉火纯青。他一边痛快着一边暗骂:还以为未开瓢的处-女,想不到早是位老辣的*,还他妈一开始时和他推三阻四,原来不过装的,吊他的味口!
  虽然如此,他还是在她结束实习时,帮她正式留在了“国库”。以后的几年,差不多是他的固定情-人,招之既来,挥之既去。章徽一年前结婚,接着生孩子,皮肤更养的白嫩细致,腰身较以前丰满了些,可床上的感觉更爽。
  不过,毕竟三年多,再足的味道也淡了。正琢磨开发新能源,想不到,一次,出国月余归来,再进他办公室送文件的便成了阳纯雪。那脸蛋,那身段,那气质……怎么形容都不为过,当时他裤子里就撑起紫云峰……
 
  刘局想到阳纯雪,身上又蹿火,含在美人腹里的东西,一时又顶起来。美人嘴里咦呀一声,双臂按着他的双肩,先自己蹿动起身体。
  刘局哼哼享受,嘴里问着:“小乖乖,真大学生……”
  “……哥哥不信?刚上第二年!没办法,家里穷……”美人继续着前言。
  “功夫不错啊。”
  美人娇笑,“天天和男朋友不知来多少次呢!”说完脸上又诚恳道,“可只是和我男朋友做过,今天是第一次出来,就碰上了哥哥你……”
  “这么我说还挺幸运?”
  “嗯!一看哥就是慷慨大方的好人,大领导。我好好表现,让你满意,你就都帮了我吧,可怜一下,别让我再去找别的男人了……”
  这么可人的东西是不太舍得接着就放到别人床上。他问:“你学费还差多少钱?”
  “学费还差三千,可下学期的生活费也没有,只好先交了学费,课余时间去打工。”
  “你真大学生?”刘局还是不能全信,常出门在外,宾馆住了无数,也不是一次碰着扑上门来的ji女。不过,气质上还真没像眼前这个一样的。
  “真呢!”美人已经噘嘴,讨巧道,“哥哥要不信也没关系,最后看着给点钱就行。第一次出来做这事,就碰到哥这么好的,真是缘分。不是真的缺钱,我愿意免费和哥做。哥的好,,,,,,,,,长得人又帅,我喜欢你……”
  刘局喜欢听这话,大悦,按下美人,趴上去。却几下后,又软下来。美人确实激情四溢,接着又去口含舌舔起来。一个仿佛生不逢时,刚出嫩苞就遭霜打的秋后焉茄子,一点点又变支生……
  不管这女人真正身份如何,都算得上品,她又极力承欢,刘局一晚上纵情寻乐,直到全身瘫软成一堆烂泥,再也抹不上墙。刘局对女人一向不小气,何况也花不着他的钱,轻轻松松掏给她五千元。这笔“花钱”自会被放进会议费里一并报销。
  美人眉开目笑,甜得蜜糖一般,往刘局身上脸上又粘贴半天,不是刘局实在已稀成一滩泥水,早又粘住。她说:“哥哥,我会想你的!别忘了我,再来北京还找我呀,我的电话给你留下……”
  刘局听的似是而非,只是嗯嗯,眼皮已粘在一起,再睁不开。美人写下电话号码放在床头,下床穿衣,离开。虽然走路两腿有些发软,可收获颇丰,值得。算上找她来的那人给的一千元,一晚,不,半晚,收入六千。
  此时午夜时分。
  美人喜滋滋地出了大厅,休息处的沙发上半躺着许主任,眼望着她背影消失,打个哈欠站起来,走向电梯。
 
  阳纯雪十点钟回房,没开灯,洗浴,上床。一晚又安然度过。并不知另一房间里的穷情极欲,更永远不知,半晚间,“国库”便因她而“消费支出”六千元。
  刘局睡到第二天午时,许主任回房,他正出卫生间。刘局抬抬眼珠看看他,眼睛里除了春色,更有乏意,声音也粗涩:“上午会结束了?”
  “噢。”许主任答。
  “昨晚没回来?”
  许主任也嗯的应了声,不作其他注解。心里暗自耻笑:看来昨晚真是使透用尽,睡死到连他回来睡了小半晚也一点不觉。
  许主任昨晚走前和刘局说会朋友去,可能不回来了。刘局并不求证真假。许主任不是跟他出来一次两次了,当初章徽也一块跟出来时,他彻夜留宿她的房间,也不见他问过一声去向。可见心知肚明。
  刘局以为这次许主任也是有意躲出去,便于继续装傻充愣,留给他和阳纯雪充分空间,不想,却给个“女大学生”消耗了……
  晚饭,刘局与他人早约了饭局。
  会散,阳纯雪稀里糊涂被一块请上汽车,车停进饭店时,她才清楚这件事。不好临场离去,只得随他们进去坐。酒桌上自然少不了杯酬交盏地来往,被他们敬过来时,也都喝了些,一会儿脸带桃红。
  饭后,他们又去了K厅。对方阵营里也有位女士,和阳纯雪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酒桌上很活跃,足喝了许主任两倍的酒,依然毅立不倒。许主任从进了K厅就半躺在沙发上完全醉过去,让他唱歌,推了几遍也推不醒。
  其他人上去唱,那位女士与一位领导跳起舞来,阳纯雪看到女士身后的手明显地在滑摸,好几次都探到屁股根处。那女士更咯咯地笑。
  阳纯雪觉得这位女士也不该是那种“贴身”女秘,因为能来这儿开会的,都应该背景身份差不太多。不过她的样子很像!
  阳纯雪深为汗颜。虽然她号称要脱良,但看来,妓这一行业,她却不是很有潜质。那么脱良后的命运便是被边缘化,良们嫌她妓,妓们只会取笑她太不专业。
  阳纯雪如此一想,觉得自己前途实在叵测。
  有人请阳纯雪跳舞。刘局鼓励:“去吧,陪何处长跳跳。”
  阳纯雪只得站起来,说:“跳不好。”
  “没事,随便跳着玩玩。”何处长已经来引她的手。
  确实也只是随便跳了跳,一曲结束,何处长又送她回座。阳纯雪倒对这人有了几分好感。坐下后,刘局把一杯不知名的酒递给她,和她碰杯,说:“喝一个!今天小雪很受累。”
  她听到刘局把小阳改为了小雪,不过也无所谓,都没什么特别。她端酒喝了口,口感苦里微辣,酒性不是很烈,可以接受。
  刘局不断地举杯,一定陪着她把一杯都喝下去,然后另一首曲子响起来时请她去跳舞,她也只好相陪。跳着时刘局脚下不稳,总晃,她也跟着一块晃……
 
  阳纯雪的记忆就停在“晃”这儿,醒了时,发现自己睡在宾馆的房间里,和衣而睡。她晃晃还有些晃悠的脑袋想她怎么回来的。想不起来!
  阳纯雪洗刷好,另换了身衣服,去餐厅吃早饭,只碰到许主任,问:“刘局呢?”
  “喝多了,还睡着呢。”
  纯雪笑道:“主任昨晚也喝了不少吧。”
  许主任笑笑,“喝得不少!”
  “我……”阳纯雪有些不知怎么表达自己似有似无的疑惑,最后笑笑说,“先前还记得清楚,怎么回来的倒忘记了!没给主任添麻烦吧?”
  “没有。”
  许主任不是太擅言谈,特别是在女人面前。二人吃饭,零散又闲谈几句。
  阳纯雪其实昨晚又逃过一劫,英雄救美的就是眼前这位不动声色,也看不出多少城府的许主任。
  许主任虽几次救助阳纯雪,倒不多么想当英雄,有些救的成分,可更是为了自己考虑。
  许主任是个典型的生存主义者,有坏人的品性,也有些好人的心气。有些事情他不屑为之,例如用下三滥的手段,或者权势钱物利诱女人上床之类的行为。但他不为之,他人为之,却也装耳不闻,甚至主动提供方便,就像对刘局烂玩女人的事情。便又有些为虎作伥。所以,他是好人中的坏人,坏人中的烂好人。
  从刘局忽然将阳纯雪硬拽入进京之列,他便明白,刘局的主意又打向了阳纯雪。他早就掂量着要不要关键时刻出手救助一下。
  这个阳纯雪虽然本人没什么背景,但与郝湘东的关系却甚为亲密。明里是校友,朋友,朋友妻,妻朋友,暗里还是什么他也不好说。如果只是一般“亲密”,也便罢了,再怎么也不太关痛痒。
  但如有非一般性亲密,那便是老虎嘴里掏食,*上身。刘局有不想拿当回事的色胆和气魄,他却不想有得罪郝湘东的任何可能。赦湘东的家世背景,才智人气,和天生偶象型的领导气质,无人比拟。郝湘东将是逐日上升的风云人物,他基本能预测到。
  那么他得罪郝湘东呢,还是冒得罪现任上级领导的风险?而且,阳纯雪对于郝湘东到底是多大份量……
  他一圈圈考虑了好几遍,还是没能完全决定时,来京后的第一天晚上,他便收到了郝湘东的电话。
  郝湘东电话里随便和他聊了几句,倒也平常。最后他说:“我那个师妹没给你和刘局添麻烦吧?和我一样,新出校门,还单纯,说话也直,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请大哥你多指点,也好让我们更好地进步。……呵呵,您就多照应着点吧!”
  如此,许主任便完全清楚他该怎么做了。
  郝湘东能特意打这么个电话,说明他也清楚刘局的底,而且在家里对他这个“师妹”应该是牵肠挂肚,不知多怕有什么闪失。
  所以,阳纯雪绝对不能在与他同行时因“故”出差。至于阳纯雪本人的意愿,她一定不想把持,愿意往刘局身上扑,那便不属于他职责范围。
 
  第一晚,刘局回房后辗转不能成寐,许主任便知阳纯雪不是那么容易上手。第二日,他怕刘局硬使手段,找了个*,来了个釜底抽薪。第三晚,他假醉在K厅沙发上,却偷偷看的明白。
  阳纯雪与那位何处长跳舞时,刘局悄悄往她的杯子里下了些药。
  刘局是有些忍不住了,明天会议就结束,这一晚再不能得手,以后又不知哪天是机会。而且,活蹦乱跳的绝色美人放在眼前,就这么一点未粘地送回K市?太冤!他决定使出杀手锏。
  昨晚,他们最后散人时阳纯雪已经迷乎的不行。刘局算得准,等她到了宾馆便会完全不省人事。然后嘛,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然后等阳纯雪知道了,估计她也很难想起是不是她自己酒后乱性。
  刘局算盘打得不错,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到了宾馆他也完全迷乎过去。许主任先把阳纯雪送回房间,再又回到车里,把刘局连扛带拖着弄上他自己的床。
  刘局早上未起,不全是醉酒的问题,而是懊恼昨晚的好事又化为乌影。怪自己不该最后与那位女秘连喝了两杯“交杯酒”,看来喝急了,竟醉了。
  不过,至于事情是不是真的如刘局所懊恼的那样,这,只有许主任最清楚。
  阳纯雪在外面呆了三天三夜,第三天下午四点来钟回了K市,先行下车,回了自己家。她进卫生间洗去风尘,又换身便装穿着,在家里走了走。卖房子的事情便又紧到眼前,这才想起几乎天天关着都有些被她遗忘的手机。
  开了机,只一会儿,手机里便暴满了信息。她看看,第一个郝湘东发的,她迟疑会儿还是打开看:
  “阳纯雪,你最好不要回来!”
  第二个也是郝湘东:
  “开机!回电话!”
  第三、第四个……似乎都是。
  “阳纯雪!”
  “开手机呀,死丫头!”
  “宝贝,你心是石头做的吗?我的心都碎了!你回来得给我补心……”
  “再乱扣我的电话,等你回来给你好看……”
  “雪儿,别和刘局单独呆在一起,我怕他把你吃了。”
  “宝贝,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雪儿,开开手机!”
  “宝贝,我回来了!回来看不到你有点崩溃。给我回个电话!”
  阳纯雪嘴角涌上些畅快的笑意。她很快发现,赦湘东的短信得从后面开始看,能清楚地看到他暴躁狂怒到无可奈何……忽然,她的身体碰到了什么,惊回头,郝湘东切近地站在她身后。只顾翻看短信了,一点没觉察他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她受一惊吓,不禁骂:“该死……”
  哪等她骂完整,郝湘东压着嘴已上来。她用手推他,这一推反倒促使他用猛了力,把她一下压到墙上,在她嘴里疯狂吮吸,把她的五脏六肺吸出来一般。
  阳纯雪被他放开后,强烈地喘息,眼前因缺氧而片刻晕眩。她喘息着,想说什么:“郝湘东……”
  “折磨我你感觉挺痛快?”郝湘东根本听不进去,说着,已将她下身的衣服一撸到地,如出泥的萝卜,拔起来扔到床上。她翻起身往床的另一侧爬,郝湘东拽着两个脚腕拉回来,直接到位。阳纯雪前身猛烈地挺出去,从胸腔里发出一声痛楚的吟颤。
  “混蛋,我不行……”
  郝湘东什么也听不见,疯狂发泄,但不持久,厚重的激情,让他无法自持地提前暴发。他俯在她身上也发出几声呻吟。
  阳纯雪在他身下趴着一动不动,他得意之余,意兴阑珊:“想你太久了,要不更让你知道厉害!让你挂我的电话,让你不回电话……”
  他说着,翻下身来,去搬她的脸,手触到脸下湿露露的全是泪渍。他心沉静下来,看她,那脸上又在他眼前流下两股泪。
  “疼?”郝湘东试探着问了句,阳纯雪一丝其他表情没有,只有泪水游动。
  他一下坐起来,心里恼恨。她挣扎抗议,他觉得她只是不甘,但她这样消极抵触,让他感到自己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强暴她的恶棍。
  郝湘东恨了一会儿,头又转向她想说什么时,眼里明显一惊。阳纯雪的下身有片鲜湿的血迹。他急忙扒开她的腿看,心中瞬间被自责占满。看样子,阳纯雪正来例假。
  “雪儿!”他抱起她来,揽在怀里,胡乱地拉过被单塞在她两腿间。
  阳纯雪还是没有反应,软绵绵地全凭他抱着,心里悲愤地不行:受外人欺负也就罢了,却不想是被他们这样欺凌折磨!她现在是前面被狼叼,后面又遭虎咬……
  郝湘东嘴唇没再离开过阳纯雪的脸,边触碰着边表示歉意:“宝贝,对不起!你干嘛不说呢……”
  后一句让阳纯雪有了反应,瞪起眼睛愤恨地看他。
  郝湘东见她这样,嘴角裂了裂,没忍住,笑出来。阳纯雪推开他,抱着被单起来,拣起地上的裤子去了卫生间。她整理好又出来时,郝湘东坐在床上,正用手摸床单上的那片湿血迹,抹到手上之后,看看,再擦在床单的另一处。
  变态!阳纯雪翻着鼻子裂裂嘴,忍无可忍。本想换下床单来,也不换了,返身去了客厅。
  ————————————————————亲们,明见。投票收藏啊!
  郝湘东一会儿也出来,一边打着电话叫外卖,收了电话也坐到沙发上。看她抱膝坐着一点不看他,又强行掰着身子放倒在沙发上,他的腿当她的枕头。他手随意抚摸着她,问着:“要紧吗?不用管吗?一会儿就没事了吧?第几天这是……”
  阳纯不胜其烦,又扯身子要起来,他插-入她发间的五指不动了。“别动!”他一指触着她发际处新结疤的伤口又问,“怎么伤的?”
  “不小心磕的。”
  “雨儿打的?”
  “不小心磕的!”
  “那天晚上打的?”
  “不是,自己磕的!她打我我干嘛不承认!”阳纯雪又声音发拗。
  郝湘东有会儿没说话,阳纯雪从沙发上起来,往里面走,说:“一会儿你自己吃吧,别叫我,我想睡觉。”
  郝湘东也跟着站起来,往里去。阳纯雪扯下床上的脏单子,看下面的垫被也浸了一滩血迹,轻叹一声,先不管,连铺了两层床单,爬上去躺下。
  郝湘东也上了床,又挨着她躺下。阳纯雪身子移开他一些,他再贴上,并把胳膊伸开,搬着她的头放上去,说:“我抱你躺一会儿,等吃了饭,咱们再睡……”
  阳纯雪烦得不行,支起身子来叫:“你能不能让我舒服一会儿!”
  “能啊!本想让你舒服一晚上的,谁想你偏不行……”
  阳纯雪身子又跌落在床上,郝湘东脸上窃笑。
  ******
  阳纯雪一觉醒来见还裹在郝湘东的怀里。四周一片昏黑,急忙开灯看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他们这一觉竟是四个多小时,一夜将近过去一半!
  她推他:“快回家吧……”
  郝湘东也睁开眼睛,看看她,又硬拉着躺下,抱在怀里说:“今晚我不走。”
  “不行……”
  “我不想听不!”他的手又不客气滑向她的下身。
  “你敢!不行!”
  “这几天想我了吗?”
  “求你了,回去……”
  “你说想没想。你说了我会考虑。”
  “雨儿爱你,别太伤她。”
  “我说过,你不伤我我就不伤她。你现在正让我受伤!”
  “你真无赖!无耻!”
  “这几晚我都在这儿睡的。你离开我几晚上,我就也几晚上不回家!你不接我的电话,我也不接她的电话,你说我无赖无耻我就无赖无耻。”
  “你混蛋!”
  郝湘东语露讥讽:“真佩服你这个白痴样!阳纯雪,可怜别人的人得有资格,你觉得你有资格吗?没嫁进门就被人家甩了,如今沦落到给人当外房,你都惨到什么地步了!随便个女人都比你过的强……”
  阳纯雪曲起腿冲着他的下身猛顶上来。郝湘东大叫一声,勾偻在她身边不动了。
  郝湘东回到自己家时已完全过了子时。郝母似乎有意等他回来,从卧室出来,拉着他进了厨房,说:“东东,你和妈说,你现在怎么回事?几晚上都不回家,今天又回来这么晚。你怎么现在越来越胡闹了?这样的老婆也算难得,识大体,受什么委屈也忍着,人也长得不难看,你自己看上的,和人家结了婚就得好好对人家,就是瞎闹也得照顾一下她的感受……”
  “好了,妈,我知道了。睡去吧!”
  郝母被儿子推着出了厨房,犹不满地唠絮叼:“你老这么外面瞎混可不行,这都多久了,还没有怀上个孩子!想到就可惜,上次要小心点,现在都可以抱着了……”
  郝湘东把母亲推进卧室后,他上二楼。
  玉雨春没有睡,穿着睡裙靠在床头,淡淡地笑着问他:“喝奶吗?”
  “晚了,不喝了。”
  “喝杯吧,我给你热去。”
  郝湘东没再吭声,玉雨春急忙下了床去给他热牛奶。睡前一杯热奶,这是郝湘东从小养成的习惯。只是这习惯如今经常因阳纯雪而搁置,但回到家,玉雨春还是给他坚持着,也便似断犹连地持续着。
  郝湘东接过温度适宜的牛奶一口气喝下,玉雨春接过杯子去,另一手里早准备下餐巾纸,擦他留在嘴边的白色奶沫。郝湘东只让她开始时擦了一下就自己接到手,擦完仍到桌上。
  “洗洗吗?”玉雨春又问。
  “不洗了。”在阳纯雪那儿已经洗过了。他说完端起桌上的清水喝了几口,冲下嘴里的奶液去。
  “没喝酒?不是有应酬?”玉雨春似乎很随意地在问。
  明明是很刻意地探询,不知心里装着多少不满,多想听到一个合理答案,却拿出这么幅轻淡口气!郝湘东看她,不屑,“那你认为我昨晚上干嘛了?前晚呢?怎么解释?什么应酬需要整晚上?”
  本来郝湘东还是想和以前一种策略,不辩解,也不捅破,超然蔑视她的不满和询问。可想到阳纯雪头上的伤,让他一阵恼火。对玉雨春的愣装无知,强烈鄙视。心想,这张在他面前无比温顺的面孔,对阳纯雪时,还不知怎么个泼妇样。
  玉雨春咬了下内嘴唇,眼里闪泪花。
  郝湘东不再理会她,拿睡衣裤换。玉雨春看着。他先换上衣,她看到很匀称很健壮的后背肌肉,她希望那睡衣不要马上穿上,可穿上了。他又换下衣,全脱下来,连里面的裤头。上衣遮住了一些,她只看到露在上衣下面两个半圆形的屁股。她很想可以看到前面,但裤子被两脚蹬上,连半圆形的屁股也都装进去了。
  郝湘东换完衣服后没看玉雨春,直接上床躺下。躺下后他找被子,见床上只有一条,迟疑着要不要用,玉雨春已经拿过来给他盖上。他便盖着了,合上眼睛。玉雨春关了灯也上床……
  灯又被郝湘东打开。因为玉雨春上床后也钻进他盖着的那条被,所以他出来。下了床从橱子里又找出一条被来,重新上床躺下,和玉雨春中间,径渭分明。
  玉雨春那边一会儿抽搭起来,然后嘤嘤哭泣。郝湘东支起头来和她“商量事”,很平和的语气,“你要觉得不好控制,我就去别的房里睡?”
  玉雨春带着哭泣声说:“你太过分了……”
  “我说过,你可以出去随便找男人,别让外人知道就行。我知道没事!顺便,一块带个孩子回来,我也不介意,正好皆大欢喜……”
  玉雨春泪眼里喷出火:“你混蛋!”
  “混蛋就混蛋,快睡,不睡我就出去睡了。”
  玉雨春忍了忍,又说:“我不是为那个……我是受不了你对我冷淡。”
  “不一样嘛!”
  “不一样!你只要抱着我不做那事都行。”
  郝湘东不屑,“我要有兴趣抱你还会没兴趣上你?”
  “郝湘东!”玉雨春吼了声。
  郝湘东坐起来,在她脸上打量。说:“这张脸应该是这样!不过在这个家里不适合。你还得继续装,装可怜,装贤惠,不要闹!你一直装的挺好,做的挺聪明。要继续!你很知道这个家里不会容许你闹,不闹我不会和你离婚,闹了,我们马上就完了。你从此就不是这个家里的少奶奶了,都明白吧?”
  “郝湘东,你不能这么欺负人……”玉雨春又流泪哭泣。
  “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你是受欺负的人吗?你放心,你不去欺负人,我也不会欺负你。我再说一遍,不要闹!哪也不要去闹!问题在我这儿,你去闹又有什么用?记住了,不要再闹。”
  “她和你说我去闹了?你终于承认和她有关系了!”
  “没有!”
  “我说的是谁,你说没有!”
  “说的是谁也没有!现在睡觉!不许再闹!”郝湘东确实欺她,可她也没办法。
  “郝湘东,我恨你!”玉雨春俯在腿上呜咽。
  郝湘东揪着被子下了床,几步就出了这间卧室。
  ******
  阳纯雪的房子出手了,买主是庄文尚的一个朋友。他直接把七十万元打到了阳纯雪的账号,这样的爽快让阳纯雪有些无地适从,她想了想说:“你在哪,我开张收据给你送过去。”
  “不用,我相信你!明天你拿着房产证去交易中心,咱们把手续办了就得了。”
  阳纯雪有些怀疑这个房子的真正买主,忍不住问:“真的是你买房子?”
  “当然是我买。”
  “不是庄文尚?”她怀疑是庄文尚背地操作。
  “呵呵,怎么会。他明天也肯定得一块去交易中心,他也得签字才能办手续。是我买。你们的房子我也见过,都是新的,很干净,直接能进去住。房价你要的也不高,恐怕一些装修费都未必挣出来。算我拣便宜了!”
  阳纯雪也觉得庄文尚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买房子。她扣了电话,不禁看看房子,她一直急着想卖出的房子,此时,有些沉默和伤感。
  第二天办完卖房手续,庄文尚的朋友先离去。庄文尚默默地跟着阳纯雪走了一段,阳纯雪在路边椅上坐下,等着庄文尚,看他要不要坐。如果他一定不坐她也不准备开口请他坐下。
  庄文尚也去坐下了,低着头不说话。
  阳纯雪说:“你要多少。房钱!”
  “房子是你的,我不要。”
  “贷款的钱给你?”
  “都还上了,不用。”
  阳纯雪不再说话,双眼慢慢空灵,脑子里一阵苍白。好一会儿后让庄文尚叫回来,“雪儿……”
  阳纯雪微仰过去一点脸去,斜着眼睛看着他,眼角处挤满的还是疑惑、悲伤。庄文尚看了一眼,又低下头,说:“有事就去找湘东,他会帮你的。”
  阳纯雪笑。可悲的庄文尚!郝湘东都成了她的床主了,还有什么不会帮她!她挑起眼睛,语气揶揄:“你那个小妖精还好吧,什么时候结婚?可别结婚前又跟着小小妖精跑了!你真蠢!连郝湘东的一角本事也没有,还学人家弄外房。现在,那房子不是你的了!你想回也回不去了……你知道吗,你这个蠢瓜……”
  阳纯雪后面的声音颤了下,脸上泪水纵横。庄文尚终于忍--住,一把揽过她来。她把胳膊圈到他脖颈上哭。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她止住哭声,抬起泪眼问他,“你告诉我,她到底有什么不能让你舍下的?为什么你就忍-心舍下我?为什么?我到底哪不如她……求你,告诉我!”
  庄文尚双眼发红,一片酸楚,“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恨我我都不怪你,你要对自己好……”
  阳纯雪冷笑,“我会对自己好!我当然要对自己好!我早就决定不再为你哭……就再哭这一次!庄文尚,你永远失去了我!可能你根本不稀罕,可我就是真为你可惜!我走了,好好守着你的小妖精,别再辜负她。”
  阳纯雪泪眼里的庄文尚只是呆坐在那,她摇摇头,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阳纯雪回到家时,郝湘东已经坐在里面。她现在已经对此没有多少反应。她往洗手间去,关门时郝湘东却半个身子压在门框上。她冷冷地说:“我要上厕所,你也得跟着吗?”
  他让开,她咣一下把门关上。
  阳纯雪在里面呆了很久后才出来,郝湘东一直在门口等着,她一出门,就被他束在怀里。她的脸是刚刚清洗过的,干净清爽,白细透亮。他在上面亲了几下,抬起头来,垂着眼睛望着她说:“我以为你会很久才会回来,或者干脆不再回来了呢。”
  阳纯雪提前预警:“我现在心情不好,你不要强迫我做任何事情!我想一个人呆着。”
  “为什么要一个人,你可以选择在我怀里趴着,把伤心事告诉我。”
  他把她抱起来,进卧室。她冷眼看着他,不挣扎,看他是不是就真敢又把她扔到床上。
  郝湘东没有扔她,在床边坐下来,把她放在腿上,两臂搂住,脸贴进她的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从她胸部沉闷地传出来,“你没有什么话和我说吗?”
  没有,她对他什么话也没有。阳纯雪觉得郝湘东与庄文尚现在是蛇鼠一窝,都在用不可理喻的方式伤害她,迫使她接受一些她并不想接受的东西。
  郝湘东的手机响。他任它响了会,才掏出来看,然后把她放下,走出卧室接电话:“……好,我一会儿过去。”
  他再进来和阳纯雪说:“有点事,出去一下。你怎么吃饭?”
  “你不用管。”
  “要吃!”他握住她的头轻晃了下,笑了个,“走了,宝贝。”
  打电话把郝湘东叫出去的人是庄文尚,他已经在左岸等着了。郝湘东找到他,坐到他对面,问了句:“心情不好?”
  庄文尚苦笑了下,“心情当然是不好!我们那房子今天办完过户了。”
  “噢。”郝湘东简单回应了句。
  “雪儿说那房子卖了,不再是我的了,我想回也回不去了……感觉就像说我把她卖了一样!”庄文尚眼圈红了。
  郝湘东喝了口咖啡,点点头,表示完全理解他的心情。
  “她说我永远失去她了,她为我可惜!……知道我听了心里什么滋味吗?我不想让自己后悔,可我真的后悔了!湘东,你说,我可以后悔吗?我还可不可以回得去?”庄文尚望着郝湘东,追悔,痛苦,希望得到一些走出迷潭的真言。
  郝湘东垂着眼睛久久无语,最后说:“这件事还是你自己拿主意……”
  “我还能回得去吗?雪儿是不是已经有人了?你离得她近,不可能听不到一些,你告诉我,是吗?”
  “我看,没有!没有人!我没听到。”郝湘东的手在桌子下面反复地握紧,松开,又握紧地重复着,问庄文尚,“你真想回去……”
  “不知道,脑子里乱,心里也乱……不知道该怎么做!当初,我不那么冲动、义气用事就好了。可是现在……丛丛她……”庄文尚猛得靠到椅背上,苦闷不已。
  郝湘东脸扭向窗外,神色迷-离。两个月前,庄文尚把钥匙交给他让他有转交阳纯雪时,说的那番话又涌上心来。
  庄文尚对他完全的信任,没有一丝怀疑,托孤似的把阳纯雪托付给他。说:“帮我照顾着雪儿。不要让坏男人打她的主意!”
  他点点头,嘴角含-着丝笑意说:“照顾她是应该的,我和雨儿都会拿雪儿当自己家人。不过,你这意思好象是不放心人家找男人,这我就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了。你已经和人家没关系了,还管得了人家另找人?”
  “我不是管她那个,我是让你帮她上着眼点,不要让她错交了坏男人。”
  “要是好男人呢?你答应?”
  庄文尚深吁一口气,苦笑:“我不答应管什么用!要是个好男人……真心对她好,能给她幸福,我也能安心了。”
  ……
  “湘东?”
  郝湘东忽然听到庄文尚的一声叫时,回过神来。庄文尚在狐疑地打量他,问:“想什么?叫半天还回不过神?”
  郝湘东忙笑笑,没找原因,越找越容易错,只说:“想起点事来,走神了!”
  “有什么事?”庄文尚在想会不会和玉雨春闹别扭了,想想,觉得玉雨春这些天没什么异常。
  “工作上的事,一时想起来了!”郝湘东一句话摆平,又往其他话上差……
  郝湘东下午下班去接着玉雨春。玉雨春和几个同事一块走出门,同事们看到郝湘东的车停在门口,羡慕并取笑:“郝太太,专车又来接了!又要去哪过二人世界呀?”
  玉雨春没回答,咯咯笑着上了郝湘东的车。出了规划局的大门,玉雨春脸上笑容隐去,一会儿泛着委屈说:“在人前老充的这么好,你就不能拿出十分之一来真对我好?”
  郝湘东说:“你要是不满意我以后就不做了。”
  玉雨春忙说:“谁不满意了!”
  “你当然满意,你不就需要这些嘛!除了床上没给你面子,其它地方算是给足你颜面了。不过面子风光不如里子舒服!你说的对,表面上十分的风光真不如一分的里子舒服。我,就是你表面上的十分风光,让你感觉有身份有价值,被人漾幕着,捧着。是这种感觉吧?可又怎么样呢?你觉得过着真痛快?到不如有个真心对你好的人,天天晚上抱着你睡觉,那才真叫过得舒服,是不是?”郝湘东今天的开场白很丰厚,内容充实。
  “你干嘛不能那样?我们以前……”玉雨春想回顾一下历史。
  “以前!”郝湘东不想听以前,“如果总是以前,世上就不会有是是非非,都是因为‘以后’又闹得,是不?”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玉雨春觉得味有些不对劲起来。
  “我不--心让你再过这样不舒服的日子。我,可以放你离开。”
  “你想说什么。”
  “说的很清楚了。”
  “再清楚些!你想怎么样就清清楚楚说出来,不要让我去理解。”
  “离婚。”
  玉雨春过了许久才声音抖颤地问出来:“为什么……”
  “为什么!”郝湘东好笑,“你觉得我们像正常的婚姻?”
  “是你不想正常过!”
  “不管谁的问题!谁的问题谁知道。总之我们的问题已经足够离婚。”
  “为什么离?”玉雨春又问了句。
  “说了!你总绕在这一件事上干嘛。”
  “你以前没说过离!”
  因为以前郝湘东不觉得有非得离婚的必要,只要玉雨春知趣地做个“好老婆”,维护着他像个“好丈夫”,便可以,至于婚姻,他从和她结婚时便已经放弃。可现在,他怕庄文尚真回了头,怕自己会错失机会。现在要让他把阳纯雪再放回庄文尚的床上,绝对地办不到!
  郝湘东觉得没必要找理由解释给玉雨春。
  “说吧,什么条件离。”
  “什么条件我也不离!”
  “不离也随便,我无所谓。不离以后别后悔!”
  “顶多是个死,没什么可后悔!”玉雨春脸上白的吓人,嘴唇哆嗦。“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为了谁?你还不一样贱!更贱!人家扔了的破鞋你也拣,还当宝贝了……啊——”
  郝湘东已经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劲地将她的头扣到操控台上。玉雨春在他的手松开后也没有抬起来,一会儿双肩颤耸着哭起来。
  郝湘东车停在大院门口没再往里进,让玉雨春下车。玉雨春觉得他放下她后就会去阳纯雪那。不下车。郝湘东不和她再争执,驱车进门。
  郝湘东也亏得没走,否则一会儿还被叫回来。郝父两年前到中央任职,一两个月回来一次算不错,这次回来在郝母的预算之外。郝父没说为什么突然回来,郝母当然也不好问,显得老公回家倒不正常似的。
  郝姐姐带着儿子二天三次地过来吃,今晚把老公也带过来。晚饭全家齐全。玉雨春脑门红紫一片,饭桌上犹显刺目。
  郝母关切地询问,玉雨春说:“刚才不小心碰到门上了。”
  郝湘东向家人笑笑说:“是我不小心,开门时没看到她。”又问玉雨春,“不去医院看吗?吃完饭我陪你去看看吧?”
  玉雨春不吭声,低下头吃饭。
  郝姐姐觉得玉雨春有怨气,说道:“人长得白净就是招人疼。小玉人家细皮嫩肉,磕一下就看着不得了了,我上次脸皮上挫下鸡蛋大的皮来就没一个人问一声!我公公婆婆也装没看见,回自己家,自己亲妈也不问一声。真是偏心!把个儿子养得那么白净有什么用?”
  郝姐姐肤色黑,一直心有不忿。可没办法,抹什么也一样。
  玉雨春听着那话含糊,不知说婆婆关心了一句,偏心她了,还是儿子女儿养的不一样白,偏心了郝湘东。也许两厢里都有!
  郝母笑道:“从小可是一样的养,没给东东喝奶给你喝酱油。”
  “我上次脸上伤了你怎么也不问一声?”
  “还用问?小何脖子上一抓子伤呢,还不知道你们干什么了。”
  姐夫小何呵呵笑,“妈就是这个家的包青天!你那脸上那叫挫下鸡蛋块的皮?就擦破了一点,我脖子上可是血淋淋五道!你和爸妈说,是不是你上来抓我,自己不小心跌倒擦伤的?我碰你一下手指头了没有……”
  “有,推我了!”
  “你那么上来抓我,我可能不推一下?”
  “再敢晚回家半分钟我还给你好看!抓你的脸!看你怎么出门!”
  “一样出门。就说被疯猫抓得,打过狂疫苗了,让他们不用害怕……”
  郝外甥狂笑,其他人也都笑起来。玉雨春笑得尤其惨淡!
  饭后,玉雨春上楼时,除了郝外甥,郝家三男都在客厅里说话。玉雨春在卧室里刚坐了一会儿,就听着院外有车响,急忙打开窗看。院里院外皆没人,可刚才院门口处停着郝湘东车的地方也空了。
  玉雨春很咽不下气,从郝姐姐对郝姐夫的专横上更觉得自己过得实在下贱。心里太堵:凭什么里外的全是他们占上峰!
  玉雨春一会儿找个借口也出去。可追着去了阳纯雪家时,郝湘东竟然不在。她站房里傻了片刻,阳纯雪小心谨慎地看着她,不敢主动搭话。
  玉雨春眼睛横到阳纯雪这儿,问:“看到我头上的伤了?”
  阳纯雪看着那伤点点头,也颇觉痛楚,问:“怎么弄伤的?”
  “郝湘东弄的!他拽着我头发往车上撞!”
  阳纯雪脸上有怒意,“他太过分了!”
  “少演戏!你这会儿心里不知多舒服吧?郝湘东说我会装,比你真可差远了。还真没想到你这么能装!呵……”玉雨春凄然冷笑。
  “雨儿……”
  “就是个摆设我也当!除非我死,让我把位子让给你阳纯雪,休想!”
  “雨儿,你坐下,我们好好谈谈……”
  “好,”玉雨春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谈谈。先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从我们来到K市?还是更早?我们的案档给奇怪地调换了,是不是早就预谋好的?”
  “不是!”
  “什么时候开始的!”
  阳纯雪觉得无论如何不能吐口,否则只能是徒添玉雨春的痛苦,让她体谅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没有!我和他从来没有过!”
  “以为我白痴吗?那晚的电话怎么解释?”
  “我也没想到那么晚他打来电话,所以,我也吓坏了,怕你再有误会,所以……可我们真的没什么。你也应该明白,我们都很熟,平时就闹惯了,说话口气有时随便点……也许他突然想到些事情,想和我说,也许就是单位上的事,打个电话来也平常啊。”
  玉雨春眼神里有些愣,晃了半天,问:“真?”
  “嗯。”阳纯雪郑重点头。
  “你和他一点没有?”
  “没有!”
  “绝没上过床?”
  “绝没有过!”
  “你发誓!说,我阳纯雪要是和郝湘东有不清不楚的事情,这辈子嫁不出去,找不到男人,没儿没女,一辈子孤单到死!”
  好毒!阳纯雪心中发悸,可心一横说:“我发誓,我阳纯雪要是存心勾引过郝湘东,就一辈子嫁不出去,找不到男人,没儿没女,孤单到死!”她还是偷偷改换了一下概念。
  玉雨春心中杂乱,没有发现。其实她心中强烈地不愿认定这是事实,所以影响了她对事物清晰的判断能力,一些概念在她脑子里摇摆不定。她此时又觉得,或许真是她太敏感!可是——她眼光一凌又投向阳纯雪,“他为什么忽然要和我离婚?”
 
  “他要和你离婚?”阳纯雪心底里叹了声,又说,“或许,你们之间真的有些问题?”
  玉雨春想想,脸上有了笑容,上来又搂阳纯雪的脖子。“雪儿,别怪我,我好难过!”玉雨春脸上的色彩变幻得来不及阳纯雪适应。明媚一瞬,又滚下泪来,“雪儿,我该怎么办!他又出去了,不知去了哪……”
  郝湘东是被几个朋友约出去了,午夜时才脱身离开。可也没想再回家,又来到阳纯雪的住处。掏出钥匙开门,感觉有不同以往之处,反复旋转几次,终于明白,里面反锁了!
  他按了下门铃,里面没反应。打电话,阳纯雪的手机一片关机声。他看看门铃没再去按,知道阳纯雪故意为之,自然他再按也是徒劳。
  郝湘东回到自己家时,室内宁静幽暗,他轻声踮着脚上了二楼,可没进和玉雨春的卧室,进了二楼书房。和衣躺下,连洗刷一下的心情也没有,闭上眼睛开始想阳纯雪。房门却被推开,灯光一亮,站进来玉雨春。郝湘东没睁眼看。
  玉雨春问:“去哪了?”
  郝湘东充耳不闻。
  玉雨春提高了声音:“郝湘东,我一天是老婆你就得对我负责一天!这么晚回来就得和我解释原因。”
  他淡淡地开了口:“别闹,晚了。”
  “我没闹!就是想让你告诉原因。”
  郝湘东下了床走向玉雨春,走近后拽着她的胳膊,打开房门,丢出去。玉雨春接着又扑上来推门,已经里面上锁。
  “开门!”她被气晕了,忘了什么情况,抬手拍在门上。寂静的家中,喊声与拍门声一块震憾传播。
  玉雨春都被自己弄出的这动静惊了下,可家中没引来任何连锁效应,更加安静了!
  第二天午饭后,对她不算挑剔可也不太亲近的郝姐姐笑呵呵地到她房里,来找她聊天。这是不太寻常的行为!玉雨春亲热地让郝姐姐坐下,心中打鼓。
  郝姐姐聊了几句平常话后,笑眯眯地问:“和东东闹别扭了?”
  看来昨晚上的响动,还是有些效应!玉雨春听着问,已经顺下眼睛,把一些委屈堆到脸上,低声回答:“也没有很闹别扭。他回来到很晚,我问了他几句,他就不高兴了,把我推到房外边。”
  郝姐姐像听故事,很乐呵地笑,“两口子就是这样,我和你姐夫三天两头的吵,有时还下手打呢。可我和他打是因为他太不争气!经常打扑克打到三五更,和些没正事的人呆在一起,能学到什么出息?”
  “姐夫挺好了,对你多好!”玉雨春笑道。
  “不是说他人多坏,就是太没志气,没一点男人的样,我死瞧上这种男人!谁让我当初被他长得好看迷住了呢,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要有东东一小半上进心,我也会天天供着他!”
  玉雨春听出些意思来,没有吭声。
  “放心吧,东东不是那样不着调的人,每天都忙的正事,和朋友应酬了,晚回来了,也是为正经事!将来咱们这个家就得指着他了,那个何齐正是别想指望,烂泥扶不上墙!”
  玉雨春也不好再没反应,说:“可他回来多晚也不说一声,像家里没我这个人……”
  “东东吃软不吃硬,我对付何齐正那套在东东那不管用。什么男人用什么套,你得另想招。首先别把他惹烦了……”
  玉雨春苦叹,有理没理真是全凭一张嘴!别的男人是可敲打的,唯她的男人得高高供着!别人都贱,活该就得受她们家人欺负……
  郝姐姐又说起来,“我是为你和东东好才说这些。他烦了真要起了外心,你还有什么办法?现在也不是以前了,看得作风问题比天大,现在谁管!离几次婚也影响不到什么!……你别多心啊!我说的是实话。东东真要起外心,别说咱爸不让,我和妈也不同意,你是咱们家的好媳妇,都喜欢你!偶尔闹闹也没事,一定要注意分寸,家里又不是只咱自己人,还住着保母……咱爸最要颜面了,我和何齐正就是打打闹闹的那么回事,不是真闹法,咱爸才不太管。早上走的时候他可不高兴呢!妈给你说了可多好话呢,说你从来不这样,再好的人也有三分脾气的时候……”
  玉雨春忍着没去咬牙,可咬得心肝疼。
  ******
  阳纯雪想拒绝郝湘东,可问题是她怎样拒绝他!
  因为对玉雨春的羞愧并对郝湘东向玉雨春施暴的气恼,她把房门强硬关闭了一晚。但她很清楚,那道门不可能永远挡住郝湘东,也不可能关闭她和郝湘东的所有接触……
  阳纯雪觉得自己不是太擅长解决这样棘手的问题。如果是以前,玉雨春肯定在一旁帮着拿主意了,可如今,只能她自己面对!
  她进办公室坐下,岳非把她的杯子倒好水放她面前。她看看,面无表情地说:“老那么勤快干嘛,大早上刚上班我不喝水。”
  “不是解渴的水。”岳非嘻嘻笑。
  “难道是泡澡的?”阳纯雪随口说出,无所忌惮。
  现在两人已经很熟,阳纯雪越来越觉得岳非确实是个大孩子,对他是绝对的“俯视”——不是看不起,是长姐自居,像看小弟弟。办公室常剩他们两人的时候多,一剩两个人的时候,岳非就开始出乐子。有心情的时候,阳纯雪也和他无聊上几句。
  岳非听了阳纯雪这句话,乐不可支,为了不造成太大影响,怒力控制着声贝,浑身颤笑。笑完说:“也不是泡澡的,是为雪儿滋养皮肤的。”
  阳纯雪打开杯盖看了看,有红枣之类的东西泡在水里,又盖上盖,不经意地说:“我皮肤看着很糟?”
  “和雪一样,晶莹透亮!”
  “那还养!”
  “可要再多些温暖的粉色就更好了!”
  阳纯雪浅浅地笑了下。
 
  “我特意找专家给你配得独家秘方,常喝保管有用。保证你的脸色又白又嫩,嫩里透粉,粉里透着黑,蓝汪汪的,绿莹莹的……透着那个美!”他说上了小品。
  阳纯雪咯咯笑开,脸上终于见了阳光。
  他看着啧嘴,“雪儿,你笑起来真是太美好了!这样美好的时光常常我一个人享受,真是太幸福了!”
  阳纯雪又撇嘴,说:“叫阳姐!要不,叫小阳也行,阳纯雪也可以,称别人都是哥哥姐姐,到我这儿就不知道尊重了。”
  “不是不尊重!”岳非马上脸色一百分的正经,“叫姐太显你老了,你才比我大那么一点,至于就得叫姐?叫小阳显得咱们太生分了。你那名字我不想叫,想想还是叫雪儿好,又好听又亲切,听着又舒服。”
  “我的名字怎么了?“
  他几乎色眯眯地望着她,说:“阳纯雪阳纯雪,叫着我就想吃。”
  阳纯雪看他。这样的小人嘴里竟也说出“吃”这样的字眼,看来真有点深度!
  他又继续说下去:“一叫这个名字我就想到阳春面……”
  阳纯雪咯咯咯笑起来,也暗笑自己:不是人家有深度,是她太复杂。但很快,她笑容凝滞,低头做事。
  岳非见她笑容收得急促,觉得问题在他身后,忙回头看了下,也站起来,亲近地喊了声:“东哥。”
  郝湘东走进来,也向岳非含笑,问:“你哥最近回来过吗?”
  “最近一次——也两个多月了。”
  “再回来让他给我打电话,一块坐坐。”
  “好。”
  “没事,你忙吧,我去资料室查点资料。小阳,资料室的钥匙谁拿着?”
  “噢,在这儿。”阳纯雪开抽屉拿出钥匙。
  “麻烦你给开一下。”郝湘东已经往外走。
  阳纯雪把钥匙往岳非那儿递,说:“你去吧。”
  “他知道什么资料放在哪吗?我给你们翻乱了可别怪我!”郝湘东开玩笑的口吻。
  阳纯雪只好自己拿着钥匙,跟着出去。还开着资料室的门时,郝湘东已经贴得她的身体很近,她打开门一进去,房门随即被他关闭,把她拽到一边,压到门一侧的墙上。
  “放开!会有人进来……”
  “为什么反锁了门?我说过不许再关电话,为什么老不听……”郝湘东已有些压制不住的感觉,冲着她的脸上直喘粗气,“成心的是不是?你想倔到什么时候……”他的脸已压得她没法再近。嘴巴完全压上来,她越推,他越吸住了她的嘴,嘬得声音响亮。阳纯雪被这声音弄得胆颤心惊,胳膊上使不出劲,想起腿来,一腿又顶上来。
  “啊——”郝湘东抱着下身蹲下去,松开了她。
  阳纯雪抽身要逃,他忙又逮住,紧紧攥住她的胳膊,慢慢起身,低声吼:“死丫头你……你不想用了!正是最要命的时候你使这么大劲……”
  阳纯雪使劲又挣,他再一次挺起身,又压她到墙上。小腹部在她身上揉,发出阵阵嘶嘶声。
  阳纯雪恨道:“就知道你不会有正经事……”
  “这不是正经事?还有比这更正经的?你说昨晚上为什么不开门?”
  “你没人性!”
  “没有吗?人分两种性,男性和女性,我不属于这两种?”
  “你为什么打雨儿……打老婆你也算男人!”阳纯雪气得轮着拳头往他身上打。
  “我不是有意的,是她说的话太难听了,一时失手……”他边说边拢住她的两手。
  “你就是没人性!”
  “阳纯雪,我的人性多少是由你决定的,你不要觉得自己完全没责任。我已经告诫过你,想我对玉雨春好,你就得先对我好!就说昨晚上,你要不锁了门不让我进,我能回家吗?不回家能又出事吗……”
  “又怎么了?”阳纯雪惊问。
  郝湘东故意不回答,接着说:“不要觉得自己很无辜,其实都是你惹的祸!我去你要再关门不让进,回去还有玉雨春好受的。”
  “你又把她怎么了?”
  “没很怎么,问题不大。但要有下次,我就给你整点大的……”
  “咦——”阳纯雪嘴里发出气极的叫声,有又要抬腿的意思。郝湘东更压得紧了,让她腿上工夫也使不出来。
  他亲下去,手也伸她衣服里面。阳纯雪真有些受不了这种紧张的熬煎,实在不明白那个雅重的郝湘东哪去了!还是根本就两张面皮,或者这才是他的真面皮,竟这样无耻无赖又放浪又霸道。
  她有些求道:“放开我,这儿不行。”
  他停下了,冲她笑,“你说的,到行的地方不可以再别别扭扭!答应一声。”
  “嗯。”她极不情愿。
  他又凑到她耳边,压沉了声音说:“给我揉揉,刚才撞得太狠了,我怕一会儿用不了。”
  她咬嘴唇,“不要!”
  “那我就先在这儿试试!”他说着又下手。
  阳纯雪气横起来,“你不敢!你再动一下我就喊,我不信你就一点也不知道要脸。”
  “那你喊。”
  “你不动我就不喊。”
  郝湘东又忍不住地笑:“你别叫阳纯雪了,叫阳白痴吧!你要喊就早喊,非得等着人家下了手再喊,你是担心不能抓到现形,还是怕没粘到腥就给抓了太可惜?”
  阳纯雪被他糗得咬嘴闭眼。
  他抬起她的脸,温存地亲了下,却又说:“刚才在办公室怎么冲岳非笑得那么淫荡?当时我就想……”他咬了下牙,告诫,“别动歪脑筋!想勾引良家少年想也别想。”
  怎么他嘴里就没一个正经词!什么淫荡、勾引……阳纯雪不客气地回道:“你才淫荡!你就是大淫虫!”
  “我就是大淫虫,我就是喜欢淫荡你,怎样?”他又抠着她的屁股往上提。
  “你放开我!呆的时间太久了。”
  “作个选择再走。亲一下,或者,揉一下。”
  阳纯雪知道逃不过,抬起脸,匆匆往他嘴上啄了下。他又一把抱住她,有些改主意,“我到车里等你,你一会儿下去好不好?”
  “别疯了!”她费劲推开他,把门打开条缝,轻声说,“你先走。”
  郝湘东往外走,一手留在门里又握了一下她的头,这才离开。阳纯雪静静心,整理一下身上,也出去。
  晚上郝湘东去了阳纯雪那儿。鱼水交融,不知游弋了多长时间后,阳纯雪又催他走。
  “像做外房的样吗,这么赶着老公走!”
  “谁老公!谁外房!再说我跟你拼了!”
  “怎么拼法?这样吗……”郝湘东往她身上顶。
  阳纯雪咬牙切齿,“等你睡了,我用剪刀给你剪了!”
  郝湘东张着嘴半天没合上,合上嘴后又翻到她身上,说:“趁着没剪再用用。”
  阳纯雪又气又憋不住地想笑,张开嘴狠狠咬在他肩上。郝湘东啊了一声,报复性地还以颜色,一剑封穴。
  最后阳纯雪也不知道啥时候就睡过去了,醒来天已透亮,她挑挑眼睛看看郝湘东,有些迷惑:“你没走?”
  他含笑在她额上亲了下,说:“我要走了你能睡这么安稳嘛。”
  “更安稳……”她还带着睡意,声音软绵绵的。
  “那你一晚上使劲抱住我的腰干嘛,我动一下你就又贴过来,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嘴上说让我走,心里却不让!”
  阳纯雪的睡意被一下赶跑,睁开眼来看,自已果真靠在他怀里,她的胳膊到现在还弯在他的腰上。她忙把胳膊拿下来,把身背过去,丢一句:“我习惯抱着枕头睡,谁让你占了我的枕头,我只是当你是枕头了。”
  郝湘东听了哼哼地贼笑,又俯过去把她抱住说:“我就是你的枕头,你尽管抱着,抱一辈子!”
  阳纯雪没缘由地上来些酸楚,沉了好一会儿后说:“你还不走吗?”
  “走什么,吃完了早饭再回去,看看,接着上班。起来,看有什么吃的给我弄点。”
  阳纯雪没动,“要吃你回你家吃去。”
  “陪你一晚上了,一顿早饭都不给吃?”
  “谁让你陪了!”阳纯雪说完还是告诉他,“……我不太会弄,以前都是庄文尚给我做早饭……”
  “别在我跟前提他!我是我!我也不太会,起来我们一块做点。”
  阳纯雪抓起一件衣服披上,有些赌气似的去了卫生间。郝湘东听着里面的洗刷声停了好长时间了,还是不见出来。敲门催:“怎么还不出来?”
  “我为什么要出去?”里面响起阳纯雪气恼的声音……

2013-07-06

“我为什么要出去?”里面响起阳纯雪气恼的声音,“这是我的家,我想出去就出去不想就不出去!我想提谁就提谁不想见谁就不想见谁!我想勾引谁就勾引谁我愿意就行!我想做饭就做饭不想就不做饭!你是我什么人,动不动就对我吓来吓去,逼我做饭,逼我上床,连我什么时候想出去也要管吗?你凭什么这样!你凭什么!我阳纯雪不是你什么人!别当我是你的外房,我不是!不是!我阳纯雪也好阳白痴也好,再白痴我也不会你当外房!……我要找个好男人结婚,不喜欢了就一脚蹬开再找一个,想找多少就找多少,想结多少次婚就结多少次婚,谁也管不着!……混蛋,恶棍,神经病!你才白痴!都是白痴!你们凭什么都来折磨我……”
  阳纯雪不知在里面坐了多长时间,情绪稳定下来,听了听外面没有一丝动静,这才轻轻打开门,提脚出去。刚迈出一半去,旁边响起一声音:“终于肯出来了?”
  阳纯雪斜开眼睛不看,说:“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他笑一声,“阳白痴,你穿着我的衣服难道让我光着身子出去?”
  阳纯雪看看自己,身上果真是裹着郝湘东的上衣。要进卧室换。
  郝湘东抱住了她,说:“穿着吧,吃了饭再换。我愿意看你穿着我的衣服!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辈子你只能穿我的衣服,光着身子穿我的衣服!绝不放你!谁我也不给。你敢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我就追上杀了你。”
  阳纯雪在他怀里颤耸耸地哭起来。她发现,虽然她讨厌这种强行霸道的行为,但却并不讨厌这个怀抱。这是种另她沮丧的感觉!
  郝湘东抱着轻轻抖颤着哭泣的阳纯雪,心如化开的冰糖,粘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不会让你为难。一定让你结婚,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然后每年都过结婚纪念日,每一次都和结婚时一样,顶少也要过完一百次……”
  阳纯雪听他描述的很美,美得她心动。可马上更委屈起来。他画给她的是一张她永远吃不到,也不想去吃的饼!
  “为什么这么对我……”她想着,委屈,又加气恨,“你干嘛要折磨我!”
  “折磨你?你觉得受折磨?”她感觉受折磨了!感觉受折磨,说明她还没爱上他,没有觉得得到他才是最大的幸福,任何事都无法比拟。就像他对她!
  郝湘东心里又重新坚硬,有点硌起来。从来都是女孩子往他身上扑,他把扑上来的女人不屑地推出去的时候有,何尝受现在的“屈辱”,竟是他像个淫棍一样死缠着她!
  可是,如果不受这份“屈辱”,修正他眼下的错误行为,他便又得持续另一个错误,持续这几年他因傲慢一直犯着的错误:不屑于追逐一个心不在他这儿的女人,不耻于与其他男人——更何况是他最好的朋友,争抢一个女人!可这个女人,他真的爱。
  所以,无论如何他注定了错误。问题不在他,在于阳纯雪,这个至今都不想主动扑向他的女人!
  他搂了她往厨房走,冷冷地说:“我喜欢折磨你!给我做饭!”
  “我不会。”
  “面条也不会煮?”
  “泡过方便面……”
  “我不吃那个。煮点面条。”
  “我不会……”
  郝湘东被逼得疯狂,瞪起了眼睛叫:“煮清水面更容易,白痴!”
  咦——阳纯雪运气,也叫:“我不会用煤气炉!”
  “没用过?”郝湘东不可思议,“你平时不烧水喝吗?”
  “都是用电壶!”
  郝湘东彻底服。原来和阳纯雪一样白痴的人还真不在少数,否则造出电壶那鬼玩意干嘛!“我教你!”他气急败坏地说着,砰砰地拉开厨柜抽屉找面条。竟有!“不会煮怎么有面条?”
  “庄文尚买下的。”
  郝湘东看看已拿到手中的面条,迟疑会儿,问:“没坏吧。”
  阳纯雪没答,她从没去看过。郝湘东觉得没坏,不再管,决定吃。管它是谁买下的,面条无罪!指示:“拿出锅来,放水!”
  阳纯雪照做,他一旁叫:“……水太多了!……又太少了,笨蛋!放到三分之一!”
  “你自己来不就行了!”阳纯雪被他指令得手忙脚乱,也恼。
  郝湘东不答,拉着她找煤气开关,略看看,又指示:“拧这个,看是不是。”
  “往哪边拧?”阳纯雪手比划在上面,问。
  “哪边能拧动往哪拧!”
  阳纯雪试探着去拧,轻松拧开。郝湘东又推着她往炉灶那儿去,让她拧上面的开关。阳纯雪往两边都拧了下,没见反应。她一下理论充分起来,说:“我试过,也这样,怕是坏了。”
  郝湘东拧下眉头,说:“你压着开关拧。”
  “怎么压?”
  “使劲往下压着,拧!”郝湘东手空转着给她示范。
  阳纯雪还是茫然。
  “笨死吧!”郝湘东拿着她的手,两人一块去做。
  开关吱吱鸣叫几声,沪口噗得吐出一团水苗,很软和的蓝颜色。阳纯雪还是见鬼一般,双手一下紧到郝湘东脖颈上,脸也趴上去。
  郝湘东哈哈大笑,同她退回餐厅,坐下来,揽她在腿上,瞧着她的脸问:“你还真是千金大小姐呢,这么简单点事都不会做?做饭就一点不会?”
  阳纯雪噘嘴道:“你会干嘛非得让我做。”
  “我会的事情多着呢,你都不用做了?我会吃饭,你还要不要吃?”
  阳纯雪挤眼睛盯他。
  他继续道:“我也没用过这些玩意,可我有脑子!琢磨一下就行了,有什么难的?不做说明有条件,不会做说明笨!学都学不会,就是笨到白痴……”
  阳纯雪被他损得羞恼,辩道:“我小时候差点被火烧着,我怕火,我妈从来不让我碰火,不用我做饭。庄文尚也从来不让我做……”
  郝湘东听着前面,心里脸上都有些疼惜,如果没有下面的话,以后也未必还让她再做。但听到庄文尚几字后,他脸上又淡开,口气生硬道:“我不是你妈,更不是庄文尚!我不会像他们一样娇惯你,我喜欢折磨你!以后学着做饭。”
  阳纯雪扭开脸,回道:“你管不着!”
  郝湘东缓和下口气来说:“面对,是治疗恐怕的最好办法。不敢面对什么时候也是个结,保不准关键时候就成了一个死结!不做饭没事,平时多用炉子烧烧水什么的,多接触接触,慢慢就不怕了。”
  阳纯雪嘀咕道:“我有时也想自己做点吃,可就是不太敢用,生怕那火一下子喷出来,我一个人可怎么办?越想越害怕……”
  郝湘东将她拥在怀里,很柔和地说:“以后我在时和你一块用,一个人时就别碰了,越心里慌越容易出事。那电用时也得小心,看着无声无息,比火可恐怖多了,伤着了,更致命!”
  阳纯雪浅笑嫣然,觉得他交待得实在多余。“那我能不知道?以为我会用手指去试试有没有电……”
  郝湘东眼神在她笑靥间飘浮,身上已有了些过电的感觉,轻嗅着红唇在边际亲吻,没有肆虐侵掠,没有对身体迫切征服的欲望,柔和,温存。
  阳纯雪以前极少感受这种温存,庄文尚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她的宠爱。就像郝湘东说的,娇惯她,她不愿意的事情从不逼她做。只有一件事,他没有征求过她的同意:分手。
  阳纯雪喜欢这种温存的感觉,慢慢陷进去,在他的嘴唇又吻过她的嘴边时,脸一歪,用整个嘴唇迎上去。四唇想碰,拥架起一道美丽的玫瑰门,使两个舌尖轻轻触到一处,相互进入,纠缠起来。
  一阵焦烟自舌隙间钻上来,冲入鼻孔。阳纯雪一时没明白哪来的焦味,闻闻了。郝湘东没闻,直接撂开她,站起来进了厨房,关气,熄火,提起水壶倒锅里一些水,一股青烟瞬间升腾起来。他又把抽烟机按开。
  他退出来,再看阳纯雪,阳纯雪也看他。两人脸上慢慢凝聚同一种气流,终于都暴满,笑起来。
  郝湘东啧嘴道:“看来今早上面条是吃不成了!改吃别的吧……”他说着一俯身将她抱起来。
  “你……”阳纯雪想问他干嘛,但马上脸一红,知道他要“吃”什么了。
  赤-裸裸的两个身体盖在一起时,郝湘东还是很温存,完全拥抱着她,在她身上轻轻款款,,,,,,,。他不断亲-吻她的脸,细细地用嘴唇爱-抚着上面的每一处。
  每一处被他亲过后,都留给她挠-心的*,渴望着他再一次温存经过。她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弹动着,迎合他的每一次深-入。
  “宝贝……”他嘶哑着声音在她耳朵吹送,“快乐吗?”
  是的,快乐!这个强占她的无赖在给她从没有过的快乐!阳纯雪咬住嘴唇,为自己此时的感受感到懊恼。
 
  他及时阻止了她这一情绪地漫延,舌尖轻启开几粒贝壳,放出被咬住的下唇,送进舌头去,轻柔地触摸她的口腔。
  “我很快乐!宝贝……没体会吗?有种快乐只在爱的人身上才会感到……”
  她当然感受过!和庄文尚在一起时,她总是愉快满足的。可此时,她快乐里却感到沉重,这个她每每忍不住想环起胳膊紧紧抱住的身体,不是她的!
  但阳纯雪没意识到,那沉重里也许有更多的渴望,或者,隐忍的冲动。
  他一直看着她的脸,两弯长长的睫毛竟忽然凝上些水晶般闪亮的东西,他的心颤了下。然后看到一滴浅浅的清泪从一个眼角溢出来。他用舌头舔上去,留到她脸颊上更多的湿意。阳纯雪被这些湿润一下带走了魂魄一般,两臂猛然地抱住了他,希望那些被他摄走的魂魄可以再粘回她的身体里。
  他两手也探进她的身下,托着腰部,猛一下翻身,将位置反转过来,躺在下面。
  阳纯雪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审视他的脸,闪烁着眼神,带着些新奇,别致。她看到,*的双眸,挺直的鼻梁,刚刚从她嘴上摩擦离开,还带着潮红的唇,饱满,生动……饱满生动的一丝笑意又挤上嘴角。那丝笑意送出几个字来:“亲我!”
  阳纯雪便着魔一般,吻着那处饱满生动下去……
  室内陡起的电话铃声,分开了四片热唇,又合为两处,分头喘息。
  郝湘东受铃声打扰,微一停顿的时候,阳纯雪觉得他应该接电话,从他身上滑下来。是他的手机响。
  他很快动身,却不是起来接电话,而是又覆到她身上。
  “你……你……”阳纯雪略怔一下,咬住嘴唇,又想笑。
  “管它!响吧。”
  微凉,又热。
  手机铃疯响。
  “接吧……”
  郝湘东还是不管,在她唇边轻笑:“女人就是妖精,是祸水!让男人上来就不想下去的妖精,恨不得什么也不要了,累死在上面也愿意。”
  阳纯雪羞涩,脸歪向一侧。他大动几下,呻唤道:“小妖精……”
  他瘫软下来。经过一晚上消耗,又给养不足,后仓仍很空虚。阳纯雪没感觉到最后一刻的强弹猛攻,但整个温存缠-绵的过程仍让她伴着他微微痉孪似的颤动,几乎达到巅峰。
  她带几分爱怜地用手抚摸他绵软地俯于她肩上的头。郝湘东很享受这一刻,闭着眼睛感受轻柔的手指穿越他发丝的温存,一动不愿动,直想就此溺死在这段软玉温床上。
 
  电话却此起彼伏地不断,告诉着他:等你!等你!等你……此时应该到上班时间,这么急促的电话铃声,估计是郑局又是从家里便开始一便便地想给他下指示。
  郝湘东最后轻吻她一下,起身,说着:“多买下些奶,随时可以喝点,补充些营养。这样下去,不多久就全让你把我吸干了。”
  阳纯雪不吭声,他啪得往裹了一层薄被的屁股上拍一下,说:“听到了?饭不会做,奶总会买吧?”
  阳纯雪觉得不好说不给他买,可又不愿意承担那给他买奶的角色,还是不应声。身子裹了被子下床,找衣服换衣服。
  她一手提着胸前的被子,一手往衣柜里找着。郝湘东一把给她拽下来,将她全身赤条条地晾出来。阳纯雪惊叫一声,顾不上和他理论,先拾脚下的被子。
  郝湘东却脚踩着地上的被子站起来,搂着她的裸身,往衣柜里帮她挑,说着:“天又不冷,在我面前还遮掩什么?有我没看过的吗?……这件!”他拿出件连衣裙来给她。
  阳纯雪摇头,“我穿套裙……”
  “你那些套裙,裙子都太短,露着两条大长腿不好看。”
  阳纯雪撇下嘴,觉得时间有限,不同他争执,拿裤子道:“我穿裤子吧……”
  “裤子屁股那太窄了,绷得紧紧的,不舒服……”
  阳纯雪看出意思来,根本不是在为她着想,是不喜欢她穿着太*,把“他的东西”给外人看了。电话铃声还是疯似地催着,她一把拽过他手上的衣服,气恼道:“快走吧!催急了!”
  他边走着边又指点:“穿这件!这件好看……”
  “知道了!”她以为他会先回趟家里,不禁叮嘱,“雨儿要问,你……好好说,”自然是“好好编个谎”,否则还得怎么说!她又有些恼恨地咬嘴唇。
  郝湘东停下脚步,看她一眼,又走回来,三指握住她下巴处,揉捏,放出被她咬住的半瓣娇唇,轻声说:“不准再咬嘴唇!恨就等我回来咬我,不准咬嘴唇!”他说完又往她嘴上轻点一下。
  “不准你欺负她!”她补充。
  他温和一笑,轻拥下她说:“你今天表现很好,我不欺负她!不过,我现在不回去,没时间了,得去单位。上班前别忘了自己买点吃的!”
  “你不回去……”阳纯雪有些不知如何说好。她就这样“霸占”了他一夜,不放回去给玉雨春看一眼?!
  郝湘东急匆匆地出门,边翻着手机看。最后一个电话是郑局长的,前面还有一长排,有郑局的,有许主任的,有他家里的,也有玉雨春的……
  他先往家里打,保姆王阿姨接了。
  “王阿姨,家里有事?”
  “你等等,我问问夫人去……”
  那就是没一眼看得出来,值得他回去的事。他拦道:“不用了。”
  挂断后,他没给玉雨春回,没想要回。上车后,边往单位行驶边打给了郑局……
 
  玉雨春用自己的手机给郝湘东打过一次,是她刚起床不久时。见郝湘东不理会,她又用家里的电话打了两次,不想也不接。她怅叹。
  郝湘东从来没接受过玉雨春的“监管”,无论是女朋友时,还是结婚后。他从来想接电话时才接,想挂时,也毫不犹豫地撂下。可能他也等着她想走时就走,只是玉雨春百折不挠。他便也任她,想留就留了!
  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对她有无情义?玉雨春有时感觉用万倍参数的望远镜也参不透郝湘东。
  婚后,他更是以实际行动明示她:他,郝湘东,不受这份婚姻约束!
  她觉得屈辱:“我是你老婆!”
  “你觉得不好,可以马上不是!是你选择的是,你也随时可以选择不是!”
  霸道,冷漠,连她享有的权利也是给他想给的,不想她得到的,连个解释都不肯交待……
  玉雨春也常常不自觉间牙咬下唇,心中似痛犹恨。只是,郝湘东从来没认真注视过,更别说心疼那小厉齿伤了娇唇。
  庄文尚过来时,看她一眼,另一桌旁坐下,轻轻一阵键盘响,玉雨春的电脑QQ上又多了一个闪烁头像。玉雨春淡淡扫了眼,知道是谁,接了。
  等待冬天:怎么了
  雨中百合:没怎了
  等待冬天:怎么情绪不高
  雨中百合:怎么不高,哈哈
  等待冬天:呵呵。
  “等待冬天”和“雨中百合”,分别是庄文尚和玉雨春在QQ上的网名。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不是谈论私事的地方,庄文尚与玉雨春偶有交流,都是在QQ里。庄文尚和玉雨春都是使用QQ的专业人士,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坐在电脑前,也有大把的闲情耗在里面。
  不太同的是,庄文尚的QQ好友里,多是熟人,朋友,同学,属于侃聊;玉雨春却只和陌生人聊。陌生,才可以卸去心墙,熟人面前,反而多有伪装。她的QQ里,庄文尚等极少数很亲近的熟人除外,不是为了聊天,只为了联系方便。
  上班,对于庄文尚和玉雨春,有时就是上网闲看,聊天,玩游戏。偶尔有些工作,那才是插曲,等同“工间操”,一天里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这不怪庄文尚和玉雨春,与他们同室办公的其他人都大同小异。
  女儿已经大学毕业的成科长,也天天坐电脑前,一盘一盘地与里面拼棋,还是带些声响的,将,将的。
  另一个,儿子去年高中毕业后出国读大学的姚姐,微有不同,对电脑不感兴趣。可自玉雨春开始在这间办公室办公,她灵巧的双手就没见闲过,一幅一幅地绣十字绣,很有些以此为生的意思。
  但玉雨春知道,她完全不用以此为生,她老公是一私企的高管,具说年薪几十万,而她本人,月薪数千,家里住的是三层楼的别墅。不过玉雨春怀疑,那别墅里平时可能只住着姚姐一个人。所以,那一幅幅的十字绣绣进去的,应该横是空虚,纵是寂寞。
  ————————————亲们,今日三更结束,明见。谢谢。
  这也都不怪他们!
  规划局本身就不是个太忙碌的地方,而其中一些科室就更清闲。例如庄文尚和玉雨春呆的设计室!如今,建房子有建筑公司全全负责,搞城建,都是花大钱请外面的大手笔……规划局的设计室几乎完全摆设,小处用不起,大处看不起。
  庄文尚自进设计室,两年来,只设计过路边两处厕所。还次次方案都被处长挑剔得体无完肤,一通大刀阔斧后,定案里庄文尚只看到近似他方案里的门前那三层台阶……
  等待冬天又来了话:湘东最近忙什么,有些日子没见他了
  呵呵,她见他也不容易!玉雨春心中苦笑。回过去:你们不是叠影双熊嘛,分了?
  等待冬天纠正:双雄!
  雨中百合肯定:双熊!一个狗熊,一个笨熊!
  等待冬天:呵呵,明白了,那狗熊惹你生气了!
  等待冬天:有机会我帮你教训他
  雨中百合:对了,你怎么改名字了?
  玉雨春问的网名,以前庄文尚的网名叫咕咕鸟。
  庄文尚静默片刻,打过来:用腻了,随便改的
  其实,是因为“冬天有雪”!庄文尚在等被他“无情抛弃”的阳纯雪,等他QQ上叫“雪”的头像忽然亮起,等着与阳纯雪或者“雪”的所有不期而遇。只是他很少等到过,唯一的一次,等到她的电话,是为了卖他们的房子。
  他觉得那叫“雪”的头像可能再不会亮起。那是他与在校的阳纯雪短暂分离时,用过的联络途径。他们相聚后,阳纯雪便极少再上,恐怕,那号早已被她遗忘。
  阳纯雪不喜欢上QQ,懒散与人交流。一直以来,只要身边有庄文尚,再有那么一两个亲近朋友,已足够她充实。
  玉雨春以为几句闲磕这就叫结束了,不想一会儿庄文尚又过来一句:宋玮,认识吧?
  认识!同学的朋友的朋友,忘记怎么认识的了,可能在一次聚会上。然后他们上了床,然后两人似乎像恋爱似的相处了几个月。然后玉雨春认识了郝湘东,然后,她完全冷淡了他,然后,似乎就没了!大约半年后,宋玮完全从世界上消失一般,在她眼前,耳里,心里,均再未出现。
  不过后来,她毕业前夕,他又出现了……
  玉雨春没回答庄文尚,又问过去:你们怎么认识的?
  宋玮不是他们一个学校的。
  庄文尚:一个同学的朋友,特意联系来的,问,你。
  玉雨春:你怎么说的。
  庄文尚:嘿嘿,我说不认识。
  为什么?
  怕那小子有贼心,我不给湘东找麻烦。嘿嘿。
  玉雨春心里升上些讥讽:对郝湘东可真是全心全意!她带着促狭地打过去:笨熊,和小妖精过得幸福?
  阳纯雪叫那女孩小妖精,那“小妖精”便在阳纯雪这边的朋友里具成了小妖精。
  庄文尚很快打过来:幸福!注:她名字叫周丛丛。
  看来庄文尚对称呼周丛丛为小妖精的接受范围仅局限在阳纯雪那儿。玉雨春狂点上无数个笑脸传过去……
  郝湘东从来不上网聊天,他没兴趣,也没时间。现实世界里,每天都有无数种事务,人,电话追着他,使他很少闲坐于电脑桌旁。
  庄文尚和玉雨春守着电脑“忙碌”着时,郝湘东刚陪郑局长行程一百里路回来。
  晚上与阳纯雪精彩连篇,早上也没闲着,郝湘东一直精力旺盛的身躯多少有些倦怠。车上睡了,直到郑局叫他下车……
  郝湘东下车后一边走着一边又开了手机。只要他想睡觉,他的电话就必须关闭,否则一会儿就一通铃声,除了接电话,他根本做不了别的。
  郝湘东眯了一会儿又养过精神来,走进办公室时,已经完全神清气爽。开门前就听办公室里电话铃声响,他进去时却断了,然后手机接茬响。
  他拿出手机,看一眼,忙接了,笑着叫了声:“哥。”
  电话里也笑道:“刚才手机关机了?”
  “噢,刚才和我们局长有点事了,怕打扰,给关了。”郝湘东解释。
  “你在单位?”
  “刚回来。”
  “我在楼下,我上去了?”
  “上来上来!我刚回了办公室。”
  打来电话,被郝湘东亲热地称作哥的人,是玉雨春一位远房表姐姐的丈夫。玉雨春也是到了K市,和郝湘东结婚后,才知道她家在这儿还有这么位亲戚。从此亲戚便又拾了亲情,表姐表姐夫还带着礼物去拜望过郝母。郝母待得不错,很给玉雨春面子,真当她娘家人一样热情。
  玉雨春却私下里与表姐表姐夫不冷不热,客客气气地保持一段距离,从没上他们家去过。
  表姐夫这次来找郝湘东是为了他儿子上重点高中的事,郝姐姐是教育局财务室主任。但即便没有郝姐姐那层关系,表姐夫也确定郝湘东能帮他办成。表姐夫已经几次求郝湘东办过事,对郝湘东的活动能力,完全信服。
  表姐夫每次所求之事对郝湘东来说确也不是难事,所以都爽快帮忙,热情接待。这次也是。
  表姐夫满意放心地离开,郝湘东直送上电梯。除了对玉雨春,郝湘东对玉雨春身边的一只鹦鹉,都热情用心。
  表姐夫有事虽然直接找郝湘东,但表姐都不忘打个电话告诉一声玉雨春,有感谢的意思,也有讨好的意思。不管玉雨春对他们是不是冷冷淡淡,可求到郝湘东时,人家都给认认真真当回事办,说明还是玉雨春的功劳,如果没有玉雨春,郝湘东又认识他们是谁?他们又如何攀上郝家这个高枝?
  表姐夫和表姐还是很明白“事理”,不计较玉雨春的态度,觉得玉雨春有资格在他们面前拽。
  玉雨春每次接到这样的电话,都心里又坠上一层沉。她觉得郝湘东乐于做这样的事情,他是对她,把该下在里子上的工夫都用在面子上,让她有苦难言,有怨难发。
  郝姐姐第二天午饭时就向玉雨春嘟囔道:“真服你表姐两口子!别说差着几分,就差几十分,找找还值得,可差一百多分!总共才考几门课呀,考得多差才考出这‘水平’,还好意思上重点!不说咱能不能帮上忙,就是帮上了,他们儿子真上了,能行?跟得上?”
  玉雨春轻声说道:“觉得难就算了……”
  郝姐姐一听有些恼,“都差不多办好的事了,你这么说?你和湘东也这么说的?他可是说一定得办成,办不成就不认我这个姐姐了!死东西!一句话就扔给我了,他管也不管,倒是他收人情,我这儿白费力赚你们两口子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
  郝母拦道:“好了,你当姐姐的,给帮点忙怎么了?还得千恩万谢地给你磕两个头?”
  玉雨春陪笑:“我不知道都办成了!谢谢姐姐……”
  郝姐姐些ing情烈,受不得委屈,听到郝母那几句,就站起来,向母亲恨道:“偏心!儿子是亲的,女儿不是!就等着你那亲儿子亲儿媳妇老了伺候你吧……”说着甩下小半截饭,走了。
  玉雨春望望婆婆,有些无措。郝母了解女儿,笑道:“咱吃,别管她,不等咱忘的,她就早忘了!”
  玉雨春淡淡回了个笑,默然坐下,继续陪着婆婆吃。
  郝湘东无论“帮”玉雨春做什么事情,从不在她面前炫耀一句。因为没必要他说,他确定玉雨春很快会知道。
  郝湘东的这种“毒到”,让玉雨春始终对他又爱又怨又羞惭几分。曾经也是让无数异些ing拜在裙下,围着她转的魅力娇-娃,如今憔悴而卑微地臣服于一个男人,就像那收于后宫,却被完全冷落的妃嫔。
  玉雨春,能将这种落寞与悲哀说给谁听?
  郝湘东晚饭回家吃的,饭桌上也一点没提表姐夫找过他的事。饭后,他接了个电话就又走了。玉雨春静默无声,听着他又一句没留的开门而去。
  玉雨春此时,只能沉默!
  玉雨春听他刚才打电话的口气,知道那电话是个男人打来的。但郝湘东接了个男人的电话出去后,便会始终和男人在一起吗?
  玉雨春的答案是否定。
  玉雨春的答案也是正确的!
  午夜将至,郝湘东还没回来。
  郝湘东已经在阳纯雪家了,床上。他和朋友酒吧里喝了几杯酒,坐了一个来小时,就走了,去了。
  玉雨春躺在睡两个郝湘东和玉雨春都绰绰有余的床上,摊平了四肢,还是显得空旷。空旷的不只身体外面,还有身体里面。郝湘东一月有余的时间里没碰她一指头了……不,揪着她的头发往车里撞过!
  结婚前,郝湘东不是对她这样冷漠的,虽然很少像火热的恋人一般,但对她的身体还是愿意爱-抚的。他欲旺盛,酒后更是膨涨,难于控制,无论多晚回来,即使玉雨春早已沉入梦里,他还是忍不住对她的身体发动攻击。
  婚后,郝湘东对她的需求变得稀少,偶尔为之的床第运动几乎就是一场赤--裸的泄欲,没有几丝眷爱之意。
  郝湘东可能外面没有女人吗?简直显而易见。
  而现在……他在让她守活寡!他还轻-佻地说,她守不住可以出去找情人!那是郝湘东那样高傲、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对老婆说出的话吗?他就在以这种方式折磨她,羞辱她!
  玉雨春心里又恨。
  可也痒。恨起郝湘东来时,也痒得她难以刃受。她觉得她快熬不住了,男人在她眼里变得越来越没有好与不好,而只想到他们那儿有她需要的东西,血,刃不住会沸腾一下。
  玉雨春想过庄文尚,也想过那年过半百的成科长……过了她眼里的男人她都忍不住想。但如今她像被冷酷无情的郝湘东施了什么魔法一般,竟无法做到主动地去勾引男人,可如果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勾引她一下,她可能都不会拒绝。
  她更紧的夹起了双腿,挤压的那儿擂鼓般地狂跳。她随着“鼓点”猛劲地往上弹动自己的腰身,咬住嘴唇哼哼。欲-火更加燎拨到她的全身时,她爬起来,去洗刷间冲冷水浴……
  哗哗作响的水声,使她没听到家里的房门响,出来时,郝湘东已经走上楼梯。
  郝湘东听到洗刷间的水声了,也看到了里面的灯光,他完全清楚是玉雨春在里面,看到她忽然开门出来,没有任何惊奇。但眼光飞快地在她散着湿意,还凝的水的微冷气息的身体上扫了下,似乎想到了他该想到的事情。但没有任何停留,径直走去书房。
  玉雨春在他的眼光里微愣了下,也鬼使神差地跟着他的脚步过去,但书房却无情地挡住了她。她知道她叫不开门,抱着有些打冷颤的身体,蹲于门前。灯光下,苍白的脸上抹着一层金黄的悲凉。 
第二卷 红尘迷爱 058 换房(1
  
  第二卷红尘迷爱
  阳纯雪第一步把房子卖出去,第二步也悄然进行。她上午一下班就匆匆往外赶,进了电梯发现还跟上一个人,看看他,没说话。觉得公用场合,没道理对他人的出现表示任何异议。
  可出了大楼,他仍跟着她时,便说:“你跟着我干嘛。”
  岳非笑道:“你没说让我不跟着,我以为就是让我跟着呢。”
  “别跟着我。”
  “雪儿师傅,徒弟跟着您学了好长时间了,还一直没谢一次老师,今天我接请你吃顿饭吧。”
  “今天不行,我有事,改天吧。”阳纯雪没工夫挑他的字眼,伸胳膊叫了辆车。岳非也一块坐进去。阳纯雪看他,“你知道我干什么去就跟着?”
  “干什么去也可以跟着呀,要是去幽会我在外面给你看着人。”
  阳纯雪不再管他。
  汽车开出很远去,在一处新建成的小区停下,阳纯雪下车。她在这儿看好一套小型公寓,准备再看看就签约。经纪人已经站在楼前等着她了,看他们走过来,热情地引着上楼。
  还没完全撤去施工防护的电梯到了二十七楼停下,他们进了一户房间。里面已完全装修好,干干净净,放张床就可以入住。经纪人又嘘:“这栋小高层卖得最好,现就只剩下三套了。买的多是小夫妻,最适合做第一套婚房了……”
  岳非四处摸着看着,说着:“我还是喜欢大房子,能有大露台的。自己装修,风格自己说了算。”
  “有,我们小区各样的房型都有,我再带你们看看别的户型去?”
  “不用。”阳纯雪说,“我就买这个。怎么办手续?”
  “一个月前是先交60%的房款,现在已经是现房了,得交全款。不过房产证得等一段时间,公司一块给办。手续很简单,主要是填表签合同,我们售房处就在楼下,咱们可以现在就去办理。”
  岳非跟在阳纯雪后面说:“这就要买?不再看看别的了?小了点,房间也太少,就两个人住倒凑和,等有了孩子肯定紧张,还得请看孩子的人……”
  “闭嘴!”阳纯雪瞪他。
  经纪人笑道:“你们是新婚夫妻吧?这位先生真有福气,一看太太就是个会持家过日子的人,又漂亮又贤惠可真难得!”
  “你不觉得也很霸道?我还没怎么相中的,她就决定要买了。”岳非显得不高兴。
  经纪人还想再帮着调节一下,阳纯雪的电话响起,她拿出来看看,避开岳非去接电话。郝湘东打来的,问她:“在哪。”
  “外面。”
  “外面干嘛,回来。”
  “回不去,逛商店呢。”
  “呵呵,那就逛吧,吃点好吃的。……顺便给我买几件衬衣,43码的,还有内-裤……”
  “我不会买。”阳纯雪扣了电话,转身往外走。经纪人和岳非不确定她是要走还去签合同,忙跟着出去。
  阳纯雪用银行卡付了全部的四十几万房款,买下了那套公寓。在回去的车上,岳非问她:“现在的家呢?”
  “卖了。”
  “什么时候搬?”
  “很快。”
  “搬家时叫我,我帮你。”
  “不用,找搬家公司。”
  “那是当然。可也得有个男人到现场帮着压压阵,要不他们看你一个女人再欺负你。”
  阳纯雪似笑非笑了声,轻视他也算是个男人。
  岳非不高兴了,“你就这么轻视我?是不是上过女人床的你才觉得他是男人?我也可以呀,有全部资质,不信你可以试试。”
  “闭嘴!”阳纯雪看看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压低了声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没说听过吗?以后在单位别跟我太亲近了!”
  “你思维真是有问题!你为谁守寡?为那个离异你的男人?真奇怪了!因为离异了才更要多交往男人,要每天打扮的漂亮点,把香水扑的浓浓的,到处招蜂引蝶才对,要不什么时候再嫁出去?你倒处处躲着在外面交往男人,还怕那个离异你的男人知道不高兴?想他有一天回来找你?还是,已经家里藏着一个了?”
  阳纯雪闭上眼睛头侧向外面,装睡。一会儿又支起头来,叮嘱岳非:“我要搬家的事谁也别说!”
  “重点不和谁说呀,想防谁?”岳非有些赌气,“看我高不高兴吧。”
  阳纯雪拍拍他的脑袋,哄道:“乖,搬家那天姐通知你。另外,还可以再给你一项光荣的男人使命,明天陪我去看车。”
  岳非嘻嘻笑,“买车?算你找对人了,我十岁能开军用吉普,十五岁开坦克,不到十八岁就拿了驾照,到现在,除了飞机还没开过,任何能开的东西我都拿手。你想买什么车。”
  “看看再说。”阳纯雪觉得他部分吹牛,没很在意,歪了脑袋又合上眼。
  岳非把她忽然揽进怀里,阳纯雪睁开眼睛看,他说:“那么靠着太颠,容易磕着头,这样牢靠舒服一些。放心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阳纯雪完全放心,挪动了几下,找个最舒服的点靠着,闭上眼,嘀咕了句:“有个弟弟还是瞒不错的,带着省心,用着放心……”
  买车是阳纯雪的第三步,不过这一步第二天没能顺利进行,刘局又要带她出去开会,下午就走,晚上住在当地。与阳纯雪同室办公的办公室副主任章徽通知的她。
  章徽一副公事公办,严肃而平常的办公口气。可她转过身去,脸上便浮上些特殊的笑意,走向她办公桌的脚步,透着轻松快意。终于,她被刘局甩了!终于新人换了旧妇!!章徽对欲求无度的刘局早就腻烦,从上一次刘局没带她出去开会,而带了阳纯雪,她就差一点开酒庆祝。
 
  阳纯雪收拾办公桌下班,回家准备。因为上次北京之行没见太多异常,阳纯雪对再跟刘局出去,心里平平淡淡,不是特别喜欢,但觉得是工作安排,不容得她挑拣。
  郝湘东中午又有饭局,阳纯雪准备要去上班了,他喝得眼里微红地进来。进来就抱住,头压在她肩上,很乏倦地说:“太累!陪我睡一会儿。”
  “不行……”
  郝湘东抬起头瞪眼睛,声音恼道:“不行不行!你不能痛快说句行?让你给我买件衣服都这么别扭!下午给我买回衣服来,我明早要换。”
  “你家里没衣服……”
  “我不想回去拿!陪我睡觉去。”他不容分说,卷着她的腰走。
  “我得上班了,到点了。你没人管,我有人管!你不能让我三天两头的旷工迟到,人家会说我的。”阳纯雪着急,说得恳切。
  郝湘东笑了声,轻柔地说:“就一会儿,几分钟,抱一会儿就让你走。”
  可郝湘东不止抱了几分钟,阳纯雪一次次想出来,他就更紧地抱住,她急道:“你这个无赖!我今天真不能迟到,我要跟刘局出差。”
  郝湘东一下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了她几秒钟,问:“去哪?”
  “好象T市吧。”
  “什么时候回来?”
  “最早也得明天晚上吧……”
  “明天的会?”
  “可能是。”
  “T市这么近,明早走也来得及,今天就去干嘛。”
  “我怎么知道,可能有其他事情吧。让我走!”
  “不行!别去,请假,说忽然病了,去不了了。”
  “你有病!”阳纯雪又求,“放开我吧,我有我的工作,你不能老这样难为我。”
  “还有谁去?”
  “还有几个人吧,可能许主任也去。”
  郝湘东闷着头想,久不吭声,也不让阳纯雪离开,她真急了,“再不放开,我恨死你!”
  郝湘东看她,说:“注意点刘局,我看他打你主意。”
  “呸!小人之心!淫贼之心!!”
  郝湘东挤起眼睛说:“说句我喜欢听的。”
  阳纯雪不说,他更紧抱住,“我有时间,你爱说不说。说晚了我会改主意,说了我也不放。”
  阳纯雪恨道:“你真可恶!”
  “这句不行。”
  “……你真帅。”
  “不行。”
  阳纯雪声音更轻微地又说了句:“我会想你。”
  “还差一点!”郝湘东还是不放。
  阳纯雪迟疑着没有下一句。
  “说我爱你。”他托起她的脸来,看着她的眼睛。
  阳纯雪望着他,眼里的几丝迷离反而没了,变得清冷冷,说:“我不爱!我不爱自私自我,不负责任,喜欢在外面包外房的男人!”
  郝湘东没再逼她,在那双眼睛上亲了下,放她走。阳纯雪走出卧室门,听他又说:“晚上不准关机!你知道后果。”
  T市之行,不是纯粹的开会,其实是“国库”的一家关系单位搞产销贸促会。一下车,对方接待人员中出现了一张清丽的女人身影,先奔着刘局过来,热情握手,寒喧。
  刘局眼里刹时贼亮:“小唐!哎哟……说是出国了,这是回来了?”
  小唐喜笑:“刚回来一个月!感谢刘局长亲自带队来参加我们这个会,很给面子呀……”
  小唐,不是太小了,应该也进入了少-妇级,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但骨子里有男人渗入过的气息,流动着一种性感。沙宣顺发,带了幅时尚的黑框近视镜,大眼睛在里面闪得很妩-媚。脸细长,身材也细挑,不过,该瘦的瘦,不该瘦的地方似乎也不突出。阳纯雪觉得她胸前的高度明显用加厚的海绵胸罩给撑起来的,有些生硬。
  整体形象不错,时尚,干练,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唐女士与刘局很熟悉,老关系!但旁边一直含笑听着刘局与唐女士寒喧的一男士还是给刘局介绍道:“刘局长,这是我们办公室的唐主任……”
  刘局一直没与唐主任分开手,此刻又用力晃动一下,笑道:“原来唐主任!不能再叫小唐了!哈哈……”
  “我在刘局长面前永远还是小唐!到老了也大不过您去。”
  “哈哈……”刘局又一阵笑声。
  唐主任又分别与许主任阳纯雪一行人员握过手,握阳纯雪时,明显眼神在她脸上闪烁了一下。
  T市第一天,阳纯雪见到刘局就到此刻为止,看着前面刘局的身影被唐主任引领着,直到消失在眼前。晚饭没见,晚饭刘局在另一雅间里款待,阳纯雪混于一般与会人员之中进餐。晚上也没见!
  刘局这次没与许主任同室,被接待方单独安排进套房,享受贵宾待遇。许主任另和他人一房。
  不过刘局几乎没在贵宾房里待几分钟,在一间普通客房里差不多呆了一夜。不只一个人,还有那位唐主任。正如阳纯雪感觉的,唐主任脱去衣服的胸前并不突出,像摊着两个软柿子。可刘局还是抚摸的很上瘾。
  现在刘局在下面,唐主任坐于他身上,这是做过一两次之后的情形。刘局主动过一两次后,一般便由进攻改为被进攻,他在下面享受现成,只又被挑-拨到不行时,才会再现强势。
  刘局下面喘息平复一会儿后,又有了精力逗嘴,嗔道:“小骚货,回来了不早报个到,让我天天心里想得痒。天天陪着老公,给办得挺过瘾,一点不想我了吧……”
  “……呸,和个壮得像头熊似的北欧女人勾-搭上了,就他那身子骨,能扛得住那一个女人折腾就不错了!我说怎么……怎么那么不济事……我说离婚!他妈的还不愿意,哭哭洌洌的!都说外国男人强,和他妈熊呆了一年多,倒更变成熊包了!……气得我,甩了几个耳光就回来了……”
  刘局听着哼哼阴笑。
  唐主任媚-眼便闪过去,恨声道:“男人没个好东西!只要不是自己老婆,什么货色都肯拉上床。”
  刘局哈哈笑,淫-声道:“我可不是,我只上美女!像小唐唐这样的美丽女人,有多少我喜欢多少。”
  唐主任哼了声,脸上不悦,“要不要我现在回去,再换你的小阳阳来?”
  刘局淫-声又笑:“吃醋了,小乖乖了?逗趣说着玩玩的,我就只喜欢小唐唐,只有小唐唐一个小乖乖。”
  “呸,骗谁!”
  “哪个骗你!要像你说的那样,我还能在这儿和你狂……”说着,他猛力向上挺了下腰。
  小唐唐又噢的一声叫,然后动作加大,喘息着道:“是正起淫-心,还没弄--手吧……”
  刘局被她说到寸上,不由自主地有些情绪懊丧,里面缩了下。小唐唐狠狠地往他身上一蹲,刘局也嗯地发出一声沉闷之气。翻下她来,进去狠捣几下,洒了几滴零星细雨,俯着不再动。
  他再躺倒在床上时,小唐唐钻他怀里,楼了腰抱住,轻声说:“在北欧呆了那几个月,总是心里不松心,不只为那死男人和北欧女人的事,还想你!越委屈越觉得想你……”
  唐主任,唐亚楠,与刘局,刘再坤其他的女人有不同之处,不全是逢场作戏,有些真情实意在里面。刘再坤也不是没有感觉的,所以,才和各方面都不算太出色的唐亚楠保持了近十年的关系。
  男人,女人,皆一样。再色,再烂,只要还有人味,便有共同的人类需求,也许未必对别人真情实意,但还是愿意对方可以真情实意对他。此时,刘再坤有些皮肤松驰,显出几分衰老的大手,在她滑腻的背上轻拍,带些疼昵。
  唐亚楠是九年前刘再坤来T市开会,宾馆里碰到的服务员,纯属意外的发生了关系。那次刘再坤正躺床上,脱了一半,等电话里那个要来特殊服务的小姐。
  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鲜嫩嫩,还一丝杂质没有的唐亚楠。不算特别漂亮,但那份年轻的身体里散发出的纯净新鲜,让他一下喜不自禁。没想到碰到这么个处似的“小姐”。
  刘再坤带了七分醉意,十二分的淫-心,一百分的理直气壮——小姐嘛,有啥值得犹豫的!强悍到不可阻挡,几下脱-光,撕光,按到床上,猛顶猛送。
  半天后,一直挣扎的唐亚楠不再挣扎,光着身子,蜷成一团,哭泣不止。刘再坤泄尽欲-望,又散去几分酒意,再看她,惊心地发现白净的床单上落红点点……
  很快搞明白,是一场误会!是下了晚班,换去工服的唐亚楠来拿被她不小心落在这房里的钥匙,却不想,正赶在寸劲上。
  刘再坤感到问题的严重,无意间他这是强-奸了一个处-女!如果她告了他,那真是……不可想象!
  自然,问题后来是摆平了,否则不会有今天的刘再坤和唐亚楠。
  不久后,刘再坤帮她从临时工成了宾馆的正式员工,三年后,又联系进了现在的单位,进入这个城市的白领阶层。唐亚楠从那次后,便成了刘再坤设在T市的专宠。
  唐亚楠慢慢真就对刘再坤有了感情,发现她只可能是他的情人,再不能进一步时,很懊丧,不时有怨言,在他面前常摆脸色。
  刘再坤晓以利害,明之大义,告诉她,如果他和她结婚,他们俩就什么也没了!名声自然不保,地位,工作,安逸的生活,等等,都不会再有。因为刘再坤的家势普通,老婆家却是有些背景。小舅子在人事厅,官职不算太显,可也扎些眼。更重要的是小舅子的岳父地位不一般。
  他刘再坤要闹离婚,能有多少好果子吃?
  唐亚楠明白这些事理,从此便认了秘密情人的身份,不再提转正要名分的事。两年前,刘再坤又极力主张说服了唐亚楠与一直追求她的男人结了婚。从此各安天命了些,刘再坤来的也懒了,唐亚楠也有些较以前淡了。但见了面,还是会干柴烈火地烧一段,何况唐亚楠这次走了两三个月,尽管时间不是太长,可有些乍失复得的稀罕。刘再坤便一时丢开了还没吃到嘴的阳纯雪,和唐亚楠极尽缠绵。
  刘再坤拍着怀里的唐亚楠忽然想到:“去了趟北欧,回来怎么就成主任了?”他觉得有些突然。
  唐亚楠不屑道:“我都快三十了,才当了破主任,有什么可吃惊的。”
  快三十了,当个破主任,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有些突然,前面没见征兆,也没有提前预练过副主任角色……
  他似笑非笑了声,揉搓着她胸前两只“柿子”道:“给人吃过?”
  唐亚楠吃吃吃地笑。现在唐亚楠不是两三年前对他全心全意的唐亚楠了,现在的唐亚楠也不是两个月前去北欧前的唐亚楠了。她知道现在发火,或者赌咒,未必可信。她笑了会儿,一嘴噘,闪个媚眼,娇嗔:“讨厌!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大色鬼!”她还往他鼻子刮了下,然后阐释,“去之前就议着了,办公室发生了件难得的罕事,主任和副主任一块病休。就算我是老人了,我又表现好,工作勤快,为什么不能提我?办公室暂时不设副职,我是副级别,正用。嘻嘻。以后还得刘局长多关照,让我多做出些成绩,快些完全转正,然后才好再当副处长,处长,干好了,再副市长,市长!”
  刘再坤哈哈大笑,“野心不小!”
  “也有你的好处,将来我当了市长,只要刘局长您来我市,我会发动全市的漂亮女人晚上来给您陪床……直到榨干你……”说到最后,唐亚楠又咬牙。
  刘再坤哈哈乐。“主意不错!唐市长得先排第一个……小乖,怎么几月不见,这么浪了……”他说着手往下抓。
  唐亚楠咯咯笑着躲闪,扭动几下,却最后完全“躲”进刘再坤怀里,环了脖子,对上嘴去……
  唐亚楠一席笑谈让刘再坤全然放下为什么突然当了主任的事,其实他也不是十分在意。虽有些情义,但刘再坤还是玩心为主,没当她是自已经了手,别人就不能再上的女人。各方面俱一般的女子,已经八-九年时间,不是因为当初那点处女情结,恐怕他早已扔在一边。
  关于唐亚楠平步擢升,她的说法里有些是事实,可不全是,更不主要是。
  正副主任因各自的情况一块“病休”是真,但也不至于就非唐亚楠莫属。莫属也可以,可是有条件,这条件早在三年前唐亚楠的顶级领导就暗示过她,只要陪他睡觉,可以提她做办公室副主任。
  三年前的唐亚楠恋着刘再坤,也还带着几分清高,不屑于去做这事。而且处长实在是个没法再糟的糟老头子,不是处长亲自要求唐亚楠给他提供些ing服务,她都以为这老头子从生下来就这么糟,从来就没有些ing能力,当然也便没有些ing需求。不想竟有!
  唐亚楠接受了刘再坤,愿意为他无私奉献——当然,她也得到诸多实惠,不一一例举,却不等于就能随便接受一切老头子的爱-抚。得首先她能看的上。人过五十的刘再坤,现在是有些走下坡路了,可十年前的他,正当壮年,仪表伟岸,又会讨女人喜欢,还是很受欢迎的!
  三年里,处长常有提点,可唐亚楠装聋作哑。结婚后,她感觉丈夫对她宠爱体贴,实心实意,也算有些能力,可以让她依傍。她更不屑于去和处长苟合,换那个破职务。
  不想,北欧之行,竟是这般光景。想到刘再坤对她不过也是玩弄之心,更靠不长久,心里瞬间冰凉,灵光一闪般,思路顿开。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真情实意,女人的身体,被什么男人趴过都一回事,何不就给自己换些东西?
  她回来的当天,车上就想好了,车上打的电话,把对她垂涎数载的处长约到宾馆客房……
  很快便有了下面的破格提拨,副职正用。唐亚楠,开始她呼风唤雨政治生涯的第一步!
  
  阳纯雪直到第二天会上才又见到刘局,会散,晚饭。晚上九点来钟回到K市。
  阳纯雪T市之行,波澜无惊地结束!
  郝湘东没在。阳纯雪洗完了,上床后,郝湘东的电话打来:“宝贝,回来了?没事吧?”
  指什么?指她现在有没有事,还是在T市有没有被有事!她简单地回了声:“嗯。”
  “很想你!”阳纯雪不吭声,他又说:“我晚上过不去,有点事。你一个人早休息,关好门窗。”
  电话挂了。阳纯雪有些握着手机愣神,不是她很失望郝湘东没来,是觉得他没来有些奇怪。
  翌日上班,阳纯雪去的较晚。昨天刚出差回来,第二天上午按惯例可以随便支配,不去上班也行。
  她进了办公室,许主任也在里面,看到她说:“小阳过来了,你去医院了?”
  阳纯雪发愣,心想她要去医院干嘛。许主任说道:“你不知道?湘东的爱人昨天住院了,说是摔着了,咱们办公室正准备一块去看望一下……”
  阳纯雪张了半天嘴,说出来,“我,昨晚回来就睡,电话也关了,不知道。怎么摔的,重吗?主任,我请个假,去看看……在哪家医院?”
  “一块走吧!”许主任招呼其他人走,阳纯雪先出去。
  ******
  玉雨春看起来真摔得不起,头上有几处伤痕,一只脚上也裹了层棉纱,左胳膊被打了石膏吊在胸前。阳纯雪看着心里发酸,走到跟前轻轻触摸着,问:“雨儿,疼得厉害吗?”
  玉雨春向她笑笑,“不太疼了。你昨天回来的晚吗?”
  “什么时候摔的?怎么摔的?”阳纯雪先急着问。
  “昨天下午,上班前,下楼梯一不小心踩蹭了。”
  “昨晚上怎么不叫我。”
  “叫你来我也一样疼,还不如让你安心在家睡点觉。”
  阳纯雪眼里滚下泪,玉雨春用没受伤的胳膊给她擦,脸上也凄楚:“就是有点骨折,很快就会好的,你哭什么……”
  “好了,”郝湘东说了话,“别只顾着你两个说了,许主任他们站了老半天了,打个招呼吧。”
  玉雨春又露出笑来,向许主任他们道:“我就是受了点小伤,还劳动许大哥你们一块来看我……”
  玉雨春说着,郝湘东往沙发和便宜座椅上让着,把大家都安排坐下,他去玉雨春床边坐下,听着他们探问伤情。玉雨春挺了挺腰,动了动,有些不是很舒服的样子,郝湘东把她上身半抱半扶起来,把下面的两个枕头又放了放,再让她靠上。每个动作都很轻柔,生怕弄疼了玉雨春。
  医生来换药,先清理一下玉雨春头上的伤,她嘶得痛了一下,阳纯雪和郝湘东一起有动作,一个把手扶到她肩上,一个用手轻握住她的头。再换脚上的纱布时,玉雨春疼得直挺腿。郝湘东用手轻轻握住她的脚腕,哄着:“别乱动,一会儿就行。”又很细致地盯着医生的每一个动作,直到新的纱布完全包好,这才放了心。
  医生出去后,章徽感叹起来,羡慕玉雨春找了好老公,赞叹郝湘东这样疼老婆。引得大家就这个话题纷纷开起玩笑。
  玉雨春在床上忍耐了一会儿,见室内气氛活跃,已经完全没有探病人的意思,只得轻声叫阳纯雪,说:“雪儿,你扶我出去一趟。”大家都静下来,玉雨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去一趟卫生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就行,谁不上厕所!”郝湘东满脸笑的开玩笑,俯身把玉雨春抱起来,往外走,说着,“不好意思,先不陪你们了!”
  阳纯雪有些不知要不要跟着,郝湘东加了句,很随意地说:“雪儿,跟着过来帮忙。”
  卫生间里,阳纯雪瞧着里面走没人了,示意郝湘东可以抱玉雨春进来。郝湘东把玉雨春放马桶上,然后有些茫然,不知如何帮她解去裤子。
  “你出去吧,我自己行……”玉雨春也为此景有些羞惭。
  面对的男人虽然是自己的丈夫,可这人已经有太久没触摸过她的*。玉雨春希望他触摸,可不是希望这样尴尬地坐在马桶上,做这样一件虽然每个人都做,但到底有些上得台面的事情时。
  郝湘东出来,阳纯雪悄然从一侧挤进去,轻轻闭上门,插上。郝湘东看看那门,关闭着玉雨春,也关闭了阳纯雪。有些失落。他走出女厕,到外面的洗手间等。
  “好了!”
  一会儿,阳纯雪的声音自里面传出,郝湘东又进去。阳纯雪已经出来隔断,拉着门,把坐于马桶上的玉雨春晾给他。郝湘东又是哪也不能看,只能把目光投向玉雨春。
  他走进去,抱起玉雨春,出厕所,往病房去。阳纯雪拧开水笼头,哗啦啦洗了下手,跟后面。
  郝湘东没能找到一个与阳纯雪眼神接触的机会,他觉得阳纯雪是故意不留给他空间,只要她也想,便无论如何也能创造出他们接触一下的机会。他心里不爽,脸上暗淡。不过,进入病房的瞬间,那脸上又恢复了平静温和。
  玉雨春又被郝湘东放回床上时,许主任他们站起来,要走。郝湘东便看了下表,玉雨春体贴入微:“你也走吧,晚上在这儿也没睡好,回去睡回儿。这儿让雪儿陪着我。”
  郝湘东点头,“也好,我回趟单位,中午时再过来。”
  郝湘东和许主任他们一块往外走,阳纯雪也送着出去。经过医务室时,郝湘东停下来,对许主任他们说:“你们先走吧,我找医生问问情况再走。”
  章徽许主任都笑,笑他太不放心。先走着。
  阳纯雪看着许主任他们都上了电梯后回来。将要拐向病房走廊时,一把被人拉住,拽进了旁边的安全出路口。虽然快得她没看清是谁,可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
  郝湘东带着两天的思念,带着刚才的怨,压在她嘴上狂亲。片刻,放开,瞪她:“死丫头,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阳纯雪鄙视他,眼里渗冰。
  郝湘东琢磨了一会儿,说:“以为我弄伤她的?我发誓!和我一点关系没有,我根本不在家,完全是她不小心造成的。……当然,也不排除有意为之。”
  阳纯雪听他用这样一幅鄙夷不屑的口气叙述玉雨春的摔伤,心里一阵恼火,甩了他一巴掌,脆响,可不太重。郝湘东没预料到挨这巴掌,没觉得多疼,可嘴里还是嘶嘶地叫起来,眼光压向她,有些要咬碎她的样子。
  阳纯雪也想咬他。“我现在才知道你多虚伪!虚伪得让人看着恶心!刚才对雨儿那样,这会儿又这样说她!你嘴里有一句真情实意的话嘛……”
  郝湘东盯着她看着,嘴角开始上挑,又束着腰抱进怀里,咬耳朵:“阳白痴,嫉妒和恶心的感觉你确定能分清楚?刚才看我对她好你嫉妒了,就怀疑我是不是对你说的也真心话!是不是恨得打我两巴掌都不过瘾?对了,这才是做外房的样……”
  他又在她身上摸时,她费劲推开他,低声叫:“我不是!我没有!你就一自恋加臆想狂,自己做梦去吧!”
  他拽着她不让走,“再抱一会儿!两晚上没抱了……”
  阳纯雪又推他,气,“雨儿躺在床上那样,你还有心思想这些!真是无情无义,一点心肝没有……”
  “我要一点心肝没有昨晚就不会忍在这儿陪她,早跑到阳白痴的床上了……”
  “昨晚打电话时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会不来吗?她没告诉你你却知道了,她怎么想?这种情况下你还想让我刺激她……”
  “那你就继续发扬一下你的良心快让我回病房!她见我老不回去又会怎么想……”
  阳纯雪急促地结束了和郝湘东这番对话,不顾一切地推开他。郝湘东又把她卷回去,往嘴上亲。她再推开……反复数次。
  阳纯雪最终回了病房,略耽误了几分钟的行程用一句“上了趟厕所”解释过去。玉雨春也没有在意,此刻她脑子里被一些幻想充满,很兴-奋。郝湘东在人前对她从来都“好”,不足为怪,但刚才他是当着阳纯雪的面,毫无顾忌地展示对她的温柔体贴!是不是说明湘东确实与雪儿没什么暧昧关系?!
  玉雨春很开心,和阳纯雪又畅所欲言,嘻嘻笑闹。虽然伤着,竟比没伤时更少些疼痛。
 
  快到中午,郝湘东还没来,岳非先过来了。玉雨春看着像刚才和许主任他们一块来过的那小伙子,可又不太敢完全确定。
  岳非对玉雨春笑道:“嫂子,你一点不记得我了吧?”
  玉雨春笑笑,很茫然。
  “我哥和湘东哥是高中同学,叫岳川北,不记得?年前我哥回来,还带我去你家玩过一回呢,见了你一次。我叫岳非。”
  “岳非!”玉雨春惊叫。她不是惊喜地想起了岳非这个人,是巨惊地听到了阳纯雪曾经提到的名字,岳非。听一遍就不会忘记的岳非!
  岳非没期望玉雨春有这样大的反应,傻呵呵笑着看向阳纯雪。阳纯雪拍拍玉雨春的头,示意她节制。
  玉雨春笑起来,让他坐,又看着他手中的东西说:“还买了好吃的来?”
  岳非提提手中印有肯德鸡标志的袋子,实话实说:“不是好吃的,垃圾食品,是我和雪儿吃的。嫂子得吃病人餐,我不会买,我想东哥肯定会考虑到,我就什么也没给你买。”
  玉雨春不满,啧嘴:“还真是偏心呢!”
  可玉雨春觉得全身都没一点疼了,有恨不得下去跑一圈的感觉。眼前站着高大帅气的岳非,外形一点不逊色于郝湘东,配着一旁的阳纯雪,俊男靓女,美伦美奂!太爽!爽眼爽心!
  玉雨春一点也不嫉妒阳纯雪有这样的好运气,找到位这样的好“伴侣”。她甚至期望这“伴侣”能越优秀越好,优秀到郝湘东开什么马也追不上……
  玉雨春几乎爽心地笑出来。郝湘东提着饭来了。他看到岳非时,眼里很是紧了下。
  “东哥。”岳非打招呼。
  郝湘东笑着让他坐,把保温筒放床头柜上,慢慢往外拿吃的,说着:“妈让王阿姨做的,她说要自己送来的,我没让。看你那天摔下来,她差点犯了心脏病,这两天也不舒服。”
  玉雨春着急地问:“没事吧?”
  “问题不大,我是觉得来也那样,便没让她来。你不会不满意吧?”
  玉雨春忙笑,“没有!怎么会!都为我忙,我都不好意思了。”
  岳非拽着阳纯雪起来,和郝湘东说:“东哥,你陪着嫂子吃饭,我和雪儿到外面吃。”
  “不是买了饭嘛,在这儿吃吧。”玉雨春说。
  岳非嘻嘻笑着解释,“在医院里另找个地方吃!这儿留给你和东哥。”
  玉雨春夹眼睛,含笑道:“是你们想单独去吃吧?”
  岳非呵呵又笑,说着:“慢慢吃!”他拉着阳纯雪的胳膊出去。
  阳纯雪了陪玉雨春一天,晚饭前郝姐姐带着饭到医院。阳纯雪被姑嫂劝回家。回家后餐厅里已经坐着郝湘东。他看着她进门,换鞋,放包,往里走……
  “过来。”声音冷飘飘的出来,虽冷,却不夯实。阳纯雪回头看他。他的眼神也是飘的,飘了会儿才落实在她脸上。
  她慢慢移到餐桌旁,打算坐椅子上。
  “坐这!”声音踏实温暖了许多。
  她又移到他身边,还是有些犹豫,被他一把拽到腿上,身体一起被带着倒进他的怀里。
  “知道早晚要坐过来,干嘛不痛快点!”他说着,眼睛在她脸上审,审了会儿,闭上了,脸俯到她的胸前。
  阳纯雪感觉这次抱着她的身体很安静,心里升上起怜惜。她问:“晚上还得去医院吧。”
  “嗯。”
  “很累吧。”
  “嗯。”
  “晚上,我去陪着也行……”
  郝湘东抬起头来,看着她,冷峭的颜色没有了,一些浓烈的东西又在眸子里涌动。他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哑声问:“心疼我?”
  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四目纠缠着望了会儿。他的气息有些澎湃地往上喘,说:“不要让我担心你会跟人跑了,我就不觉得累!”
  她缓缓地开口:“男人应该专心爱他的妻子,心就会安宁快乐,才会心无旁骛地一心事业,一生都会充实幸福。女人多了没什么好的,只会增加烦恼,心陷其中,就会累。”
  他嘴角上浮,露上笑来。她是在劝导他向善呢!“你说的对,可还是个小傻瓜!对于男人,那些理论上高于实际。就像你们女人一样,有多少衣服也还是看到漂亮的就喜欢。就像人们喜欢钱一样,都说够花的就行,可还是越多越好。”
  阳纯雪又挤起眼睛:他竟一点不掩示他的无耻加恶心!难道她以后就得甘心在这个“女人多多益善”的淫逸之徒魔掌里生活?
  可那恼恨的神情放在阳纯雪的脸上,在郝湘东眼里,就像一朵玖瑰花上落只花蝴蝶一样,更添了诱-惑。
  他呵呵呵地笑,心里暖风荡漾。“也有不同,万事都没有绝对嘛。我就不那样,只你一个就够了!”
  阳纯雪嘴角又撇,极度不齿。心想,我不是你的“外房”嘛,再怎么说也不是“一个”!
  “不信?”
  阳纯雪心里又一些哀叹。不知道该不该信,可信,又能怎样?阳纯雪并不想与玉雨春争男人!只是,如何让他停止纠缠,停止伤害雨儿,停止她继续下陷的脚步……
  郝湘东一直看着她,忽然开口说:“要是我现在放开你,你会怎么做。”
  阳纯雪惊愣了下,眼光看向他,想知道有几分真假。
  “不说话就是不舍得!”他已经脸露得意。
  “不是!”阳纯雪语气肯定。
  “说不是也晚了,第一反应才是最真实的。你喜欢我留下!从第一次我就知道。”
  “不是!我是烧糊涂了!”
  “那以后呢?你为什么愿意?”
  他竟然把“以后”的问题往她这儿归!不是他那么霸道无耻地强迫挟迫她,会有这么多“以后”!阳纯雪恼火得眼珠子发酥,有脆裂的感觉。
  他强硬地弯下她的头,在她眼上亲-吻,灭火一般。阳纯雪更火,两胳膊撑开他的手掌,叫:“你什么时候不是这样!”

2013-07-06

“那也是首先你自己愿意!”郝湘东口气强硬,“女人要是真正想拒绝,会有很多方式,男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逞。是女人给了男人强硬到底的信心!是你,阳纯雪告诉了我,你喜欢我上你的床。”
  阳纯雪张开十指,恨不得往他脸上抓下去。他从容地把那十指手收起来,顺在他手里,说道:“抓都不舍得抓,还说你不愿意?至少你是喜欢我,就是还没被你自以为是的白痴脑袋认可。”
  阳纯雪不想再纠缠在这上面,挪动屁股,要下去。
  他握着她的手没放,望着她说:“我想告诉你的是,别想着离开我!离开我你一样不会好过。”
  “我煮面条去。”阳纯雪继续抽手。她现在终于有样拿手饭,会煮面条了。
  郝湘东哼地笑出来,“饿了?”
  “需要多煮些吗?”她意思是问他要不要吃。
  他咋下嘴,“还真有些想,主要是想吃你给我做的饭!可不想放开你,我抱着你去煮?”
  阳纯雪想到了滑稽的场景,吃地一笑,几乎秋波慢闪地从他眼前一过。说:“会不会一下抱不住,掉下去把我一块煮了?”
  “小妖精,成心勾我……”郝湘东一下托起她的屁股,手进了裙底,往下拽裤头。“你不用煮,这样就能吃……”
  阳纯雪双手往他脸上拍,叫着:“我不是这意思……”
  “晚了,我已经是这意思了……”
  却门铃响起。
  本来往郝湘东手外争着的阳纯雪一惊,反扑到他身上,双手抱住了脖子。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种情况下,只会一个人杀出来。
  郝湘东双手抱了一会儿,松开她看着,问:“很怕吗?”
  阳纯雪也想过来,玉雨春这会儿自然是到不了这儿来。她放下两只胳膊,眼珠游移着,没回答。门铃又响。郝湘东轻柔地拥了她一下,说:“我叫的外卖。”说完去开门。
  果真是!
  先吃饭。郝湘东吃过一些就不吃了,说中午吃的晚了。阳纯雪不管他,慢条斯理继续吃。他问:“衬衣什么的给我买了吗?”
  这事郝湘东已经交待多次,并为她迟迟买不来生了气。所以,她忙说:“我一回来就去医院了,哪有时间买。”
  他嘴角上行,嗯了声,“态度还行!算了,再放你一次。”
  郝湘东站起来去了卫生间,阳纯雪心里觉得哪儿不对劲。想过来:该死的郝湘东真就把她引到“外房”的道上,竟是应当应分地觉得该满足他的要求了!咦——她懊恼地晃晃脑袋。
  郝湘东又在洗手间里叫她,拉长了声调的“宝贝”声,充满室内。
 
  阳纯雪充耳不闻。
  “宝——贝——雪儿——阳——白痴——没纸了!再不送过来,我用毛巾擦了?”
  恶心死了!她受不了这通叫,丢下饭碗,先去给他拿纸。
  卫生间的门开着条缝,她敲敲门,递进纸去。
  “拿不到,送进来。”里面声音不客气。
  阳纯雪把门更多推开一些,将半个身子塞进去,往里递。却见郝湘东根本不在马桶上,赤条条地站在她眼前。她眼神愣了下后扭身想走,已经来不及,被他一把拽进去,花拉拉的水直接喷到她身上。
  阳纯雪跳着脚尖叫几声,骂:“该死……”
  郝湘东哈哈畅笑着继续往她身上冲水,一边扯着她的衣服往下脱。湿重的衣服一除去,阳纯雪妖娆的身段白玉琢成一般,细腻光泽,急水一浴,肤上凝起无数大小珠玉般的水滴,于丰挺与沟壑间游走……
  好一株水灵灵的雪莲花!带着仙界的圣洁,人间的妩媚。
  郝湘东并无饥饿感的胃口一下大开,扔下水笼头,裹进怀里,大肆哚食。他柔软的嘴唇,暴虐侵刮,蚀骨销-魂,阳线雪八魂飘走七魄,纤纤十指勉强扣于他颈上,不使玉-体追着那七魄而去。
  郝湘东环于她腰间与背上的手,往下一滑,一下托住她的臀部。阳纯雪完全没意识到双脚已被他托离地面,待虚掩的玫瑰门在他腰际间猛一下滑,长剑刺入的感觉才唤回她的意识。她啊的呻唤一声,紧紧圈住他的脖颈,头,俯于他肩上。
  水火交融。一片吟颤之声。
  一会儿又漫延到床上时,再分不出彼此,只剩下被烈焰焚烧的两个身体。室内,是肉-欲弥漫的滋味,酥焦,松脆,带着各种体液散发出的腥涩。诱惑,迷醉。
  夜色如绸,缠绵不绝。
  红唇痴恋,只为卿狂。
  阳纯雪在完全清楚地情况下,抱住了她的“枕头”,许久。她喃声道:“晚了是吗?”
  “……嗯。”郝湘东拥着她,轻轻地含吻她的头发,声音飘渺。
  “……该走了。”
  “……”
  “走吧。”她把胳膊松开。
  他又抱住她,问:“离开我会舍得吗?”
  看来,他一边肯定着他的感觉,却也一边不能完全信服自己。
  她说:“不会缠着你。”
  “晚上也会为我哭吗?”
  “你是个自私鬼……”
  郝湘东比较满意这答案,轻笑声道:“我不会放的!不会让你为我哭,我会每天晚上陪着你,当你的枕头,抱着!”
  “早晚得放。”
  “不许那样想!”
  “不许也一样。”
  “不许!”郝湘东声音变硬,“等她出院,我就离婚。”
  “你敢……”
  “那就是你自己选择的!不准委屈!不准说不行!更绝对不准离开!也不可以和包括岳非在内的其他男人腻腻歪歪的!高高兴兴一心一意做我的外房,看到郝湘东要像只小狗一样温柔地扑过来,不准让我拽半天才拽过来……”
  咦——阳纯雪运着气腿又要助战时,郝湘东将她一下紧到自己身上,使她失去空间。嘴角上行,调笑道:“你还有大半辈子指望他呢,动不动就来一下,还真不知道爱惜……”
  阳纯雪恼恨得不行,正想着如何还以言辞,却感觉被他收紧的小腹下有东西在支生。她激凌地一退,忙说:“晚了,快走吧,雨儿一个人在那儿很可怜……”
  “我姐在哪呢,我不去她不会走的……”他说着又往上赶。
  “不!”她用胳膊异常坚定地顶住他的胸。
  阳纯雪觉得再来一次,估计他们就一觉睡过去了。
  郝湘东眼睛里恨:“每次都让我忍着一半走,真是个小妖精!”
  阳纯雪背过身,真正抱起她的枕头,脸埋进去睡,不再理他。郝湘东看看她怀里的枕头,很想抽出来把自己换进去。最后他摸了下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半个背,恋恋不舍地穿衣服。走时又不放心地看看她的半个裸背,说了句:“穿好睡衣睡。”
 
  玉雨春出院回家休养后,阳纯雪的生活又步入原轨。
  星期六,岳非和她出去一天后,终于开着她的“第三步”回来。一辆黑色的奥的A4,是她交完房款后的全部积蓄所购。岳非开着,她坐在旁边。岳非对车本身没有太大议异,只是将车与阳纯雪连起来时,有不同看法,从而引发强烈感触。
  他说:“雪儿,你到底是个什么女孩?我开始感觉看的还挺明白,现在越来越糊涂了!”
  阳纯雪虽然不是因为向往有车一族才买的车,可看到她的新车开到手——岳非的手也一样!看在眼里,也喜在心中。她一边四下摸摸看看,一边带着笑说:“是女人,不是女孩!”
  二十四岁的阳纯雪心里,如今确实再找不到一点女孩的感觉。
  岳非坚持他的女孩子观,又问:“你一个女孩干嘛非得买这样的车?买个别的颜色,样子也时尚些的不好?”
  “喜欢。”阳纯雪不告诉他真实原因。她就是要买一辆这样的车,多数公务用车的样子,普通,不招人眼,好办事;稳重,所以才开着心里踏实,像身边有个可靠的男人……她想着又笑。
  “为什么喜欢?”
  “喜欢哪有为什么!”
  “再去哪?回家?”
  “去商店。”想想不能确定商店就有,问岳非,“买天文用具,去哪买?像望远镜之类的东西……”
  “咦,”岳非脸露喜色,“喜欢天文?咱们的共同爱好可又多加一个!到你新买的房子看时,我就琢磨少了个大露台,将来不好架望远镜。既然你也有这爱好,那房子可买的真不对了,那么个小阳台上看个星星都不方便,别说看天文。”
  岳非说着前面转了行道,一会儿带着阳纯雪进了一家大商场。直奔七楼。等一系列天文用具展现在阳纯雪眼前时,她对柜台里面说:“要望远镜。拿在手里轻便点,几百米之外的东西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买上望远镜,他们往外走,将要出商场时,阳纯雪站住,对岳非说:“你到车里等我,我还想买点东西。”
  “我陪你。”
  “女人用品,男孩不宜。”
  “学习学习呗,总得向男人过度。”
  “去车里等,不准跟着!”
  岳非看着转身而去的阳纯雪,留恋了一会儿眼睛,没跟过去。等着她出来又上了车,看她手里提一个并不明朗的大纸袋,猜不出里面什么,伸过脖子去想看看时,阳纯雪推开的他的脑袋。
  “看看怎么了?什么呀?真以为我没见过女人用品?卫生巾?*内衣?”岳非忽然夹起眼睛作媚态,“噢——女士成人用品!绝——对——仿——真!”
  “去你的!”
  “你要用那个找我呀,我给你推荐,保证质量,还不用花钱买,另送系列配套用品……”
  ————————————亲们,今日三更结束,明见。投票收藏啊。谢谢。
  阳纯雪拍他的头。“开车!”
  岳非开起车走,提着嗓子高声唱:“有个女孩,她叫雪儿——
  冰雪容颜,脱尘出俗——
  一笑倾城,一颦倾国——
  风吹杨柳,燕儿掠过——
  叫雪儿的女孩,从我眼前经过——
  一笑倾心,再笑倾我——”
  阳纯雪有些异样的眼光投向岳非,岳非回眸一笑,堆起一脸谗态,透着没心没肺。又唱:“女孩女孩,你看过来
  看过来,看过来
  我愿做你的小乖乖
  你让我上东,我不向西
  你让我上天,我去开飞机
  开飞机——”
  岳非晃着一指,颤动着把声音长长的引到高处,落下来,狠喘一口气,说了声:“憋死了!”
  阳纯雪咯咯咯地长笑。
  离着阳纯雪的住处有段距离时,她让他停下,说:“我这儿下。”
  岳非看看她,“车呢?”
  车?阳纯雪被惊了下,醒悟过来,“对呀,车是我的!”
  岳非呵呵呵笑。她说:“你开着吧。望远镜放车上,小心别给我弄丢了!明天要有时间陪我再装饰一下车去。”转而一想,“是不是,过分了?太用着你实在了……”
  岳非嘻嘻笑,“尽管实在!我的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你尽管用……”
  阳纯雪拍下他的头,下车,又想起来,从车窗里指点一下,说:“记住——”
  “你的事不能说!”岳非接上话。
  “真乖!路上小心点!别弄坏我的车。”
  阳纯雪后面加了一句,完全顛覆了前一句的意思,岳非呵呵又笑。点头:“我会比保护我自己更拼命地保护你的车!我明早来接你?”
  “不用。你开着去单位吧,别说我的车就行。”
  阳纯雪说完拐个弯便消失,岳非开车离开。
  郝湘东上午十点左右就想着阳纯雪了,打电话给她,得到了已经去逛商店的答复。中午他在外面吃的饭,下午两点来钟直接到了阳纯雪的住处,家里没人,他又打电话问时,说是还在逛商店。他喝了不少酒,趴到床上一觉睡到五点多钟,醒来还没有阳纯雪。
  嘶——
  他发出声半疑惑,半不满的声音……
  先去洗脸。洗着脸时电话响,他揪着毛巾一边擦着脸一边摸起电话,一边摸着电话一边希望是阳纯雪的声音,却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玉雨春。玉雨春电话里小心地问他:“爸今晚回来,妈说你要没要紧的事,就回来吃晚饭。”
  “噢。”郝湘东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就挂了电话。
  玉雨春咬咬嘴唇,又咬心。她出院后,事态有所改善。郝湘东晚上有时彻夜不归,多数也回来,只是很晚,但不再睡书房,和她一张床上睡着,可……
  玉雨春苦到胆汁地笑。郝湘东对她丝毫不犯!她也没敢去“烦”他,一直小心谨慎,生怕破坏了目前的“和谐”:郝湘东没有再对她冷嘲热讽过,在外时一样“亲热”,私下时说话也很客气,还经常睡前说一句:有事喊我。
  玉雨春期望着这样“好”着“好”着就亲热起来。但现在,她有越来越窒息的感觉,还不如以前郝湘东偶尔地挖苦她几句时。
  玉雨春这儿独自落寞,那边郝湘东也孤寂寂地躺在沙发上等阳纯雪。终于,听到开门声,他把眼睛闭上。
  阳纯雪砰地关了门后,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郝湘东,见他没动静,便蹑手蹑脚走过去看。他眼皮丝毫未动,睡了的样子。她又蹑手蹑脚地要走开时,两根胳膊一下套住她的腰把她拽回去。阳纯雪啊地惊叫一声,全躺倒在郝湘东的身上。
  “嗯~讨厌!”她不自觉中发出娇嗔声,把拳头捶在他的大腿上。
  郝湘东一下心中膨胀,第一次听到阳纯雪对他发出这样声响。他抱着她翻了几翻,与她弄个对脸。刚要下嘴,阳纯雪说:“我嘴里有毒药!”
  “毒死我吧,正好给你解恨……”
  他还是亲过去,手也慢慢张狂起来时,阳纯雪又推。这次很容易推开,一张两人侧身紧贴着刚刚躺下的沙发,处在里面的阳纯雪对外侧的郝湘东有绝对优势。郝湘东被推到地上,阳纯雪坐起来抿着嘴唇笑。
  郝湘东瞪瞪她,忽然欠起身子伸出手要抓她的脚,想把她也拽下来。阳纯雪惊叫一声,跳到沙发上,踩着沙发跑走了。
  阳纯雪从卫生间又出来时,郝湘东正拎着她买回来的东西看。问她:“买的?”
  “嗯。”
  “新的?”
  “嗯。”
  “怎么……”郝湘东看着那袋子疑惑。
  那袋阳纯雪就是不给岳非看的东西,是她为了堵郝湘东的嘴,圆她逛商店的谎,临时性的预算外开支。里面三件衬衣,两盒*。可装在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不知道装过什么的纸袋里。
  “怎么装这里面?原来的衬衣袋呢。”
  “扔了。”
  “扔了?”郝湘东觉得不可思议,笑了声。
  “特意让售货员给换的!我一人离异的单身女人给男人买什么衬衣*,让人看到怎么说?”
  阳纯雪口气很重。当她被迫——被郝湘东的无赖和自己的谎言所迫去买这些东西时心里很不甘,不甘自己向郝湘东给她的“外房”身份又迈近一步。
  “不是说要高高兴兴像只小狗一样……”
  “你才狗!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那你这是暗示我,得给你名分?”郝湘东也冷下声音来。
  “得了吧,谁不知道,虚伪!让你离婚你也不离……”
  郝湘东脸上挂冰,转身往外走。阳纯雪一下跳过去,抱住他的背,说:“不要!”
  她不是不要他走,是不要他这一离去的后果。她怕他回家真和玉雨春提出离婚,她声音轻微颤抖着又说了句:“我不要!”
  郝湘东转回身望着她,心里感到另一种疼痛:这个傻女人正在一步步陷进他的网里,可是,他的网里不只有他给她的爱和快乐!他会不会最终害了她……
  他抱起她坐到椅子上,将她放在腿上。此时的阳纯雪确实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带着些委屈的模样,低眉垂眼,噘着小嘴,并不看他。他爱怜地将她的头靠到自己额上,柔声说:“我给你叫点外卖。我爸回来了,让我回去,晚一些我再过来。”
  阳纯雪忙敛起眉,“你不要再过来……”
  他竖起食指打断她,“我说了,我会有分寸。”
  阳纯雪又瞟开眼睛,不看他。他把她往怀里拢了拢,又问:“你逛了一天就买那么点东西?整整一天!没想到你还真能逛呢,就你一个人?”他本是随口问问的,可问了后真感觉纳闷起来,“还真是的呢,你怎么逛一天就买那么点东西,一点也没给自己买?”
  “我只喜欢看,不喜欢买。”
  郝湘东笑,“扎进去一天,就傻看?有瘾?”
  “嗯。”
  “是一个人吗?”
  “嗯。”
  “让我在家傻等你一天,你去傻看一天!”
  “你有那么傻?你一直在家等着了?”阳纯雪挑起了白眼。
  “你不在才出去喝酒的。”
  “老喝那么多酒干嘛,再喝了酒不准过来!”
  “现在想管我了?”郝湘东裂开嘴笑。
  “才不管!我怕你万一喝多了吐脏了我的床。”
  “不会吐到床上!只能吐在这儿……”他用脸拱她的胸。
  她推他,提醒:“还不走吗?”
  “嗯,点上餐!”他开始打电话叫外卖。打完电话,心里又生出一个主意,“给你找个保姆吧,做点饭什么的。”
  “不要。那是二奶享受的待遇,我不配。”
  郝湘东哈哈地乐。
 
  阳纯雪的新座驾在汽车装饰店被美容一番后,岳非又给她开回来,坐在车里他一直乐。
  阳纯雪要了最深的一种太阳膜把车的前后左右有玻璃的地方全贴上,从外观看来酷劲更足。他们坐在车里,看外面的视线倒几乎不受影响,但从外面看车里,那是绝对的——用阳纯雪此时放在车后座三百米之外都能看得人脸清清楚楚的望远镜也看不清。
  岳非想想又乐,说:“冰雪俏丽的雪儿,开着一色黑的奥的,带着黑色的望远镜,行驶在黑漆漆的夜色中……啧,雪儿,你到底想干嘛?搞特工?演邦女郎?”
  这岳非还他奶奶的真有些……天生的好触角!阳纯雪被岳非猜到点子上,不禁用了句行话,赞叹他的悟性。
  岳非接后又问:“邦女郞,忘了问您有驾驶证吗?会开吗?要专职司机吗?”
  阳纯雪咯咯笑后说:“不要专职司机,偶尔客串一下的群众演员倒可以考虑。会不会开现在不好确定,不过驾驶证早有了。一毕业来到K市,我和雨儿就去学了,只是学完之后再没开过车。”
  岳非又唱:“你是雨儿,我是雪,飘飘洒洒走开涯!……虽然是你们名字中的一个字,可也有些那个意思吧?看得出,你们情义很深。”
  “嗯。”阳纯雪点头。
  “能说说你和雨儿和郝湘东的事情吗?”
  “我们同学。”
  “还有吗?”
  “朋友。”
  “还有吗?”
  “还有你个头!”岳非的悟性已经超出了阳纯雪的欣赏程度,她抬起手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岳非没停止,继续问:“那个抛弃你的人也是你们同学?”
  “嗯。都算吧,和郝湘东一样是我们学校的研究生。”
  “听说就为了一个很平常的小女孩?”
  但对于庄文尚应该不平常吧!阳纯雪心里想着没吭声。
  “这人——不是太有气魄,就是个败家子!”
  岳非在总结庄文尚抛弃她的行为,阳纯雪听着咯咯笑了。
  岳非看看她,“这人好象对你已经没有杀伤力了?”
  阳纯雪没有吭声,心中哀叹。庄文尚现在对她是不像从前那样有杀伤力了,但庄文尚却是曾经给过她毁灭性打击,在她心中留下永不可抹去的伤疤,给她的心理造成无法预见的伤害。世间的很多事物真的是可以辩证的,因为创伤巨大,反而体系重建彻底。
  “你们之前就有问题?”岳非又在问。
  “没有。不知道。”
  “感情一直很好?”
  “嗯。”
  “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不知道。”
  “他很爱她?”
  她也不知道。
  “他说是为什么?”
  “没说。”
  “很难想象!”
  是。阳纯雪也被类似的问题缠绕得几乎窒息过,现在她缓过来了,可问题还在。她不想让那些问题永远存留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是疑问。她买了车买了望远镜就是想弄明白这些事情。以前想弄清楚是因为恨得成分不甘心的成分居多,现在不太一样了,只是为了疑问。
  有时她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幼稚,没意义,或者疯狂。但那些缠绕过她的问题一涌上来时还是盘根错节的零乱,冲击她,所以坚定了她一定弄清楚的决心。不管这行为多幼稚或者多无意义,她都得去做。
  “你和郝湘东……”
  “还有没有完?想写推理小说?”岳非又一次提问时,阳纯雪断然吓住。
  岳非停了话,却嘴里反反复复地开始发出些奇异奇特以及奇形怪状的声音。
  阳纯雪像拍一个上错弦的闹钟一样往他头上打了下,怪声停止。可他念起俗语:“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心里坦荡荡,说话无杠杠!纸里包不住火,是孩子总得生下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阳纯雪上去连拍两下,微停,又唱: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
  希望可以感动上天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当我在踏过这条奈何桥之前
  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
  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
  ……”
  阳纯雪没有再阻止他,静静地望着窗外,听着他唱。
  玉雨春在家养伤期间,阳纯雪常打电话问候,可一次没去看过。阳纯雪虽然不接受郝湘东强加给她的外房身份,可还是像他藏起来见不得阳光,更见不得他家人的私隐一样,不敢晾出手去。
  玉雨春完全好了后,没先去单位,第一个来的地方是阳纯雪的家。阳纯雪看到玉雨春脸上越发白嫩,可却瘦削了。玉雨春好长时间后再次看到阳纯雪很高兴,满脸笑着,可阳纯雪没来由地泪水扑漱漱往下落。她抱住玉雨春几乎想把万千个对不起一口气说出来,但最终她忍住,一个也没说。
  玉雨春擦着阳纯雪的泪却任自己的泪流下来,说:“你一哭我就想哭!现在还是这样,咱们小的时候也是一个哭另一个就掉泪……雪儿,我们就上天给的情分,一定要守住。”
  阳纯雪点头。不错,她们是上天给的情分,要守住!
  十年前那辆被摧毁的校车已经在阳纯雪和玉雨春生命里刻下了深刻痕迹……
  那片刻间就可能暴炸粉碎的中巴车里,惊恐地纷涌着往外逃生的男女同学。身材已经十分高挑的阳纯雪不小心被撞倒在车下,当时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可却是站了几次都站不起来。
  都走了!一双双急促的腿从她眼前经过。她拼命努力着,也往前挣扎。一个人又回来了,娇-小的身躯吃力地扶起她,帮她撑住身体,与她携步前行……
  阳纯雪的生命也许是因此改写的!校车最终没有暴炸,但,曾经预演过那一刻的惊恐。可以惊恐着四散的同学,永远不可能体会那一刻失去腿部支撑的阳纯雪,是怎样的惊恐。
  带出阳纯雪来的身体,却倒下了,原来头部伤了,一直在流血,鲜红的颜色染遍她半个脸的样子,阳纯雪记一辈子!也记住了玉雨春,这个平素与自己没有太多交流的女同学。
  之后,玉雨春需要输血,相同血型的阳纯雪的血便从此融进了玉雨春的血管。
  300CC的输血,很平常的医疗事件,阳纯雪觉得比起玉雨春对她的帮助不值一提。但玉雨春的认识恰恰相反,她认为当初只不过是去扶了一把跌倒的同学,顶多也就算个助人为乐。
  两人自此结下情谊。阳纯雪姓格安静,多才艺,美丽扎眼。玉雨春姓情活泼,擅交际,妩媚诱人。各领着一段风骚。因姓格方面的因素,阳纯雪没有玉雨春那样鲜活招展,整体来说,稍逊一畴,常淡泊而愉悦地随在玉雨春身后,傲然美丽,如影形随。
  ……
  玉雨春拉着阳纯雪又去床上躺,“养的时间太久了,力气反倒给养没了,以后得加强锻练了。雪儿,你气色真好,看着真高兴!以前是我脸上总红扑扑的,现在,我脸上一点红润都找不到……”
  阳纯雪惭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她阳纯雪偷了玉雨春的红润!
  “有男人宠着的女人就是好!雪儿,那个岳非不错,一定抓住啊。”
  阳纯雪又点点头。她只能让玉雨春这样错觉下去。
  “你怎么就不去看我呢?这些天我在家很闷,很想找你说话,打电话说吧,总不如见了人有感觉。咱俩都不喜欢电话里聊天!”玉雨春嘿地轻笑一声。
  “我也想看你去,可……你们家老觉得不好进,进去了感觉也不自在……”
  “是啊!”玉雨春又发出轻叹,“以前不明白怎么个侯门深似海,进去难出来!现在不和那个时候的侯门一样了,以为也没有什么难出不难出了。其实,我们都理解错了,真正深的不是侯门,是人心。别人的心,自已的心,难出的也是自己的心……还不是什么真正的侯门呢,我就已经知道什么叫深似海了!”
  阳纯雪听着心酸,问:“你想家吗?我们一块回去看看?”
  “有时候想起来也想,可不想回去。他们都很好,没什么让我看的。我爸提县长了,我弟弟大专毕业,本科生研究生还为找工作忙着到处应聘考试呢,他已经到市财政局上班了……我妈经常打来电话,每次听着都很高兴。她也每次都说让我赶快怀孕生孩子,我都说我还玩够呢……”玉雨春脸上神情呆滞了一会儿,继续说,“母以子贵!我妈希望我永远能栓住这个家!我婆婆和大姑姐也劝我快点生孩子,他们希望我用孩子栓住他们的命根子,好不让他太出格。我也想!我想用一切办法可以栓住他的心。可是,雪儿,我怎么才能给他生下孩子……”
  “他对我不好,一直不好,外面都是装的!我现在想明白了,他在外面找女人这是肯定的,可这不是他对我不好的主要原因。我觉得应该是我用怀孕要挟他结婚……那时,他看我的眼神好特别,说不出的感觉,脸色也很难看……他让我打掉,我不,说与肚子里的孩子共存亡。他最恨女人要挟他!他从那时候就开始恨我,嫌弃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不能错失这次机会!他平时对我的态度时冷时热,让我感觉很不安全,随时都可能失去他一样,所以才用了那一招……”
  “不只这些,有时,我甚至觉得他知道了那个用来要挟他结婚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可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呢!雪儿,你相信我吗?那次对不起他真的是次意外,不是有意的!分开半年多,我都熬过来,怎么会在毕业前眼看就见到他了反而挺不住了?我知道你一直是个乖乖女,我不如你纯洁,可和他好后我真的没再和别人过,没心里想着过!我是真的爱他,想一心一意跟他……”
  玉雨春剧烈地颤动,无声地恸哭。阳纯雪在这席话里一直就泪水没断,此时,她更恨不得被发配到最荒芜人烟的沙漠里,永远不让她再见到一个男人,一个人,一个生物,让她完全寂寞而死!
  ——————————————————亲,今日三更结束,明见。收藏!投票!
 
  阳纯雪的家搬的特别迅速,像打冲锋。虽然早就是她计划里的,可还是急了点。阳纯雪平时不用的零散东西早就一点点打了包,进了纸箱,放在另一间房里,和未及用的结婚物品一块堆在里面。那间房子,郝湘东几乎没进过。
  现在,阳纯雪把自己能搬的一样样又从那间房子里搬出来,一趟趟地跑在楼道里,送上外面的运输车。搬运工的速度都比不上她。
  以前她曾一遍遍地想着要不要和郝湘东说她换新家的事,不说,应该最终还是逃不脱让他知道,说,那就太不附合她的宗旨:表示她认了他,还希望他继续去她的新家……。现在,她知道该怎么做了。玉雨春的凄情又彻底消去她心中一些懒散的柔情。
  不说!永远不说!永远永远不说……她心中响着这些声音,把每次往车上放的东西都掷地有声。
  岳非原本是想让她在房里看着,他帮着往下搬那些小件的东西。可阳纯雪说:“没事,一块搬。”他根本拦不住她。最后岳非只得站在房子里,来回看着搬运工和阳纯雪搬家。
  一个家很快搬空。没搬的自然也像阳纯雪扔下的垃圾一样,也是没用的。空了。
  新家里先大体安顿下,不是现用的都堆在了一楼储藏室。阳纯雪出了已经不知多少次透汗,累得两腿发软,总算把那些无名的情绪暂时压制下。
  她拿了睡袍去洗刷间冲洗一遍,出来后一下就仰挺在床上,拉了一长串颤声后,喊:“累死我了!阳纯雪从此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了,阳纯雪的房子只属于阳纯雪!阳纯雪也属于阳纯雪!阳纯雪一个男人也不要!阳纯雪的房子一个男人也不许进!阳纯雪和阳纯雪的房子都属于阳纯雪!好,暴爽!”
  岳非等着她喊完了,问她:“我可以留下吗?”
  阳纯雪想了想,媚笑,“男孩除外。”
  岳非呵呵笑,又问:“我可以洗洗吗?我身上太脏了……”
  “洗去!男孩除外!”阳纯雪爽声答应。
  岳非洗完很快出来,腰上只裹了条浴巾。阳纯雪眼光自然划过他又移开,没其他反应,却是包里的电话一响,震得她飞身起来,跌跌撞撞地去拿电话。刚要下手关机,却又接起来,含着笑,声音轻柔客气。
  “呵呵,没事。……是啊,有点事,正忙着……”阳纯雪说着把手机移着远了些,有些不想听到电话里说什么,然后又移到耳边,呵呵笑着应答,“谢谢谢谢!很感谢领导的关心……”
  岳非听着奇怪,坐过去想听听。阳纯雪捂住电话向岳非轻声说:“懂哪的方言?”
  “多了。广东,上海,陕西……”
  “就广东!叫着我的名字说几句平常话。”
  岳非眨眨眼,进一步落实:“什么话也能说?”
  阳纯雪点头,移开握手机的手,示意他快说。岳非用广东腔大声说道:“雪儿,给我找件睡衣……”
  阳纯雪捂住岳非的嘴,又向着话筒说:“……对不起,刚才您说什么?……没有,还饿着肚子呢!……噢,也行。再见。”
  阳纯雪畅出一口气,放下电话,直接关机。
  “谁的电话?”岳非嘻嘻笑着,“秘密?不能说?”
  阳纯雪告诉他:“刘局。”
  “刘局?”岳非有些吃惊。
  “刘局现在经常打电话关心我。”阳纯雪摆出郑重的神情。
  岳非呵呵呵地笑,摸着床说:“看来刘局也关心这张床!”
  阳纯雪用脚揣他,说:“穿衣服去。”
  岳非站起来,在她面前走了两遭,然后停下,搔首弄姿,挑眉逗眼。阳纯雪看了他两遭,问他:“干嘛呢?想当模特?”
  岳非有些颓丧,不满道:“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你不觉得,我,正在色诱你!”
  阳纯雪嘎嘎地翻滚在床上笑,笑完了一起身,几乎碰到岳非脸上。他正俯头看着她。
  她避开,说:“穿上衣服去。”
  “衣服脏了。”
  “没法穿了?那一会儿怎么走?”
  “没事,可以不走。”
  “想的美!”
  “求你了,雪儿!”岳非神情哀痛,往她身上靠。
  阳纯雪躲着,“不行!”
  “帮帮我!”
  “什么?”
  “把我从男孩变成男人吧!”
  阳纯雪一把把他推下床去,严肃地说:“找死?”
  岳非坐在床下啧嘴巴,冷睥,“你知道我这玉男之身多抢手吗?白便宜你了你怎么还不知好歹!你是纸糊的,还是玻璃做的?里面有没有心?只要有心看到我在你面前这样会不热血沸腾?我摸摸有没有……”
  阳纯雪趴在床上慢声细气地说:“傻孩子,我已经不喜欢玩过家家了,你想玩找别人去吧。穿好衣服走——我累了,想睡。”
  “雪儿……”岳非拽她。
  阳纯雪猛然坐起来,叫:“真想?变成男人后你就得从此在我面前消失!再不许叫我雪儿,再不许进我的房子!再不许开我的车!再不许——”
  “行!那就以后再说吧。”岳非打住,可又问:“你确定能睡着?要不我留下给你讲故事吧,讲到你睡了我再走。”
  阳纯雪又倒下去,有气无力道:“你的故事已经讲得太长了!回吧,岳少爷!走好,岳公子!千万别常来,废话太多……”
  岳非进卫生间又换上他的衣服,出来时看看趴在床上的阳纯雪,走着有些不放心,说:“雪儿?我走了?你晚上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岳非走了,关门声四散于室内,扑簌簌地也落于阳纯雪的身上,床上。她感觉四壁一下子沉甸甸地开始下坠……
  郝湘东晚上去了阳纯雪的原住处,眼前竟是落落空宅。卧室里的衣柜,空荡荡地只飘着他的几件衣物……他一下脑袋变大,有点发晕。等他想清楚些,拿出电话来打,阳纯雪的手机却是关机。
  郝湘东其实比谁都清楚阳纯雪已经卖了这儿的房子,要另觅新家,他一直等着她告诉他。可她不说,他也不能问。所以,虽然想过有一天她会突然搬家,但眼下,这突然还是来得太突然!突然得有些不可思议。
  郝湘东恼恨不已,不知怎么熬过了这一晚。翌日清晨,很早就去了办公室,站在窗前看着。他办公室的落地窗能俯视进入这栋大楼的必经之路。可一直没有他想看到的人进来,只其间有辆崭新的完全陌生的黑色奥的稍引起了些他的注意。
  等了很久,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了,他再次确定一次阳纯雪的手机仍然关机后,打进局办公室。岳非接的电话。郝湘东听出来,没表明身份,也没多说别的,直接说:“让阳纯雪接下电话。”
  岳非没问是谁,先捂住话筒,然后向阳纯雪说:“你的电话。”
  阳纯雪抬眼看看他,又垂下。
  “接吗?”岳非又问。
  阳纯雪不想接,她从岳非的神情里已经猜到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可是,一层楼的距离!他在上面,她在下面,她能永远逃避他吗?
  “对不起,她不想接。”阳纯雪还在犹豫的时候,岳非已经替她作了答复,阳纯雪吃惊地又抬起头看他。
  岳非扣上电话后,神态自若,说:“不想接就不接,管他谁的电话!”
  郝湘东竟然一天再不曾有过电话,也没来办公室找阳纯雪。阳纯雪一天有些心绪不宁。
  
  下午时岳非开着奥的送她回到新家,问她:“还是我开着吧?”
  阳纯雪眼下没太大心思理会这辆车,嗯了声。
  “明天我来接你。”岳非要开车的目的似乎在于此。
  “不用,我自己走,你不要来接我。”
  “我也没事,再说开着你的车……”
  阳纯雪烦躁地甩出一串,“不是有没有事,是我不想!我不需要!不想就说不想!为什么我的意思总是要重复许多遍……”
  岳非一见阳纯雪生气,就节节败退:“好好,我不来接!要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阳纯雪下车后砰得关了车门。
  阳纯雪的二十七楼是整栋楼的上数第二层。真的很高!她站在阳台上稍稍俯视一下下方,都有些眼晕。她往后退了一步,立定了。她现在知道她原来是有些恐高的,当初为什么要买这么高的楼层呢?
  可能因为安全!楼高安全!楼高了,虽然从上面坠下去的打击完全不用商量,但从地下上来的距离却可以变长。可她忽视了她心里的距离。此时,她站在哪儿也一样,完全不觉得安全,四周空旷的似乎只剩下她自己,和她的房子,她只有一次次看向窗外的其他楼房。
  所幸,其他楼里也有些像她这样,不待小区彻底完工就迫不急待住进来的人。那偶尔的几处明窗,像她的心灵之灯,驱散了一些黑暗,让她知道,她不是完全被独立在这儿的!
  铃——
  她的门铃响起来,让她心中一抖。她轻轻地慢慢地靠近房门,从猫眼里看。她仿佛碰到了郝湘东的眼睛,浑身血液震荡,身子不由自主往退一后,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嘴,呼吸声也怕从门缝里传出去。
  阳纯雪一步步退着往后去,直退到床上,钻进被子里,只把头露在外面,眼睛死盯着房门。强烈地害怕那门会突然被冲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恐惧,想想郝湘东即使真进来了,也不会真把她怎样,顶多是一番蹂躏……不,她不是怕的这个,她怕看到他的眼睛,怕看到恼怒中的郝湘东的眼睛:静静盯着她时是层冷郁,扑上来吞噬她时,又变成两团烈焰,总是让她莫名的自责和沦陷……
  门外没了丝毫动静,阳纯雪又惊颤颤地盯了房门一会儿,轻轻下床,悄悄靠近……猫眼又一次靠到眼睛上时,外面是漆黑的,走廊里的声控灯早已关闭。
  阳纯雪轻轻又退回床上,不确定郝湘东到底走了没有。她,又担心起门外的郝湘东的去向……不想!阳纯雪猛得扯起被子钻进去,让那颗随时动摇,缺少立场的脑袋暂时缺氧。
  阳纯雪最后醒来时,浑身缠满了被子,她被包裹的像一只巨茧,但鼻孔以上的部分却早已挣脱到外面。
  扯着沉重身体起来,洗脸,刷牙,望着镜子里零乱的脑袋呆了会儿。扔下牙刷出了卫生间,眼睛像被房门吸定了一般,无论如何收不回来,双脚也最终过去。她又从猫眼看门外,视野之内一片萧然。
  她慢慢拧开锁,提着门一点点地开,身体也一点点往外放……放出一大半,被惊倒在一侧门框。郝湘东处在另一侧墙边,已经凝固了一般,对她这系列的开门动作没有任何反应。
  阳纯雪觉得他身上散着寒气,像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冰块,凫凫地升腾着雾蔼。她觉得应该赶快退回去,关门,可全身发紧,心里也软,握在手中的门也紧,一样都滑动不开。
  郝湘东从容不迫地移动着身体,没看她,缓缓地擦过她的身边,走进门。阳纯雪马上后悔了,心里一声哀叹,几乎可以预见到她这次逃离的失败。
  她木然地走回室内,身后洞开着房门。郝湘东又回过身,拽过门来,砰地带上。阳纯雪不自觉地双肩一收,闭上了眼睛……
  门关上好长时间后,并没接着发生什么。她打开眼睛试着看了眼,郝湘东红着眼睛站在她面前,已经没有了刚才进门时的平静——或者说是凝固,脸上风云变幻。
  阳纯雪试着挪动身体要离开他面前时,马上她后悔了。郝湘东像得了明确进攻信号一样,久酿的战事轰然打响。他肩膀顶起她来走了几步,老远就扔到床上。
  郝湘东*的速度永远快过她的行动,这,她已经检验过无数次。这回,也一样。他按着她的身体要扯下最后一层隔离时,她绝望而愤恨地喊:“郝湘东你放开我!我不是你的性-奴隶!你试着尊重过一次我的选择嘛……你这个混蛋!”
  他在她的泪眼里晃动着,动作暂停了。他俯视着她脸,声音带着锦锻的撕裂声:“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不开电话?我告诉过你不可以离开我,不准关电话!我说过你要跟别的男人跑了,我追到哪也要追上你,把你杀了……”
  “那你就杀了吧!”
  “为了岳非?为了岳非吗?你现在是准备做他的性-奴隶了?还是他是你性-奴隶……”郝湘东眼睛红着,挂着血色的痛楚。阳纯雪切近地看到。
  “你个疯子……”她声音异样的抖动,愤恨的一句话投进心里却暖洋洋地生腻。
  郝湘东狂乱的心绪,瞬间安定。他把脸贴到她的脸上,轻轻地摩擦着,声音变得柔和:“不是?那为什么?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嘛……嗯?说好了给我时间……”
 
  阳纯雪对这句话很恼恨,因为这句话将她和玉雨春无辜地放在对决的位置,哪方的损伤,都是阳纯雪的痛。“你不能这样对雨儿!她爱你,你干嘛要对她不好!你们男人都这样没心没肺嘛……”
  郝湘东用手指固定住她的脸,望着,冷道:“那你对我呢?你爱我吗?你不爱!你要是爱就不会这样对我。你一直为了你的好姐妹才忍受着在我怀里是吗?你知道我为谁?我为了你才和她结婚的,我知道留住了她也就留住了你……”
  “不是!你是因为她怀孕了才和她结的婚!后来……后来你发现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知道她骗了你,你才对她不好……”
  “还真是好姐妹,什么丑事也说!你理解的很对!我是不能生育,我知道。可我不是在和她结婚后知道的,而是之前!她竟然用那么个怀孕要挟我结婚,你说,我还有一点想和她结婚的心吗?可我却必须得和她结婚。如果我不和她结婚,你会恨我一辈子,是不是?你会连见我都不愿再见我,对吧?你想过我什么感受?我一辈子不可能有子女,也不能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还必须和那样一个欺骗我、讹诈我的女人做夫妻,我还活着有多大意义?”
  阳纯雪胸口泛着疼痛上来,声音恳切而柔和道:“她不是存心的,那是次意外,她骗你也是因为爱你……”
  “那又怎么样?你为别人痛苦,我为你受折磨,既然她爱我,就也应该为我受些罪。这不很公平吗?你不对我好,我为什么就必须得对她好?”
  “你无赖!”
  “你逼你!”
  郝湘东嗅着她嘴里的清香,在她唇边已经扫过无数遍,也把丝丝气浪喷在她的脸上。两晚未收拾的胡茬豪迈成长,带着粗涩的颗粒状的温存细细地扎入阳纯雪的肌肤,溢进无限的快意,浮上些蜜一样粘稠。
  郝湘东觉得身下的躯体变得更加滑腻柔软……玉雨春似乎已很难成为他们之间的阻隔,即使他们说着她的名字时,即使阳纯雪在试图为她争取权益时,四片唇仍无法抗拒地粘到一起,纠缠住。
  在他们亲吻地间隙里,呼吸几口生命之源,再彼此交换与对方。这些间隙里的短暂对话,便有些不像掺杂了第三方的谈判,而只是一场呢喃的情语。
  “你问,文尚为什么觉得那小妖精好,她比你好什么。你怎么也想不明白是吗?因为这是个只有文尚能回答的问题。我现在问你一个只有你能回答的问题!……为什么选择了文尚?他比我好在哪里。”
  阳纯雪有些发愣,她从没想过还有人在想这个问题。
  “说……”
  “我不喜欢扎堆凑热闹。”
  “什么意思?”
  “你太受欢迎,不安全,已经不在我选择范围,何况还有雨儿,我干嘛要和雨儿争……”
  “不是理由!爱一个人只是用脑袋去选择的吗?你的心呢,心在哪……”
  阳纯雪晃晃眼珠,想:“你还没好到让我的心跟过去……”
  郝湘东嘴角挑了挑,露了露笑意,又含了恨道:“小坏东西!”
  “你从那时候喜欢我?”阳纯雪实在在那些岁月里找不到他喜欢她的痕迹。
  “白痴……”他的吻已经往下边走,一手揉捏着她丰挺的胸,带起一阵酥-痒往下传。阳纯雪不由自主地蠕动身体,耳边听他呢喃:“雪儿,我爱你!我后悔以前没这么做……我早就应该像个无赖一样缠着你……你是个小白痴!雪,告诉我你爱我,我想听……”
  “……不爱!花心大少……”
  郝湘东又移上脑袋来,望着她,衔恨打击:“你觉得不花的又怎么样,还不是跟人跑了?你个小白痴!现在还不知道眼神有多不济?”
  阳纯雪回击:“也不算太不济,至少看对了一半,你还不如庄文尚呢。他还知道选择放弃一个,对得起另一个,你却两边都占着……”
  “我说了……”
  “可我不要!我只要雨儿好!”
  郝湘东听到这个执拗的声音,嘴又扎进去,狂啖。粗重喘息着被迫分开时,他说:“……我和她离婚也是为她好,给她一条生路。她跟着我不会有幸福!”
  “你忘了我就可以给她幸福。”
  “你才是没心没肺的东西!那我就只有两边都占着!你要是再搞一次这样的突然消失,我就真杀了你……”
  他说着猛压到她的嘴上,下-体也跟着强势进入。一阵筛糠似的律动,让阳纯雪眼前片片晕眩,一串串呻唤声被挤出体内。
  她用连不成调的声音求:“疯子,慢点……”
  郝湘东却像得到相反的指令,又急剧上一层。“看你以后还敢……” 
第二卷 红尘迷爱 088 无法抗拒(4
  
  他毫不管她的不适和请求,一味地释放心中的爱怨,有些仇恨似地撞击她。最后只剩下两具流着汗水,里面被泄空了似的躯体,软绵绵地浮在床上喘息。阳纯雪蜷起身侧到一边,带着痛楚地继续哼哼。
  他喘息未定,移过去,又抱住她。阳纯雪她在他怀里上下窜动,使性子,一片娇声:“你变态!你就是变态!你个疯子……”
  “小妖精!再闹我又要忍不住了……”郝湘东的声音软得入耳即化,“好了,对不起……”
  “我杀了你也说对不起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不用说对不起。”
  阳纯雪扑到他胸上咬。
  又要缠到一起时,郝湘东放开了她,利落地起床。阳纯雪没见他起床这么打冲锋似的急促,果断,瞪眼看他。郝湘东边穿边嘟囔:“得快点,今天部里有人来,郑局又不在家……死丫头,把我的衣服都扔下了,还得再回家换去!都给我拿过来去!”
  阳纯雪白白眼,套上睡袍先去卫生间。郝湘东却拉住她,自己先进去了。再出来时,阳纯雪立在门口闪着眼睛笑,他往她唇上亲了下,柔声道:“走了,宝贝!我爱你。”
  他等着她也说,阳纯雪却一翻眼睛进卫生间。在她将关上门时,郝湘东解气性重重地往身后甩了一巴掌,响亮地碰在她的屁股上。
  “啊,”夹杂着阳纯雪的叫声,卫生间的门也砰关上,从里面又传出句,“郝无赖,别忘了除脸上的草,像刚从大牢里逃出来……”
  郝湘东呵呵笑着,心里痒酥酥,去摸起手机,边开机,边往外走……
  办公室里,岳非看阳纯雪已迟到半个多小时,还不见人影,已经后悔了多少次。后悔不该听她的,早上还是应该去接她才对。如今她的电话关机,人联系不上……
  许主任进办公室问过一次阳纯雪了,悻悻地离开。一会儿又进来时,一目了然阳纯雪还是不在,向岳非说:“除了手机,你知道她的其他联系方式吗?”
  阳纯雪的手机一直关着,看来许主作也已经打过。
  “什么事找她?”岳非疑惑许主任为何这样非得找到阳纯雪,问了句就他和许主任的身份而言,并不该过问的话。
  许主任并不在意,告诉他:“上面有个考察团过来,刘局让小阳一块去宾馆陪着,方便招待一下。”
  岳非一听刘局点名的阳纯雪,忙说:“我去吧!我去也一样吧?不就是听听差,干干活嘛。”
  许主任没接着吭声。他也不是就找不到去招待的人,只是刘局点了阳纯雪的名,他也不好不执行一二,起码也得找找阳纯雪吧?想着他也拧眉,“小阳没说什么事?这么晚了还不来!……你继续联系她,联系上后和她一块去宾馆。我先过去了。”
  岳非答应着,等着许主任一走,也出了办公室,直奔楼下。开了阳纯雪的车风驰电掣地往她的住处去。阳纯雪却并不在家!岳非一边驾车返回,一边又拨阳纯雪的电话,电话通了。
  听到阳纯雪的声音,岳非心中安定下来,问了句:“你在哪?”
  “办公室,你在哪?现在还不来,请假了吗?”阳纯雪问得气势汹汹。
  听着这串问,想来那边心情不是太差,岳非呵呵笑道:“真行,害我白往你家跑了一趟!等着,我一会儿就到,许主任让咱俩去宾馆听差。”
  等岳非放下车走到楼门口,阳纯雪已经等在那儿,招呼他另上了辆局里的公务车。汽车往K城国际大饭店去,车上,岳非看向阳纯雪,阳纯雪斜他一眼,嘴角抿起,露出些笑意。岳非也心领神会,含笑,并不追究。
  K城国际大饭店虽非K市“国宾馆”,却是带有“国库”股分的五星级大饭店,各方面标准一丝不差于K市宾馆。分管“国库”的国家某部委的一位副部长一行人来到K市考察工作。这位副部长曾经在K市工作过。只从级别来说,K城市委、市政府也会出面接待,更别说是从K市提拨出去的人,更是K市的骄傲,“回娘家”来看看,自然更不会慢待。
  刘局和许主任陪着上面的考察团坐在一个小接待室。阳纯雪轻轻推了一下门,许主任已经看到她,站起来出来。阳纯雪先急着道歉:“主任,对不起,我……”
  许主任不等她说出理由,已经说道:“没事,以后一时来不了打电话说一声,没特别情况也别关手机,不全为了有事找你方便,联系不上人,不也担心嘛……”
  阳纯雪更惭愧,边垂脑袋边道歉。听到许主任又说话:“湘东!都在里面……”
  阳纯雪忙一抬头,郝湘东已经走到近前,脸面干净整洁,神采弈弈。他眼光滑过她的脸,又和许主任说一句,进了接待室。郝湘东进去后,没管接待室的门,任它裂着一半,里面人身起动和寒喧声传出来。
  阳纯雪这时才发现里面坐着位重量级女士,她握住郝湘东的手爽声说道:“帅哥!精气神挺足啊……哈哈。”
  —————————亲们,明见。谢谢热心支持的“亲友团”,希望团队不断壮大。投票,收藏!有意见加评。
  郝湘东声音也脆生:“荣幸之至!卫部长的鉴赏水平那是国家一级,卫部长都说我帅了,那我是真帅!”
  大家笑过,郝湘东又说:“我们郑局打来电话,说下午赶回来,晚上向您和各位领导汇报工作……”
  成部长爽声笑道:“告诉郑局长,不用急,我们得呆好几天呢!先见见咱们自己人,一会儿市委张书记要过来……”
  阳纯雪偷偷瞟着郝湘东的手,竟是与那位卫部长握着,直到把话说完。她心里哼了一声。
  中午,考察团一行被市委张书记宴请,局里只刘局和郝湘东陪同,别说阳纯雪等人,许主任也排不上号。
  自行吃过饭后,许主任带着阳纯雪等人按郑局传达来的指令,布置晚上的招待舞会。
  郑局晚饭前从国外赶回来,与卫部长一行会面,客套一番后,向卫部长再次致谦:“不怕笑话,我这肚子什么糟东西也能装,可就是装不得洋玩艺,去泰国一趟,竟还闹了一周水土不服!晚饭就不陪了,让刘局和湘东他们陪吧。湘东按卫部长的口胃,晚饭安排了西餐,更要我的命了!我还是回家吧,喝点小米粥,晚上咱们酒会上见!见见还是行的,跳舞的事主要还得是刘局和湘东他们的,我那舞拿不出手。……想带夫人过来的,也带来。湘东晚饭把小玉带上,陪陪卫部长……”
  郝湘东大半天没找到和阳纯雪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不是他陪着考察团,就是岳非陪着阳纯雪。他含笑点头,听着郑局说着话时,心不断往门口处走,眼睛似乎没看向那儿,但岳非俯耳向阳纯雪嘀咕的时候,还是一点不落地钻进他的眼里。阳纯雪微耸一下肩,喷出一口娇俏笑容的样子很拧了一下他的心。
  郑局已经问过第二遍来,“还舍不得?不陪我们这些老头子,陪卫部长说说话……”
  郝湘东急忙收回心神,郑局的话也大多听进耳朵,笑道:“卫部长用她陪!让她陪局长,我陪卫部长。”
  室内哈哈大笑,阳纯雪听到了这句话,心里一阵咯哏。
  晚饭前稍事休整,大家各回自己房间,岳非被许主任叫着出去了,阳纯雪趴在床上想歇歇身体,郝湘东的电话打过来。她胡乱接起来,随便嗯了声。他说:“我在5011,过来。”
  你在5011我就得过去!5011是天堂吗……阳纯雪心中不知从哪就涌出无限的气来,一句话没说,啪就挂了电话。
  房门一会儿被从外面打开,阳纯雪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听到门口外郝湘东与服务员说了声谢谢。阳纯雪便知道是他找了服务台上的人来开了门。坐正了身子,腿并在床下,脸向窗外,不看他。
  郝湘东边走过来边责怨:“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不准挂我的电话,你老记不住是不是?走,换个房间说……”
  阳纯雪甩开他的手,冷道:“换个房间就安全了?你那儿就不怕卫部长忽然大驾光临!”
  郝湘东坐到她身边,手握住她的脖子往他怀里拉,笑道:“你不会是为她吃醋吧?她是我爸的老部下,我小的时候她常带我一起玩,我们很熟,才很随便说话……”
  “谁吃醋……”阳纯雪不客气地推开他。
  郝湘东又抱回怀里,轻声哄道:“乖,别闹,一会儿就到时间了!……我先走,你一会儿去5011房。那不是咱们定的房间,我让服务台另开的,不会有人去……”
  阳纯雪又想到刚才他让她们来开门的行为,总是霸道地单方意愿闯进她的领域,更不忿,硬是推开他。“你让她们开她们就开,她们那么听你的干嘛,不知道尊重别人的生活空间嘛……”
  “嘶——莫名其妙地你闹什么你?”郝湘东压低了声音,却加重了口气,“一下午和岳非腻腻歪歪的,我都还没说呢……”
  “我喜欢,我愿意和他腻!女人都得和你腻才行?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每个人都得听你的服从你?”
  “我没觉得自己很不了起……”
  “那干嘛老把你的意愿强加给别人!”
  “你乖乖的听话,还会强加吗?”
  阳纯雪睨目怒视。感觉他真的有病,竟把问题当答案又甩出来!“问题就是,阳纯雪为什么就得听你的!”
  郝湘东冷眼盯她,不觉得他的回答有问题。阳纯雪不听他的听谁的!阳纯雪脑子有时像白痴,不听从他的正确建议当然不行!
  郝湘东怀着一腔柔情并欲望来的,却不得施展,给压抑得有些烦躁:“你非得这会儿吵闹这么件事?”
  是的,非!阳纯雪想到他对玉雨春的态度就恼火,可恨的是她竟然是这个男人恶劣对待玉雨春的主因,是最对不起玉雨春的人!“我和雨儿,不是你想怎么样欺负就怎么欺负的人,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的人!你别打错了主意。”
  郝湘东把气恼压了一胸,脸上越见难看,盯她半晌,最后还是决定暂且忍气吞声,说:“回去再说!晚上的舞会你别参加了。”
  “你还管不着!”阳纯雪执拗地一扭头。意思是郝湘东不是说着这话的人,既不是她的顶头上司,更不是局里领导,至于其他身份,都是郝湘东强加给她,她才不认。
 
  “你这丫头……”郝湘东又出嘶声,可眼神里已不见愠恼。阳纯雪梗着脖子赌气的样子,透着股子娇憨劲,已有些酥透了他的半个心。走上去又往怀里拥,阳纯雪要拒绝,他不容分说拥紧了,说,“吃过晚饭,和许主任说一声,回去就行,他不会不让的。听话,别参加。我可不想让别人一晚上搂着这小腰想入非非!亲一下,我得走了……”
  阳纯雪心里十分不甘,感觉无论与他争辩什么,气半天后还是让他一句话又打发回原处,仿佛没说!他低头寻她的嘴,她左躲右闪,不给,说着:“雨儿都能陪局长,我怎么不能陪……”
  阳纯雪的嘴巴到底让他逮住,嘴压手按,舌头进去翻搅。半天,终于喘着长气放开,恨道:“死丫头,气死我!看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走着,却又回头两句,“吃过饭就回去!不准再和岳非腻歪!”
  阳纯雪虽然对这个舞会确实没兴趣,但一方面她属于工作人员,得照应着,早上迟到,晚上不是很好意思再和许主任说早退的话。况且,郝湘东不想她参加她就乖乖听话不参加?阳纯雪哼了声。
  郝湘东没有全部按郑局的有关意思办事,只舞会时请了玉雨春。一进舞厅,郝湘东便看到总是成双入对与岳非粘在一起的阳纯雪,他平平淡淡往她那儿走了一眼,再没看她。玉雨春望着阳纯雪满脸喜色,牵着她的手一块去坐。
  第一支舞郝湘东陪着卫部长,玉雨春主动去请郑局长,郑局长笑呵呵的也赶快起身。刘局和评估团的其他人员一块坐着聊天,第一支曲没下舞场。
  之后,郑局和刘局分别请了一次卫部长,以后便几乎都是郝湘东和她跳。玉雨春也总被他们请下舞场。阳纯雪一直故意不往郝湘东那儿看,只偶尔滑过去时,还是让岳非逮住,顺着她的眼光看去,怪声叹:“是真帅!国家一级帅!”
  阳纯雪又忍不住哧笑。她刚才看了那一眼,却有另一种联想,感觉郝湘东今晚有些像妓男,和卫部长一边跳着一边耳语不断。十足地出卖色相!她恨恨地恶心了一把郝湘东,把眼光又投向玉雨春。玉雨春却是在舞池里向着她行注目礼,碰到阳纯雪的目光,调皮地挤眼一笑。
  阳纯雪再不敢马糊,管住自己的目光,再不让投向郝湘东一丝半毫。
  还剩半只曲了,岳非却拉着阳纯雪去跳舞。郝湘东及时注意到,擦着卫部长的头顶,把目光在阳纯雪背上和她背上那只手上,狠扎一下。但他却从始至终都没往玉雨春那儿看一眼,不管那儿每次都是什么男人圈着她!
  玉雨春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郝湘东的目光时,她也不禁有些愤闷:难道她只是他带进来陪客的舞女!
  当一曲结束,阳纯雪首先发现玉雨春不在周围时,眼光四处寻找,郝湘东这才追着阳纯雪的目光发现不见了玉雨春。卫部长再继后发现,笑问郝湘东:“夫人呢?是不是见我总占着帅哥,不高兴走了?”
  郝湘东笑着站起来,往外走:“应该去卫生间了!我出去看看……”
  卫部长后面又追上一声:“和她说,下面我都歇着了!把帅老公还给她。”
  玉雨春的确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后信步走到廊上的休憩处,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外面夜色与里面的光线基本亮度相当,除了漆黑的玻璃,她并看不到其他。可她还是一直呆看了许久。
  从她上次摔伤,郝湘东在她床上淡然地睡了十来天,在他觉得她身体完全恢复后,没用任何理由的又搬回了书房住。那十来天,他是在对她尽人道,完全理性而不带有一分爱的行为!
  恨,是爱的延伸,或者爱的收尾阶段。以前郝湘东不愿近她的身,有嫌恶、怨恨的情绪,但现在……玉雨春悲哀地发现,郝湘东对她平淡如水,坚固似冰,不睡她的床,不再只是那些嫌怨作祟,他是完全对她不再有任何感情了!包括恨。
  她被他缚这张冷漠的大网里,喊不出,闹不动,每天婆婆那点无奈而略带怜惜的眼光,算是给她的唯一安慰,让她勉强有些希望维持着。但却要用这样一颗心,在外面重复着一样的爱情神话,让人羡慕她这个幸福的灰姑娘,让人家赞叹娶了她的那位多情多义的王子……
  郝湘东找过来,在她身后站住,淡淡地说了句:“进去吧,里面找你呢。”
  玉雨春默默地垂着头跟在他身后走。
  除了舞厅里的音乐声,整个楼层都很安静,走廊里也悄寂无声,却在另一处黑暗里,有一双静静的眼睛,悄悄地盯着玉雨春的背影也看了很久,此时,又注视着夫妻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向舞厅,诧异了。
  舞厅里,阳纯雪伴着刘局在舞池里,眼光不时撒向门口,看到郝湘东同着玉雨春一块进来,才放了心。郝湘东坐下后,又悄悄地找寻阳纯雪,看到竟在刘局的臂弯里转着,眉宇间腾得弹跳一下,掠过一层强烈的不悦。
  可刘局下曲还是请了阳纯雪去跳。郝湘东偶尔瞥一眼眉开目笑的刘局和阳纯雪,面无表情,可暗地里双手反复地重复关节运动,不知握紧松开了多少来回,直想去把阳纯雪拽过来。心中同时隐忍着无计可施的恼恨,和对阳纯雪不听话的气怨。
 
  岳非也一直看着舞池里的刘局和阳纯雪两人,第三支曲未完全响起,他便毫不留机会的拽着阳纯雪进了舞池。之后曲曲如此,再不长一点眼色,理都不理刘局投向他的不满。
  不过,不管刘局还是岳非,不管谁握着阳纯雪的小酥手,挽着她那段小蛮腰,对于郝湘东来说,都有差不多的心理反应:胸闷气短,或者,妒火焚胸。
  舞会结束,岳非同着阳纯雪一块离去。郝湘东这才也带着玉雨春回家,却又是大院外停车,让她下。玉雨春咬咬嘴唇,努力控制住情绪,说:“我,很累!为你陪了一晚上客……你不能送我进去……”
  “回家好好睡一觉。”郝湘东声音淡然。
  玉雨春又咬牙,“你去哪……”
  “下吧。”
  “郝湘东……”玉雨春再忍不下去,一声恨怨,珠泪滚滚而下,“你不能给我一点尊严吗,我到底是你的妻子……”
  郝湘东凝目前方片刻,踩下油门,进院。
  玉雨春见郝湘东是一路气势汹汹进了房,上楼去,以为他还是甩门进书房,然后拒她于门外。即使那样她也认,只要他今晚再不走,就是她的胜利。不想他竟是进了他们的卧室!
  玉雨春心头跳动了一下,急忙也跟进去,先去衣橱找他的睡衣,递向他,体贴道:“是有些晚了,不过你一定挺累了,我给你放水,你泡泡澡,睡着舒服……”
  郝湘东把玉雨春的手和睡衣都挡开,冷冷地说:“坐下。”
  玉雨春便抱着他的睡衣坐到床边,低眉顺眼。听到郝湘东哼地冷笑一声,“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摆出这么个小媳妇的样?我欺负你了吗?我欺负过你吗?从哪说我欺负你了?”
  “你……这还不叫欺负我……”玉雨春又声音哽咽。
  “这是什么?”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这就叫你欺负你?你也可以出去呀,我不让你出去了吗?我早说过,我给你留下面子,你给我留下面子,其他咱们各不相扰……”
  “郝湘东!你,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都与你没多大关系,你觉得哪个是就找哪个去。你有充分的自由!条件就是,互不干涉!”
  “我不!”
  “那就离婚!离婚吧。明天开始,我搬出去,正式分居。”
  郝湘东现在很狂躁,他在把舞会上受到的刺激转嫁给玉雨春。而且愤恨地想到,阳纯雪总有充足的理由表达她的不满意,违背他的意愿,他再盛气凌人也压不住他家有妻室这一事实,不可能一把抓过她来,告诉那些靠近她的人,都滚远点!可这些事实不是他郝湘东求来的,是这一对见鬼的姐妹给逼出来的,用她们各自的方式强压给他的!

2013-07-06

“你……连妈也不要了?”玉雨春听他要搬出去,心中急痛。
  郝湘东冷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妈会为了你连我也不要了?顶多半年,半年之后,从这个家里搬走的只会是你!而且,你一分也拿不走,因为这个家里没有我一分资产。你能明白吗?”
  玉雨春憋得脸色泛青,半天缓不过颜色,半天后才喊出一句话:“郝湘东,你这不叫欺负人?”
  “你可以选择不受欺负啊,如果我们现在可以顺顺妥妥地离婚,我会充分考虑你的意愿。”
  “好!”玉雨春脸上悽绝,“离!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同意离……”
  “说。”郝湘东放松了语气,等着她说。
  “给我买套房子。”
  “好。”郝湘东很痛快。
  “买辆车。”
  郝湘东嘴角*上扬,表达他心中的不屑,“可以。”
  “给我一个孩子!”
  郝湘东凌眉扫去,怀疑自己没听清。玉雨春此时脸面平静下来,盯住他重复自己的要求:“房子,车子,孩子!一个不能少!”
  郝湘东大惑,“你,不是疯了?孩子?要离婚了你要孩子干嘛。”
  玉雨春脸上有失去常态的*,她倒要看郝湘东如何“考虑她的意愿”。“我不能像块破布一样从这个家给扔出去!我得带走这里最贵重的东西,郝家的孩子!郝湘东,你想和我撇清所有关系,永远不可能。如果没有孩子,我死在这个家里,也不会离开!”
  郝湘东脸上变色,什么话没有,站起来就走。
  玉雨春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背,饮泣道:“我错了,我不该要挟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要你的孩子!想要郝湘东的孩子!你不想要我了,难道连个孩子也舍不得给吗……我答应你,等我怀孕有了孩子,一定和你离婚。求你,给我个孩子!我爱你,别对我这样残忍……”
 
  郝湘东还是拽开玉雨春的胳膊,毫无留恋地走出去。不过,他没有离开家,只是去了书房。
  他也在生阳纯雪的气,有些赌气不想去见她。他除了没给她名份,没让她做实至名归的郝太太,他把其他什么也给她了,她却处处挑衅他的权威,无视他的存在,允许别的男人亲近她!
  郝湘东恼恨那些触碰阳纯雪身体的手,憎恶那些淫意意地往她身上瞟的眼光。可是他却无权干涉,不能让那些男人因他的存在而只用尊重的眼光去看他的女人!
  而那个猪脑袋的女人竟也在告诉他,他无权干涉!气死他了!
  郝湘东甩门进书房,留下一路生硬的响动。
  阳纯雪一晚没见郝湘东光顾,没当回事,第二天一切照常。第二天晚上,阳纯雪开始反常,很早自然醒,脑子分外清亮。
  郝湘东为什么不来?而且也没有电话……她意识到自己在想这些问题时,已经想完。这些问题不该是她想的!阳纯雪晃晃脑袋不让自己想。
  不过,一会儿后相近的问题又往她脑子里挤,挤半天她推不开后,在心里又为自己辩护道:她想也不是就希望郝湘东来,只是觉得反常!
  阳纯雪开始同意自己考虑郝湘东为什么反常,便,很容易就一块想到了卫部长,想到郝湘东和卫部长“亲密无间”的样子!那卫部长四十岁上下的模样,生的五观标致,皮肤白净,也许是自小相熟的缘故,对郝湘东笑起来时,透着股孩子般的挚朴。
  听说章徽的说法,卫部长似乎有类似她阳纯雪的婚姻经历:短暂婚史。以后再没结婚,至今独身……
  阳纯雪开始有些奇思异想,牙齿咬住嘴唇很久没再放开,两个眼珠也挤到一块。
  阳纯雪的奥的,现在还没提上她的使用日程——不提,不是她的主观因素,是不等提的就出件事,老给压下去。所以一直岳非客串司机,带她去些地方,并时常接送她上下班。阳纯雪上班不亲自开它,不用岳非接时,打车去,打车回。
  车进单位后,阳纯雪提前下了车,岳非开车去地下停车场停,她一个人往办公楼走。一辆车经过她身边时放缓了速度,她看,是郝湘东的车。
  郝湘东放下窗玻璃,冷眼瞟向她。阳纯雪只愣了片刻神的工夫,那窗口又合上,车开过去。
  岳非放下车后,从地下停场车直接进了内厅,站里面等阳纯雪,久等不来,走出来接。见她走得太缓慢,便用胳膊圈她的肩:“走啊。”
  阳纯雪抖开他的胳膊,自己走。
  阳纯雪和岳非是那趟电梯上去的最后两个人。岳非看到郝湘东也在这趟电梯上,冲他点个头,算打招呼。郝湘东也点个头,当然他也看到了阳纯雪。阳纯雪也知道郝湘东在里面,一直没回头。
  于是,她站是外层,岳非站她后面,最里层站着郝湘东。只乘载了六七个人的这趟电梯,感觉出奇沉重。
  郝湘东坐进办公室后,刃不住拿起手机滑摸。他想给阳纯雪打电话。刚才外面看到她时,见她眉宇间清冷落寞,他心里不刃起来,也有几分得意:何必和这个猪脑袋治气,让她知道离不开郝湘东太容易,恐怕冷她一两晚就足够了!
  但电话没等打出去,郑局那边来了电话,说陈市长从外地回来,要会见一下考察团……
  郝湘东急忙往郑局那边去,同时决定暂且再晾阳纯雪一天,晚上去,共赴巫山续鸾梦。
  办公室里,岳非望着阳纯雪,已经将剑眉拧成几段,最终刃不住:“那手指头不是你的吗?”
  阳纯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拇指在她嘴里放着,忙撤出,见拇指被咬的扁扁的,印着层清晰的齿痕,而且,在隐隐作痛。她用其他四指握住了,攥了一会儿,继续工作。
  岳非又想说什么时,章徽进来,先看看岳非,有些觉得他碍事的样子,叫阳纯雪:“小阳,你出来,我和你说点事。”
  阳纯雪站起来跟章徽出去。章徽拉着阳纯雪进了小会议室,样子挺诡秘。她先笑了下,问:“小阳,问你点私人问题,行吗?”
  ————————————亲们,明见。收藏少啊
  阳纯雪不知私到什么程度,带着点顾虑地点下头。
  “你现有交朋友了吗?”
  这个问题——阳纯雪感觉这样的问题之后,可能与介绍对象相联系,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犹豫。
  “有了?”章徽有些失望。
  阳纯雪想了想,觉得还是坦诚一点好。没有,但不想找,也应该是能理解的事情,回答:“没。”
  章徽嘻嘻笑,“那就好那就好!也没有和岳非谈?”
  阳纯雪立即直起了眼睛,急忙摇头,“没有!”
  章徽喜道:“我给你介绍个?”
  阳纯雪也立时拒绝:“谢谢章姐,不用。”
  章徽立起眼睛:“为什么不用?不是没有吗?”
  “现在不想谈这件事……”阳纯雪说着也在想,为什么现在不想谈?她准备过独身吗?似乎没有。
  章徽表示理解,“是不是有些还没缓过劲来?你年龄也不大,过一两年再说也可以。只是我觉得不和你说可惜,真的是很好的机会,错过了,以后你想找这样的都未必有了。”章徽说着脸上沉痛,深刻惋惜。
  阳纯雪没准备让章徽帮自己嫁出去,但听到她这么说,有了些好奇,倒想知道什么样的好机会,如此错过不得。瞪眼看向章徽,有些等她说下去。章徽见阳纯雪有些动心的样子,又放出笑脸,说:“市委的一个副秘书长,叫赵铎,不到三十五岁,家世又好,人品也好!这么年轻就是副秘书长,前途肯定没得说,不知多少女孩疯了似的抢呢……”
  阳纯雪心里暗笑了下,既然这样就更用不着阳纯雪去凑热闹!“章姐,谢谢你,人家未必看得上我,你别费心了。我现在真的也没这个心思……”
  章徽笑,“以为我瞎起劲?人家看上你了,托我来说的。”
  阳纯雪有些不好意思:“你别瞎说,我们又不认识。”
  “你对他没印象吗?说是他陪着张书记一块去见卫部长时,见了你一次!一见就记着了……呵呵。”
  阳纯雪摇摇头,那天她只是在外围服务,既没看到张书记,也没看到张书记带去什么人。
  “噢,”章徽有些失望,又道,“约个时间见个面,就认识了……”
  “不用!”阳纯雪急忙否决。
  章徽看她的眼光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小阳,我和你说几句知心话,你别不乐意。”
  阳纯雪点头。
  章徽说:“你别觉得岳非这样的男孩子喜欢你!可能谈恋爱,没问题,对他也没什么损失,可对你不一样,你是要考虑将来的。他还是个未知数,他个人本身,他的家庭……都是个未知数!可没有这位赵副秘书长靠谱!这人是我老公单位领导的小舅子,他们认识,说这人也算是含着金勺子长大的,可少有的踏实,为人又低调!出身好,再加本人努力,将来能不成器?将来你做了省长太太,部长太太的,可别忘了我这个媒人……”章徽说着咯咯笑。
  阳纯雪点头应着,听完后也笑笑,回答:“我知道,我没和什么人谈,真的!我就是现在不想谈这件事,章姐,你还是别费心了……”
  “说了这些你都不动心?”章徽审视她,“你真没有其他想法?”
  阳纯雪又忙摇头,“没有!”
  章徽眼神更深远了些,说:“小阳,真找上这么个人算是你天大的福气!将来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我不想……”阳纯雪还是拒绝。
  章徽又道:“先见面认识一下再说呗,不同意就当多个朋友呗,见一面吧!”
  “我真的不想见!”
  “见见!”章徽坚持,“姐姐这是为你好!见了面说不定就真看上了,见一面也少不了什么,对吧?我回话了?”
  “又不想和人家谈,见面不更不好?”
  章徽叹口气,“就当帮我个忙,见一面行不行?你又不想和人家谈,见了面好不好也无所谓。你觉得不好,就亲口拒绝不行?”
  “那为什么?”阳纯雪不明白,她现在不去见面不更是直接?
  章徽又笑,“见个面吧!他姐夫是审计局局长,是我老公的领导,领导交待一回,连你个面都不给见……这也就罢了,万一哪天别人来一说你又去见了,让我和我老公不是很难做?”
  阳纯雪没想到一次简单的提亲,还有这么多道道。可,托人提亲的目的不是为了避免当面被拒绝时的尴尬嘛!
  阳纯雪迷惑犹豫的空,章徽打起了电话:“老公,可以了,你和那边定时间吧……”
  “章姐!”阳纯雪有被拉郎配的感觉,不知再说什么好。
  章徽扣了电话,嘻嘻笑,“你就等着有一天感激我吧!”
  对于章徽,她考虑的可不是对方见面后被拒绝是不是尴尬,而是她老公如何在领导面前更有面子。如果到时阳纯雪非得拒绝,那也多少看到些她和老公的努力成果。但阳纯雪连面也不去照,从哪看出他们尽心尽力了呢?
  相亲定在第二日晚上。
  阳纯雪从接到相亲任务就开始浑身发紧,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相亲,做这样原始的事情!
  她没将这件事告诉岳非,一件用不了半个小时就结束的事情没必要再让其他人知道。阳纯雪确定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结束会面。既然章徽说必须得去,但可以当面拒绝,那她就去拒绝了事。
  阳纯雪将岳非哄走后,自己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便在约定见面的地点闲逛着等。本来对方是约着一起吃饭的,可阳纯雪怕半个小时吃饭太仓促,或者因吃饭半个小时结束不了见面。
  阳纯雪逛了一会儿,心慢慢不在这次相亲上,想别的了。当一辆白色的汽车缓缓停靠到她身侧时,她还没有意识到。当一个人——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下了车,向她走过来时,她意识到,相亲的人来了!
  那男人身高与肥瘦都算中等,相貌也中等。可他步履稳健地走过来,透着份优雅从容,那是一个自信而心态平和的男人才会有的气韵。他从老远就望着她,目光端庄,含着微微笑意。
  “对不起!”他开口先道歉,声音不急不慢,语调不高不低,像缓缓流过的溪水,从容不迫,真诚自然,“以为来的不算晚,还是让你先等着了。”
  阳纯雪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是不是到了约定的时间,是不是他确实来晚了,可都无所谓,笑了下,说:“没什么,也没事,我一直在这儿逛着玩了。”她在告诉他,她没等急,让他不用不安。
  “一直在这儿?好长时间了?”他倒更露出自责来。
  “没事。”阳纯雪又笑笑,不知再怎么安抚他。
  “上车吧,找个地方坐坐,这儿风大。”他用胳膊引她,请她上车。
  阳纯雪没动地方,脸上有些局促。她想见面就马上告诉清楚他,然后各自分头离开的,但现在,仿佛面对这样不急不缓的人,也做不出那样急急火火的事情一般,有些开不了口。
  “你有别的事?”他看出来,问了句。声音清泉一般自然舒畅,直往心里泌。
  阳纯雪犹豫了会儿,决定还是干脆点:“对不起!我来想和你说,我们不合适!”
  赵铎呵呵笑,“先不谈这个!我也觉得不合适,我得比你大十岁吧?比起你,又丑又老,是不合适!……就是刃不住想试试,说不定你就是喜欢又老又丑的呢。看来不是,啊?吃饭去,一块吃顿饭还是合适的!”
  阳纯雪不禁笑了下,有些不知如何表达她的意思。“我不是这意思。您也不丑不老……我吃过饭了,您自己去吃吧,我就不陪了……”
  赵铎笑吟吟地听着说完,点下头,可不是同意阳纯雪的建设,而是说:“那我也不吃了,陪你在外面走走。”
  阳纯雪张张嘴没再说出别的来,默默地随着他走。
  走了会儿,他笑了声,说:“忍不住还是想问问,真不觉得我又老又丑,配不上你?”
  阳纯雪也只能选择摇头!
  “那为什么觉得不合适?”
  阳纯雪觉得这问题太不好回答。
  他说:“可能是太急了。做个朋友相处些日子,到时候再说,好吗?介绍对象老土了,我还行,能接受,你们这么大的年轻人可能都接受不了了!呵呵,我当初结婚时也是别人介绍的,我爱人是我谈的第一个对象。除了让人介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表达……”
  阳纯雪早惊诧地停了脚步,巨骇!赵铎回过头看她,有些疑惑,不知她何故这幅表情。
  阳纯雪张了张嘴,最终问出来:“你结婚了?你……”结婚了还和她相什么亲?这是什么鬼事情!
  赵铎也愣了下,问:“他们没和你说?”
  阳纯雪哼地笑了声,觉得真是荒唐:说了又怎样?还有这样公开找二房的!
  赵铎微微笑道:“你先别生气,别往坏处想!可能他们怕说了你更不同意吧,是不是这也是让人求着劝着才来的?”
  阳纯雪不吭声。
  他道:“那我自己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吧。他们告诉你我叫什么了吗?我叫赵铎,三十五,汉族,当地人,大学学历,又上了在职研究生。现在市委工作。七年前结过一次婚,两年后有了个儿子。去年,儿子跟着妈妈一块回姥姥家,路上出车祸,娘俩一块……走了……”
  赵铎慢慢往前走去,阳纯雪此时看着那背影有些沉重。她不知再该说什么,默默跟在后面。他又缓缓说道:“几个月前,有人向我介绍过你,我没应口,没想这么快考虑再结婚。……那次,在国际大饭店看到你了……”他笑了下,有些不太擅于表达这种感觉。
  “我没找人去说过!”阳纯雪怕里面有误会。
  “嗯,可总有些热心人……”赵铎回过头,注视着阳纯雪。此时夜色渐浓,淡淡地在他脸上罩了层深色的金属粒,可眼睛灼灼地闪烁着,显得更加光泽。
  他嗓音又低哑下一层,可更有厚度,“我,反复考虑后才决定找你说的。我还是不想很快就结婚,按照我的计划,怎么也得两年以后。可是我怕这两年,你早就给人抢走了……”他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一声。
  阳纯雪已经很不自然,微调了下方向,慢慢晃悠着走去。赵铎又跟在她后面。
  阳纯雪走了会儿,说:“我们不可能……”
  赵铎盯着她的背,缓缓地问出他的猜疑:“心里有人了?”
  阳纯雪脑子里飞快地跳动了下郝湘东的样子,匆忙摇头,甩开。说:“不是,我就是不想谈。”
  赵铎轻轻舒出口气,温和地说:“可以理解,以前的事还没在心里全放下吧?没事,我也不急,以后,我们做朋友吧,不谈这事,见个面,随便聊聊天什么的。等你什么时候想谈了,咱们再谈。”
  阳纯雪忙道:“您千万别等着我,我们没有可能的!”
  赵铎微微地十分不明显地蹙一下眉,不知她何故说的这般肯定。既然现在心里还没有人,怎能保证以后他们完全没有可能呢?
  他轻轻笑了下,舒缓气氛:“不会等你,说不定不几天我就有合适的结婚对象了,我都这岁数了,不适合再等人了!你要想喜欢我也得快点,晚了怕就赶不上了……”
  阳纯雪笑了声,感觉这真的是个让舒服的人,懂得为别人着想。她问:“你和你太太很相爱吧?”
  赵铎沉默片刻,无奈地笑一声,“老吵架!那天晚上不是因为吵架,她也不会带了儿子回娘家,也就不会出车祸!”
  阳纯雪感叹:“感觉你很爱她!”
  他又苦笑,“因为我说两年后才考虑再结婚的事?虽然她在时老吵架,感觉日子都有些过不下去了。可一旦走了,一个家转眼就没了两个,剩下那一个感觉还不如一块走了,真难熬!其实,我也不愿一个人呆着,说是两年,两个月都不想熬,特别晚上时,不知多想有个可心的女人陪在一边说说话!可是想到她们娘俩再也回不来了,我怎么不能为她们受两年苦!……听了,觉得我挺虚伪吧?”
  “不觉得!”阳纯雪摇摇头,没想到他会坦诚说出这样可能“有损形象”的话,倒觉得他更平易朴实。其实她喜欢和这样的人相处。
  “不觉得?我一直不敢和人说呢,觉得,挺差劲的!”
  “人越孤独的时候越希望有份感情依靠,应该是人之常情,多数人会理解的。可这时候想抓住的东西,可能不一定是自己很想要的……”阳纯雪其实有些由感而发。
  赵铎笑笑,“那就检验一下我,反正我们都想等等。等等看,看你是不是我只想随便抓住依靠下的人……”
  阳纯雪忙解释:“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到了,随便说说的!”
  赵铎望着她,不多辨析地点下头,抿下嘴道:“陪我吃饭去行吗?我还没吃饭呢。”
  阳纯雪歉意地笑了下,“你快吃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赵铎便又改了主意,“算了,先不吃了。再走走,再往哪走?”
  阳纯雪茫然地看看眼前,都不是她想走去的方向。虽然她感觉不太讨厌这么陪他走走,可她仍然更希望就此分手,不要再继续走下去。
  赵铎又引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坦露心扉地说着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的话,缓缓地,如流淌的溪水,一直流进阳纯雪的耳内,心间。
  当赵铎第三次温和地提议阳纯雪陪他一块吃饭去时,阳纯雪怀疑他肚子里是否也这样温和地等待他。如果她再拒绝陪同,他会不会也还是坚持着不去吃,而继续走?
  赵铎见她没马上拒绝,笑道:“走吧,我吃饭简单,一会儿就吃完。”
  阳纯雪意识到这也是个狡猾的男人,他简直是在给她行苦肉计!觉得还是不要继续与他“朋友”下去,想想,谈条件:“我陪你吃完饭,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赵铎裂开嘴,无声地笑了会儿,望着她的眼光更柔和了,几乎和夜色粘成一片。“做朋友都不可以?”
  “我们相差太大,不适合做朋友。”
  “哪相差大呀?相差十岁就不能做朋友了?”
  “还有地位,您是大领导,我是老百姓,做朋友不搭配。”
  赵铎呵呵笑,“那我就做你的领导!把你调市委办,这就搭配了吧?”
  阳纯雪唬下脸来,严肃地说:“你别开这种玩笑,我可不想让人误解我和你的关系!你不要以为我不同意,你硬调我去,我也没办法,我可以不做,辞职!你最好不要以权欺人!”
  赵铎脸色也认真下来,“开玩笑呢,我不是无赖恶霸,没那么恶劣。我会尊重你的意思,你不想再见就不再见。走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赵铎的饭很简单,只要了一沙锅皮蛋粥,但喝的速度像他的语调一样,悠缓。而且其间他不时问一下阳纯雪:“你也喝点吧?”
  阳纯雪有些被问起食欲来,而且,晚饭吃得不多,外面走了半天,似乎已消耗进一半,再面对一个津津有味作着示范的人,肚子里没反应才说不过去!
  赵铎见她又犹豫,便叫了服务员过来,拿了菜谱点菜,问她:“喜欢吃什么?”
  “我……”阳纯雪此时再拒绝,自己都觉得虚伪。她笑笑,“不用另要,喝你一碗粥吧。”
  赵铎含笑,交待服务员:“再上一份冰糖燕窝粥,上三个小菜!”
  然后他拿小碗先盛了点皮蛋粥放她面前,笑道:“先喝着。”
  赵铎的言谈语调,像他们喝的粥一样,松软滑口,易于消化。粥喝的很慢,可夜晚过的很快。阳纯雪被赵铎送回家时,十点多钟。
  “你住这儿?”赵铎望一眼车停处的楼房,“几楼?”
  阳纯雪含糊道:“不是这栋,还往里,里面不好走车。很近了,你回吧,谢谢。”
  赵铎又笑一下,感到她这是故意留了手,不想让他知道她太具体的住址。又问一句:“不用送了?”
  “不用。”阳纯雪向他摆摆手,转身往里走。
  赵铎没勉强,含笑望着阳纯雪离去的背影,静静地立于车旁,守望到人影消失。没错,就像他第一眼看到时的印象一样,这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善良,真诚,淡泊,高贵,也美丽漂亮!
  ——————————————此一更较短,今天二更!望收藏投票,支持。谢谢。
  阳纯雪回到家,洗浴过后,坐在床上又恍了一会儿神,把全身蒙进被子里,睡觉。
  却不知,她进门前,郝湘东刚离开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带着满腹恼怒走的。他没有吃晚饭就过来了,以为会很快等回阳纯雪,不想竟至深夜未归。
  原来,没有他时,阳纯雪过得挺酒脱的!郝湘东捏着电话,想打,可又恨得不打,直要捏碎了一般。猛然他站起来,愤然离开。
  郝湘东离开阳纯雪这儿后,约了庄文尚来,两人酒吧里坐下,酒慢慢喝着,都有些烟锁重楼。庄文尚首先挥去些烟雾,问:“和雨儿闹别扭了?”
  “嗯?”郝湘东听到这句话,不知受惊还是没听清,抬眼睛细看庄文尚。
  “我看雨儿一天脸上也老恍神,是闹别扭了吧?”
  “没啥。”郝湘东简单一句绕过自己去,转向庄文尚,“你那边怎么样?”
  但庄文尚似乎也对自己不想多谈,又问过去:“雪儿,最近还好吧?”
  “看着就那样!”
  “有事多帮着她。”
  郝湘东暗暗咬咬牙关,口气真诚地劝:“文尚,既然已经放了就别老心里想着了。好好对待丛丛,这样你自己也会过得舒心。”
  庄文尚点头,声音哑然,“我知道!一直,我都很摇摆不定。有几次差点就忍不住,都是走到半路上,丛丛就来电话……她就像知道我那会儿正想干什么……每次我都是被丛丛的电话又叫回去。……知道我盼过什么吗?盼过雪儿的电话!我几乎就在等着她给我机会,给我回到她身边的理由。没有过!……看来,当初我也没算决定错。雪儿什么也比丛丛优越,没有我,她一个人也可以……可,丛丛不行,只有我!”
  “算了,过去的就别再想了!来,喝了。”郝湘东两指架起酒杯,过去碰了下,一口饮进去。放下酒杯又说,“找个好日子,结了婚,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地把日子过起来是正事。……你们,现在在一起了吗?”
  庄文尚摇摇头。郝湘东呵呵鬼笑,“还真可以!天天一个屋里住着,这也能忍住!守着这么朵含苞待放的嫩蕊,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艳福,你就这么空放着……”
  庄文尚啐他,又警告:“好好对待雨儿!差一点小心我饶不了你!”
  郝湘东冷笑,“还当自己小姨子呢!也不想想,你有资格教导我吗?”
  ——————————亲们,能猜出庄文尚到底为什么离开阳纯雪?猜猜,留言
  “有资格!”庄文尚不示弱,“不管是不是小姨子,我都是雨儿的哥哥。”
  “少来吧,你要不到处充哥哥,也到不了这田地。再想认个妹妹?”
  “小子,别以为逮着我的短了,教训你我还是足够有资格。我是无心犯错,你小子要犯,那肯定是有心插柳!”
  郝湘东哼了声,没再搭话。
  庄文尚忽然脸上惊觉:“你小子……不会打雪儿的主意吧?”
  “怕我打,你还一个劲地交待我多照顾!”
  “你?真?打了?”庄文尚眼珠子要暴裂。
  “咦咦咦……”郝湘东数声不屑,“行了,别看家狗似的了,再看也是人家的!我还没那打算,你要一直这样建议,我就得认真考虑了。”
  庄文尚切了声,“量你小子也没这个胆!”
  郝湘东这会儿做什么也感觉不对路,有点烦,撒手站起来,说:“回去吧,看好你的嫩蕊,我也回去哄哄‘你妹妹’!”
  庄文尚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两人推推桑桑地出了酒吧。
  庄文尚回到家,周丛丛又跳过来抱住了脖子,往他嘴上嗅了嗅,“喝酒了!没喝多!”
  他呵呵笑笑,移开她的腰,往里走去。他在卫生间方便后,哗哗冲过水,听到外面又传来周丛丛地声音:“哥?我晚饭做的粥,给你盛一碗?”
  庄文尚走出卫生间后说:“不用,吃过饭了。”
  庄文尚晚饭和几个同事在外边吃的,刚要回来时,接到了郝湘东的电话。庄文尚现在有点躲着周丛丛,有些日益承受不了她的火热,便尽量减少和她独处的时间。
  周丛丛却已经将粥入碗,端上桌。他看看,有分犹豫。周丛丛推着他的背往椅子上坐:“喝点吧,养胃。”
  庄文尚坐下来喝,尝是热的,问:“你刚吃了?”
  “不是,一直给你热着呢。”周丛丛也在他对面坐下,满意地看着他喝粥。
  喝罢。洗过。上床。
  周丛从睡卧室,庄文尚一直睡客厅里的简易床。但卧室的门周丛丛从来不关,洞开着,她总是躺在床上先和庄文尚说会儿话。说说她在超市里一些有趣的事,问问庄文尚工作上有没有碰到烦心事,庄文尚有问必答,不问时只听着。
  周丛丛用足了声调,不仅要穿过卧室与客厅的距离,还要穿透庄文尚的睡眠,说:“哥?没睡着吧?”
  “噢。”
  “还有两天我过生日了!”
  庄文尚呵呵笑笑,“记着呢,一准给你买个大礼物。”
  “你知道我要什么礼物?”
  庄文尚似乎在想。周丛丛提醒他:“我十九岁了!”
  “嗯。”
 
  
  周丛丛销声片刻,又说:“天越来越凉了,晚上睡觉挺冷的,你要盖好被子啊,别冻着。”
  “没觉得冷。”
  “哥呀,”周丛丛声音发起娇来,“晚上我觉得冷,你进来睡吧。”
  “别闹了,快睡吧。乖!”庄文尚声音很纵容。
  “我都十九了!”周丛丛重申这个问题。
  庄文尚呵呵又笑:“还没到呢。”
  “到了你就进来睡!”
  庄文尚没再有声音。以前周丛丛问过他:“哥哥,你不是真准备和我好吧?”
  “都这样了,还不是真心?”那时他已经完全与阳纯雪办了离婚手续。
  “那你干嘛不和我睡在一张床?”
  “现在早点。”他含糊过去。
  周丛丛噘小嘴。“我早就是你的了,还有什么早的。”
  庄文尚有些没话。过会儿道:“你还小,那样我老觉得是欺负你。”
  “都十八了,成年了。”
  “再大大。”
  “到多大?”
  庄文尚想不太明白这个问题。“到……再过几年吧!”
  “几年?”
  “几年……”
  “一年!”周丛丛又替他作主。
  “太小……”
  “就一年!”
  “好了,乖,先睡吧。”庄文尚想把这事不了了之,但周丛丛似乎认为他认可了。
  ……
  久听到庄文尚回声,周丛丛那边抽起鼻子来。
  庄文尚声音透着疼昵地轻叹声:“我是为你好……”
  “不是!你是还想着她。你回去找她去吧,别管我……”
  庄文尚又叹一声。听周丛丛嘤嘤了几声后不再有声息,他瞪着眼望着黑漆漆的上方,脑子片刻进入盲区。却觉小床忽悠一颤,感觉压上个人来。他激凌了一下,完全不用多想,就知是周丛丛。他想了想没作声,身体往另一边侧去,背给她,决定以沉默的坚守耗到她自己回去。
  她把手勾到他腰上,身子完全贴上来,轻声问他:“哥,是不是我没雪儿姐姐漂亮,你对我提不起兴趣?”
  庄文尚不应声,仿佛睡了。
  “哥!”周丛丛撒起娇,不住地晃动他的身体。
  庄文尚下面已经昂首挺立,不敢再缠下去,想打发过一天算一天,回了话:“还有两天才过生日呢。乖,回去睡去!”
  “这两天有什么区别?”
  庄文尚还真不知道区别多大。只是他也没真想两天后就按“前约”办事。他沉默片刻,腾坐起来,下床来抱起周丛丛往卧室去。周丛丛惊喜过望,环住他的脖子,热赤赤的脸更贴近一层。进了卧室,周丛丛被放在床上,紧眉闭眼,等着他扑上来。虽是久等之事,还是不仅慌乱,心中似喜似羞地扑扑乱跳。
  但——
  “别再出来,好好睡觉!”门应声关闭,室内霎时无声无息。
  庄文尚又躺回他的小床,却再难躺住,下身挺硬的他挠心抓肺,感觉阳纯雪一晃一晃地就睡在他身边。他一把划过来,覆身上去,可惜,虽然绵软相当,却找不到他进入的地方。只是一床被子!
  他又一下坐起来,摸烟,上火。火机打了几下没打着,他站起来,一边继续打着火,一边往外走。
  “哥你别出去!在家里抽就行,外面冷。”周丛丛的声音从闭着门的卧室传出。
  但庄文尚没停脚步,拉开门出去。他站在楼道里,狠吸几口烟,又猛喘了两口气。缓解不少。
  庄文尚不禁想到郝湘东的话,也有些不知自己这样有何必要。他到底是看不上周丛丛,还是等有一天回去好见阳纯雪?
  都不像是!周丛丛鬼灵精怪的撒娇模样,有时让他不敢目视,身体里有强烈想要她的反应。而对阳纯雪,虽然他不时会有幻想,可理智告诉他再不可能,他当初放弃阳纯雪而选择周丛丛就知道他必须这样做的理由。现在,又怎么可能放下周丛丛,回归阳纯雪!
  那就是他觉得太对不起阳纯雪了,想替她惩罚自己。
  庄文尚想着,烟蒂已触到手指,烫了下,一抖,丢落地上。第二支又燃起来……
 
  这是一个不眠夜。
  夏末秋初,已是凌晨,冷雨击打起窗楣。
  玉雨春裹在被子里感觉满床冰冷。不是激动和兴-奋,不是恐慌和内疚……而是冷。这就是被叛郝湘东的感觉?亦或是,结束了一段刚刚蒙生出的感情的感觉?
  昨天下午时她接了个电话,打电话的人是宋玮。她绝没想到那一刻收到他的电话——也没想过没有,她是从来没想过任何关于宋玮,因为想到,就是提醒自己,是她对不起郝湘东,就得忍受郝湘东今天对自己的折磨!这,并不是她太愿意接受的事实。
  玉雨春对阳纯雪曾交待过毕业前的那次酒后乱姓,但没有说,那拥着她一起从酒后醒来的人是宋玮。
  想不到,玉雨春与郝湘东交往半年后,突然消失的宋玮,厚积薄发,三年后竟成为当代文坛的一个旗帜性人物,凭着一本《石女》名灌大江南北……
  那天,去了好多人,有玉雨春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端起酒来,都敬向宋玮。她也祝贺宋玮,宋玮一句话没说,一口饮尽,眼睛里一直对她冒着一团火。
  她很兴-奋,虚荣心被高度膨胀:这样一个时尚人物也是她玉雨春裙下的侍臣!
  酒后,大家都散,宋玮挽着她的腰,和大家告别,她也随着一块摆手,女主一般。其实她是喝的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并和谁在一起。
  中间很大一部分记忆缺失。直到第二天清晨醒来,发现自己八爪鱼似的扣于宋玮身上,宋玮也抱着她。
  玉雨春推开宋玮,惊慌地坐起来。宋玮移过来,用手触摸她的后背,她狠狠地扭一下身,恼道:“你太过分,敢趁我醉了……”
  他淡然一笑,“我也醉了。”
  “昨晚,有没有过……”她心存侥幸。
  宋玮一下掀开身上的被子,赤--裸地晾给她,说:“我也不确定,你可以问问他。”
  他下面坚-挺着,明亮亮闪着光泽。他说:“要说没有,都一丝--挂的,还抱在一起,说不通。要说有过吧,它现在怎么还这么大瘾?你要再晚醒一秒钟,我就可以确定告诉你,有!”
  玉雨春觉得他成了青年作家的最大修为就是会了贫嘴,昨晚整个酒桌上就没少听他穷侃。她不再理会他,找衣服穿。
  宋玮却从后面抱住她,声调透着股飘零的秋意,“春,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开始什么?”玉雨春笑一声,“些ing伴侣?”
  “不是!女朋友,未婚妻,老婆……”
  “你说的是和我?我不记得我和你有过这样的关系。”
  “有过!在我心里一早就有了,就是不想说。”
  “可我心里没有!”
  “我知道,所以现在才说,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一直没说,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甘于平淡的人,想过人上人的日子。那时我给不了你,说了也白说。现在,不一样了,你说是吗?”
 
  “还一样,我不爱你!”
  “爱?对你很重要吗?你爱过谁?”宋玮露出嘲弄,“我有能力给你你要的生活不就行了?”
  玉雨春不屑,带些冷酷。“我有爱!只是不爱你这样的!我爱我的男朋友,很快他会是我老公!”她扯开他的胳膊,一件件找着衣服穿。心里继续鄙夷:给我我要的生活?知道我要什么生活?当个破作家,成了名就以为多有身份了?也就一只插几片光亮羽毛的山鸡,再怎么也比不过金凤凰……
  之后,宋玮又找过她,只是玉雨春一直躲着不见。
  一周后,玉雨春与阳纯雪离开学校,来到K市,走时宋玮并不知道消息。
  来到K市的一年间,从上次庄文尚在她面前提了一下宋玮之后,这是玉雨春第二次又有宋玮的消息,不想,竟是他本人的电话。
  “春,”他叫她,用他独一无二的称呼,整个熟人圈里没第二个这样叫她。
  玉雨春觉得他可能是想显得于她,与众不同一些,只是可惜,玉雨春真的对他没太多感觉,和他相处的几个月,似乎,可能,也就是那段时间她正青黄不接,他刚好砸进她空档里了。
  玉雨春玩笑道:“大作家呀,怎么找到小女子了?有事?”
  宋玮也呵呵笑几声,说:“我在K市,K市宾馆,能来一下吗?”
  玉雨春无语,可全身血液在身体里炸了下,那应该是一颗已经准备下出轨的心才有的反应。而且,发出信息的地方,是与她有太多床第欢愉的人,因为一句“我在K市”而瞬间把那些沉淀的“精华”激活,沸腾,狂乱地冲向每一处神经末梢,将些难捺的骚痒挤至皮下。
  不用置疑,如若去了宾馆,绝不只是熟友叙旧!
  玉雨春一直犹豫,
  可最终还是去了。
  宋玮只在她脸上咕噜了一下,便抱住了狂亲,手翻动着她的衣服。玉雨春双手空空地张着,没主动碰触他的身体,可一点没抗拒。既然来了,何必又去故作姿态!
  宋玮脱去她的下衣,热砰砰的柱体未及进入,只是触碰到她的私-处时,玉雨春痛苦地呻吟一声,带着一种焦灼的渴望……他全部进入,猛烈地抽动起来。玉雨春全身颤动,滋滋的情-欲散着烟雾般,释放出来,那段血肉通道,才止了些灼热。
  宋玮脱去她的上衣,两颗鲜亮的红樱桃随着起伏波动的胸部,跳跃,上面的两点小嘴也圆圆地张开着,大口喘息。他俯下脸,撮进嘴里。
  玉雨春又扭动呻-吟开,像一堆未被燃透的干柴,拨下火就着。宋玮放过两座山峦,吻着下面的万里平川,渐近水草丰美的泽地,于深处,拨弄花心。
  玉雨春身体蛇一样的蠕动,里面的欲-望汩汩翻涌,要爆破她薄嫩的肌肤一般。这个被郝湘东闲置太久的身体,压抑了太多的情-欲,在旧情-人的爱抚下完全激活。这个身体也许对宋玮是有些眷恋的,缺了郝湘东的爱-抚,那隐在深处的向往便一丝丝浓烈起来。所以,这个身体,此时,玉雨春也不可阻挡。
  “进来……”玉雨春整个上身弹跳起来,呐喊一声,痛苦而急迫。
  宋玮再次冲入,奋力拼杀。温凉的精-液注入她的腹地,火一样的身躯在一片颤栗过后,缓缓趋于平静。
  宋玮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床伴,有着男人可以自傲的硬软件。这也许是玉雨春脑子没想记住这人,身体却不由自主存留了记忆的原因。
  宋玮摸着她被汗水滋润过,愈加油腻滑润的身体,用嘴拨开她脸上凝着汗渍的一缕头发,望着劫后重生似的一张俏脸,带些轻-佻地问:“多久没做了?你老公不行了,还是不往你这儿用了?”
  玉雨春咬咬呀,喘动着说:“好久了,你要笑就笑吧。”
  宋玮没笑,手指触摸她的脸,说:“看来,日子过得真不好。这脸原来多红润!”
  “现在成黄脸婆了?”
  宋玮摇摇头,“更像怨妇!憔悴苍白!要是当初跟了我,我会一直拿你当块宝,哪会有今天……”
  “得了吧,你们男人都是追着撵着的才是宝,到了手的就是块破砖头了。”玉雨春说着起来倒水喝。
  宋玮摊平在床上,望着她纤细的腰身,浑圆的臀部,也咽了下口水,道:“给我一杯。”
  玉雨举着一杯水一口气喝进去,又倒上,端他面前。宋玮又看看她前身,无论站着躺着,体形都完美的无可挑剔!没变,什么也没变,也还是像以前那样,赤身在他面前行走,也坦然自若。
  正是这份坦然自若让他茫然,也产生了研究这个身体的兴趣,最后发现,当这个身体傲视她面前的男人时,才是这样毫无羞涩感的,认为这个男人与他的一切,她可以随意驱使和流放!
  宋玮又要落寞地把眼神移开时,却猛得捕捉到玉雨春脸上的一丝变化。她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忽然微显侷促,顺手扯了他仍在床边的外套,宽宽松松裹于身上。他又往她脸上看了眼,她没注视他,注视着他把杯中的水喝完,接过去,又去倒了一些水进去。然后,从小坤包里拿出一板药片,掰一片放嘴里,用水服下。
  “吃的什么?”宋玮疑惑。
  “避孕药。”她可不想再和他来一次意外怀孕。
  一丝玩味的笑意浮上宋玮的脸,“你……早就准备下和我上床了?”
  “你原本没这意思?”玉雨春冷冷地哼一声,放下杯后,说,“我走了……”
  宋玮没吭声。玉雨春到床上拣自己衣服时,眼光划过他的脸。那上面有些阴郁。不由自主,她心里一声叹息,拿衣服的动作变得十分缓慢。
  “我老远的来,就只为和你上次床?你不想听我说点话吗?”
  “有什么好说的!”玉雨春还是坐在了床边,背对着床上的宋玮。“你来有事?”她觉得不该只为了找她。
  却久久听不到宋玮的回声,她回头看。他眼里带些幽冷,望着她,向她伸出了胳膊:“到我怀里来……”
  玉雨春略一迟疑,双腿挪到床上,屁股退了几下,靠进了他怀抱。
  他在她发间吸了口,带点新汗的味道,应该是刚刚“运动”的结果。
  “春,我找了你很久,打听了许多人,才找到你。原本只是想看看你,没想你这么惨!反正你现在已经是块破砖头了,不如跟我走吧。顶多还是块破砖头,可说不定我真会拿你当宝石呢!”宋玮话里似真似假,透着几分苦涩的调侃。
  玉雨春还是不屑:“我宁可在这儿当破砖头,也不冒险去当你手里的宝。”
  宋玮笑了声,“这就好,我还真怕你心里惦记我,那样我就走着不安心了。我想再消失几年,去中东,我是学*语系的,想完全派上用场。我一直觉得那儿的女人挺可怜,想直接用*语去写一部有关*世界的女人的书,说不定将来再混个诺贝尔文学奖什么的。”
  “中东?”玉雨春有些蹙眉,“中东那儿可乱!而且,女人在*世界可是敏感元素。再说,你虽然学得*语,可毕竟不是自己的母语,写作,又是个搞文字游戏的活,你确定可行吗?”
  宋玮往她脸上亲了下,笑道:“我就知道春是我的知己!你说的我都想过,不可行也无所谓,除了你我也无牵无挂的,不行,就当去玩几年,也算游历世界。”
  玉雨春忽然鼻端耸动了一下,有些情绪涌上来,又被她压下去。
  ————————
  临时追加一更,献给晋级第100条评论者新浪网友sunyouyou0803,以及,妖姬一说冷,就马上献来温暖的朋友,zhanginyuesdoris19851123zhongting53049,妖姬会尽力多写,下周努力保证一天二更,写得顺,或收藏多时,再追加。好不意思亲们!!
  宋玮看到了,将脸贴到她脸上。“春……”他声音颤抖了几下,“要是倒回去几年,就是锁也要把你锁在我身边……”
  “……现在,还来说这些干嘛……”
  “是啊,没什么用了!可早说又能怎样?你还不是更加翘起你的下巴,俯视我!当初我们在一起,你对我有过一点真心吗?我不知多想留住你,可一方面,怕你拒绝,一方面也有些觉得你不合适我,总在心里自己和自己打架。可如果你有一点真情对我,我的心不管有多少瓣,都会全部向你投降的。而你,一心扑在怎么钩金龟婿上……”
  玉雨春突然意识到,她过去交的那些男友,包括宋玮,她确实从没敞开过心扉对待他们,也不屑于听听他们心里的声音。或许她当初真的太绝对了?
  宋玮声音变得哀伤起来,“对不起,春,不管你现在是不是爱我,我都很难再选择留在你身边!我当初为我自己,也是因为你,才走上这条路,现在,为了这条路我准备完全放弃你了!中东那儿危险,世界上每个角落都存在危险,离开你的每一天,都可能是种永别。亲爱的,好好待自己!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可能我还不够爱你,做不到为你不顾一切,但你是至此为此,我最爱的女人……”
  玉雨春想忍住,但身体出卖了她,胸里的气浪一下一下地鼓动,她的身体剧烈地颤动起来。宋玮搂住她,亲吻,将一脸泪蹭到她的脸颊上。
  两个身体再次交融到一起时,玉雨春深深回吻着他,第一次感到一份沉甸甸的珍惜。
  宋玮却要走了!可能永远!
  玉雨春为她的执着,为被郝湘东漠视的爱,又一次付出代价。
  ——————————亲们,谢谢支持,此文较短,一会儿二更。关于玉雨春与宋玮,亲们,有何畅想?
 
  
  阳纯雪第二日一上班,章徽便趴她桌前,夹眼作态:“昨晚进行得不错吧?今早我老公一上班,他们领导就打电话说赵副秘长让转达谢意呢。呵呵,是不是很快该吃喜糖了?”
  “章姐!”阳纯雪面对她很无奈,“章副主任,该吃喜糖的时候我肯定给你一大包,没吃之前,请您先不别乱想好不好?”
  章徽嘻嘻笑,搂了下阳纯雪的肩,点头,“知道知道,暂时先保密!”
  章徽回了自己座,嘴时竟哼起了歌曲,阳纯雪听着想笑,真不知道她还有这样可爱的性子,竟能以人乐为己乐。
  章徽终于出去,岳非已经有些迫不急待,问她:“昨晚出什么事了?吃什么喜糖?你昨晚把我先糊弄回了家,自己干什么去了?”
  阳纯雪觉得告诉他也可以,无奈地叹道:“相亲去了……”
  “相亲?”岳非叫起来,“谁?和谁?
  阳纯雪乐,基本能明白他的意思,说:“我,和一个男人!章徽介绍的。”
  “哎,你!”岳非横眉立目,“你脑袋没病?有我这样的人天天坐你对面让你相,你还出去相别人?”
  阳纯雪咯咯笑,“你有什么可相的!小屁孩,不值一看!我也不是愿意去,章徽非得让去,左说右说,实在推不去。”
  岳非顾不得理论她轻视他小屁孩子,急着又问:“相中了?要买喜糖了?”
  “见一次面就买喜糖,那我是真有病!”阳纯雪翻翻眼睛,“章徽非让去,没办法才去了,去了是为说不同意的。”
  “说了?”岳非语气松下来。
  “说了。”
  “不同意?”
  “同意。”
  “什么?”声音又一紧。
  “我说不同意,人家同意了!以后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不要再提了。”
  岳非呵呵笑。
  不到中午,阳纯雪接到郝湘东电话,她略迟疑一下接了,里面不客气道:“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干嘛……”
  “干嘛?你一办公室工作人员,接到上级命令不是马上执行,先问干嘛吗?上来!”郝湘东啪得扣了电话。
  阳纯雪气得呲牙,攥了半天电话,还是得去。她只敲了一下门,郝湘东便刷得拉开,怒目盯她一眼,往门旁一立,是等她进的意思。阳纯雪进去,他把门关上。
  郝湘东走近她,含着恼意俯视她一会儿,咬着嘴唇走开,一会儿又转回来,带着怒容审视她,一会儿,又走开。
  阳纯雪不耐烦,说:“什么事快说,我要下班了……”
  郝湘东一下就把她的后颈握住,恼怒,讥讽,“这么着急干嘛,和赵副秘书长约了一块吃饭?”
  
  阳纯雪不由自主地撮起了嘴,心想,他怎么知道的!郝湘东见她心虚地撮嘴不说话,更攥着脖子拉到他面前,怒目圆睁:“真约好了!”
  阳纯雪想一梗脖子扭开头,无奈被他握住,动不了,只气哼哼回道:“你管不着!”
  他眼睛又挤起来,目光咬在她脸上,问:“昨晚几点回的家?”
  阳纯雪把眼斜开,不理。
  “那么晚没回家就是和他在一起了?”
  阳纯雪心里也一股股的怒气,不想与他理论,拽他的胳膊,“放开,我得走了!”
  郝湘东却越握越紧,手肚都有些陷进她脖子里,阳纯雪开始感到痛苦,脸带恼恨,声音有些变调道:“混蛋,你有本事掐死我!我的事你就管不着!我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
  郝湘东意识到自己的暴戾,手上忙一松,阳纯雪大口喘了两下,要走,他又一把楼进怀里,疼痛道:“气我是不是?你想把我逼疯吗?”
  阳纯雪一阵悲伤上来,狠劲推开他,眼里已上了泪,恨恨地瞪他:“你……本来就是疯子!你自己疯就算了,干嘛一定带上我们……”
  郝湘东眼里翻上一层悲愤。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是故意不想明白嘛!他不是一定要带上她,是无法放弃!他恨,目光变得冷虐,压低了声调,告诉给她:“那你就记住,我,是个疯子,什么事也做的出来!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是疯子你也得守着!”
  阳纯雪带着湿迹着眸子里泛上怒意,带着蔑视,也用同一个声调回他:“本来我说要考虑,现在我决定了!我就和他结婚!只是不做你的女人,和什么男人在一起我也愿意!”她阳纯雪可不是他占下的茅坑,还是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不去了……一股情绪,在她心里泛滥了下,涌上脸来时,被她压住。
  阳——纯——雪——郝湘东眼里蹦出的几个血腥大字。
  阳纯雪却早已扭开脸,没看到了。她转身要走,他又一把拉住,眼光异样抖动,如果她此时回望一下,能看到里面的虚弱和哀求。阳纯雪却用足了气力,狂甩开他的胳膊,头也没回,急步往外走,从他的办公室消失。
  郝湘东很受刺激。从听到这一消息的那一刻,血就冲到大脑没再下来,更别说静心分析考虑一下这件事。虽然岳非进进出出总在阳纯雪身边,他看着也碍眼,可内心里没真瞧得起他。男人的魅力可不只是青春俊朗的外表!这,岳非显然还缺些火候,而且知道,这样的大男孩是不容易一下子扎进阳纯雪的心里的。
  可赵铎不同,那是个有地位有涵养的成熟男人,对女人是有致命吸引力的……
  可,阳纯雪真会动心吗?郝湘东默默地坐下来,晃着烈焰肆虐得一塌糊涂的脑袋,渐渐冷静,想,慢慢,,,又见了绿洲。
  不会!那个猪脑袋不会做这样选择的!只要有个安稳的窝,有份疼爱,她就会安心呆在里面,当初有庄文尚时是这样。今天,有他郝湘东她照样走不出去!即使她有不如意,想走,可他的门不敞开,她也心有余力不足……
  郝湘东懊恼地拧眉叹息一声,总用阳纯雪的这些性格弱点控制她,也自觉的确可恶!可,他说爱她,她就会因此安心呆在他身边?事实至此证明,不是!似乎只要天下消停,阳纯雪都会眼也不眨一下地离开他。只要他放!
  这个女人!郝湘东又痛又爱又无奈。
  凌晨。
  阳纯雪似梦非梦地听到房门响,然后确定是房门响,她忙睁开眼睛,爬起身。
  郝湘东见她醒来,淡然地望她一眼,房门镇静地关闭。他坐到床上,盯在她脸上看。阳纯雪胸腔里有些气息不调地喘动,带着潮热往上涌。她使劲压住。
  “睡得好吗?”他哑声问了句。
  “你这么晚……”阳纯雪不确定是不是他应酬到这个时候,刚散。脱口问出来。
  “不,是这么早!”郝湘东语气带着几分调笑,“我刚从我的床上来,睡不着了,想来看看你。偷偷地看看,接着就走。”
  阳纯雪扭开头。
  “是不是,我不来,你永远不会想我来?不管我为你做什么,你也都不会愿意……”
  清冷的早晨透着分清冷的声音投在阳纯雪心里,更添凄凉。她把双唇紧咬住,不吭声。 
第二卷 红尘迷爱 117 凌晨(2
  
  郝湘东勾着她的下巴扭过来她的脸,正看到明眸游珠,缓缓而下。他用手指沾了些,放入口中,品。“为谁?为我流的?”
  又两行流下,默默陈述着别样心酸。郝湘东眉心耸动了下,挽着脖颈拥过来,舔吸那双泪眼。
  阳纯雪还是推开他,微微饮泣着,却神情傲然:“别碰我!不准再碰我!”
  郝湘东眉宇间也挤上一丝痛楚,可语气温和:“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赌气,不考虑你的感受,一句话没有,就几天没来。以后不会这样了。”
  “你少自以为是!快走吧,别耽误我睡觉……”阳纯雪被点到要害,心里虚了下,外强中干地下驱逐令。
  郝湘东接着站起来,不是走,而是脱-衣服。阳纯雪瞪眼看他,愤得心里不行,叫:“不许脱!快走!”
  郝湘东上衣已脱去,又几下,下衣也一次尽除,赤--裸地晾在床前。阳纯雪无计可施,一展被子,整个人都蒙里面,双手攥死了被角。可郝湘东到底还是揪开,钻进去。他拥过去,阳纯雪推,可这次那臂很坚定,不放。
  “宝贝,今后真的不要这样了好吗?恨我,怨我,想我,都说出来,别老不承认,我有时候,也会怀疑的,会很生气,伤心……”
  “我没有!”阳纯雪还是不认。
  他臂间一紧,语气也跟着发硬:“死丫头,你想倔到什么时候?你要是痛痛快快认了,还会觉得有怨发不出?会处处和我作对,不听话,让我生气?我会几天不来,你也伤心,我也睡不好觉!”
  “没有!”阳纯雪就是不认。
  郝湘东放开她,横眉盯她,发狠:“认了!必须认了!以后记着,你是有老公的人,不要以为自己还是独身,见了不相干的男人绕着走……”
  阳纯雪擂着拳手雨点似地敲到他身上,“那你干什么去了……”
 
  他任她打了一会儿,拢紧了,笑,“我能干什么去?除了工作,就是想你呗。一晚上不知想多少遍,实在熬不下去了!昨晚上我就来了,没等着你,一生气又走了……”说着时,帮她脱睡袍。
  阳纯雪不让动,用胳膊压住。气冲道:“没陪着你的卫部长?”
  郝湘东脸上静一下,笑容无声地漫延。“陪了!每天都陪,直到陪走!”然后他哈哈笑出来,猛然压上身,不管她怎么不让,还是拽着中间那层隔离上来。
  由上而上,光滑的身体点点露出,终于又肌肤相亲到一起,他满足地先呻-吟了一声。他往她脸上亲了下,滑至耳边,腻道:“小妖精,真敢想!我有什么必要陪她上床?”
  “有必要你就上?”
  “有必要可以考虑。”
  “你……”
  他两手已经滑下去,探进她的两腿间,一起用力,把紧收的胯完全打开……几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个身躯同时弹跳出饥渴的信息,痉孪一下,发出同一种吟颤声。他大动着,如饥似渴地汲取着,一边畅快地呻-吟,直到吁吁喘息声上来,才缓了些……
  “小妖精,要是陪了别人,还能被你熬成这样……我了,坏东西……”他压到嘴上亲了会儿,放开,问,“是不是不让我上别的女人?”
  阳纯雪扭脸闭眼不搭腔。
  “不管有没有必要,只要阳白痴说不让上,我就绝不会上!除非阳白痴老不认是我的人,那我自然也就不是她的人,上谁,她管不着……”
  他说着又大动起来,一番博杀鏖战,虎啸一声,多日的积存,尽释。阳纯雪浑身软绵绵,被他圈在怀里,听他在耳边调-笑:“消气了吧,宝贝?没消就接着来……”
  她堵他的嘴,他扯开她的手,往她唇上堵。撮弄着两半红唇,许久,齿里轻撒出几字:“宝贝,交待一下你的问题。”
  “嗯?”阳纯雪怔了下,这样的声音与这“问题”完全不搭调。“我有什么可交待的!”
  “找死你,小妖精!”郝湘东放开嘴巴就变脸,手下发狠,狠狠蹂-躏了一把小山丘。“快说那个赵副秘书长怎么回事!”
  “嗯~”阳纯雪打了下胸上的恶手,咯咯笑出,“章徽非给介绍的!”
  “非给介绍你就非去?”
  “那怎么办,非不去她非不让……”阳纯雪咯咯又笑。
  能听到这笑声,可比天籁之音。郝湘东已经心里化成一片,声音空支着硬壳:“她非不让你就非去?”
  “非不让怎么非不去?”
  四只眼睛开始对峙,可里面满含笑意。郝湘东拧一下眉头,想露-点厉害,却把更多在温情挤上去,阳纯雪抿住嘴巴吃吃颤笑开,娇俏可人。他拥住了她,恨不得揉进心里,无端地,上来一声叹息。
  “你怎么知道的?”她问。
  “章徽那张嘴能藏住这么大的‘喜事’?现在谁不知道阳纯雪给市委副秘书长看上了?”
  “那人其实挺不错……”
  “死丫头,成心气我?不准再见面!”
  阳纯雪又吃吃笑。耳鬓厮磨一番,直到脸热心跳,他抚着她的乱发,轻轻顺于她耳后,唤她:“宝贝……”
  “嗯?”阳纯雪应了声。
  “以后也少和岳非在一块,我不喜欢。”
  “只是朋友。”阳纯雪又笑。感觉今天的郝湘东有几分怪异,所有关键性要求都是柔柔软软地提出,没有以往的颐指气使。
  郝湘东啧嘴,“一个岳非没走,又来个赵铎!小妖精,到处招人眼……”
  “你认识他?”
  她自然在问赵铎,郝湘东嗯了声,没其他话。阳纯雪道:“他人真的挺好的……”
  郝湘东狠拽住她的鼻子,阳纯雪嗯得挣脱出来,一片娇声:“就好就好!就比你好!”
  “听不听话!”
  “就不听!你怎么治?”
  郝湘东拧着眼睛盯她会儿,猛一下又翻上身去,发狠:“我今天就吃了你,一根骨头也不剩。”
  阳纯雪咯咯笑了会儿,回他:“敢?让你有来无回!”
  郝湘东忍不住的笑意满脸弥漫,没下狠嘴,带着无恨溺爱地轻轻亲吻她。阳纯雪抱住了脖子,埋进去。
  缠绵,
  再次上演。细雨温泥,丝毫不逊于急骤时的销魂蚀骨。
  他精疲力竭,绵软地没了筋骨一般,瘫在她身上:“小妖精,我早晚得死在你手里……”
  阳纯雪忽然心颤了下,两唇堵上他的嘴。“东……”
  “嗯?”
  “东……”她又唤了声,湿意扩展至全胸。
  那后面被她生生压下去的话,郝湘东不能确定一定是什么,可心里一阵热浪冲起,一用力,来个大翻转,将她翻到自己身上。阳纯雪有气无力地发出两声轻笑,舒展一下身子,安稳地趴在他身上。
  扩展至胸后的湿意,不知何时,挤出眼角两滴温凉,悄悄漫于她的脸颊,他的胸上。
  是的,她想他了!她怨他了!她每晚堵截着泪水,不想为了这个男人流,可它们,都流在心里了……

2013-07-06

第四卷情恨无涯
  许主任忽然来请阳纯雪和岳非晚上去郑局家有吃饭。阳纯雪有些绕不过弯来。首先为什么去郑局家吃饭?其次为什么许主任请她去郑局家吃饭?
  许主任呵呵笑道:“确切的说是郑局的夫人请你们,还有其他一些人,去她家吃饭。”
  郑局夫人?那离得阳纯雪更远了,为什么请她?她问:“可以不去吗?”
  许主任小声笑道:“没特殊事情就去吧,郑局夫人挺热情的人,喜欢交朋友。常在外面做生意,回家的时候少,每年都找时间请大家吃一次饭,不只请咱们局里的人,各路人都有!分波分批,在家呆一个月能请一个月,凡是她喜欢请的都请一遍。这几年每年都这样!”
  “她也请我?”阳纯雪觉得根本就不认识她,何谈喜欢不喜欢?再说她一个白菜帮,位微人轻……
  许主任又解释:“局里来了新人,她也请。今年这不问到了吗,我觉得就算你们俩了!就让叫上,特别交待一定请去!”
  阳纯雪明白了些,也觉得不好不去,点头答应。岳非倒不考虑去不去有何不好,见阳纯雪答应,也痛快点头。
  郑局家的房子很漂亮,欧顶的独立式三层洋楼;
  郑局家的院子很大,一下车就听到院里的鸡鸣声;
  郑局家的餐厅很洋派,摆着西式的长餐桌,座椅一律的高靠背,上面盘碟刀叉全部齐全;
  郑局家的客厅很通透,一开这边的门,那边院子里风就鼓进来,飘着淡淡的一层鸡屎味;
  ……
  阳纯雪开了门后,看着里面光滑溜净的大理石地面,琢磨要不要进行换鞋之类的工序,便没紧着把门带上。一位披卷发,细妆容,着晚装的四十左右岁的女士,拧着眉头,鼻下横着一指,不理阳纯雪和岳非,先忙着把门关上,嘴里还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什么。
  阳纯雪略显尴尬。
  女人关好门,却眉开眼笑,,,
  作者题外话:此卷又多了一个情感纠结。不仅郝湘东阳纯雪玉雨春岳非庄文尚赵铎等,又一人浮出水面,与玉雨春有莫大关联。亲们,能猜出是哪个?
  今天两更结束,明见
  她很热情地往里让他们,心直口快地说着:“不用换鞋!我最讨厌让客人换鞋的人家,去一次,以后再八抬大轿请我都不会再去……”又压下声音说道,“刚才不是烦你们,是一闻到那个……味,我就受不了!都是老太太给造的,我又不常在家,只能由着她了。回来我已经让人把院子冲了三四遍了,还是那个味……讨厌死了……”
  “岳非,小阳,来来,里面坐……”客厅与餐厅相连起来的空间太大,郑局的声音传过来的感觉显得有些遥远。
  “你们就是他们局今年新进的人?”女人又眉眼带笑地打量他们。
  阳纯雪觉得这女人八成是局长太太,含笑解释:“我去年来的……”
  “去年?怎么我没见?这个小许,去年时还说没新人呢。”
  “可能去年,那时我还没来吧。”阳纯雪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她为许主任解释了一句。
  郑局夫人让进阳纯雪去,后面又一边请着一边问岳非:“你……”
  岳非没等她细问,告诉她:“我叫岳非,是实习生。”
  郑局走过来,往里让:“坐下再说!”
  客厅里已经坐着刘局,许主任和许夫人,还有另一位四十开外的女士。阳纯雪见过许夫人一次,先和她打招呼。许夫人站起来,拉着阳纯雪靠她坐下。
  郑局向阳纯雪和岳非介绍那位女士:“这是你们刘局家的嫂子,没见过吗?”
  阳纯雪欠欠身,含笑向刘局夫人致意,同时她暗暗打量了一下,看刘局夫人脸上白白净净,不着粉黛,气质温婉,在这个年纪中也还算个美人。阳纯雪感想:看来,男人在外花心,并不一定因为家里的妻子有多糟糠。
  郑局又向刘局夫人介绍过阳纯雪和岳非后,门铃一响,刚才为阳纯雪岳非开门的小姑娘又忙着去开。
  门一开,先进来了玉雨春,然后郝湘东。
  郝湘东随后就把房门关上,没再用郑局夫人操心,可郑局夫人还是站起来往上迎,笑道:“你这个湘东,干啥事也拖着后腿,就等你们了!你嫂子我请客也这么磨蹭?”
  郝湘东呵呵笑道:“首先,嫂子你冤枉我!我干啥事也不拖后腿,这郑局和刘局两位领导都在这儿,可以为我作证。这是原则问题,一定得阐述清楚!其二,要是这一次确实拖了后腿,也是意料之外,没想到刘局他们来得这么早。这才几点啊!要怪得怪嫂子您请客少了,多长时间都赶不上一回的事,大家能不抢着来?”
  郑局夫人咯咯地笑,一边笑一边挽着郝湘东的胳膊往里走。走进客厅,她松开郝湘东,拉着玉雨春坐她旁边。玉雨春正与阳纯雪交流着眼神,欲往她那儿坐呢,不想被郑局夫人挽住了胳膊。郑局夫人拉着玉雨春打量着问:“肯定是郝太太了?真是郞才女貌,看着就让人羡慕。”
  郝湘东问:“小超呢?”
  “不在家!和一帮同学出去玩了。”郑局回答他。
  郝湘东看看客厅一侧的房门,问:“阿姨在里面?”
  “在。”
  郝湘东看那房门并未关严,冲那儿大声说了句:“阿姨?我是湘东,我来了!”
  门很快被打开,出来个满面笑容的老太太,郝湘东站起来又问好,大家都跟着站起来。老太太是郑局的母亲,郝湘东扶着郑老太太坐下。
  郑老太太穿一件暗红色的对襟上衣,下面黑色肥腿裤,行动利落,朴实中透着精明。阳纯雪再看一身西派的郑局夫人,垂着双目,脸上几分漠然,没起身,也没往老太太那儿看,和众人的热情有鲜明对比。阳纯雪便有些明白这个家中西合璧,反差强烈的原因所在。
  “小东子,你媳妇是哪个呀?”郑老太太一边问着郝湘东,一边在玉雨春和阳纯雪身上划拉了两遭。
  阳纯雪不禁就有些脸上烧,好在玉雨春动作快,无意间为她解围,不等郝湘东介绍过去,玉雨春探着身子过来,笑道:“奶奶,你好。”
  郝湘东动了动嘴唇,觉得这辈分有点乱,不过没纠正。
  郑老太太拉过玉雨春的手来,欢喜地打量着,啧啧赞叹不已。“叫什么呀?”
  “叫我小玉吧,奶奶。”玉雨春怕老太太耳力不好,故意放大了声量。
  郑老太太笑道:“不用那么大声,我耳朵好着呢!”
  大家哈哈笑。郑局夫人请大家入席。郑老太太听了,脸上有些不悦地站起来,拍拍玉雨春的手说:“你们先吃,闺女,吃完了,到我屋里说话。”
  “奶奶,一块吃吧。”
  “我不吃。我吃了!”
  玉雨春也感觉出来,这两婆媳肯定有些水火不容。不禁看了眼处于水火之间的郑局。郑局脸上笑吟吟的。
  晚餐一式的西式花样,两个小阿姨样的人来回地服务送菜,厨房里似乎有大厨一直在忙。
  玉雨春有些想不到郑局家这样有排场,眼睛多看了来回服务的女孩几遍,许夫人坐她旁边,主动地悄声为玉雨春解惑:“特意从西餐厅请的,厨子,服务员,都是。按天算,只工时费,服务员一天就是200,厨师更多了!平时可不这样,就郑局和老太太在家,娘俩吃饭简单着呢。嗨……”
  玉雨春不知许夫人这一声叹息是何意思,看到斜对面的岳非没断了照料阳纯雪吃饭,不禁悄悄把眼光溜向了郝湘东。郝湘东正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眼睛垂着,脸上安静,没特殊反应。可玉雨春收回目光去,郝湘东却在放下酒杯又抬起眼睛时,狠狠挤出20度角的目光,挑到阳纯雪那儿。阳纯雪一直没看过他。
  郑夫人敬到了岳非和阳纯雪,自恼地笑道:“瞧我这脑子!……老郑,再给介绍一下,怎么个称呼……”
  “岳非!阳纯雪!”
  “都好名字!”可郑夫人说完,咯咯咯笑了一阵,让她那句夸奖显得另有深意。她说:“我是单个敬,还是一对敬?”
  岳非扯着阳纯雪起来:“不敢!我和雪儿一块敬您!”
  “还真是?”郑夫人眼神里更来了精神。
  “真是!”这打哑谜似的话语,岳非却能充分明白其意,郑重其事,句句回应。
  郑夫人哈哈笑,逗乐:“有日子了没?”
  岳非回:“还没,但她只要点头,我们马上就能结婚。”
  阳纯雪给震了一下,觉得岳非的表演层次超出她的期望,有些太入戏。
  郑局带领大家都抬起惊喜的眼——刘局除外——郝湘东更除外,代表大家问:“真的?”
  阳纯雪略显窘迫,不好全否也不好不否,瞪着岳非唬下脸道:“少胡说!”
  “那我就预祝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杯都喝了……”郑夫人端起杯都干了。
  阳纯雪也只得喝了。郑夫人这一出口,其他人相继跟上。先是许主任夫妇响应,接着郑局,然后刘局夫妇也表示过。玉雨春也粉面含笑,向阳纯雪道:“雪儿,我和湘东也敬你们一杯。湘东?”
 
  阳纯雪怨道:“雨儿你也跟着凑热闹!我有些喝多了,不喝了……”说着她捂住脸,两颊上真泛上些红晕。
  郝湘东笑呵呵地端起杯:“好,就凑个热闹!我先喝了……”说着他一杯酒全倒进嘴里。
  玉雨春笑道:“还没说祝词就先喝了。”
  岳非说:“东哥的祝词都在酒里了,收到!谢谢。”他也全喝了。
  玉雨春和阳纯雪相视而笑,遥举杯,饮过。
  桌上酒兴越来越浓时,气氛更加活跃。郑夫人一张成*人的脸,却性情里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酒助天性,一桌上全是她咯咯的娇笑声,岳非,这个大男孩,便有些越来越中她的意,握着岳非的肩,相谈甚欢。追往昔,看眼前,便拿自己与阳纯雪比起来:“你会弹吗?”她刚才说自己几乎就入了文艺圈,经常参加全国性的演出,当时甚有知名度。
  阳纯雪含糊应道:“年轻时学过几年……”
  “年轻时,你现在很老吗?我都是正年轻时!”郑夫人咯咯笑完,拍拍巴掌,示意大家听着,“让小阳姑娘给咱弹一曲,欣赏欣赏。有现成的钢琴……”
  “不不!”阳纯雪急推,“我都好几年不弹了,生了。不行了。”
  “谦虚什么,来一首!”郑夫人盛情。
  许夫人他们也请她,阳纯雪只得站起来,去了钢琴旁。
  一键按下,余音绕梁。郝湘东脑子里很醉了一下,不知,酒意已浓,还是因那琴人抚瑟。
  莫扎特的小夜曲!他微微熏醉着,闭上眼睛欣赏。忽然他挑了下眉稍,琴声里有一处明显断音。
  阳纯雪是有些忘了,又在这儿重复了一遍,然后停了,想就这样收场。起身,抬头,却见郝湘东已走到钢琴旁,看着她,目光如炬。
  作者题外话:祝亲们元旦快乐。碎也要回家探亲,1日暂与亲们惜别一天,23日恢复更新。请亲见谅。
  她心怦怦乱跳起来,不知他所来为何。郝湘东转到钢琴正面时,垂下眼睛,坐到琴凳上。阳纯雪没想到郝湘东要弹,但明白了他的来意,要离开。郝湘东却借着钢琴架的阻挡,抓住了她还低垂在键上的一只手,手心火热,声音却平常:“学着点。”
  阳纯雪惊得一颗心将要撞出嗓子眼,偷偷使劲,想拽出手来。郝湘东却更紧地攥了会儿,用一手试完音,才放开。
  阳纯雪有些头重脚轻,勉强支撑着不让人看出慌张来,走到桌旁坐自己位上,没敢看向玉雨春。心稍定,这才听到那边的钢琴声。也是莫扎特的小夜曲!
  完美!流畅!
  阳纯雪没想到曾经误以为的“音乐系师兄”竟真会弹钢琴,弹得还这样出色!
  玉雨春也没想到。家里有钢琴,可从来没见郝湘东碰过,她没想过那是谁用过的,觉得也许就是件无用的摆设。郝湘东弹琴的样子,很投入,好感性!真优雅的男人!可为什么对她却那样冷酷!为什么和他一样会弹琴的是阳纯雪,而不是玉雨春!
  玉雨春的眼角凝出泪珠来,又使劲让它们风干。
  饭毕。
  郑局及郑局夫人他们都去客厅里又坐了,已整理清洁过的餐桌旁只剩下阳纯雪玉雨春岳非许夫人。岳非和阳纯雪说着话时,许夫人和玉雨春咬起了耳朵。她问:“你现在还没有动静吗?”
  “什么?”玉雨春不太确定这“动静”是指什么。
  “怀孕哪。”
  “没有,不急。”玉雨春轻笑道。
  许夫人话有些断层地说:“我那时候也这样过,不瞒你说,年轻不知轻重,流产多了!后来想要了,怎么也要不上了。后来,还是老家里给打听到一偏方。嘿嘿,就是损点……你猜什么法子?用一种草药配着红糖水,可红糖水里还得放样东西……”
  许夫人吞着笑抿嘴乐,玉雨春被她的样子逗笑,“什么呀?”
  “就是自己男人的小便!一块喝下去!我硬着头皮喝了十几天……”
  许夫人还说着,玉雨春呕了几呕,捧着嘴巴,往卫生间里冲去。
  阳纯雪诧异地望向许夫人,许夫人脸上有几分神秘,又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冲她笑笑。阳纯雪顾不上琢磨她,去卫生间看玉雨春。玉雨春呕了几口后,用手接了一点水往口里送。
  “怎么了,雨儿?”阳纯雪扶她。
  玉雨春愤怒地一下挡开阳纯雪的手。不管她理性上想怎样对待郝湘东和阳纯雪,可挡不住感情里对阳纯雪突出其来的愤怒和嫉妒。
  “雨儿……”阳纯雪有些无助。
  “怎么了?”郝湘东过来了。
  玉雨春又抱着肚子蹲下去。而此时……郝湘东圈住阳纯雪的腰拢进他的怀里!简直就是打着关心玉雨春的旗号,实则是来亲近阳纯雪。阳纯雪愤怒了,红着眼珠子盯过去,如果不是因为眼前有玉雨春,她就一巴掌送到他脸上。
  郝湘东也忙放开她,去扶玉雨春,问着:“怎么了?”
  玉雨春没回答,抱着肚子站起来往外走。
  “哟,怎么了?”郑局和郑局夫人都过来问。
  “有点肚子疼。”玉雨春脸上笑了下,有些惨淡。
  “那我送她回家吧,就不再过来了。”郝湘东向郑局夫妇说。
  “等等,叫司机吧,你喝了酒……”郑局要打电话。
  岳非说:“我没事,喝的不多,我开车送。”
  郑局看看他,默许。
  郝湘东觉得自己开车还是没问题的,叫司机时他想拦着,后听岳非要送,便没拒绝。
  许夫人没想到自己几句话产生这样的反响,有些慌恐,一直送到门口,问着:“没事吧?”
  岳非送,阳纯雪自然跟着,郝湘东当然想到了。事实正如此。
  四人上车离去,岳非开着车问玉雨春:“雨儿,行吗?不行就先去医院。”
  “不用。”玉雨春弯下腰,蜷到另一边去,不面对着郝湘东。
  阳纯雪坐前副座,脸侧向后面看着玉雨春,心里酸涩。
  放下郝湘东与玉雨春,岳非载着阳纯雪车尾一调,如一只银狐般轻巧快速,瞬间融入夜色。郝湘东咬咬嘴唇,随着玉雨春进家,往室内走,一直跟进二楼卧室。玉雨春坐到床上,左臂按腹,右臂抱肩,静悄悄不说话。
  郝湘东看看她,声音还算温和:“不舒服就早睡吧。”他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玉雨春抬起眼来。
  “去把车开回来。”
  “一晚上开得回来吗?”玉雨春话语里微露尖刻。
  郝湘东不再解释,走出卧室。玉雨春追出去,叫他:“湘东,我不舒服你也这样狠心丢下我,你对我是铁石心肠吗?”
  郝湘东瞟她一眼,“你这不很有精神嘛!”
  玉雨春语噎声短,将要下泪,“……你认为我不舒服也是装的吗?”
  “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来。”郝湘东往楼下走。
  郝母却从楼下的卧室出来,对儿子说:“晚了,什么事明天再说,都回房睡觉。”
  郝湘东脚下不停,说着:“妈,你早睡吧,我开回车来去……”
  “东东……”郝母按住额头身子摇晃。
  “妈!”玉雨春急忙往楼下奔。
  郝湘东将要出门的身体,急往后抽,也奔着过来,扶住母亲。“妈!快躺下去。”
  郝母被扶回卧室躺好,郝湘东立在那儿,有些难以进退。郝母柔声唤道:“东啊,妈就指望着你和小玉给妈点松快气了,你怎么也成天让妈心里添堵,想逼死妈吗……”
  “好了,我不出去了,妈你快睡吧。”郝湘东看着玉雨春给母亲掖好被子,锁着眉头出了母亲卧室,重新上楼。
  岳非送阳纯雪到她家楼下后,她一直坐着不动,脸向外面。岳非也不催她,陪着默默坐着。手机震铃,她漠然地听着,仿佛与自己毫不相关。可是许久不断,阳纯雪叹口气,接了。
  “雪儿?”
  郝湘东的声音一传过来,阳纯雪又受到打击一般,头颓然地靠到椅背上。
  这是她的入肠毒药,麻醉一刻,之后,烦恼越深。此时她又不知所措,既迈不过玉雨春那座山去,又走不出郝湘东这处深谷。
  他问:“到家了吗?”
  “嗯。”
  “早睡,我今晚不过去了。”
  “嗯。”
  阳纯雪不待那边再说什么,匆忙收线。握住手机抵在自己额头,苦恼。
  “我帮你做什么?”岳非问她。
  阳纯雪不吭声。他说:“我有一剂灵丹,可解百毒,要不要试试?”
  阳纯雪还不理。
  “看不都不看一下?”
  阳纯雪扭过脸去,看他拿什么“灵丹妙药”。
  “眼睛太亮,不利服药。闭上。”
  阳纯雪没有闭上眼,眸若静海,盯着他,映着车外的点点灯光,闪着钻石般的诱惑。岳非把与“海”的距离一寸寸拉近。
  阳纯雪看着如炬般的眼神掩进黑暗,干静清爽的气息喷在她唇边时,说了句:“不要。”与往常对他常用的口气完全不同,不重,平淡,但清凉入心。
  岳非止住了。他身体又复原坐好后,叹道:“太可惜了,眼看就得逞了!”
  带着粘意的夜色瞬间消退去,空间一下通透。阳纯雪不禁笑了两声。
  暧昧,只是一种不可说破的东西,一旦破了,便停止了。
  岳非又半认真地口气说道:“雪儿,教我怎么追女孩吧。”
  “我又没追过女孩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女孩?你没被人追过?”
  “你像是没追过女孩?”阳纯雪不信。
  “怎么不像?真没!以前。以前都忙于应付怎么把那些扑上来的推出去了……”
  “那还用追什么。”
  “可扑上来的没见喜欢的呀。现在想用了,才知真让她们给耽误了!说说,你,当初怎么被那姓庄的追到手的。”
  阳纯雪片刻无声。
  “不该问?不是没杀伤力了嘛。”
  “他没追我。”
  “不会吧!这么没天理!”夜色里岳非恨声弥漫。“那你为什么喜欢他?”
  阳纯雪笑笑,“当初同学里不是没追我的,只是一看到也有别的女孩和他们亲近,我就马上变得对他们一点兴趣没有。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这种心理,可就是那样。后来常跟着雨儿和郝湘东一块出去,常也看到庄文尚也跟着。我就常看着他琢磨,怎么这人老这么冷清呢。可能他也这么琢磨我吧,就常常琢磨到对方的眼睛里……慢慢就琢磨到一块了。慢慢就觉得他人很不错,人好,心好,很宠我……”
  岳非哼了声,“还是没天理!现在不这么想了吧?”
  “不是啊。他选择了那个女孩,也说明他确实是个不坏的人。有时我想,他这么选择,也许就是因为觉得她比我更需要他吧。”
  岳非微微点头,“嗯,可能也对,这话得两头说。那……郝湘东呢?”
  郝湘东……与她在学校时对他的感知已完全不同,似乎从来就不是一个人。那时的郝湘东就喜欢她,他说划过她的眼睛千回万回,不见她一个惊动的眼神。
  如果可以重来,时光可以复返。如果可以!只会了今天的纠葛不再重演,她也会还他一个如愿,给他千万个回眸……
  阳纯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微微酒意缠着夜色袭来,睡去了。岳非轻轻为她放倒了座椅,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移开手时,轻轻触摸到她的脸颊,湿润的,沾着泪痕。
  阳纯雪醒来时,浑身暖暖的,虽然还有倦怠的感觉,可觉得睡得还算如意。她抻着双臂要作个懒腰时,拳头被压制住了,忙睁开眼看,惊异,竟是在岳非的车里睡了一晚。旁边的岳非还轻锁着双肩,睡着呢。然后她看到车也是发动着的,出风口滋滋地散着热气。
  怪不得这样暖和呢!阳纯雪想着,先拧钥匙把车停了,一边有些过意不去汽车一晚上的损耗。
  她不客气地推醒岳非:“帅哥,醒了!”
  推了两遍叫了两声,岳非身上一点没见反应,声音先发出来:“别叫我帅哥,我又不是国家一级帅。”说完才懒散地睁开眼睛。
  “太过分了,竟然睡在车里了!”阳纯雪一边说着一边下车,“我下了,你也快回家吧。”
  “披着衣服,这样出去冷!”岳非拣起被她抖落在车座上的上衣,也下了车,不禁缩起肩来,“嘶,还真冷呢。雪儿,衣服……”
  阳纯雪头也没回,往后摆手拒绝,抱着身子快步冲到楼道门,打开了,进去。
  她下了电梯,抖着钥匙插进门锁,咔的一声,刚刚打开,一只冰凉的胳膊从后钩住她的腰。她惊叫一声,身体随后又被摄进冰谷一般的怀抱里。
  后面另一手开了门,拥着她一同进入。阳纯雪的身体又一下被翻转过来,一张同样泛着冰色的脸,和眼,现在她面前。
  阳纯雪有些被他冰透了,心却软化了许多,从昨晚上积下的怨恼顿减。“你怎么这么冷?怎么冻成这样?”
  郝湘东看她脸上含怨,却语气温婉,眼神晃了下,也冰意锐减,可还是含着冰怨:“就那么和岳非在车里过了一晚?还真够入戏的,演给谁看?给我看?还是给星星看?不是真演进去了吧?还是在我面前才是演戏?”
  阳纯雪被他一串问号又勾上诸多怨气,推他,“放开,我冷。”
  “说清楚了才放。”
  “我不想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郝湘东又压着嘴唇上来,阳纯雪昨晚上的余恨更添上来,抬腿顶上来。
  阳纯雪成功脱逃,快步进了卫生间,反锁上门。外面响起郝湘东气急败坏的声音:“死丫头,你再敢玩这一手,看我怎么收拾你!……哎哟,气死我了……”
  阳纯雪进去后不再出来,往澡盆里放热水,她坐马桶上慢悠悠地等。郝湘东已不知敲了几次门,该吼叫的都吼了,不起作用。他只得放轻了声音,以软击石:“宝贝,开了!我要用。”
  阳纯雪的声音从里面扬出来:“出了楼,左拐。”那边有小区公厕。
  郝湘东气得翻眼睛,还是忍着,“外面很冷,我刚才已经冻着了。”
  “不行!我想泡澡,得用好长时间。”
  郝湘东更加心痒起来,已经想着那珠光玉质的身体裸在水里的样子。暗恨:小妖精,不给开门,你又说这个干嘛!又说:“你泡你的,我用我的,你又不是泡在马桶里。”
  “不行,今天开会,我得早去布置会场。”
  这听似不太搭调的话,让郝湘东裂开了嘴角笑,“我知道,我也得参加会呀,耽误不了你。”
  “不行!”
  阳纯雪无论如何也不想开这个门。她知道一放他进来,别说她的洗浴计划成空,怕是又得迟到。只要早晨让他粘上,就没有不让她迟到的时候,像个多长时间没沾腥的饿鬼一样,缠起来就不放,一点不管别人是不是有事情。
  自私鬼,色情狂!阳纯雪恶狠狠地在嘴里暗骂。却倏忽轻叹一声,昨晚上他弹琴的模样又浮上脑海:好俊雅!与她很早之前的印象将近吻合。可惜,那不是整个的他,只是他许多面孔里最普通的一个!
  郝湘东有一些面孔,有时实在另她讨厌,比如,对待一个爱他的女人,怎么可以那样冷漠,无情?这点,他绝比不上庄文尚。庄文尚为人厚道,重情义,宁可别人负他,也绝不负别人。
  可惜,那个庄文尚却唯独负了她!如果……现在,她怎么会有这样两难的境地!她会过着平淡幸福的日子……阳纯雪又轻轻叹息……
  猛然,
  卫生间的门,轻脆地一响。
  除了脸部,全身已没在水里的阳纯雪奇怪地把眼光投过去。又响了一声,同时她看到里面的门锁在转动。
  她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她自己都忘记放哪了的各房门钥匙,不想竟被郝湘东找出来。她惊叫:“不准进来……啊……”
 
  郝湘东已经*着身体进来了,阳纯雪将脸也没进水里,希望躲过这无望之灾。不过,真的无望!郝湘东从水里掏着腰抱起来,不管她怎么四肢乱挣,已经扛在肩头。
  “你这个疯子!你今天再让我迟到,我就杀了你……”阳纯雪知道挣扎无用,只得求其次。只是,阳纯雪的威胁也已经用过无数次,事实证明,也毫无效用。
  给扔到床上的阳纯雪又被团起几次,展开几遍后,勉强带着人形给放开。郝湘东喘着粗气放倒在床,心满意足。听着旁边吟唤声不断,又勾过腰来,贴在怀里抚摸,嘴硬心怜:“找死的小妖精,勾了一晚上火了,还不痛快点!……哪疼?我给治治……”
  “嗯~”阳纯雪推开他,起来。
  “早呢,再睡十五分钟……”他拉她。
  “我得洗头!我头发这样怎么出去……”
  “怎么了,这不挺好的,干了就行了!我又不嫌你丑,收拾的那么漂亮干嘛,晃来晃去的,招的男人想入非非……”
  阳纯雪恨得顺手抄起枕头,砸下去。
  郝湘东也不躺了,去冰箱找东西吃,看里面空空荡荡,不禁拧眉。最后拿了里面唯一一样东西,一盒酸奶,拽开了喝。
  “啊——”他一口喷出去后,往卫生间吼,“多长时间的奶了还放里面!怪不得嫁不出去,这样谁肯娶回家当老婆。……每天定上两三杯鲜奶,省得一次买多了放坏了,一次又忘了买的。听到了吗?阳白痴?几包奶还心疼!我喝进去后,还不是又送给你……”
  卫生间的门又被打开,阳纯雪没出来,一卷纸像天女甩开的水袖一般,铺张着冲郝湘东飞过来。没击中目标。郝湘东哈哈大笑。
  一个“国库”系统业务研讨会在T市举行,主要承接方自然是“国库”。大部分人员下午将陆续到达指定宾馆,许主任带领阳纯雪等一些工作人员又主要靠到宾馆。
  今天星期天,照常上班,上午布置会场,下午主要搞接待。大会明天正式开始,会期预计十天,掐头去尾,再另算一天半参观浏览和中场休息时间,在会上的时候也就六天。目前国内团体会议的普通形式。没啥好说的。
  阳纯雪忙她的,玉雨春闲她的。郝湘东无名无实时,也常“忙”得难着家,何况此时!玉雨春怅然,估计又要许多天见不到他人影。
  她想到那天在郑局家的未尽之事。上午九点来钟到了郑局家,只郑老太太一人在家。果真耳聪目明,一见玉雨春,高兴地拉着手儿进门,说着:“闺女,快进来。”
  问过好,沙发上坐下后,玉雨春又问:“奶奶,嫂子不在家?”她完全没顾及一点辈分。
  老太太也像听不出毛病,只是一听到提那儿媳妇,有了点不畅快,“不在家,估计晚上才闹腾回来呢!你找她?”
  “不是。”玉雨春含笑望着郑老太太,“我来找奶奶您的!那晚上我忽然有些不舒服走了,忘了和奶奶您打招呼了,今天我特意来了。”
  郑老太太眉开眼笑,“这算啥事,还值得特意来一趟!就是你走时没见上,觉得可惜了,还想不知哪天才又见上呢。我听质中说了,说你忽然肚子疼?”
  “嗯。”
  “来,进我屋里来。”老太太按着沙发要起来,玉雨春忙扶了把,二人一块进了老太太的卧室。
  郑老太太让玉雨春在屋里等,她又出去,好一会儿后,软布包了样东西进来。让玉雨春往床上躺下。
  “干什么呀?”玉雨春不解其意,看着郑老太太笑。
  郑老太太拍拍手中之物,说:“里面包了热水袋,你躺下,我给你捂到肚子上。年轻,不知道注意,慢慢落下根可不好!……你以后要不嫌就常来,来前打个电话过来,我让你大哥,给弄点粗盐来,你来时,我就准备下。用炒过的粗盐捂肚子可好呢,治寒气好着呢……”
  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安顿着玉雨春躺下。玉雨春有些盛情难却,只好听任老太太安排,躺在床上,让她撂起上衣来,把软软和和的热水袋放在腹上。
  郑老太太也坐上床,看着玉雨春,眼光慈爱,快乐满足。玉雨春沐在这样的目光里,心里热腾了一下,泪意有些上来。
  郑老太太竟真是眼神好,发现了,拽方纸巾过来,给她擦眼角,声音里也涩,“闺女,一个人在外,离娘家那么远,又是嫁在那样的家里,不是很容易吧?看这小脸……哎哟,都没个正色……”
  玉雨春被老太太完全招惹起来,泪水成行,一边擦着一边辩解:“没有,不是……”
  老太太叹了声没再说什么,帮着玉雨春擦净了泪,看她闭上了眼睛,又轻轻拍着她的胳膊说道:“睡会儿吧!”
  玉雨春闭上眼睛,只是想阻止自己情绪再泛滥下去,不想怀里揣着一团温热,身体被老太太带着些婴儿晃的拍着,从没有过的舒服,真就睡过去。她醒来时,郑老太太已经不在房里。她身上盖着一层被。她拿出腹上还有些温度的热水袋,抛开被,起来。
  房门一动,老太太又进来。“醒了?”
  “奶奶这儿太舒服了!我怎么就睡着了……”她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寻觅了一下,看向室内的钟表,一惊,“奶奶,表没坏了吧?十一点多了?”
  “没坏,准着呢……”
  “我得快回去了。”
  “等等,闺女!”
  玉雨春只好暂停,看老太太还有何事。郑老太太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锦盒来,放玉雨春手上,“奶奶没什么给的,这个算是见面礼。”
  玉雨春打开锦盒看,见是一枚金戒指。式样旧点,金如今也不是太稀罕的东西,不过,玉雨春觉得对于这位老人来说,应该是贵重手饰了!
  “我不能要,奶奶,您留着自己戴吧,我有……”玉雨春说着已经往桌上放。
  郑老太太却执意又塞进她手里,脸上故作不痛快,“你有是你的,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还以为我这么个老太太指望这个讨你个什么好?我谁也不看,就是觉得喜欢你。……这是我妈当初给的陪嫁,他们老郑家的东西,我可是一点没粘上!不知哪一天,我这眼一闭就给撂下了,一样我也不便宜那个……”
  老太太嘴里刀子似的剜了几剜,玉雨春便知道她指的“那个”谁了。
  “可是,奶奶……我真的不好意思要……”
  “给你就拿着,有啥不好意思!”
  “将来留给孙媳妇也一样。”
  “不给!看不到那天!再说人家妈能耐,钻石珠宝的,有的是,不稀罕!生不带来死不戴去的东西,我呀就拣着我喜欢的人都送了!”
 
  
  玉雨春再不好说什么,只得收了。“谢谢奶奶。”
  “谢啥!走吧,有时间就来,我早晚给你把肚子捂过来。”
  玉雨春出了房门,见郑局在客厅里。他站起来,看着她笑笑。玉雨春更是不好意思,第二次上门,竟在人家家里睡到中午!
  “郑局,回来了……”她有些挠头。
  郑局含笑点头,没说什么。
  “今天不开会吗?”看到郑局,她想到郝湘东,又问了句。
  “明天开始,湘东他们都在那,又得忙几天了!家里,要有事,可以叫他回来……”
  玉雨春调皮地笑笑,“那不成拖后腿了!等于也就拖郑局的后腿,我可不敢那么做。我走了!”
  玉雨春回到家时,郝母等着她吃饭呢,她忙又道歉:“对不起,妈,以为一会儿就回来,也没和您说……”
  “没事,不算晚,饭刚好了,一点没耽误。”
  玉雨春听出婆婆语气里不是责怪,而是有些宠溺的意思。笑笑,洗手坐过来吃饭。
  这个家里,如今,最数婆媳俩呆在一起的时间长,玉雨春又从来表现的乖巧柔顺,郝母因看着儿子有些太不在意她,也尽可能补儿子的亏欠,多待她好些。真就生出些母女情感来。
  郝母没问玉雨春一上午去哪里了,玉雨春主动说:“妈,你知道我去哪儿了吗?”
  “哪呀。”
  “郑局家。上次去时,走得匆忙,忘了和老太太说一声了,今天又去了趟。不想老太太拉着说话,就忘了时间。”
  郝母暗叹这媳妇做事算是周到,是他们这家子该有的儿媳妇。只是儿子那,怎么越来越看着……她心中又轻叹一声,说道:“打电话就行了,还用得着亲自去一趟。”
  玉雨春笑笑,又说:“郑局的妈妈送了我个戒指。非得给,不要不行!”她站起来,拿过自己的包,掏出里面的锦盒,放桌上。“妈你给收着吧。”
  “送你这个干什么?”郝母抬起眼睛来看儿媳妇。
  “说是见面礼。我看着也不是很值钱,觉得是老太太的一番好意,就收下了。我想改天再给她买点东西送去,这样就得了。”
  郝母点头,“那你自己收着吧。”
  玉雨春笑了下,“还是妈收着吧。虽说一番好意,可到底还是看妈的面子,要不,人家知道我是谁呀。”
  郝母心里一片舒坦,脸上没动声色。
  作者题外话:+++++++++++
  温馨小提示:
  《和美女董事长那些事》改名为《南漂网事:女董事长》,热书,很好看哟~~~
  网上一个你,网上一个我。
  一个徘徊在现实和虚拟之间的感人爱情故事
  一段为理想和尊严而打拼的艰难创业历程
  一场婉转悱恻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
 
  玉雨春接连去了郑家三次。
  第一次躺在郑老太太床上时,还有些像睡在沙麻床单上,身下粗硬。第二次还躺在一模一样的那张床上,身下已经是软软的蚕丝被,舒服!第三次时,玉雨春趴在“蚕丝被”里,腹下贴了层薄薄的粗盐制做的暖熏包,背上被郑老太太轻柔地抚摸着,又睡了一小觉。
  她觉得自己真的喜欢上这儿,喜欢上这老太太。或者,是依恋上这儿的自在、舒坦,被人宠溺的感觉。她在郑老太太手里,眼里,完全就像个娇弱可人的婴儿,竟是玉雨春真是个娇弱可人的婴儿时,也未必享受到的待遇。
  她朦朦胧胧一小觉,醒了时,老太太的手还是她背上拍。她笑道:“奶奶,你不累吗?”
  “不累,看着你睡觉的模样,真好看!从小我就有个坏毛病,可能自已长得丑吧,就喜欢看那些俊闺女,看着心里真舒坦。”
  玉雨春咯咯笑,“奶奶可一点不丑!”
  “那是老了的缘故,老了,还真看着没那么不受看了!”老太太充分自明,呵呵笑。
  “几点了,奶奶。”玉雨春边笑边又问。
  “……刚九点,来了还不到一个小时,你婆婆不会说你的。再呆会儿!”
  玉雨春觉得有必要修正一下老太太的认识,说:“奶奶,我回去晚了,我婆婆也不说我。我就是觉得晚上家里多是她一个人,也快六十岁的人了,心脏又不太好,怕她孤单!”
  “真是个好心眼的闺女!人对老年人的态度才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地来。不像那个……一双势利眼,一肚子小鸡肠子。看我养只鸡就脏着她了,我看着,她还不如那几只鸡干净呢……”
  “奶奶,你可不要在外面乱讲这话,会让郑局长难堪的。”玉雨春听郑老太太在她面前竟讲出这样的话来,有些心惊。这年月,谁家没本不清不楚的账,关键是在外面翻不翻而已。
  郑老太太呷口气说:“我知道,这不咱娘俩在家里说嘛,有啥不能说的!成天堵在我这心口窝,敢和谁说?……还不如在外面别回来!还不!一年总要回来个一两趟,回来就和那摆花酒似的招揽,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在外面疯……那个质中,打小也不是那没见识的人,就在这女人身上那个窝囊废的样!恨得我了……”
  郑老太太长长一声闷气。玉雨春有些难言语,却也没想到郑局长家里是这种情况。哎!又想,谁又知道她在家是怎么个不见天日的状况……她为了打发这泛上来的愁怅,娇声笑道:“奶奶,以后我就做您亲孙女吧?认不认?”
  “认!敢情好!”郑老太太也掩了阴翳,朗声大笑。
  “对了,奶奶,……嫂子,这几天怎么都没见过?都回来很晚吗?”玉雨春也意识到辈分问题,只是对那位看起来人到中年,描眉画眼,笑起来还一幅娇憨样的女人,怎么也下不去狠心,称呼阿姨。
  郑老太太又撇嘴,“走了。听质中说,是生意上出了点问题,提前走了……不说她,爱走不走,不管!”
  玉雨春略笑一下,坐起来下床,说着:“奶奶,我得走了。”
  “明天再来,连起来热敷,效果好。”
  “好,没特别的事,我还这个时候来。”
  玉雨春答应着出门,郑老太太往外送。却见郑质中已经回来,郑老太太眼里一愣神,问出来:“啥时候进来的,咋没听到一点动静?”
  郑质中向玉雨春含笑点点头,回答母亲的话:“刚一会儿。听您老人家在房里笑呢,知道肯定是小玉来了,没敢打扰你们聊天。呵呵。”
  “奶奶,郑局,我走了。”玉雨春笑着往外走。
  “让你叔送送!”
  “好。”郑局应下。
  “不用……”玉雨春推辞。
  郑质中已经走去开房门。玉雨春也便跟着出去,后面暗自打量他。以前那个郑局没引起她多少好奇,自郑老太太那些话后,如今的郑质中在她眼里多了层神秘。
  四十几岁。白天时能看到头发有了些灰度,发质硬,理得又短,根根挺立。走路也从来腰板挺直。军人似的发型,军人一样的身板,军人一般的气质,一贯给她的印象也是干脆爽快,军人样的作风。
  他也确实有过近二十年的军旅生涯,还有,近十年的一局之长资历,经他手的金银日进斗出,管理的是这个城市及至这个国家的生存命脉。
  这样的人会容忍自己的老婆对家庭不管不顾,在生意场上晨昏夜舞的忙?!
  “上吧!”郑质中已经为她打开了车门。
 
  “谢谢。”玉雨春上车,等他也上来坐下,问,“您自己开回来的?”
  “嗯,有时自己开。晚上司机们也愿意喝点酒,我一般就自己开。”
  “您对下属可够纵容的!”玉雨春开玩笑,“您晚上没喝吗?不是从会上来?”
  “喝了一点,早又让水浸没了。不用担心,保证安全驾驶!”
  玉雨春咯咯笑几声,一会又问:“您回来时,湘东还在那边?”
  “嗯——”郑质中有些不太确定,“还真不好说,吃过饭后我没再见他。说不定回家了!”
  玉雨春心里一下憧憬起来,有些嫌这车开得太缓慢。可不好意思催,只得耐心忍着。郑质中见她久不再说话,像觉察出些她的心思,加快了油门。
  玉雨春下了车,又道过谢,等着郑质中的车头一拐去,急不可待地往院里走。郝湘东已经八天没回来了,期间打过两个电话,向郝母汇报了下情况,自然是一片大忙,回不了家,让母亲自己当心身体。
  玉雨春这儿,半个电话没收到过。
  她进了门来,看看室内,找不到郝湘东回来的明显迹象,阿姨从保姆房走出来,含笑问道:“回来了。”
  “湘东回来了吗?”她尽量平缓的语气问出她急迫想知道的事情。
  “没见!应该没有!”
  玉雨春心又沉进深渊,咬下牙,先往郝母的卧室去。
  郝湘东已经在宾馆房间里,秘密地“忙”了近两个小时。位置,床上!不,再确切点说,是阳纯雪身上!
  房间的暖气太热,所以,两人更加火炉似的喷发。阳纯雪香汗漓漓,郝湘东更加朝气腾腾。完事了,失去深入牢固的契合,郝湘东像只泥鳅一样,再也挂不住,滑到床上。
  他喘息渐稳后,说:“一会儿,我开车去外面等着你,……你到外面找我,我们一块回去……”
  阳纯雪默声片刻,小声嘟囔:“想的都做完了,你还回去干嘛……”
  郝湘东呵呵笑出来,欠起身又去把刚漓下些汗去的白嫩身躯拥进怀里,在耳朵轻笑:“刚才是白天的点心,忍到现在才吃。回去再做今晚的,才是正经的夜宵……”
  阳纯雪用手推开他的嘴,不满地嘀咕:“整天就想着这些,怎么就那么大的瘾……”
  “还说,不是你给害的!一整天老在我眼前晃,穿这么紧绷绷的裤子,屁股噘噘着两半,看得人心里起火,直想拽过来放腿上。穿是这么招人眼干嘛?怕下面那些男人不知道你两半屁股?” 
第四卷 情恨无涯 177 研讨会期间(7
  
  “嗯~”阳纯雪又胳膊肘拐他,“色鬼理论!自己好色吧,还找女人的原因……”
  “不是找原因,很大就是女人的原因!以为现在的男人好做?外面成天花天酒地的,女人都跟疯了似的,眼睛媚得和狐狸精一样,胸前几乎露出一半来!你又不能不应付,要是再给你左摸摸右摸摸,几个男人不起火?我不是为了你,会忍着受这个罪,早哪起来泄哪去了……”
  阳纯雪捂起耳朵往外挣身子,不听。他更加搂过来,咬着耳朵说:“我的原则就是,不管哪起的火,都得泄在阳纯雪这儿……”
  “说的好听!谁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一个大色鬼!”阳纯雪又推他的嘴巴。
  郝湘东哼哼笑着更往上压,“你觉得好听?看来也是愿意我都泄在你这儿……”
  阳纯雪心里热怦怦地乱跳,脸红耳赤。
  “脸都红了!像玫瑰花,真好看,尝尝,香不香……”
  阳纯雪左躲右挡,不让他近身,留下哧哧一床笑闹。可到底还是被他束进怀里,扎进嘴里品尝。
  馥郁芬芳。
  “宝贝……”他低低吟唤一声,气息转急,手上又有动作。
  “我要回家!”阳纯雪坚定挡住。她可不想一晚上和他缠在宾馆里。
  “那行,回家再来。”
  “我说自己回家!”
  “没良心!我也得回去换换衣服。”
  “你回你自己家换去。”
  “小妖精,又想惹我生气?”郝湘东唬下脸来。“按刚才说好的,我到外边等你。注意,别又让岳非粘上!一天到晚粘在一起,让我瞅个机会都困难……”
  阳纯雪狠狠挤他一眼角,瞠目呲牙,唇语攻击:无赖!霸道,自私,色鬼,疯子!
  郝湘东已经下了床,背,很快便罩进衬衣,一抖高高的衣领,系扣。没看到。
  可阳纯雪忽然有些看呆,眼神粘在他身上,有点拽不开。他抖衣领系扣的动作好帅!十足的性感!她卧在床上看他穿衣,那修长的身型更显得挺拔玉立。简单的白色衬衣,深青色的长裤,儒雅中透着严谨。即使穿着与多数人一样的“公务服”,仍掩不住骨子里散出的尊贵之气。
  可是一脱衣上床,那样痴缠在她身上的放浪相,又像足个任性馋嘴的坏男人……
  阳纯雪心又突突狂跳,那些缠绵不尽的情话又涌上来,还是带着无限热量,禁不住又烧得两颊绯红,一股似嗔怨似疼昵的感觉也随着血液往上撞。忽然,极想爬起来去拥住那个背,把滚烫的脸靠上……
  翌日,会议最后一天。上午继续昨天的参观浏览,下午自由活动或者休憩。
  阳纯雪上午便开始了会议善后事宜。郑局陪同与会人员进行最后一段行程,去了自然保护区,并中午在那儿用餐。郝湘东也去了。
  午后,郑局与郝湘东同坐轿车回来,多数与会人员坐大巴还在后面。汽车停在宾馆门外,郝湘东见阳纯雪与岳非两人从楼里提着些会上的东西走出来。郑局下车,他没动。
  “不下?”郑局回头看他。
  “不是一会儿回局里嘛,我在车上等您。”郝湘东回答他。
  郑局不管他,自己进宾馆。
  阳纯雪岳非两人将手里的东西放进一辆局里的汽车,岳非坐进去,汽车离去,似是先送着回局。阳纯雪没上,看车走了,回去。
  “我去一趟卫生间。”郝湘东等阳纯雪进了楼,和司机略作说明,也下车去。
  他常步走进宾馆,然后快步往一楼大会议室去。会议室内空寂无人,已经没有了这些天的开会气氛。他听到一旁工作人员服务室里有些动静,走过去,轻推开门。
  果真是阳纯雪!背对门这边,正装封会议材料。
  阳纯雪今天身上穿了套合体的淡灰色运动服,脚下是白色的运动鞋。不知是因为今天休会,特意穿着方便一些,还是因了昨天郝湘东的一番话。总之,那屁股蛋确实没再勾出两半。
  郝湘东嘴角挂笑,轻手轻脚地靠过去,两臂一叉,抱起她的腰,旋了一圈,贴到门旁侧的墙上。阳纯雪看清是郝湘东,把呀出的另半声急忙用手掩进嘴里,放开手后压低声恨道:“该死,吓死我了!”
  郝湘东喷着酒气的嘴不管不顾地又往上亲,阳纯雪嗡嗡了半天,费劲推开:“疯子你!这儿也敢……”
  “宾馆这时候人活动最少,不会很快有人来……”
  阳纯雪身体扭动着,躲他的手,说着:“今天我招你了吗,我可是穿的运动服!”
  郝湘东哼哼地笑,又压到她耳边说:“你穿什么衣服对我都一样,我眼里看到的就是你*躺在床上的样……”
  阳纯雪被他说的心潮热,脸绯红。正不可开交,听外面门手一动,两人闪电分开。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郑局推开了门,看到里面的郝湘东,惊奇的嗯了下。
  郝湘东脸皮之厚,阳纯雪早已绝对汗~服。因为脸皮厚,所以心理素质之高恐怕郑局都未必想像到。听他镇静自若地说:“上了趟卫生间,顺便过来看看。我刚才正和小阳说,该把这次会上的演说稿统一装订成册,好存留,翻阅也方便。都是些有相当科技含量的业务资料,发下去,都看看,学习学习。郑局您看呢?”
  “嗯,不错。”郑局点头,“你直接和小许说,让办公室弄去。”
  “那哪成,那是刘局分管的地盘,我能去乱交待事!再说这事也不该我操心。我是看着这些材料白放着,又占地方,放久了还容易丢了,怕可惜了,才说这一句。弄不弄是您的事!您要觉得成,就和刘局许主任说,也不用说我的主意,要觉得不成,就得了,只给我留一套整的就行。”
  “你小子!”郑局半是叹,半是溺爱,又转向阳纯雪,“小阳这些天辛苦了!”
  阳纯雪从郑局进门,一直没面对过他,手下很忙的样子。暗庆郝湘东脸皮够厚,竟能不露痕迹地和郑局说了那么久的话,让她有比较充足的时间安抚胸膛里那只受了惊的小兔子。脸上的颜色也缓下来。
  “没局长辛苦!”她回身看向郑局,匀息静笑。
  郑局笑了声,“明天起所有会上工作人员,轮班各休息两天!”
  郑局说着往外走,觉得郝湘东没跟从的意向,回身又看他,“你不走?”
  郝湘东这才放下手中的资料,跟着出去。
  上车后,郑局随意地问他:“昨晚上什么时候回的家?”
  “昨晚……”郝湘东假忆半秒,“昨晚没回去。”
  “没回?”
  “没有,和长平赵局他们去喝茶了,很晚回来,在宾馆睡了。”
  “不能总忙工作,也常常顾着家里点。家和工作一样重要!”
  “嗯,对,我会!”
  “晚上舞会,带小玉过来玩玩。”
  “呵呵,已经说好了!要过来。”
  汽车轻颠几下,过了个减速带,更快速地驶向前方。
  晚上。
  酒冽人欢。
  乐舞升平。
  郝湘东永远是无数群体的中心。年轻,英俊,睿智,沉稳,宽容人,纳百川,广结善缘。更别说那全场无几人可及的家世背景。这样的人,几乎没有人看不到闪烁在他头上的金光环。
  夫贵妻荣,玉雨春随着郝湘东被众人哄抬着,跳起晚上的第一支舞曲。
  玉雨春穿着件淡粉色丝绸长袖衫,紧扣高领,修长的脖颈愈显出娇好;袖中分,两头宽大,束在黑色的旗袍式齐膝裙里,勾出妖娆小腰,衬得臂部圆润。
  很美!
  这样非晚宴性的派对,着正装会死,不够正式,又失身份,显不出品位。玉雨春的着装,今晚游忍有余。
  得体。
  美的得体,再加上她平常人家的女子身份,配在郝湘东身边,丝毫无损这位爱江山亦爱美人的王子的高贵,反而加重他人性化的魅力。
  好配!
  郝湘东眼光一点没离开过玉雨春的眼部,温存含笑,肢体舒缓自然,舞姿优美。
  玉雨春也双眸生辉,脸上珠晶玉润的闪着光泽,小巧的嘴唇抿着可人的笑纹。如果郝湘东稍稍头低一点,那朱唇便可衔含入口,定是上好的滋味!
  不比她阳纯雪的差!
  阳纯雪从来不知道自己与郝湘东配不配,她与他从没跳过一次舞,从没牵过一次手,从没一同浴在众人的目光里被艳羡过……她,阳纯雪,只是他床上的女人,他肆意地透支她的性感和青春,只是付一点似是而非的宠溺言词做小费。
  呵呵。阳纯雪心中笑了两声。
  她想到郝湘东说过的话。她是根本没有同情别人的资格,她才是十足赤贫的人!竟还每天惭愧,为郝湘东呆在她床上的时间比在玉雨春那儿多!她真是白痴!十足的白痴。
  “阳小姐,这些天为我们忙里忙外,真是辛苦。敬你一杯……”
  阳纯雪眼睛里是恍惚的,说话的人也影像模糊,可她花容一笑,脸上涌动的美丽,入心,摄魄,足以惊艳所有看到的人。她杯中的红酒丝毫没经过她的大脑,就已全部入口。
  岳非定定地看着她。为她瞬间的凄美艳绝,感到丝丝入肺的疼痛。
  “阳小姐,我们跳支舞……”
  敬酒人话未说完,阳纯雪的手已经升上来。五指纤细,柔美,毫不逊色脸上的艳丽。岳非醒过神来,要横刀夺人时,阳纯雪已经被那人牵进舞池。
  第二曲开始了。
  阳纯雪脸上一直带着那丝绝色艳美的笑意,舞动,身体从来没有过的轻灵。曲后,第二杯庆祝舞开得胜的酒也轻松一口干下去。
  第三曲;
  第四曲;
  ……
  曲过杯空。
  阳纯雪一直不知道都与谁跳的,可她知道与她跳的人不是岳非。此时,岳非是所有要请她跳舞的人中最清晰的人,却,也是她毫不犹豫拒绝共舞的人。
  阳纯雪是在为一个人热身,但那个人绝不会今晚请她,在这儿,一起,共舞!
  阳纯雪喝下第五杯酒时,岳非拉着她往外走。但阳纯雪狠狠地甩开了他,往后踉跄了几步,发丝,一阵飞扬。然后两人凛然对望。
  空气,死沉。
  室内,死寂。
  玉雨春是第一个打破这僵滞的人,走上来,拉起阳纯雪的手,往外走。“雪儿,跟我走!”
  舞曲又缓缓升起,躁杂声回来。
  可是,玉雨春只片刻时间便把阳纯雪丢了。当她把阳纯雪安插在一处座椅上,自己去了一趟卫生间后……
  玉雨春又找回舞厅,没有阳纯雪。里面也没有了郝湘东,岳非。
  阳纯雪在哪儿,此时她自己也并不清楚。玉雨春一走开,她就开始奇怪自己为什么坐在这儿。站起来,一路扶着手下能够扶到的东西,不知方向地走。走……
  然后,被人扶住,然后,她完全醉过去,睡着了。
  此时的阳纯雪宛若春花,散在床上,卷着丝丝气浪,透着酒意甘醇。脸,细若凝脂,晕着一片丹霞。
  刘再坤手摸着丹霞,已经干咽了好几口。眼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娇人,多少梦里亲过芳泽,是他曾一气想着拿下,以后就可以随意把玩的人。
  只是现在他有些犹豫。而且,他最近想要阳纯雪的心竟然收起不少。原因,可能与岳非赵铎这两个均不可小觑的人物有关,他们似乎在争当阳纯雪的如意郎君。更是,阳纯雪自身的原因。
  他发现,阳纯雪在他接触的女性中有显著不同。艳冠群芳,不必说。举止率性,不拘泥、保守,对事物看似包容,却又奇怪地完全不易接收。绵如海,不管你注入多少,她一样吸收,却看不出改变;又弹性如簧,怎么压下去,再怎么弹回来,毫不变形。不是心计所为,完全天性所致。
  这样的女人,见怪风月场的刘局,竟有几分心悸。招惹不来便不招惹罢了,真硬招了,保不准就是个大麻烦。
  何况,有岳非。何况有赵铎。何况,有郝湘东……
  刘再坤想着,决定是不招,可看着,又痒得难耐,裤裆里的东西已有些直插云宵的气势。虽然,真用起来,便会形势急转,但,永远不防碍它对女人的热情向往。
  刘局手在阳纯雪身上细细摸索着,脸蛋,纤腰,*,乳……
  门被推开,郝湘东带着一身寒气似闯过鬼门关一般撞进来。随后是岳非。
  郝湘江眼光在刘局脸上片刻聚焦,很快全投向床上的阳纯雪,冲上前,捧着脸蛋呼唤几声:“雪儿!雪儿……”
  “这……正碰上!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刘再坤想解释。
  岳非往阳纯雪身上划过一眼后,冲血的眸子还未触到刘再坤那儿,拳头已经飞奔到那张脸上。刘再坤恼怒地盯向岳非,见岳非的架势,像是他敢有一声异议,便再次拳头挥过来。自知不是这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的对手,动动嘴,把话暂压下去。
  阳纯雪醉得没一点知觉,郝湘东在怀里抱了一会儿,放下,起身。几分噬血的冷虐,穿透双眸,射向刘再坤。
 
  “湘东……”刘再坤想让郝湘东莫要冲动。
  郝湘东已经揪着他的衣领拽到面前。
  “湘东……”
  “对她做什么了。”声音似来自鬼魅之域。
  “我能对她做什么了!就是见她醉了,给她找个地方,让她睡会儿……”
  “刘再坤!听着,滚到我永远看不到的地方!雪儿再有一点点意外,我都会算到你账上……”
  “郝湘东,你这是怎么说话!”刘再坤色厉内荏。
  郝湘东便没再和他说话,一拳顶出去。
  玉雨春又推开门闯进来,喘息着看着房里的一切。岳非见玉雨春一进来,像看到讨债的,跳到阳纯雪身边,抱着托起来,挤出房门,飞快离去。
  刘再坤脸上,除了被岳非和郝湘东打到的地方,一片惨白,嘴角处也溢出血来。他没管,盯着郝湘东阴笑:“哼,我明白了……”
  “你明白最好!今天的事就这么过去,我放你一马,给你留张老脸。想想我刚才的话!”郝湘东最终理性扼制住眼睛里的血拼之气,说完往外走,玉雨春也急忙跟出去。
  她一路跟出宾馆,一路想问,又止住。最后还是忍不住:“雪儿,没事吧……”
  郝湘东戛然止步,夜色里,背影更加透着萧杀,声音阴冷:“你希望她有事?”
  “我……”
  郑局急匆匆地从里面赶出来,着急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郝湘东仿佛没听到,打给司机电话。通后说:“到宾馆门口,送小玉回去。”
  他同时也是说给玉雨春听的。然后没有再作交待,去提自己的车。
  “你去哪……”玉雨春赶上来想问清楚。
  黑色的SUV*地从她身边过去,停也没停。
  此时的郝湘东像头愤怒的雄狮,恨自己,恼刘再坤,也更厌恶玉雨春。阳纯雪的痛苦,刺伤到他后,他又等量地把伤痛赋予玉雨春,双倍。包括他的!
  郑质中后面注视了很久,走上来。曾经黑暗里他为看到这样一个背影,惊诧过,此时,了然。这样看似华丽美满的婚姻,其实也徒有其表。他默默于玉雨春身旁站了会儿,轻声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夜色如茧,缠绕得有些休克。两辆齐驱并存于两条行道上的车,加剧了这种气氛的漫延。
  银色,高贵单纯,如稍纵即逝的俊马;
  黑色,神秘*,像腾空俯视的枭龙;
  都一样冷傲的面孔。
  阳纯雪一直睡在银色汽车的后座上,身上盖着岳非的外套,毫不知觉一场因为她的对垒,正在她身边进行。很久了!岳非推开车门下来,郝湘东也下车。
  “你放手吧!我会给她幸福。”岳非发出第一声嘶鸣。
  郝湘东夜色里轻哼一声,极其蔑视,“想要女人,得看自己有没有本事,不是靠别人让的。”
  “你可以讥笑我,我无所谓。我知道现在你控制着她的感情,我没你占优势。可你如果爱她,就放开她。你什么也给不了她,只会伤害她。”
  “你能给她什么?小子,喜欢一个女人可以一厢情愿,要给她幸福,可不是一个人想就能做到的事。你除了你的家庭你还有什么?你没有了你的家庭,你还能给她什么?你不是生活在真空里,该明白这些道理吧?”
  岳非不屑,“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需要有那些,有我的人就够了。那个家庭对我不存在任何牵绊,也就不可能左右我的意愿。我,能为她放弃一切,如果那个家庭是种阻碍,也包括那个家庭!”
  “我也可以!是她不愿意……”郝湘东声音有些暴躁。
  “你不可以!”岳非断然否定,“不是她不愿意,是你给不起!你明知道她最大的困扰是什么,你当初就不该在她和雨儿中间搞这些!你想过她们中的谁?为她们中的谁考虑过?虚伪!你心里想的只有你自己。如果你爱她,就会为她考虑,不需要她要求,也会给她你的全部!你有吗?如果她们都安于现状,你最乐于这样的齐人之福吧?世上像你们这样对女人的男人最卑鄙!给男人丢脸!”岳非有些激动。
  郝湘东静默片刻,回复:“岳非,万事都有不同,你不要因为自己受过这方面的伤害,就有仇视心理。你这样对雪儿,真是因为爱她吗?只是出于同情和义愤的爱是不能长久的。你是怕雪儿将来也像你妈一样吗?我可以告诉你,我对雪儿不一样……”
  岳非给触碰到底线,愤怒:“不一样!见他妈鬼的不一样!不一样能让这些傻女人为你们生孩子,,痛苦吗?你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自私虚伪,冷酷无情,贪婪!当女人是你们的玩物,都是些男人中的垃圾!”
  “岳非,你不该对我这么说话……”郝湘东上来恼意。
  “我是不该和你在这儿废话!如果不看在那一分哥的面子上,我早不知揍你多少次,把你的脸皮揭下来,让你的真面目暴暴光!”
  “小子,你要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千万别受什么牵绊。你不是刚刚说过,不会受任何牵绊所束吗?做不到?”郝湘东冷虐讥笑。
  岳非片刻沉默。郝湘东走向银色汽车,打开后车门,岳非抬手按住。
  郝湘东又笑一声,傲视他,“小子,你确定她愿意一辈子睡在你的车里?我说过,那不是一厢情愿的事,同时,我也不会让。有本事,自己拿走!”
  郝湘东用力地把车门打开,将岳非压到车身上。他抱出里面的阳纯雪,往自己车里放。岳非看着,没再阻拦。郝湘东载着阳纯雪,驾车而去。
  他没回阳纯雪的住处。阳纯雪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车里,头枕在郝湘东的腿上。她静静地望着他的脸没动。郝湘东眼光瞟向车外,也没反应,可他知道她醒了,一会儿后,目光垂射下来。
  四目纠结着观望。最后阳纯雪问:“是不是我昨晚喝醉了?”
  “你不知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晚上没睡的粗涩。
  “干嘛不让我睡床上,睡在车里!”阳纯雪爬起来,问着,“你坐了一晚?没睡?我昨晚上很闹吗?”
  “一点不记得?”郝湘东目光在她脸上扫。
  “就记得我喝酒了。”阳纯雪晃晃头,然后笑,“闹了?可笑吗?好玩吗?”
  “一点不记得?”
  阳纯雪拍拍脑门,摇摇头,“出丑了?”
  郝湘东揽进怀,声音里从没有过的宠溺:“没出丑,就我一个人看到了,一点不丑。”
  “怎么闹的?”阳纯雪还是想知道。
  “赖着不下车,就只好让你车上睡了。”
  她咯咯笑,“肯定还有!……几点了?这是哪?小区里?”
  郝湘东抬手看看腕表,告诉她:“六点多了。”
  “回家!”
  “我不下了,一会儿你自己下去。”
  “噢。”
  郝湘东握住脑袋,提前吻别。阳纯雪指尖盖住嘴唇,耸鼻子,“有味!”
  “我不嫌。”
  “我嫌……”
  郝湘东已经压上去,一晚上的余涩残味,丝毫没影响他舌尖的进取。他想轻取一下就退出的,进去后却变得难以控制,他双臂使劲楼住她的身体,压抑太多的情愫,倾刻间就要暴发。却品到一粒新鲜的酸涩,又一粒……
  他的嘴停住没再动,阳纯雪搂住他的脖子,身体轻轻地耸动。昨晚酒醉后的事她确实忘记,但之前的嫉妒落寞,郝湘东拥着玉雨春旋转在她眼前的感觉,还是清晰的。
  阳纯雪并不脱俗,阳纯雪接受了郝湘东给她的一亩三分地后,便希望她是它唯一的主人,在那块土地里,只有她才可以自由耕耘。
  爱情是自私的,尽管耕作在里面的人是玉雨春,尽管更有资格讲私有权的不是阳纯雪……
  他的嘴又移到她脸颊上,舔那上面的泪。“对不起……”郝湘东第一次,哽咽了。
  阳纯雪却利落地放开她,下去,说着:“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你走吧。”
  这是小区内部,离阳纯雪的楼不远。郝湘东缓车追上,把外套从车窗递下去,“穿上。”
  阳纯雪接住了,披在身上。
  郝湘东望着后视镜里的阳纯雪,渐行渐远。模糊,消失。他很想陪她,却此时,心痛的无法面对。
  迷醉的夜晚,却也倏忽而去。而玉雨春,却是漫夜煎熬。
  她在极度困乏中闭上眼睛,又恍惚听到些声响,急又眼开了。她走出卧室看,郝湘东拖着沉重的双腿上楼来。她望着他,希望他能主动给个交待。玉雨春此刻的需求卑微到极限,只是希望他给个交待,一个什么样的交待都好。玉雨春都会让自己信。郝湘东却是垂着眼睛去了书房,门随手关上。
  玉雨春又推开进去,看着合衣躺下的郝湘东,张了几次嘴,无数想问的问题,都没问出来,只支吾:“你……”
  “我想……睡会儿……”郝湘东嘴里瑟瑟地发出一些声响,极度疲惫。
  “你……一晚没睡?”玉雨春望着那张英俊的面孔,此时,很是沧桑憔悴。心里还是无奈地上来些不忍。
  郝湘东不再吭声,
  玉雨春很又煎熬了会儿,感觉不问出来,无论如何走不出去。问:“你,找雪儿去了?”
  依旧无声。
  玉雨春气息闷起来,“真上心!”
  郝湘东终于腥红的眼珠子放出来,无端的怒火与不满往外面喷:“我不该上心吗?你一点不上心?没看到她差点被人欺负?你对这样的结果是不是还不满意?”
  玉雨春愣了下,觉得郝湘东的意思简单就是在说她故意拐出阳纯雪去,故意把她弄丢,故意让人趁机……她愤然:“郝湘东你混蛋!你……还说和她没什么吗?碰着你的心肝了,心疼了?瞧你现在的样子像只疯狗!”
  “出去!”郝湘东真就几乎要咬上来。
  玉雨春胸前起伏,发狠道:“郝湘东,我就要亲口听你承认!你说你和雪儿到底什么关系……说了,我就同意和你离婚……”
  “你爱同意不同意,和任何人没任何关系,离婚只是我们之间的事。”郝湘东又闭上眼睛。
  “你以为我查不来吗?”
  “喜欢就查吧,查出来告诉我一声。”好轻蔑的语气!
  玉雨春脸羞恼得通红,许久说不出话。郝湘东真是乏了,玉雨春静下来的片刻,他已经响起鼾声。或者,他是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照常入梦!玉雨春愤然地苦笑。
  早饭时,婆媳俩吃饭,郝母问:“湘东还没起来?”
  “没。”玉雨春低头吃饭。
  “又吵架了?”郝母轻声叹息。
  玉雨春压了一晚上的泪,婆娑娑往下落。
  郝母又叹气,“还是不要总闹,总这么闹,什么时候能怀上个孩子?有了孩子,就都心安定了。”
  玉雨春压不住的委屈,气噎声短:“妈……我倒是想要孩子,可他得和我生啊……”
  郝母胸闷。
  郝湘东睡到近中午,起来洗刷后下楼,去了母亲卧室,推开房门,看看母亲,说道:“妈,我中午不在家吃。”
  “不在家吃以后不用说,什么时候想在家陪妈吃顿饭时,说一声,妈好摆一桌,庆贺庆贺。”听似淡然的口气,有强烈不满的信息。
  郝湘东嘴角浮笑,走进去,坐母亲旁边,说:“嫌我陪得您少了?我不是忙嘛,也没办法。”
  “再忙也得顾着家里,要不要个家来干啥?娶媳妇来干啥?你一个不常在家,你姐就是为了省她自己的事,来吃顿现成饭就走。妈养了你们两个算是白养了!不是小玉愿意在家陪陪我,我就是一口气上不来,死在这房里,三两天的怕是你们也不知道……”
  “妈!说什么呢……”
  “说什么!你这个媳妇算是不错的,别太没良心。”
  “都是装的,不知多有心计呢。”
  “装的我也喜欢!你们也装着多孝顺我一点。”
  郝湘东放出男孩在母亲面前的顽劣来,嘻嘻笑道:“我不孝顺了?”
  “孝顺孝顺,要孝就得顺,你听妈的了吗?”
  郝湘东没吭声。郝母继续发落:“有心计又怎么了?不长心眼那是傻瓜,要个傻瓜来你愿意?她对你真心好就行了!懂规矩,识大体,对你真心实意,里里外外又都能帮上你,还有好过这样的媳妇的?”
  “妈,我不喜欢!”郝湘东语气认真起来,沉思着想说出下面的话,“我……”
  郝母却并不想听,逼问一句:“不喜欢谁让你娶的?我们有逼着你的?”
  “以后再说吧。”郝湘东见不是他说话的气氛,站起来想走。
  郝母叫住他:“妈今天把话告诉你明白,我就认这一个儿媳妇!你不认小玉当媳妇了,这个家里也不会再让进第二个!娶个媳妇当鸟喂,只你喜欢就行了?你要想让妈多活几年,就听妈一句,和小玉要个孩子,给我留个根,你爱怎样怎样,别领到面前就行。”
  郝湘东阴着脸出去。
  阳纯雪下午回到家,先进入眼帘的是架钢琴。这庞然大物让她瞬息惊异,然后淡定地移开目光。她知道谁的杰作,不管他出于何意,那不是她感兴趣的东西。
  郝湘东在她进门时从卫生间里出来,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见那眼里毫无热情,不满:“连问都不问?”
  “问什么?”她懒懒散散地趴到床上。
  “总有些要问的吧。”他坐过去,一只大手捂她腰上,“昨晚的酒,现在还难受?”
  “嗯。”她似是而非地应了声。
  “翻过来,我给你揉揉。”
  “不要,我想趴一会儿。”
  郝湘东继续在她腰上揉挫,问:“你怎么从没说过会弹琴。”
  “有什么可说的。”
  “起来,试试琴。”
  “不想!都是被我妈逼着学的,上了大学后,我就再没碰过,现在也不想碰。”
  “奇怪了,学了那么多年,一点感情没有?”
  “没有!恨它!仅次于恨你!”
  郝湘东哈哈笑,圈着她的腰抱起来,“来,一块试试。恨它,说明还爱他,仅次于恨我,说明仅次于爱我。让大爱人陪你试试小爱人……”
  阳纯雪刚起来的身子,听到后一句,又要倒下,郝湘东连屁股一块抱起来。他用脚将长形琴凳竖放着,把阳纯雪放前面,他坐后面,将她半围在怀中,十指扣住她的十指,一块移动着弹出一首曲子。
  他跟着哼:天上星星亮晶晶,一眨一眨放光明,好象许多小眼睛……
  阳纯雪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来。他把五指收入她的手心,让她弹。阳纯雪按去后,弹得是首《娃哈哈》。
  两人又笑一阵。郝湘东又弹,是《茉莉花》的曲子。清婉悠扬,灵动飘逸,仿佛嗅到淡淡的茉莉花的芬芳。阳纯雪的双手绵软地从他十指隙间滑下……
  花舞飞,香泌肺,人双醉。最后的一丝琴音化入唇间,甜入心脾。
 
  音乐面前的郝湘东有着另一种灵魂,止不住的另人迷醉。阳纯雪连怎么被他抱到床上的,都有些不知道,只锁在他的唇间,七魂八魄都被摄去一般……甜美,是整个过程的滋味。没有强烈碰撞,只有柔情蜜意,郎怜妾醉,
  缠绵,
  至碎。
  又相拥了很久,郝湘东还有些走不出那心醉神怡,呢哝:“宝贝,我想听你说,爱我。想听!”
  阳纯雪说:“我……饿了。”
  郝湘东一下抖开眼,掐过她的脸来,又面目狰狞。阳纯雪瞟着他,挑衅。他眼光里闪起几点星亮,阳纯雪觉得几分熟悉,果真,嘴角就挑上去,露出邪魅,手又滑着下走。
  “哪儿饿呀,是这张嘴,还是,这张……”他咬着牙,手指深入。
  阳纯雪啊的一声,却没有逃开,反倒勾着脖子全贴进怀里。她噘噘小嘴说:“这儿也饿,要……”
  郝湘东觉得那小嘴殷勤的可疑,担心有诈,看着一时没动。可怀里的身体溜光腻滑,又不停扭动,小脸翘着,小嘴噘着,十足索食的小赖相,娇媚的让人心痒。忍不住,慢慢地,带着些谨慎地轻轻凑过去,浅浅在那小嘴上试了下,慢慢深入。
  阳纯雪闭着眼睛,任他亲吻一会儿,也探着舌头往里进,嗯嗯地从喉腔里发着诱惑之声。他一胳膊又圈紧了,忘情,深入后方。
  阳纯雪在他完全放松警惕时,却猛一下咬住,下口极狠。郝湘东发出惨叫声,一下推开她,坐起身来,捂着嘴,痛声不断。
  阳纯雪乐于此声中,嘻嘻笑:“我这是救你,提前给你个教训。你这样的大色鬼,必须得知道在床上得讨好女人,否则死得会很惨……”
  郝湘东伸手抓她,她急忙逃下床,回头继续挑衅。郝湘东眼里又灵光闪动,在她身上划拉着看。阳纯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着身体站在他面前,拽过床角的一件衣服来,遮住。郝湘东哈哈地乐,说:“我知道了,不敢再得罪了,你安心上来吧。顺便把手机给我拿过来。”
  阳纯雪谨慎地伸出胳膊,递给他手机。郝湘东不急不缓,只接手机的样,要接到手机时,却手腕一转,未拿手机,反扣住她的手腕。阳纯雪一声惊惧未结束,已经被他拉到床上,又裹入怀中。
  阳纯雪感觉有未可预知的恐怕,拼命挣扎。郝湘东却没怎么样她,只裹在怀里,拨手机,问:“想吃什么。”
  阳纯雪这才稍稍放心,停了挣扎。转转眼睛却没说。
  郝湘东基本没想过等她的答案,已经对里面说:“要……”
  “我不想在家吃!”她急忙把话递过去。
  “嗯?……等会儿再说。”郝湘东眼光一晃,先挂了手机。
  她说:“我想你陪我出去吃!找个有音乐,能跳舞,能吃饭的地方。”
  “不行。”郝湘东脸上严肃。
  阳纯雪白眼球顶上来。
  郝湘东猛然亲了她一下,起身,说着:“小白痴,穿衣服啊,想光着身子出去?”
  四十分钟后,阳纯雪脸上完全错愕。
  郝湘东带她进了一座古朴的小楼,倒也不是十分特别。却一进门后,马上递过一把大红伞来,郝湘东挽着她的腰,与她撑伞前行,前面一小哥也撑着一把小红伞,只让她看到屁股以下的部位在前面引着他们走。
  阳纯雪还没见过这样举止奇异的店,想问“风俗”,但只几步远,他们又出了房间,从另一门进入内院。半只脚一踏进院,阳纯雪已经明白为什么要撑伞。这院不是普通的院,整个一处水系,穿行在院里的路,其实是水上的浮桥。竹质的,走在上面壳壳有声。而为什么要打伞,是因为整个院里竟是另一方天地,头上下着如丝小雨。
  阳纯雪诧异:是不是他们一进门,外面忽然也变了天?!
  水系很大,里面的灯光恰到好处,柔和而不失真。阳纯雪有些恍入世外仙境,脑子里有些失真,似梦似幻地挽在郝湘东手里走。
  前面的小哥开了个门,请他们进去,人暂退。
  阳纯雪更不知所在何处。她和郝湘东所处的是一处完全用玻璃圈成的亭子,浮在水上。里面没亮灯光,但外面的灯光全透进来,足够进食之用。玻璃亭中是一套竹制桌椅,玻璃亭内圈,放着三四处孤度吻合的软凳。不知从哪儿进来的笛声,悠扬入耳。
  伞,郝湘东一进门就收了,放在了软凳旁。阳纯雪的目光又投向琉璃亭外,才知外面整个水上浮有很多这样的小亭,从外面看不出里面的光亮,所以阳纯雪一时忽略了。
  她疑惑地望向郝湘东,,,,,,,,,,
  郝湘东一直含笑看着她,又将她束在怀里,慢慢讲给她:“这是一处有些特别的西餐厅,你都看到了,都是这样的房间。”
  “怎么不开灯?”
  “全是玻璃的,一开灯,这里面还有什么私秘可言?”
  “这样也挺亮的,外面看不到吗?”
  “看不到。你看外面那些,你能看清里面吗?”
  “都有人?”
  “差不多,这儿很火。”
  “哦!……外面下雨了吗?”
  “那是人工雨。”
  “为什么?”
  “可以打伞呀,有雨下着,打伞往里走,不是自然得多?”
  “为什么?”
  郝湘东看她孩童般的疑惑着,不禁笑,“这里面所有亭子都像这个一样,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从里面能清楚的看到外面,如果没有伞,遮一下,先来这儿的所有人不都能看到后到的人?你来来去去的愿意别人都看到?”
  阳纯雪有些明白了。这是个最适合偷情幽会的场所!真是淫心可畏!这样奇思妙绝的设计也能有人想出来!“淫乱!”
  郝湘东笑了起来。“你不用来淫乱,那它就是一个高雅幽静的会客场所。全看你心里怎么想!你要想淫乱一下,我也会配合。”
  阳纯雪鄙视他,“你常来‘会客’!”
  他更笑,“来过两次,是真会客!这儿刚建好,营业不久,然后就赶上那场会,还没机会常来干别的……”
  阳纯雪的脚已经眼看就踏他脚面上,然后再准备狠狠碾一下,两下……郝湘东却早有防范地闪开了,哈哈大笑。
  “说话也听不到吗?”听到他狂放的笑声,她又问了句。
  他俯到她耳畔低语:“听不到,密封隔音的。一会儿你可以使劲叫,外面不会听到……”
  阳纯雪甩开他,坐下,气鼓鼓地说:“饿了,吃饭。”
  郝湘东按了下桌上的按键,很快就进来那小哥,看来一直站在门外没走。
  “两份牛排套餐。七成熟。上瓶好点的红酒。”
  小哥出去。郝湘东又按下一键,说:“放首钢琴曲,《天鹅湖》。”
  一会儿,笛声停下,钢琴声响起。
  “看那。”郝湘东指给她看。
  阳纯雪看过去。不远处,水面上亮起一处灯,灯光下是一处更小一些的亭,四周全开放式的,里面架着钢琴,一位白衣男子正在弹奏。
  套餐上来,酒倒上,空间里又似乎只剩下阳纯雪郝湘东,和那白衣琴师。但其实不然,琴声停止后,亭上灯灭,钢琴与弹琴男子一同掩进夜色。而另一处的灯光又亮起,比琴师所处更大一些的小亭内,几位妖娆的女子,击鼓起舞。
  “是别人点的。各种乐器,舞蹈,都是现场表演。”郝湘东又解释给她听。
  阳纯雪瞟了舞台一眼,吃饭,不再说话。郝湘东看看她,又说:“我真没常来,是真没得出空来!”他说着窃笑,“你觉得这地方常来不好?挺有格调的,*都能听着钢琴,看着美女跳舞。”
  “这儿怎么消费。”阳纯雪语气平淡地问了句。
  “干嘛?”
  “说不定哪天我也来会会客。问问。”
  “一个房间五千。酒水饭费单算。”
  “奢靡!堕落!”看来她自己来是消费困难,狠狠痛恨了一下腐朽生活。
  “知道这是谁开的?”
  “你?”阳纯雪抬起头。
  “郑局长的夫人。占六成的股分。”
  “她?一直在这儿?不是在外面做生意吗?”
  “以前是,有了这儿,她也常在这儿呆着。”
  “那……你来不怕她看到?”
  郝湘东向她笑,“有什么好怕的,看到就看到。正好,以后就可以每天拉着你的手,和你出去散步,吃饭。”
  阳纯雪没吭声。郝湘东又叮嘱道:“别透出去,郑局不知道他老婆的事。”
  阳纯雪挑起叶眉,看他:“你怎么这么清楚她的事?”
  郝湘东又呵呵笑,不答。
  “有关系?”
  “确切地说是有交易。”
  “什么交易?权色交易?”
  郝湘东挤眼看她,问:“你指,她权我色,还是我权她色?”
  “都一样,一对狗男女!”
  “那你就是只小母狗!成天压在我下面,不是小母狗是什么……”
  阳纯雪横握起叉子,叉头对准了郝湘东,瞠目呲牙。
  郝湘东又哈哈畅笑。看阳纯雪今晚确实被他逗得像只抓狂的小母狗,心里麻辣烫,笑声不断。
  饭罢,郝湘东拥着她跳舞,跳得很认真。锦缎般的眼光铺在她脸上,绵厚质感。阳纯雪望着,那次舞会上他与玉雨春跳舞的样子又闪进脑内,绝配的美丽,竟在那一刻变成刺杀她的利刃。
  阳纯雪完了!阳纯雪彻底完了!她那一刻知道,她可能要全部溺进这片邪魅而又柔情的目光里,直到……,直到……“直到”那个她并看不清是什么模样的地方!
  阳纯雪闭上眼睛之前,眸间划过的片刻凄绝,郝湘东还是尽收眼底。他将她揽到胸前,恻然,“那晚上,你让我心都碎了……”
  “什么?”
  “你跳舞的样子,喝酒的样子,醉在床上的样子……,让我的心都碎了!从没那样疼过……”
  她觉得是那天舞会上的事,微蹙了娥眉,问:“那晚我是不是做了很多蠢事?你告诉我!”
  他轻笑,“蠢事不多,就一件!”
  “什么?”
  “喝多了,耍酒风!”
  “什么样?”
  他在她鼻子上压了下,“就不告诉你什么样,看你以后还敢在外面乱喝酒!”
  她耸一下鼻子,噘起嘴来不理他。
  “宝,”他又把她拥在怀里,耳鬓厮磨,“知道这儿还有谁的股份吗。”
  “你!”阳纯雪觉得这次不会猜错。
  “也是你的!我用你的名义入的股,两成,是我全部的资产。”
  阳纯雪诧异地看他。
  “我的钱,我的爱,我的命!我的真,我的假,我的好,我的坏……宝贝,都在你这儿了!我知道这还不够,我会尽量给的!别离开我,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离开我。我要你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准离开我!”
  “又想和我做交易……”一句硬气的话,只是没有硬到底,随着泪珠儿,一块落了。
  “答应我!”
  “东,我不要你的钱。我们不需要那么多钱,能吃上,能住上,有衣穿的日子已经很好了。不要为我做那些!我不希望有一天被说成是一个贪官的情妇……东,我不要!我只希望你永远平安无事……”阳纯雪捧着他的脸,声音细软,润如细雨,浸透心田。
  他笑了,把她紧拥在怀里,一半戏谑:“嗯,我知道!钱不是我的目的,我的野心更大!放心吧,我的钱多数是这些年与一些朋友做小生意,零零散散赚下的。宝……如果有一天,我先你不在了……”
  阳纯雪身上痉挛了一下,抱住他的双臂不自觉间收紧。他喘息一口,继续说下去,“如果有那一天,你来找肖白梅,就是郑局家的嫂子。她不会不认的。回去我就把那些资证都交给你……”
  阳纯雪一把推开他,坐到软凳上,眼睛鼻子无原则地乱压到玻璃上。如果外面能看到,那将是一张非常奇异的脸。
  郝湘东也坐过去,又抱住,心里热热的,涌上些笑意:“我可能真是有问题!看你心痛,我感觉很快乐。好了,不说了,有你在,我不会舍得早死……”
  阳纯雪挣开他的臂,恼怒道:“你以为给我留下那些遗产我就会做你的寡妇?做梦!你要死了,我会把那些破烂东西一块和你埋了,我干干净净地再找个男人,结婚生孩子……”
  郝湘东已压上嘴来,握住她的脸亲吻。她又溺进他的吻里,无力地倚在他怀中。
  郝湘东放开她后,悦声道:“刚才算是答应我了,不准再反悔!反悔了,我从坟里爬出来,抓你一块进去。”
  阳纯雪不禁笑,可不是很明白。“我答应你什么了?”
  “得我死了之后再找其他男人!我没死之前,再不许动别的心思。……死了也不想放过你!可也没办法,指望不上你给我守寡。我一死,怕是岳非那样的,指头一勾,就勾过去……”
  阳纯雪手指盖到他嘴上,幽幽嗔怨:“想让我给你守寡,就不准再说死!守到我死,不就放心了。”
  郝湘东听言暖心暖肺,拥娇入怀,又啃耳朵:“宝,想这儿试试……”
  阳纯雪耳畔灼着热浪,知他是想试什么,羞怨:“疯子!不要!”
  “想嘛~~~~”他竟撒起娇来,阳纯雪肉麻地抖擞身子,捂起耳朵。
    无限春光,是否绽放,留作畅想。

2013-07-07

庄文尚呵呵笑,抱着安慰, “不怕,有哥哥在,什么也不用怕……”
  郝湘东把空瓶往一边一扔,摇摇晃晃站起来,往帐蓬那儿走。
  庄文尚笑他, “这么早就睡……醉了?不行了……”
  郝湘东已经拉开帐蓬钻进去,又拉上。
  门被打开,周丛丛进来。先看庄文尚好点没有,蹲下身了摸着额头,说:“吃药了?
  “吃了。”
  “摸着不热了!哥,吃什么?我给你做。”
  庄文尚觉得她进来后一直没和郝湘东打招呼,太失礼,提醒她, “你东哥来了,看不到?
  “东哥。”周丛丛这才站起来,向郝湘东笑了下。
  郝湘东含笑点头。他有种感觉,周丛丛笑容深处是层冷淡。看来,刚才进门后对他的漠视是有意的,不是因为太过关心庄文尚而忽视了他。
  为什么?郝湘东有些疑惑。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周丛丛了!不过,无所谓。他往外走,说着:“好好休息,我走了。”
  ---------------------------
  除夕夜,郝湘东单位值班。但郝父回来了。这倒稀奇!郝父一直以特殊时期避免惊动家乡亲友为名,从不眷节回家,只节后匆匆回来看看。
  郝母不当是件稀奇事,平常而又热烈地接待。但心中感叹:看来,身边真是发生了变故!女人也许不缺,但亲人却不是处处可求,像亲人般的女人,如今也许只剩她这个原配老太婆一个了!
  她一句原因不问,召回女儿女婿外孙子,陪他吃团圆饭。
  年初一,郝湘东回家吃早饭,与全家人匆匆团聚一餐。郝父交待饭后就走,郝母没吭声,要回要走从来不是她的意愿决定。
  郝父却又说:“收拾一下,一块去,我那边事多,这边不能多住。”
  饭桌上一片惊喜,郝湘楠瞪回眼睛问: “我们也可以一块去?
  郝父对他这位头生女有特殊的细腻感情,初为人父时嘛。他脸色严肃,却语气宠溺地说: “就你不能去!贝贝和齐正小玉都可以去。”
 郝湘楠望着父亲也露娇态,噘嘴。饭桌上一时喜气洋洋。
  当天上午,郝父回京,郝母及女儿一家三口一块跟去了,王阿姨与郝母贴身随行。郝湘东没时间,也没想过去,玉雨春便也没去。
  送走父母他们,郝湘东回楼上拿了点东西又下来,往外走。玉雨春刚要上去呢,见他下来后又要走的样子,急忙叫住:“湘东!
  郝湘东暂停了脚步,看她什么事。玉雨春陪笑: “昨晚不是值了班嘛,今天不在家休息一天?今天……还有事?
  ---------------------------
  “嗯。”郝湘东多话没有。
  玉雨春再求其次: “一会儿到午饭时间了,吃了饭再……”
  “你自己吃吧,我有事。”他脚下又动。
  “湘东!”玉雨眷忙叫住,略一迟疑,说, “原先怕妈过年一个人在家孤单……现在,妈跟爸去北京了,我想回家看看。”
  玉雨春自然是指回她的家乡,她父母的家看看。郝湘东点头, “好,我看还能不能帮你买到飞机票。”
  玉雨春心里一喜,没想到郝湘东今天很体贴周到。也很周到:“你要没时间,一块买上第二天的回程票就行。回去看看就行了……”哪怕郝湘东陪她只是去站一下,她都心满意足。
  郝湘东却说: “回去一次了,多呆些日子,我没时间,不陪你了。”
  玉雨眷正涌上来的柔情蜜意,霎时变成一厢蜜蜂,硬生生地给压在胸里,各种感觉蜂涌而动,有些喘不上气。郝湘东没等她喘上来再说什么,开门出去。
  下午时玉雨春去了郑家,窝在老太太房里睡觉,郑质中也不在家。好象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忙,家里总是剩下女人的时候多!
  郑老太太听说郝母不在家,留玉雨眷吃晚饭。玉雨春却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混在别人家吃,显得她太萧条。她说回家吃,也希望能看到郝湘东回去。
  玉雨誊回家呆了会儿,若大的家里只她一个人。特殊的日子,弥漫着些特殊的气息,感觉似处绝地。便出去。
  可中国的春节,从来不是狂欢节,是所有活动停止,家人围在一起悄悄享受天伦的时光。外面更加空寂。玉雨春缓慢地行进在空荡的大街上,一样不能逢生。她最想求助的,还是郝湘东。
  她电话打过去,瑟缩:“湘东,我一个人在家……”
  “早休息!”挂了。
  其实,郝湘东那儿此时也并不多热闹几分。他在阳纯雪的住处,守着他的空寂,想念他的爱人。挂了玉雨春的电话,他给阳纯雪打过去。
  “宝贝……”他叹了声。空寂无聊,只为伊人。
  阳纯雪咯咯笑,知道他的落寞。 
“还能笑!你在干嘛呢。”
  “你听……”阳纯雪把手机放到钢琴上,弹。化蝶。
  “知道了?”她又拿起手机。“我妈说我现在弹琴的感觉出来了,又开始可惜当初没让我坚持下去。”
  “想我?
  “稍微想一点!
  “坏东西!”郝湘东咬牙。
  阳纯雪又咯咯笑。
  “一天弹几次。”阳纯雪说过,想他的时候就弹琴。他在问一天想他几回。
  “回来这些天,第一次弹……”
  “臭丫头,你……”
  阳纯雪咯咯长笑。
  “你在家?
  “嗯!
  “你父母不在?
  “在,我在我自己房里,他们在客厅。”
  “打电话笑的这么大声,他们听不见?
  “听见怎么了?
  “你不知道你笑的多浪荡……”
  “咦,挂了!
  “别!
  阳纯雪低声窃笑, “他们只会以为我和庄文尚通电话……”
  “小妖精!非得说出来?成心恶心我!
  嬀千斤。
  “现在知道了?
  ??? 
  “怎么了,就是嘛。”
  “嘶——不许和我的电话里提一个他!
  “哼!
  “还没找你算账呢。为什么和我撤谎?
  “撤什么谎?
  “回家前找过文尚没有?
  “……找了!帮我撒谎嘛,只我一个人显得不够真实。”
  “怎么没和我说?只提撤谎,没提庄文尚!
  “干嘛非得提。”
  “心里有鬼!
  “鬼是你!
  郝湘东哈哈笑。
  阳纯雪问:“庄文尚和你说的?
  “嗯。”
  “你真无耻!
  一?
  ??? 
  “咦!
  “想到庄文尚还那么相信你,我就替他恨你!
  “阳纯雪!
  挂了。”
  电话收线。
  “气死我了!死丫头!”郝湘东气得紧攥电话,面目狰狞。
  玉雨眷一片凄冷时,郑质中的电话过来,问她: “死丫头,吃过饭了?
  “……嗯。”她随便应了声,其实没吃。
  “湘东不在家?
  “……”
  “你在哪?
  “外面。”
  “在哪?
  “没事,一会儿就回家……”
  去。
  “和我说在哪!
  玉雨春说了,他说: “等着。”
  郑质中十几分钟后开车过来,玉雨眷看看停在面前的汽车,打开后车门,上郑质中带她往自己家走,玉雨春说: “我不去了,白天刚走开。”
  “没事,老太太不一定能碰上。我买了些饭,你吃了,再悄悄走。”看来,郑质中并不相信玉雨春吃过饭的应答。
  玉雨眷听着,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滋味。她并不是很想和这位大她许多,又与郝湘东有着很亲密关系的人有太多特殊交往。但似乎有些东西挡不住,例如那慢慢漫延开,变得清晰的暖昧关系。
第四卷 情恨无涯 225 长发,蓝裙,爱情
  
  郑质中有相同的感觉,可是,他忍不住走下去。有真实的情感驱使,可能还因为,两个彼此处境相近的人,同样的脆弱和孤独。
  房门,在郑质中手中轻轻打开,他看看里面,让玉雨眷进。门关上,两人悄悄往楼上走。
  “质中?
  老太太房里一声叫,玉雨春受惊的兔子一般,踮着脚,一溜小跑上楼。郑质中看着,不禁哑声笑。静下声音,回母亲: “我回来了!您还没睡?我上去了。”
  郑母没出来。
  二楼。郑质中把买回的饭放他卧室的桌上,还是热的,热气和香气一起散出来。
  他问: “洗手吗?里面有卫生间。”
  玉雨春去了卧室里面的套卫。一会儿出来,坐下吃。郑质中看着她吃,说着:“以后都要吃饭!一个人在家不愿做就过来陪老太太吃,她还很高兴。都可以在这儿吃,没什么,老太太想什么不重要。”
  郑质中在婉转地解她的心结,很谨慎地不碰撞玉雨春和郝湘东的状况。
  玉雨誊吃过,郑质中收起来,拿去楼下。又上来时,端了点水果。玉雨眷拿着提子一粒粒往嘴里放,慢慢地吃,不说话。郑质中坐到床上,两条腿放上去,靠着床头,闭上眼,稍显疲惫。
  一会儿,他觉得床一颤,睁开眼看,玉雨春已经从他脚前爬过去,趴到床里儀在她脸上瞄了下,见阴气逼人。他开口: “出差了。”
  伀儿,抬起头来,问:“
  面去。他看着她,眼里没有太多惊奇,平常,温和,像看着自己的女人,或者孩子滚到自己的床上。
  玉雨春闭着眼晴趴着,开始觉得身下有些凉,一会儿温暖自然,一会儿,一只大手抚到她的头上。她有些想睡。
  玉雨春真就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她身上盖着被子,郑质中还那么靠在床头,闭目,似睡非睡。她看了他一会儿,很快,郑质中也睁开眼,直接望向她。
  玉雨春奇怪那双眼里那样沉静安祥,她认为,她这样的身体,躺在一个这样年龄这样处境的男人床上,应该有百分百的视觉冲激才对。真的因为老了?不该吧,四十几岁的男人应该还是性欲很旺盛的时期。或者……她真的没有吸引力?
  否则她在郝湘东眼前,为何简直不算女人!
  不!她玉雨眷现在还是活色生香的年龄,她玉雨春的脸蛋也算绝顶一流,她精致而饱满的每个部位,只要她稍加利用,就能俘获所有注视着他的男人……
  该死的郝湘东,几乎摧毁了她所有的骄傲,自信。
  她忍!她可以忍!她要忍到把孩子生下来!她有了他们家的宝贝就有了郝湘东最大的短处。然后,她就再不受这种屈辱,他找女人,她也可以找男人,他不想过,她就带着他们家的宝贝走,他想留,就得也像今天一样,受他给她的委屈玉雨春想着,丝丝疼痛钻心入肺。那只大手似乎十分懂得她心内的波动,又抚到她的头上。奇怪的,那痛就化成了泪,绵绵地涌出些来,心里,马上安定不少。
  她撤着身体往床下退,说:“我该走了。”
  郑质中也下床,不说什么,跟着去送。
  郑老太太是喜欢思维放射的人,何况再有蛛丝蚂迹让她可寻。
  她觉得现在他的儿子应该是有人了!女人!那被轻轻打开的家门,就是第一疑点,儿子以前回家可没这么小心翼翼、生怕惊动她的样子。
  便每次家门被轻轻打开时,老太太再不出来,只印证似的从自己房里问一句: “回来了?
  儿子肯定后,直接上楼。
  老太太觉得儿子有那样的老婆,做什么也应当应该,而且,已经是这个年纪的儿子了!她不管,不打扰。但总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即使确定那个儿媳妇不会回来,还是担心她突然回来。所以每当听到轻轻的磕门声后,就开始不安。一直到再听到两次这样的嗑门声,才彻底放心。
  一声,送出去;一声,儿子回来。
  也许经过了与郝湘东婚姻的磨砺与打击,玉雨春感觉自己对男人降低了要求一般,郑质中的温存竟越来越诱惑她,心里倏忽翻滚上一热的感觉很享受。
  难道面对那么多青春俊美的男孩都没轻易动过的情会动给这么个老男人!?
  玉雨春想着,有些烦闷,几分不甘。
  但玉雨春还是一次次地来。白天走了,晚上再悄悄来,在郑质中的床上享受一些温暖。郑质中常常那么半靠在床头,用宽厚的大手抚摸她的头,让她很快地就有些微微入梦。没全睡实,在梦的边缘,飘飘悠悠地荡一阵。下来。
  玉雨眷深深地打个哈欠,想睡了,郑质中知道这是到走的时候了,准备……
  玉雨眷却没动,说:“下来。”命令口吻。
  郑质中看她,在她目光里寻找。再寻着里面的痕迹一点一点,把身体下到她认可的位置。玉雨眷拿过他一只胳膊来,压在颈下。郑质中慢慢自己拿过另一手来,走了很长的路,终于,放到她的身上,抚住了她的背。慢慢,收紧。
  玉雨春完全裹在他的怀里。
  被这么厚实的怀,抱着感觉,真的很好!这个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怀里,一最没有衰老的味道。她用臂搂到他的腰上,更往上贴了贴。
  喘息着,空气越来越稀薄。郑质中放开了她。
  玉雨春看他,冷眼问: “不行了?
  “坏丫头!”郑质中宠溺加恨地在她额上点了下。
  “这也忍得住?
  “你真想?”郑质中凝目直视, “还是,逗着我这个老男人,寻开心?
  “寻开心!”玉雨春响当当地回答。
  郑质中呵呵地笑,无限溺爱地往怀里又拥了下,放开,说: “你能这么陪我说话我已经很知足了。不奢望!
  玉雨春起身,下床,说着:“我可不想只陪着一个老头说话。”
  郑质中又呵呵笑。
  玉雨春被郑质中送回家,她下车前问他:“你这样不累吗?
  郑质中诚实地说:“比我躺在床上熬到下半夜,好多了。”
  玉雨春噘一下嘴,要下车。他叫住她, “丫头!回到家好好睡,实在睡不着,还可以给我打电话。”
  “谁说我睡不着?我是看你这老头可怜才陪你会儿!”玉雨春瞠起娇眸,夜色里流光溢彩了下。
  郑质中又呵呵笑。她又说:“睡不着给你打电话就睡得着?你能从电话里吹过来?
  “不能,不过我可以给你喝军歌。”
  玉雨咯咯笑几声,嗔:“你是吹起床号,还是让我睡觉?
  郑质中又笑,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晃,舍不得移开。玉雨春也觉得这车里要比那个家里、她的床上温暖许多,有些留恋难下。
  “我下了?”里面却分明是迟疑。
  他点下头, “下吧,回去安心睡觉。”
  玉雨春下车。他接着调头,但没完全走开,开到对面路上,遥望着玉雨眷进院,等她把平安进门的电话打过来。
  “到了。”挂了。等不到他嗯一声。
  郑质中像眼前还对着玉雨春,看着一枚美冠天下的异宝一般,满足而珍爱地一笑,开车走。
  年后开始上班,郝母还是没回来,玉雨春便一天两顿地在郑家吃。郑老太太乐呵呵地一直相待如初。郑质中有时回来吃,有时不回。
  郑质中只回家时那一刻,眼含笑意地看看玉雨春,然后很少再眼光扫到她。
  吃饭时静静吃饭,听着玉雨春与老太太边吃边说。
  玉雨春眼角乜斜他一下,俯于老太太面前,轻声问:“奶奶,我总来你烦了口巴?’’
  老太太嘴一嘬,嗔怨:“看着我烦了?你来陪我吃饭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玉雨春嘻嘻笑,继续压低着声音说:“我看郑局好象烦!见到我都不太理我郑质中听到了,眼神无奈地往娘俩这儿过了下,笑笑。老太太呵呵笑:“他不烦,他就一直在家不爱说话。他怕是更高兴呢,有你在这儿,我少唠叼他。”
  郑质中笑笑,点点头, “是啊,有了小玉,老太太你现在可是懒得理我了!
  出去进来的,连管都管,爱走不走!我一下变成了没娘要的孩子一样……”
  老太太和玉雨眷都咯咯欢笑。
  老太太进了厨房,玉雨春眯着眼晴望着郑质中笑。郑质中似乎没看到,吃他
  的饭,可忽然抬起筷子来往她头上敲了下,迅速又恢复原状。老太太已出来,玉雨春摸看自己的脑袋,只能暗里使劲,偷偷瞅他一眼时,他嘴角上隐着一点狭促的笑意,使那张脸年轻活跃许多,像个顽劣的大男孩。
 小时候也肯定是个坏小子,没少调皮,对人使坏心眼!玉雨春拧着鼻子边吃边想,突然心里又翻滚了下,脸上上来些烧。
  郑老太太滋滋地叹起来:“真好!瞧着小脸,现在可比以前红润多了。”
  玉雨春才发现老太太一直在欣赏她,脸更红了些。郑质中也抬眼往这儿看,玉雨春红着脸自我解围: “是奶奶做的饭好吃!我都觉得吃胖了,以后得少吃些……,’
  老太太急道: “女人胖点好!别傻得和那些丫头一样,成天减肥减肥的!再说你现在一点也不胖……”老太太生怕她好容易给玉雨春喂上来的肉真再给减没了,急着讲道理, “胖点才好生孩子!气血旺了容易怀孕,不多吃饭可不行!
  玉雨眷的脸便一直找不到机会再变白了,更低下头去。
  郑老太太一点不当儿子是回事,继续说: “气色变好了,说明你宫里的寒气也少了。让湘东那臭小子别老成天忙这忙那,外面的事再大,还有养孩子重要?
  这可是真真自己的事!我让你叔也说说他!你呀,过不久就给奶奶抱孙子来吧…
  …”老太太呵呵乐,很有成就感。
  玉雨誊听了会儿,抬起头来,问:“奶奶,你怎么知道我宫里有寒气?
  “不是上次不小心流了产,伤着了嘛?宫寒这症状说大不大,可赶着巧上,还真就老怀不上孩子。”
  “谁说我宫寒?”玉雨春脸上红晕尽退。
  “我和你叔又不是外人,还怕我们知道?”老太太白眼假嗔一下,又不太好意思道, “倒不是你叔和我说的,是……上次,那个女人回来,闲听着她们在外面说话时听来的……你也不用很往心里去,随便她们嚼去,年轻轻的,还能早晚没个孩子?等咱生个大胖小子,给他们看看!
  玉雨春再没说话,郑老太太再说过什么,她听得不是特别真切。
  饭后,玉雨春离开,郑质中送她。车上她问:“他,都在外面说过我什么?
  郑质中笑一下,即是替郝湘东辩解,也是怕玉雨春心里不舒服,轻淡地说:“他能说你什么!就是说话时,偶尔说到这事了,说可能是你上次伤了下,还没养好……”
  “说因为我宫寒不能生孩子?
  “大体是那意思,”郑质中含糊着, “没什么丢人的,现在年轻人都不太注意……”
  “你信?”玉雨春忽然恼怒,火气喷向郑质中。
  郑质中沉吟片刻,迟疑着问: “不是因为这个……”
  玉雨誊却没再回答她,脸上一片怒色。说因为郝湘东不上她的床?玉雨春不想说,她现在忽然感觉自己很贱,因为郝湘东不上她的床,所以她只得从一个老男人这儿找些安慰!
 车内,凝涩,无语,只有玉雨眷心里咀咬的声音。郝湘东!他,不禁家里折
  磨她,还在外面肆意抵毁她,把所有污水都倒在她身上,使他自己可以收放自如玉雨眷回到家,一路把能按到开关都打开,往楼上去,先看书房,再进卧室。除了灯光一下塞满了整个家,还是只有她。
  她坐到床上,怒气退去一些,悲凉上来。开始走神,在想要不要找郝湘东质对,和有多少意义!能让郝湘东因此羞愧,上她的床,对她好,给她孩子生?
  她想着,眼角无意划过一处,意外地看到一些特别东西:两张奇怪地纸放在她的梳妆台上。
  她走过去,拿到手里看。血液瞬间凝固住,又沸腾!
  两张法律文笺,一张分居通知,一份离婚协议。上面都有郝湘东的签字,还有律师的印章。好正规!生冷,透着泌心的寒气!玉雨眷手中的纸在颤,全身也颤。
  郝湘东的手机从此时关机。
  第二天,玉雨春去了郝湘东的单位,一路横闯。他的办公室锁着,她蹬蹬地又下一层,把阳纯雪的办公室推开,扫一眼,走开。章徽笑意还没来得及堆到脸上,见她就那样一闪而去,似乎……带着怒意。
  出事了?章徽急忙离开办公桌,走到办公室门口往外看,见玉雨春脚步急促地又去了许主任的办公室。
  许主任忙起身,半句话没问出来,玉雨春已经开口: “郝湘东呢。”
  许主任眼光在她脸上瞄了下,见阴气逼人。他开口: “出差了。”
  “哪儿。”
  “我只知道出差了,可能郑局让他出去的,去哪我不知道。你坐……”
  玉雨春又转身离开,去了局长办公室。郑质中听到门被异常地推开,抬头忙看,却是玉雨春,他惊异地站起身来。见玉雨眷双眸灼热,像被燃烧了整晚。
  郑质中往门口走,看看门外,外面空空荡荡。他关好门,返回身,站到玉雨春面前。玉雨春问他: “郝湘东去哪了。”
  “他……先坐下,喝点水……”他去拿杯子。
  “说郝湘东去哪了!”玉雨春提高了声调。
  郑质中压压手,示意她克制,小声点。 “怎么了?
  玉雨春按照他的要求,声音低了,可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我想找到他,可他的电话不通。你派他出去的吗?去了哪。”
  郑质中眼神里透着深忧,望着她。玉雨春终于在那双眼睛里凝出几滴泪来颤声又问:“去了哪……”
  “我不知道,真的。他说请三四天假。”
  玉雨誊木然呆立片刘,转身往外走。郑质中抓住她的胳膊,低声道:“小玉,别急!……一会儿我给你电话。”
  玉雨春没回头,也没说什么,走出去。
  郑质中想与玉雨春约个见面的地方,细细安抚,只是玉雨春没接他的电话。
  两处煎熬。玉雨春呆坐在她的床上,郑质中凝滞在他的办公室。
  郝湘东已经飞去了那个边陲小城。
  那儿是玉雨眷的故乡,也是阳纯雪的家,此时,那儿正有阳纯雪。
  阳纯雪的父母听到女儿在房间里接了电话后,惊叫一声,然后蓝色的身影飞出家门。
  “小雪,怎么了?”阳母急忙打开门,大声追问。
  楼道里传上女儿的声音: “没事,妈,我出去一会儿……”
  半个时候后,汽车东站。阳纯雪又从出租车里冲出来,跑着往车站里去,一路飘舞:长发,蓝裙,爱情。
  长发,蓝裙,爱情。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26 一日三秋
  
  郝湘东看到她了!蓝色的精灵,带着雪样的轻盈飘舞过来。他迎着她奔过去。四目交融的片刻,阳纯雪全部扑到他的身上,双臂狂抱住头部。郝湘东接住她,巨大的惯性,让他们一起旋转了两囤,才停住身体。
  这儿没有他们的顾忌,只有久别后的爱人。周围那些躲闪或者直视的目光,他们完全可以不必在意。
  “了我……”郝湘东带着嘶哑的声息。
  阳纯雪没说,泪珠一粒粒落入他的发间。
  郝湘东带她去了附近的南方大厦,一路没放开她的手,紧握,炙热,压着里面汹涌的岩浆。终于进了房间,溶岩已经从进门那一刻就开始暴发,此刻,已漫延在整个房间,摧毁一切地燃烧。
  一日三秋的渴望,一日三秋地倾泄。两个身体,再没有分离。短暂的间歇里,喃呢,哝哝,似汩汩的火山口,缓缓溢出的燃液,足够灼热,但也时有灼伤。
  “狠心的小妖精!吸干了我的血,只给我留个空心在家里,不想让我活了…
  “我也想你,想得晚上睡不着。”
  “那怎么不回。”
  “可天亮了,看到爸妈,就想,再呆一天吧……”
  “明年再不会让你一个人回来,要回我和你一块。”
  “说你整容了?
  “坏东西……”他知道她说什么,咬牙,又进入。
  “宝,你的身体很软,知道吗?第一次我就发现了,从没有女人能弯成那样。从小练过……”
  “该死!你才练过。”
  “呵呵,我说你练过舞蹈吗。”
  “不说!
  “还真生气?是你理解错了,又不是我说错了。”
  “大色鬼!不许拿我和别的女人比!别再碰我,脏死了……”阳纯雪挣出去,要起来。
  郝湘东严严实实地又搂在怀里, “脏过,也早在阳纯雪这儿洗干净了!我又没瞒过你,以前我是和一些女人有过,都是以前的了,你翻前账干嘛。”
  “是你翻的!
  “好,我错了,都不翻了。”
  “我讨厌你在我身上想别的女人。你想过没有?
  “白痴!我想干嘛,要想就直接去做了……”
  “咦——”
  “从前不太知道女人是什么的时候对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还感兴趣,后来就不了。后来,都是在别的女人身上想阳纯雪的样子……现在再没有了,真的,只有你一个……”
  阳纯雪脑子里在晃玉雨春,最终还是把自己和玉雨春归在一块。她阳纯雪不可能排除去玉雨春,阳纯雪又有什么资格排除了玉雨春! “不许再有别的女人!”她含糊地一语双过。
  他们都回避着,从来没探讨过有关郝湘东与玉雨春的性生活。郝湘东从没说过,是觉得说了,会让阳纯雪不安,他对玉雨眷的冷漠未必是阳纯雪的福音。而阳纯雪又能问什么!
  “现在认我是你的男人了?
  “后悔了随时可以改,告诉我一声。敢不告诉我,你就死定了!
  “告诉一声,你就可以改?”声音极其不悦。
  “对,我永远不赖着你!我就了不起!
  “你!了不!!
  郝湘东再次进攻。男人对女人训服的初级阶段,也是高级成果,事实证明很成功。但,总不是最终结局。所以,男人与女人间的战争,永远在进行。
  “宝,以前你怕我从后面,现在不怕了?
  “以前你像只疯狗!
  “现在不像了?
  “生气的时候就像。”
  “知道以后就别让我生气。既然你知道还要让我生气,就是你在告诉我,亲爱的,像疯狗一样咬我吧……”
  “无赖!
  “就赖你,赖定了!
  “你喜欢从后面?
  “不说.你不让说。”
  “嗯~”
  “我不太愿意看着那些女人的脸,就这么习惯了。”
  “愿意看我的脸吗?’’
  “愿意,看到就想吃……”长吻轻啖。“爱我吗?
  “爱!”阳纯雪一字千斤。
  “现在知道了?
  “早就知道。”
  “……为什么不说。”
  “……不想爱。”
  “这就是脑子和心的区别,没办法。认了吧!
  “我还怕你将来甩了我,我会死的很难看。”
  轻笑。“我怕你甩了我,就使劲抓住你不放!你怕我甩了你,就使劲推开不要。是这样吧?
  “东……”她欲说止住。
  “说呀。”
  “我想给你生孩子。”
  “……我也想!想要阳纯雪给我生的孩子!
  “东,你确定吗?怎么知道的?
  “还不死心?你避过孕吗?
  “那也不能完全说明问题呀。”
  “我查过。”
  ??
  “为什么忽然查这个?
  “……雨儿,后来那段时间根本就没避过孕。她可能怕我毕业后就把她甩了,急着找可以结婚的理由。偶然,我发现她每次吃的那药,根本不是避孕药,还每次都守着我吃下去!我懒得管,就随便她吧。可是她也一直没有怀过孕,我就怀疑过……”郝湘东的话停在了这儿。
  “就去查了?
  郝湘东又接下去说: “毕业后,出了一次意外……我希望不要留下麻烦,就去医院查了查。果真不会留下麻烦!可也永远不会有麻烦了……”
 “对不起!”阳纯雪环住了他的腰,怜惜,可也噘嘴,“真是讨厌你,怎么那么多事。那个意外是怎么回事?’’
  “不说了,都是以前的事了。从和你在一起,就只属于你了。”
  “……你对雨儿好冷酷!你从那时就开始不爱她了吧?为什么要给她以后。
  “我从来没爱过她。”
  “什么?那你和她在一起!可恶,把她也当玩玩就算了的女人?”阳纯雪听着可恨。
  “首先是她太主动,我没理由拒绝。后来,你出现了……却是长了副猪脑袋为什么没和她分手,就全是你的错了。”
  “你太可恨!雨儿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也是因为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利用她,对她毫没有一丝怜惜。”
  “不全是。我也想,既然她这样想嫁给我就成全她吧,反正你也躺在人家怀里了。可她又怀个孩子给我回去!后来,我也后悔过,可已经结婚了!感觉实在没办法在一起。以为我就是成心想折磨她?
  “就是可恨!你就是冷酷!你爱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你是爱你的爱,也不是爱我!你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你轻易地就和雨儿结婚,就是觉得你以后改主意了,也可以轻易离婚,你根本不把雨儿的生活当回事。”
  郝湘东又冷目喷火,叫起来: “阳纯雪,你说爱我?有女人这么为情敌出头的?爱是这样?爱我你应该和她争!你争不争?
  刚刚一对蜜偶,霎时仇目对峙。
  “不争!”阳纯雪划拉起一堆衣服去了卫生间。
  郝湘东坐在床上喘粗气。“气死我了!猪脑子……”
  卫生间的门开了下,几件衣服从里面扔出来,阳纯雪气急败坏地喊:“混蛋郝湘东,你给我买衣服去,我没法穿了!
  郝湘东拣起来看看。基本是没法穿了,不是脱扣就开缝,内衣带子也给拽断了。不禁想到进门时火暴的情形,脸上又有了笑容。
  他有了筹码,稳稳地倚在床头,说:“你到床上来,我给你买去。”
  “你出去我就到床上。”
  “你不出来我不出去。”
  “郝无赖!
  “阳白痴!
  阳纯雪从里面出来,身上裹着浴巾,看也不看郝湘东,上床,钻进被子里,连脸也蒙住。郝湘东睨着被里的丘峦,一会儿,猛拽开被子也钻进去。随着阳纯雪一声尖叫,从被里又扔出一物:浴巾。
  “疯子……”
  阳纯雪一句毫无力度的娇嗔,表示着里面的酥软和刚硬,开始新的碰撞。
  在这个没几个人知道郝湘东是谁的南方边陲小城,郝湘东和阳纯雪纵情享受他们的爱情。多雨的小城,柔情缱绻,雨后便是艳阳,浓烈而奔放地亲吻刚刚雨露滋养过的草木。他们携手出现于任何一个人烟稠密区,湖边相拥,林间热吻,小径漫步……
  “雪,真不想走了!”他无尽地缠绵在那两瓣软唇之间,最后还是没挡住现实地侵扰。
  阳纯雪俯于他肩上,梦幻般地嗯了声。可知道,这是要告别这梦幻般的美丽时光了。
  阳纯雪提前回K市,阳纯雪父母不知底细,看着单身上路的女儿,很是遥望了许久。却不知阳纯雪上了车后,便偎在了郝湘东的怀里。一路甜蜜。
  回到K市,郝湘东直接去单位,先去了局长办。
  郑质中看着他坐下,眼光溜了一下他的气色。略显困乏,坐下后打了哈欠,可脸上笑容滋润。
  “回过家了?”郑质中问他。
  郝湘东没想到郑质中是这样的开门语。稍顿顿说:“还没有。”
  郑质中叹了声,说:“你不在时,小玉来找过你。”
  “昨天,省委组织部打来电话,私密调查,向我了解你的情况。你知道吗?
  “噢?”郝湘东还没得到有关信息。这几天他与世膈绝了一般,与“外界”
  没有任何联络。
  “看来,你要更上一层楼了。说不定我还得给你让位,以后有话可就不敢随便说了!
  “局长,您说这话我受不起。”郝湘东脸上严肃, “我可从来都是真心敬重您,您这样说,让我何以自处!
  “那我能说一句?
  “几句都行!您说什么我没听过?
  “好,那就听我的,回家和小玉好好谈谈,别闹轰轰的!都说,百年修来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嘛,夫妻间的缘分不易呀!
  郝湘东沉默片刻,说: “大哥,我知道您的意思,全是为我好!可是,有很多事,也只有当事人能体会,不是不想做,是很难做!您和子不就是比糊涂帐
  嘛?我不想和您一样,想尽快结束。您别怪我说话直,我说的是实话,我现在只能向您保证,我会尽可能处理好!
  郑质中默然无声。一会儿说:“先回家看看吧。”
  郝湘东离开局长办公室,可没有回家,而是回自己办公室,打电话。内容与玉雨春,与阳纯雪,没有关系。
  郑质中又接到一个电话,玉雨春打来的,他未接先叹。
  “他回来了吗?”这是她这几天给他打电话的唯一内容。
  “……回来了。丫头……”他想劝,玉雨春那边已挂了。
  玉雨眷却没接着给郝湘东打电话,而是打给了阳纯雪,约她出来。阳纯雪心里起毛。玉雨眷连问她回来没有都没问,直接就约她出去,那说明……
  阳纯雪一阵烦恼又上来,刚刚享受完郝湘东的爱情,又恼恨自己不该陷进这样的维谷之中。
  左岸咖啡。
  玉雨春等着阳纯雪坐定后,伸过手去, “电话给我。”
   阳纯雪心中跳,“干嘛。”
  “不能用用吗?
  阳纯雪掏出来,递过去。玉雨春接过去,拔上号,按下。屏目上的电话跳动几下,出来一个名字。玉雨眷看着,呵呵笑, “无赖!昵称?他那显示的宝贝还是小乖乖?是什么?
  阳纯雪现在面对玉雨眷的整体感觉就是,恨不得自己从没生在这世上过。
  电话通了,玉雨春把电话递向阳纯雪: “让他来。”
  阳纯雪行进了半世纪的旅程,终于将电话接到手,放到耳边。里面的声音已经急躁起来: “怎么不说?
  “嗯……”阳纯雪如深冬的虫鸣,细若无声。
  郝湘东笑了声,温和了, “什么事?
  “雨儿,和我在一起,你……”
  真正的沉寂。
  “我回家了,让她回家吧。”郝湘东说完挂断了电话。
  阳纯雪扣上电话,目光谨慎地移向玉雨春, “他说回家了,让你回家。”
  玉雨春略怔,站起来,说:“走。”
  阳纯雪不确定这走就不是只是指出去这儿。她希望是!
  可出了门,玉雨眷拦下出租车,拉着她一块上。阳纯雪说: “雨儿,我不去了……”
  玉雨春冷笑, “你不去,他能去?没有你,他会主动说回家?雪儿,以后我们就是亲亲的姐妹!你在哪我在哪,你的床也是我的床,我的老公也是你的老公?
  “怎样?我现在想开了,不在意床上是不是三个人,四个也行,再多也无谓!热闹一些总比冷清好。”
  阳纯雪听着这话,浑身发瘆。
  “怎么不说了?现在不赌咒发誓了?这么轻易就了认了?记住,以后再做这事,打死也别承认,必须得捉奸在床!而且得正奸着,只脱光衣服也不认,就说在搞行为艺术。现在光屁股搞行为艺术的不是很多嘛,就不兴也在床上行为一下……”
  阳纯雪忍着,任玉雨春肆意羞辱。
  郝湘东已经到家,坐在客厅等了会儿,不仅等来了玉雨眷,阳纯雪也被玉雨春拽在手,像只刚偷了嘴的小免子一般,无措地隐在身后。
  玉雨眷拽着阳纯雪一块坐下,目视郝湘东,笑意更凄冷。“谢谢你雪儿,拜托你,我才见到我的老公。每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他一个电话,一个人影。只是几分钟的路,我无论怎样也求不到!可他找你去了是吗?千山万水!你看到他时肯定很感动吧?我也求过他,陪我回去一下,看一眼就回也好,他说没时间……”
  郝湘东淡然地靠在沙发上,也任她说。
  “雪儿,你知道他多久没碰过我了吗?你知道吗?知道我求他上床有多么难吗?可他却在外面说我不能生孩子!是他不让我生,不给我生,却说我不能生!
 郝湘东说:“我没有那么说过……”
  “没有!以为我不知道你,你没有说,可你让别人那样认为了!你,就是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沾血……”
  “彼此,我也对你的高尚为人很清楚,你不一直也无利不上吗?你这样咬着不放,不也是为了得到更大利益吗?我答应你的房子车子,再加五十万的现款……”
  阳纯雪恨他这样的口气,恨他用这样轻漫的态度交换玉雨春对他的感情。一个冷酷男人对女人的傲慢!她带着憎恶的眼光投向郝湘东,郝湘东明显受干扰,没再继续说下去。
  玉雨春压着胸里的千层巨浪,含着眼泪求:“我不是为那些!求你给我个孩子,我马上离开,其他我可以什么也不要,只要孩子行吗……雪儿,求你,给我个孩子……”玉雨春又求向阳纯雪,双唇青白,冷似的,牙齿在轻轻磕打着。
  “雨儿……”阳纯雪饮泣。
  郝湘东感觉阳纯雪在沦陷,站起来,拽着她要离开。和玉雨眷说着:“你想生孩子随便生,不用和我说!别再闹了,闹也没用,对我死心吧。”
  玉雨春凄厉一声: “郝湘东,你敢在我面前带走她,我就死给你看!
  阳纯雪也甩他的手。郝湘东还是拽着往外走,玉雨春扑上来拉, “郝湘东,没有孩子,别想离婚!我还是你老婆,你就不能带她走……”
  郝湘东焦躁中,出了手,响亮的一耳光重重地甩在玉雨眷的脸上。玉雨春叫了一声,几乎摔倒。阳纯雪惊愕,醒过神来,在郝湘东又拉她走时,甩手一下,打到他脸上,愤然而视。
  “雨儿……”阳纯雪去扶玉雨春,见她脸颊上红红的一个掌印,清晰可见,羞愤的泪水在上面流动。
  “雨儿!”阳纯雪心痛,想抱住她,却自己又挨了一耳光。
  玉雨春凄绝地目光射在阳纯雪脸上,一点点破碎。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27 这一夜
  
  “雨儿!
  玉雨春冲出去,阳纯雪追出去。郝湘东烦乱恼恨,一屁股又坐回沙发上。
  玉雨春上了出租车,后面的阳纯雪懊丧焦灼,哏巴巴地看着她离去。郝湘东开着车出来,让她上车,阳纯雪坐进车里。
  “往那边走了!”阳纯雪指给他玉雨春去的方向,不想车却是往一边开去。
  阳纯雪明白了, “你!你不去找雨儿?她一个人那样走了……”
  “不会有事。”
  “你怎么知道!混蛋!你停车!”她要下车。
  郝湘东加快了速度,车内轻响一声,四门上锁。阳纯雪愤恨无奈。汽车冲着一个方向扎下去,直到人烟较少处停下。阳纯雪气得扑上去乱打。
  郝湘东让她发泄了会儿,束住,声音强硬地说:“你以后不要再见她!电话也不要接!
  “我能做到吗?”阳纯雪恨。
  “能!爱我就能!
  “我讨厌爱你!你是个冷酷傲慢的混蛋!
  郝湘东爱昵而无奈,“你个猪脑袋,我就知道,答应了也没用,一转眼就变。你想永远这样纠缠下去?
  阳纯雪也安静下来,俯在他怀里没动。一会儿后说: “冬,告诉雨儿吧,别让她再为孩子……”
  “不行!”他断然否决,“我不想脱光了衣服给什么人也看。”
  “有什么呀,不就不生孩子嘛,多大事!能生我们还不想要呢……”
  郝湘东鼻哼一声,语气温和了,叹道:“不想说!觉得很没面子,感觉不像个男人。”
  “就你有面子,就男人要面子?你就那样污蔑雨儿,她就有面子?
  “好了,别再缠这些事了,我不想再说。”
  “你给雨儿打个电话吧,她肯定等你的电话……”
  “决定要离婚了就不能再粘粘糊糊,心慧手软,否则这事拖到什么时候也没完。”
  “我不放心她。”
  郝湘东想了想,掏出手机来,拨出去,却不是给玉雨春。他说:“我刚才和小玉谈崩了,她赌气出去了,我打电话她也不接。您让奶奶给她打个,看她去了哪……”
  阳纯雪听着奇怪,“给谁打?
  “郑局。他母亲对小玉感情很好,他们肯定会找她,会找到她的。”
  “无耻!”阳纯雪又恨了声,离开他。
  郝湘东掰过她的脸来看,摸了摸颊上,“不痛了吧?
  阳纯雪这才想起挨打的事,自然就想到他狠心抽玉雨春的那巴掌,又愤:“郝湘东,你再敢动雨儿一根指头,我饶不了你!
  郝湘东横她一眼,“你再敢像今天这样我也给你好看!
  阳纯雪便又想起她给他的那巴掌,悄悄往他脸上瞟。郝湘东却等着呢,缠着她的眼光又拽过来,深拥入怀。
  郝湘东这儿没受几分玉雨春的影响,阳纯雪咽下怨去,他就几乎完全忘掉了。很快,在阳纯雪的床上,嗅着怀里的软玉温香,带着长途奔波,千里寻欢的劳累,酣然入梦。
  郑质中驱车四下里寻找玉雨春。不知多少次电话后,玉雨春终于接了。说在路上。
  她让出租车顺着路跑出老远后下车,再走着回。她这儿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接触最多的便同事,都对她很亲热,可很少真正说心里话。而且她在她们心中一直像尊贵的皇后一样生活着,怎好一下变成弃妇,如此憔悴不堪……
  她走着,流着泪。在路上,任风驱散着凄凉。
  郑质中在她迎面停下了车,下来,看着她,站住没再动。
  玉雨春其实不是太想他来,说不清原因,就是不想欠他越来越多。可她没有说什么,打开他的车上去。
  车行进着,里面很静,一直沉默。直到郑质中把车停下来,他回头问她: “怎么这些天老躲着我?
  “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你上床。”玉雨春带着无名的怨气回答,响亮,生硬。
  “我说过,我不奢望那些!”一向在她面前十分温和的脸上有了怒容。
  他压了压声音,又说:“小超现在和我很生份,我想可能他的妈妈和他说过什么。可我心里一直当他是自己的孩子,还因为对不住那个真正给他生命的人,特别地想对他好!他小时候离家出走了一次,好几天。我的心情就是,他可以在外面,可以让我找不到他,可以生我的气,可以不叫我爸爸,可以恨我,讨厌我!都行。只要给我一个电话,让我知道他很平安就行……我就是想知道你没事,你接一个电话说一句就好,说我还挺得住!我怕你自己挺不住,我只是担心你,没想过要你什么……”
  郑质中咳起来,话暂时中断。然后声音变得平静,“对不起!真是老了,多少年没这么激动了,老了,又变得容易激动了!丫头,记住了,我只是个老头,不行了的老头,不要有心里负担。可以不找我,还是多去看看奶奶,别一个人闷着……”
  郑质中没再回头,静默着,望着车前方。后面,玉雨春忽然叫了一声:“老头!
  他又扭回头。
  玉雨春乜斜着眼睛,带着几分冷媚,命令式:“到后边来!
  郑质中看着她,眼睛里从来不只单纯地看着一个女人,此时也是。里面有更宽厚博大的爱意,让玉雨春挺温暖挺感动过。不过,她故意抛出的媚态也引不来反应时,她又有些恼火,似乎在验证着她为何在郝湘东那儿半点魅惑都没有的原因:是玉雨春自己不行!
  “哎,老头!
  玉雨春没恼完,郑质中眼光错节一下后,迅速下车,坐到了后面,手直接到了她脸上。
 “这……”他摸着她一直没很面向他的那侧脸,哏里有怒意,“湘东打的?
  玉雨春在他宽厚的手掌里,委屈一下涌上来,洒下两行泪。
  郑质中闷闷地出口气,不知如何再开口。不明白,这样一个女人,又是一幅心肠对他郝湘东,为什么郝湘东会不稀罕?这如何与他一样!郝湘东竟拿他同肖白梅的事来堵他的嘴,可他郑质中几时得到肖白梅一丝这般的真情?他,不还是顾念着情份?
  玉雨春在他疼爱的目光里,沉溺了许久,泪水逝去,带着些轻佻道:“老头,亲嘴还行吗?
  郑质中闪了下眼睛,目光移开。
  “试一下……”玉雨春翘起下巴。
  郑质中看着,眼前的小俏脸,如朵刺玫瑰,放着扎手的诱惑。他没有去亲,很紧地抱了下她。放开时,一个温凉的肉唇轻轻地粘到他嘴上,没深入,没离开,粘着。
  难以抗拒的高原反应!郑质中曾在西藏生活了近十年,那感觉他清楚,处理高原反应,就是尽量的平心静气,尽量的大口呼吸……他闭上眼睛想静下来,嘴巴不自觉间张一下,滑软的舌头却彻底进入他的口腔。
  浅夜,深吻。外面稀缺荒芜,里面却是万物莲生。
  绝地逢春,还是坠落前的美丽?玉雨春的脑海里竞闯进种奇异的画面:从巨高的楼上,散着衣服与头发像花瓣般飘落下来的美丽身影。只有过程,没有坠落于地的瞬间。
  奇异而残酷的美感!玉雨春停了,仍闭着眼晴。画面消失。郑质中也放开她等她睁开眼睛后,看着他,眯眼轻笑。“不是不奢求嘛,为什么要?
  他爱昵地抚着她脸上的刺心红玫,笑容有些涩,什么没说。
  “男人!”玉雨春轻蔑地回个白眼,把身体转开, “带我去个地方。”
  “哪?
  “红鼎.去过吗?
  “没有。”
  “知道吗?
  “知道。”
  “我想去看看,带我去!
  郑质中没回答,下车,又坐到前面。汽车毫不犹豫地驶向红鼎。
  果然是奇思妙绝的人间极品!郑质中与玉雨春都是第一次来,不禁心中惊叹。看着外面的艳舞,玉雨春也手伸向了郑质中,郑质中握住,牵着起来,陪她跳。玉雨春眼睛一直娇媚媚地望着他,他温和地偶尔回她一眼,多数穿过他的头顶,望向亭外。
  玉雨春双臂环上他的颈,他也没太大反应,直到她翘起脚尖把唇粘到他嘴上。他眼睛闭上,也轻轻含吻回应。
  松开,她眼里更水灵灵的透着娇嫩,滴流流地滚在他的脸上。他看一眼,又投向远方。她哧笑:“你年轻时也这样吗?
  他知道她问什么,没回答,只纠正道:“我现在也不老!
 玉雨春咯咯笑:“不是你一直说自己是老头?
  “那是跟谁比,和你比起来,我算老头,可放在全国十三亿人民里,我只属于中青年。
  玉雨春更乐。“我呢,放十三亿人里我算哪部分?
  他想想:“花蕾!
  “花蕾是指少年儿童,我怎么也算花朵了。”
  “不是,我才算花朵。”
  她又哧一声,“真敢说!有你这样的花朵?什么花呀您是?
  “花,虽然好看,可花开了,也就离着谢不远了!正适合我这么大年纪的人。长得好看些,招人眼些的,就是玫瑰,牡丹……像我这样,就算狗尾巴花,总之是花……”
  玉雨春咯咯畅笑,笑完后又媚眼闪:“你也招人眼,不是狗尾巴花,是……
  木棉花!
  “木棉花?”他重复着若有所思。
  “和木头一个姓!
  郑质中明白过来,眼光又飘走。她手从他肩上往下滑,滑到他的腰部轻揉,眼波扫着他,哑声道:“花蕾想做少儿不宜的事……想不想?
  郑质中脸竟红了,停了脚步,沉了半晌,问: “真想?
  玉雨春哈哈大笑着,放开他的身体,坐回桌旁,讥笑道:“你这朵狗尾巴花是怎么开得花?已经送到嘴边了,还不抓紧时间吃下去再说,还问一下!
  郑质中呵呵笑了笑,也回位。
  玉雨春不想再太亏待自己,同时她不再只是留守,要进攻了。
  阳纯雪和郝湘东相拥在床上,从半下午时分直睡到满室浓黑。电话铃声由遥远的天际慢慢传入阳纯雪的耳内,及近,切近,清晰地敲打到耳膜。她和郝湘东都醒了。放在她颈下的胳膊有些僵硬,他抽出来,但更拥紧了些,身体便有些半趴在她身上,带着睡意嘟囔:“不接……”
  铃声响到停止,没声了。阳纯雪翻个身把屁股送进他们中间快煨热了的那湾狭小空间,前身放出来清凉一下。郝湘东被她的屁股一磨擦到腹部,身体里马上有反应。上下都醒了。阳纯雪感觉到,哧地笑,也完全醒来。
  却不待他们再有动作,电话又响,而且伴着敲门声。阳纯雪一下坐起来,看看门的方向再看看手机,不知道先管哪个。
  “手机。”郝湘东提示她。
  阳纯雪摸过手机来,一看,犹豫。
  “谁的?
  “雨儿。”
  “不接……”
  但阳纯雪已经翻开了机盖。门不响了。玉雨春的声音清晰地从电话里传出来:“开门。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玉雨春是敲了许久的门后,里面没反应才又选择了打电话。阳纯雪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很和气,像一个平常的朋友来串门。
  阳纯雪眼光移向郝湘东,不知所措。他大约感觉出意思来,拧眉, “她在门外?
 阳纯雪点头。
  “雪儿!开门!你想让我站在外面一晚上吗?”玉雨春又催。
  郝湘东抽过电话来挂了,说了句: “别理她。”
  他把电话扔在床上,去了卫生间,阳纯雪有些呆愣地在床上坐着。电话又响,阳纯雪还是接了,玉雨春直接说:“雪儿,我在门外等着,你什么时候不忙了什么时候开,我都行!”不等阳纯雪开口,电话主动挂断。
  阳纯雪开了灯,望着房门,眼里能“看”到蹲在门外的玉雨春,单薄的身体缩在外套里……郝湘东回来,见望着门口呆滞的眸里全是泪。他拉她起来,“饿了,咱们自己做点吃。还煮面?
  阳纯雪跟着他走了几步,停住,抽出手。不可以!她不可以让玉雨春受这样的屈辱!她不能替玉雨春接受这样的落差。那是个对男人曾经完全不屑,告诉她,男人只是穿来体面些的衣服的女人。怎么可以今天这样,下贱着等在自己老公“外房”的门外!
  她绝然地向门口走,郝湘东想拉住她,被粗暴地甩开。
  去你的奥男人!你们想爱就爱,不爱了就这样丢张手纸一样丢掉嘛……
  门开了,玉雨春没蹲着,可应该心里瑟缩着。她嘴唇发青,脸上的苍白与左颊的红肿完全刺痛了阳纯雪的心。
  玉雨春笑着进门,唏嘘:“今晚上还挺冷的!”她没看郝湘东,往里走。看到床上有些深深的皱痕,不自觉心里也皱了下。她爬上去,在皱痕深入坐下。看他们都看着她,笑道:“床上很暖和。”
  郝湘东眉心紧蹙,冷淡地看着玉雨春,问她:“你想做什么?
  “雪儿没和你说?”玉雨春故意反问一句, “我和雪儿商量好了,以后她睡哪我睡哪,你想也一块呢就一块,我不嫌挤。”
  郝湘东鼻子里扑出一团鄙夷, “玉雨春,你还真是,什么不要脸的事也能做! ”
  玉雨春轻笑, “谁不要脸谁知道,老婆和老公睡在一张床上天经地义,我不觉得有什么不要脸。”
  “走,我们回去。”“老公”拿起外套要带“老婆”走。
  玉雨春暂时没动,说:“如果你只是想骗我回家,最好多买几把锁,窗户门的都锁上,一定别让我再出来!
  郝湘东走近阳纯雪,抬手往她头部过来,阳纯雪闪了下,还是被他握到脖颈处,“吃点饭,早休息。”
  玉雨春看着,咬牙。见他穿上鞋后开门往外走了,也跳下床,跟着出去。
  郝湘东上了自己的车,一路小碎步紧跟其后的玉雨春也忙拉开车门上去。
  郝湘东完全忽视玉雨春的存在,什么表示没有。他车开至一处西餐店,停车又下,进去后点了份牛排。玉雨春对面坐下,看着他吃。郝湘东慢慢吃着,忽然放下刀叉,又掏出电话,拔出去后说:“秀水31栋,2701室。……嗯,清淡有营养的,送两样。……嗯。”
 玉雨春咬得牙齿粉碎,郝湘东在给阳纯雪要外卖!她抬手按了桌上的呼叫键,服务员过来,她说:“再上份,一样的!
  玉雨春的牛排上来,她只是刀叉动着,并一口没往嘴里送。首先晚饭她吃的很多,和郑质中在红鼎,带着报复性的快感吃的,吃完后心情透爽,直到进了阳纯雪的家门前还是带着兴奋的,兴奋地等着看郝湘东的气恼和阳纯雪的尴尬。
  但此刻,那好心情早没了,面对着牛排,她不仅不饿,而且反胃。
  郝湘东已经吃完要结账了。服务员报的钱数应该将玉雨春的也算在了一起,郝湘东没异议,付了钱站起来往外走。玉雨春也急跟出,一份被肢解的七零八碎,却未动一口的牛排给扔在那儿。
  郝湘东开车去了宾馆,要了房间,上去。玉雨春一路狐疑地继续追随。房门口,郝湘东拦下她,进去,砰地在她眼前关闭。玉雨春站在那儿愣了下,很快明白过来,他是要在宾馆住宿,也不回家!拍门,里面毫不理会。
  玉雨春懊恼愤恨,空空门外立了半天,知道让郝湘东像阳纯雪一样也生些怜惜应该没可能。这个对她铁石心肠的男人!
  玉雨春走出宾馆,瑟瑟地路上走着,不知要去哪。那个因为郝湘东才有的家,她此时并不想回!那个有阳纯雪的住处,她向往一下,便一阵心酸!那个正躺着郝湘东的宾馆房间,她根本进不去……
  她掏出手机打出去时,里面温和的声音,让她一时错节,迷惑,这个电话是她刚刚拔出的?
  郑质中好久听不到玉雨春说话,也疑惑她是否有意打出的电话:“小玉?
  他问了数声后,玉雨春轻微地噢了声。郑质中的声音一下放松,笑了声,“睡不着?一个人在家?
  玉雨春又久不吭声,郑质中感到了沉重,声音焦灼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呀!
  “我在外面。”
  “外面?
  “街上,不知道去哪……”玉雨春满腹的委屈往上涌。
  “在哪?”郑质中听着电话,拎上衣服已经往外走。
  他问清了地点,一边安抚着一边驱车紧赶。玉雨春坐到路边上,握着手中的唯一一点暖意抽搭,听里面说了句: “我看到你了……”电话断了,再看,郑质中已跑着向她这儿过来。
  她被他抱进了怀里,感到一阵温暖,脸上更委屈纵横。郑质中紧揽着她的双肩,送上车,开大了暖风。
  “怎么了?”他望着她,眼里很是疼惜。
  玉雨春抱住了双臂,没想好要不要把她这本“难经”念给他听。
  他又猜测:“找湘东去了?
  “嗯”
  “他呢?
“宾馆里。”
  “……一个人?
  “嗯。我……去闹他们,他才生气住了宾馆……”
  郑质中很不爽快地出口闷气,问她: “回家?
  玉雨春摇头。
  “……我那?
  玉雨春又摇头。
  “去哪?
  玉雨春没给答案。
  郑质中便只剩下两个选择:去宾馆或者在车里。他开起车,决定选择较为舒服些的。
  玉雨春被自己闹累了,宾馆里,她依在郑质中的·“不里,安然睡去。郑质中一夜难眠,包裹着全部衣服的身体仍挡不住春意萌动,无数破土的苞茅滋滋地往他身体外蹿,他,只有努力地收拢着它们。
  玉雨春清晨醒来,见床上只有她一个,再听到浴室有水声。她看看自己原封未动的身体,带上几分狭促的笑意,好奇地盯着浴室,想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郑质中出来,一脸清透,一身清爽,向她笑笑: “醒了?
  玉雨春的笼容在脸上漫延,点下头,也问:“早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嗯,还行。”
  “没胡思乱想?
  郑质中不再答。玉雨春下床,也进浴室。郑质中听着里面的水声响了好久后,停了,忙收回耳朵,挑起一点窗帘往外面看。
  “外面没盯着的吧?”玉雨春出来,觉得他挑着一点窗帘看的样子透着谨慎.又戏谑一句。
  郑质中忙放下窗帘,回过头……眼神惊动一下,脸刷得通红,又扭开脸。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28 坐阵大本营
  
  玉雨春竟是只裹了条浴、巾站在那儿,白嫩嫩的四肢去皮的藕一般,半个酥胸露出浴巾外,两颗小艳枣似乎随时都准备挤出来,见见世面……
  玉雨春咯咯笑,郑质中稳住声音说:“穿上衣服,别冻着。”
  她却爬上床,又进了被窝,娇声道:“衣服在里面,给我拿来!
  郑质中垂着眼睛进了浴室,抱着她的衣服出来,放床上,说:“穿吧,我车上等你去……”
  “过来!”玉雨春唬下脸来,郑质中愣愣地看她,那脸上又灿若春花般一笑,把唇噘向他,“嗯!
  他走过去,俯下身,闭眼,轻轻触到她松软的唇上。玉雨春双手握到他的脖颈处,手指轻拈他的耳垂,眼里妩媚地笑着。长长的睫毛忽闪一下,浩夜长空,一道流星闪过,坠进郑质中心里,发生两颗陨石般撞击的能量……
  他压着她下去,往脖子亲着,下移。玉雨春呻唤几声,在他亲到胸部时,一手握住裹在那儿的浴巾结,另一手支住他的胸。
  “好了!”声音清冷。
  郑质中支在床上的手暗暗地紧握威拳,身体悬在她的上方,很一会儿才移动开,背对着她,没让她看他的脸。
  玉雨春嘻嘻笑, “还是有些反应的,不是全不行啊?走吧,我穿衣服。”
  郑质中扭过脸来,眼晴里第一次露出冷峻,声音也冷:“我就是你的大玩具是不是?
  这本来就是一张不怒也威,浑身透着硬气与威仪的男人,只是,玉雨春面前只剩下慧父样的爱,良兄般的疼,甚至小跟班样的顺从,一片宠溺。一旦含上怒,那脸,便有另人胆寒心悸的震慑。
  玉雨春看着他,心中似乎也虚了下,却,更多的恼上来。有些被落差戕伤。
  血往上一炸,冲到脸上,红了一片。她一句话没说,下床,抱起衣服又进了浴室。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恨:逗逗怎么了?不能逗玉雨春凭什么让你个老男人又抱又亲!你就是我的玩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喜欢拉倒!
  玉雨春穿好衣服,出了浴室,拽上包直接出房门,没再看一眼郑质中。郑质中张了几次嘴后,还是说出来:“外面等着我……”
  玉雨春会理?
  等他过会儿也出来,开上车,四下里找不到玉雨春。他电话打过去,响两声,便被不客气地掐断。郑质中不禁懊悔。
  事实证明玉雨春所做的事情毫无意叉,除了给阳纯雪多造成一些困拢,并郝湘东没那么太随心所欲外,玉雨春受到打击和伤痛,远甚于他们。
  玉雨春在郝湘东那儿受到非常折磨后,以另一种形式发泄给郑质中,一旦受到阻碍,对她又间接造成一种打击。她穿行在冷峭的早空气中,悲愤地回到郝家,感到这世界土竞没有一个肯为玉雨春甘心付出的男人……
  而郝湘东,比玉雨春更早地已经离开宾馆房间,回到阳纯雪那儿。不免略受些影响,争执两下,还是又化于一起,千恩百爱。
  郝湘东一直不屑于与玉雨春有正面的冲突,眼下他更不想。玉雨春找来他便撤,玉雨春退去,他便再来。玉雨春永远不可能随时随地随身跟随。
  上面已经有意向,不久后,郝湘东工作可能有所变动,另有他用。应该只会是高升或者重用,不会有其他可能。
  未公布前的人事关系任免从来都是“秘密”,但枝牵叶蔓的关系网早已将这一途径打得通透,一有风吹草动,瞬间蚊虫皆知。知道的途径无数种,知道的形式也很多,像章徽一样,从床上知道的也算一种。
  那床,是刘再坤的床。
  刘再坤只在章徽身上压个头筹后,便让章徽骑到他身上,他静享。刘再坤对章徽已经熟稔到不再形成冲击波,而且几分厌倦,看着一对丰乳晃来晃去的颤着.也没几分食欲。
  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找过她了,去了纪委后更像完全断了联系一样。章徽没想到他又打电话找她。并不情愿,只是这事,一朝上手,除非两厢皆断,特别处于弱势一方,很难可以自行。
  章徽还是乖乖到了他指定的房子,如此刘再坤还嫌她慢了,往她身上压时没带一丝怜爱。
  章徽一直以为刘再坤在床上对女人就是这样粗暴。越如此,她越忌惮,非只为床事,床外的事情也怕他翻脸不留情。她是他多年御用情妇这事,一旦透给她的丈夫……想来就悸得不行。却不知,她其实是为数仅有的一个让刘再坤粗暴对待的女人,刘再坤向来在床上对女人是情意绵绵的,床下对与他有过关系的女人也算照应。
  之所以独对章徽这样,可能就是当初章徽床前床后的反差太大,让他从太高的期望值高空坠落,跌狠了。便狠威了习惯,不想章徽竟也吃!日久,竟也独成一味。
  刘再坤嘶了一声,章徽以为那是舒服的声音,又动,没停下,他怒道:“下去!
  章徽急忙移下去,问他: “怎么了?
  “挫着我腿上的肉了!小浪货你该减肥了,越来越笨重了……”
  “讨厌!”章徽往他大腿上轻轻拍了下。
  刘再坤坐起来靠于床头,扯过被子来盖住大半个身体,没理会也赤身在外的章徽。章徽看看他,探问:“我穿衣服了?”意思是我可以走了?
  “进来。”看来是不同意她现在走。
  章徽只得将身体又续进被内,贴着里面软而囊的肉身半躺半坐。
  刘再坤又说:“对我已经早腻了吧?这么点时间就想着走……”
  章徽摸着他的胸,撒着娇抱怨:“谁敢腻您呀,多少女人想贴还贴不到呢!
  我就是有点怕你了,是市里的领导了,要求也高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伺候了…
  …”
  刘再坤呵呵笑,语气变柔和,揽着丰肩说道:“伺候我这么些年了,也该为你考虑一下,趁着还有些本钱,再贴个年轻些的,等我不能用了,也不至于青黄不接。”
  “讨厌!”章徽又放出一声娇嗔。
  刘再坤哈哈笑几声,说道: “说真的!我看郝湘东就行,年轻,有前途,勾引过来试试。”
  章徽脱口而出: “他能看上我?”在她心中,她跟郝湘东的女人直接不搭界刘再坤脸上不悦:“你是说他眼界比我高?我的女人还配不上他?
  章徽忙道:“不是他眼界比你高,是我有自知之明,我既配不上您的一角,也配不上他一角!您可是大情圣,愿意照顾一下我这不入流的小女子,可不表示人人都像您一样,懂得怜香惜玉……”
  “哈哈……”刘再坤笑,“小浪蹄子,这嘴上的工夫也练出来了!你直接说我更好色不就得了?
  “好色人之性也,男人要都不好色,世上还要女人干嘛,造出男人又造出女人,就是因为神仙也主张人好色。”
  虽是玩话,说得却有几分新意,刘再坤听着挺舒坦, “说的对,男人,要不好色,肯定不是男人,郝湘东更是不比别人差!当初那可是出名的浪荡公子,什么样的女人不上?小傻瓜,告诉你,对男人来说,没什么配上配不上的女人,只要不是用来做老婆的,可上都上,你就放心勾引去!这小脸蛋也不是白长得,掐一下……水嫩嫩的,送上去了,干嘛不掐?
  ?”
  章徽听他竟不是打荤取乐,不禁疑惑:“你这什么意思?我干嘛要去勾引他“勾引他自然是有好处呀。只要你勾引到他,我负责把你调市政府工作,升半格。这是一定的好处!再有,郝湘东什么家世背景?这么年轻就是副局长了,能就停这位置?据说,下一步,他有可能去干个县区长,这也只是个开始!你把他搞到手,将来的好处不明摆着?
  章徽严重怀疑刘再坤这么为她考虑!“我感觉没那可能!我怎么能勾引到他的呢。”
  “你怎么不能?只要你肯做,你就肯定能!我还不知道你这小浪蹄子?下点手段,要是明勾不容易,就用些阴招,平时肯定有一块喝个酒什么的场合……怎么个做法,还用我一步步教吗?
  章徽忽闪下眼睛看看他,试探:“他得罪你了?
  刘再坤不答,说:“按我说的,做你的就行!我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章徽眨眨眼,谨慎地说:“其实,有个人做这个比我合适,肯定能帮上你…
  “谁?
 “……阳纯雪……”
  “什么意思你!”刘再坤一下暴怒。
  阳纯嗫嚅道:“她,不是也很听你的嘛,她不是比我更合适……怎么,说的不对?
  “她就是郝湘东的女人,用得着我再让她勾引?
  章徽嘴巴一张,合上,明白了, “噢,我说像赵铎那样的,她竟看不上呢!
  也说不出什么理由,我还真以为因为岳非呢,原来这样……噢,我说一次,玉雨春怒气冲冲地跑到办公室!!你没勾上手,恼了!
  章徽被八卦新闻勾上些女人的琐碎和可爱来,噢了几声后,刘再坤气恼反而落下去了,有些笑意道:“小浪蹄子,谁说我勾她了?我要勾还能勾不上手?”
  章徽噘噘嘴:“那你为什么忽然恼起郝湘东了?
  “我这是恼他吗?我这是有大考虑的,其中也包括你的福祗。”
  王八蛋,不要脸的老东西!章徽已狠狠暗骂。让你白白糟踏也就罢了,还拿我当肉包子去引狼,当我章徽什么!可神情却上来许多可怜,垂下眼睛,忍着反胃往他身上靠了靠,胳膊扣到胸上,一会儿抹了一胸湿迹上去。
  “你这……干嘛?”刘再坤果然问。
  “我不想做!”她又撤下把泪,“求你了,别让我去做这个!你也说了,他什么女人没见过,又有玉雨春和阳纯雪,我和她们比算什么呀,哪那么容易勾引到?他精着呢,我感觉他就一直对我有威见似的,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肯定是因为你,怕是他也猜着我是你的人!他万一恼了,我日子还怎么过?我从没结婚就跟你,你就一点不爱惜?我老公也算对我不错,又有了孩子,万一惹出什么事,家庭就完了!我伺候你一辈子也愿意,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懂得知恩图报,可其他的,求你别难为我了……”
  章徽哭哭啼啼,一席话入情入理,听着也实在,刘再坤真就有了几分不忍心,犹豫。章徽继续哭,泪抹胸前。他心想,她这样不情愿,硬逼着怕也未必成事,便拍拍肩道:“行了,以后再说吧!
  “你真好!”章徽破涕为笑,更往胸上趴了趴,扣紧了,肥实的双乳两只软绒绒的兔子一样,在他前胸蹿动。
  刘再坤被她揉挫着酥痒,又加她刚刚那些话带上来的怜惜,便有了些柔情,接着淫根骚动。“小浪货,下去,给我舔舔……”
  章徽很利落,滋就把头没进被中……
  玉雨春见郝湘东和她打的是游击战,她白被他牵着鼻子走,根本把他收不进包围圈。便完全断了出了阳纯雪这儿,他就跟她回家的梦。于是,只守不住“大本营”不动了。
  不管中午下午,下班后玉雨春就来阳纯雪这儿,把自己的衣物也拿过来一些,白天吃在这儿,晚上睡在这儿,给郝湘东带来越来越大的不便。郝湘东暗自恼恨。
 玉雨春住在阳纯雪这儿的第一晚,只是破坏性的,但第二晚时,便多加了内容。她发现住这儿比她独自在那空落落的家里享受多了。
  这儿吃饭时有人陪她,不像以前,是她陪婆婆,不能随心所欲;这儿闷时,有人听她说话,怎么尖刺刻薄,阳纯雪也不与她恼。而且,说着说着有时真就忘了她们之间还有郝湘东,会哧哧笑一阵,很合谐。
  玉雨春为了来时方便,向阳纯雪要家门的钥匙,阳纯雪迟疑会儿,去翻腾半天,真就又找出一套来,给了她。玉雨春去试一下,还真是!她呵呵乐:“雪儿,我看我们可以做娥皇女英了。算了,就这么着吧,我认了!咱也别妻妻妾妾,平行就好,我是雨夫人,你是雪夫人,好不好?
  阳纯雪扭开脸不吭声。玉雨春霎时又冷了脸,“怎么,你还不乐意?
  阳纯雪叹道:“雨儿,你真喜欢这样?
  “喜欢!”玉雨春又声音邪魅,“三个人在一起做爱我还没试过呢,试试也不错!今晚,就试试?
  “雨儿你不是说过男人就是衣服嘛,穿着不舒服就不穿了吧……”阳纯雪试图说服一下玉雨春。
  “可我不能让你穿着美!
  阳纯雪不再说,提了包往外走,问:“我上班去了,你不走吗?
  “一块!”玉雨春也提了包换鞋走,出门挽起阳纯雪的胳膊,亲密无间。
  出了楼,一阵风卷来,玉雨春往阳纯雪身上瑟缩了下,阳纯雪看她,说: “你穿的少了点,挺冷今天。”
  “没事,一会儿上车就行了。”玉雨春拽着阳纯雪快走,去路口打出租车。
  “上去穿我件吧。”阳纯雪知道玉雨春没拿过几件可换的衣服来。
  玉雨瑟缩着,可嘴硬且毒:“你见过我随便穿别人的衣服吗?我玉雨春再没水准也不穿别人身上的衣服!
  阳纯雪只装听不见。忽然想到,拽着玉雨春往回走,开了车库门。
  玉雨春见里面停了辆黑色汽车,惊疑:“谁的?
  “我的。”
  “你的?”玉雨春恨,“他给你买了车?
  “不是,我自己的钱买的!卖了那边的房子,买了这边的房子和这辆车。”
  阳纯雪忙解释。不过,至于实际上是不是她的钱,只好不去深究。
  玉雨春觉得似乎可信,摸着车身,又问着:“怎么从没见你开过?”
  阳纯雪在自己包里掏了许久,才找出那把备用车钥匙,按开锁,让玉雨春进,回答她:“不太想开。今天冷,咱们开着去吧。”
  “我来开。”玉雨春伸手要钥匙。
  “行?”阳纯雪问着已经递过去。
  玉雨春没回答,接到钥匙往驾驶座上坐。启动起车,推上档,车缓缓动出车库。阳纯雪看她沉着老练,觉得还行,放了大半心。车一出去,玉雨春加油门,脚下没数,车速猛一下上去,她急一踩刹车,车又反弹似的退一下,停了。
  阳纯雪已经惊的血气上涌,忙道: “我开吧。”
  “怕?怕就别坐!不管是谁的,我开着就得由我决定。顶多就是撞车,无所谓,早晚都有一死,怎么死都一样!中国已经五千年的历史,再过五千年也一样,你我都算是蝼蚁一样的生命,像郝湘东那样的,别看他们现在神气,也不过就些比蝼蚁略大些的臭虫,看看那五千年里的臭虫和蝼蚊们,多活几十年少活几十年有区别吗?我们的五千年里也一样,我们这些蝼蚊和臭虫们也一样……”
  阳纯雪心惊胆颤地听着,前方的路看得从没有过的细致入微,因为觉得,不知前方哪处便是她们的生命终止之地。

2013-07-07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29 沦为共犯
  
  玉雨春面无表情,说着,开着,很快,汽车与阳纯雪的心,变得都相对平稳汽车越行越稳,玉雨春轻握方向盘,感到些驾驶的愉悦,透心凉的恼怨又上来:“想想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嫁他家快一年了,我得到过什么?连辆车也不说给我买,还需要我开口要吗?我学了驾照不就为了开车吗?他每天开着车上班,没想过我怎么去吗?……他的钱更是一分也到不了我的手,钱在哪我也不知道!赚下的就是一天在他家吃了几顿饭,可他们家阿姨不仅在他们家吃,还每月拿两千块钱工钱呢!我那是白在他们家吃饭吗?别说我受他郝湘东什么委屈了,只每天陪着他家老太太,陪吃陪话陪小心吧,比做点饭,打扫点卫生可辛苦多了!他竟然说,我痛快地同意离婚就给我点钱,不同意就一分也让我得不到!连点人味都没有!我到底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他要这样对待一个全心全意为他为他家付出的女人……”
  阳纯雪羞惭无语。
  玉雨春深吁口气,转而又笑, “雪儿,我们这样多好,何必为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伤和气?他这样对我,足见他心有多冷多狠,哪一天厌倦你了,怕是对你也一样。我们都不要这个男人了吧?让他见鬼去!他要再纠缠你,我们一块离开这儿,回咱家,不在这儿受他们的气。”
  阳纯雪也无语。
  “舍不得?”玉雨春语气又变凌厉。
  阳纯雪才回答:“我……想想……”
  国库大楼外院,郝湘东把车停好,坐上面没接着下,郁闷。玉雨眷霸占了他那半床,让他从前晚到现在还没找着机会和阳纯雪温存片刻。没想到玉雨春竟是比他想象中还要能死缠烂打!要长此以往……
  嘶——他摸了下脸颊,觉得这几天有些上火,里面溃疡。
  正要下车时,黑色奥的闪入眼帘,阳纯雪下来,玉雨春滑下车窗面带笑容地向阳纯雪说了句。
  玉雨春说的是:“雪儿,中午我来接你!
  阳纯雪随便点个头,往里走来。郝湘东不禁看着更上火。他有些不能理解这两个女人之间见了鬼的友谊。他盯着阳纯雪平淡走过来的脸,掏出电话打给她。
  阳纯雪急忙找电话,掏出来看了看,脸上竞有些烦闷的表情,没痛快地马上接。
  “死丫头!”郝湘东对着还没接起的电话已经恨得咬牙。
  阳纯雪接起来,带着不情愿的语气喂了声,郝湘东压着火气地声音传过来:“往车上看!
  阳纯雪急忙抬眼观望。果然斜过面停了郝湘东的车,郝湘东坐里面眼光灼人。他说:“往外走,路边等我,我一会儿过去。”
 阳纯雪收回眼光,扣了电话,心里狠狠又向着郝湘东车那儿瞪去哏,略一迟疑,往外走去。郝湘东看着,嘴角才浮上些笑意。
  郝湘东车载上阳纯雪后,往远处直扑出去。阳纯雪坐在后面,提醒:“马上上班了!
  郝湘东没应声,直开到一处宾馆。阳纯雪明白他想什么,早在一上车时就基本明白,此时眼白刺他。他伸手掏她的头,叫:“过来!
  阳纯雪偏往后仰,郝湘东挤眼睛:“小坏东西!就没让我省心的时候,看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不下,我到后面了……”他起身,勾起身子要直接从前座移后面来的架势。
  阳纯雪滋溜开车门下去,郝湘东也下车,落锁,往宾馆里进。他到服务台要房间时阳纯雪前面已往楼梯上走着。郝湘东二楼赶上她,挽了腰去坐电梯。按下十楼,电梯门未完全闭上,郝湘东已经压着嘴巴上来,直到电梯铃声又响,阳纯雪推他一下.他才放开。
  十楼已到。进了房间,他一下束着阳纯雪抱起来,用力往怀里紧,嘴里有些思渴至极的呻吟声:“雪,雪……”
  阳纯雪对郝湘东的硬度,是离了玉雨春就化,如今也抱住了头,呢喃:“坏家伙,我讨厌你对雨儿不好……”
  “你就别也逼我了不行?你看她像安分受欺负的样吗?我已经被她逼得够受了,你再这样,不让我活了?雪,离开你一刻我都受不了……”他抱着她扑到床,压到嘴上又亲。却又嘶一声,放开,舌头在自己嘴里动,“不该亲你!嘴里溃疡……传染你……”
  阳纯雪眸间滑过一阵疼惜,双手捧住他的脸,往上嘬住他的嘴。郝湘东心中一下子阳光普照,一边嘴上吮吸,一边手上解她的衣服。阳纯雪放开他,说:“耽误上班了……”
  “请假,说不舒服,上午不去了。”
  “一上午?”阳纯雪意思是请一上午没必要吧!
  郝湘东哼哼笼,“嗯,一上午,一住不住……”
  阳纯雪嘟嘴一笑,轻拍他的嘴。“拿手机过来!
  郝湘东有些不愿停下手里的活,可还是四下看看,找阳纯雪的包。扔在门口那儿了。他离开她,拿起来,进去掏出手机。
  阳纯雪拨电话,他继续。她挡他的手,嗔:“等会儿!
  “我又没占你上面,你打你的……”
  阳纯雪忙一指头压到嘴上,让他销声。电话那边已传来章徽的声音:“喂?
  ,’
  郝湘东住了声,阳纯雪也刚要接话,他却已迫不急待地冲入,阳纯雪差点暴出声来。
  “喂?”章徽第二声又问过来。
  阳纯雪咬着嘴唇,不敢放开,急得往郝湘东胸上打。郝湘东懊丧地俯于她一肩上,吐口气,暂停,先让她打电话。
 阳纯雪通畅了一口气,忙回声:“章姐……”
  “小阳!”章徽笑了声,几乎以为信号不好要挂电话了, “什么事?
  “我,可能晚点去……”
  郝湘东忽然猛顶一下,表示不满意。阳纯雪啊了半声,忙捂了嘴。
  “怎么了?”章徽关切地问。
  “噢,没事,倒水吃药,烫了下……”
  郝湘东吭吭地闷乐。
  章徽道:“病了?
  “有点头疼,想请个假……”
  “噢,那就在家休息吧,多睡点觉!没事,我帮你和许主任说一声!
  “谢谢……”
  阳纯雪扔了电话,呲牙裂嘴,双手抓向郝湘东的头发。他一躲,身体脱离链接,阳纯雪有被放空的感觉,吟唤了两声,无力地瘫在床上。
  郝湘东眼睛在她下面剜,舔舔嘴唇道:“密了,看来我养的好……”
  阳纯雪又气又羞,把件衣服仍他脸上,翻过身往被子里面藏。不待她爬进被中,腰便给套住了,捞回去。
  “嗯——无赖……”阳纯雪恨一声,娇弱无力。
  一阵狂轰乱炸后,搂着软成一片章鱼样的身体盖进被里,嘴唇触碰着她的脸颊,轻声耳语:“宝,中午咱们在宾馆吃点,晚上我和你去红鼎,然后还回宾馆睡。有你,我哪住都行,她喜欢住那儿就给她住吧!你注意点别让她再缠住……”
  阳纯雪无语,汗颜:就这样与他一起对付玉雨春?!
  “嗯?”郝湘东用身体碰她。
  她嘟嘴:“我不喜欢住宾馆!
  “我也不喜欢,先住一晚上。既然请了假,你下午也别去上班了,去把丽都那边的房子打扫一下,简单地买点家俱进去,我们再住回去。不是‘卖’了嘛,她不会想到咱们又住那儿了!
  “她要是找到单位呢?
  郝湘东沉吟。“你自己看情况,一定不要让她缠住!晚上必须让我在床上抱着……”
  阳纯雪翻身朝向他一侧,环住脖子,认真地望着他道, “东,雨儿很孤单,我就多陪陪她吧。我们暂时先这样,就少见些面……”
  “不行!”他没听下去,打断,“别的都还好说,就是你不能老和她呆一块!你老和她呆在一起势必就受影响。刚才的事我还没说呢,接我的电话怎么还拧鼻子拧脸的!
  “什么时候。?
  “刚才在办公楼外,我打给你时。”
  “哪有……”
  “哪没有?气得我……想把你的小鼻子拽下来……”说着却张着口咬过去。
  阳纯雪急忙一闪,咯咯笑起来。“你怕她对我说你的坏话?真金不怕火炼,你要都对,还怕说嘛。”
  “不是炼我,是炼你!我是块真金,可你是块废铜,一炼就没了……”
   阳纯雪猛然抱住他的头,往他耳朵上咬。 。 。 。
  床上痴缠大半个上午,郝湘东下床找水喝,顺便拿起自己放于静音的手机看了看,爆满了电话,没管,又扔下。阳纯雪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起来看了哏,拇指与食指两下一挫,直接将手机电池取下,没事似的,端了杯水递给阳纯雪,他又将身子撂于床上。
  阳纯雪从时间和他的动作等上分析,想那电话应该来自玉雨春。暗叹一声,没询问,没异议,将自己彻底沦为郝湘东的“共犯”。
  郝湘东的手机不接,阳纯雪的电话关机。玉雨春疑虑一天,下午早早去国库办公楼外等着。
  人,陆续散去;
  天,淡淡上来些金属粒;
  楼里的大厅腾一下,灯光骤起,一晃,玉雨春眼前夜色愈浓……她下车,啪一声甩上车门,快步往楼里去。但玉雨春从下车之前就已经不抱希望,并不期望楼里面真的还能找到阳纯雪。
  十二楼,除了玉雨春急促的脚步,没有一点人声。感应灯鬼魅般拉着她变形的影子铺张在整个走廊……
  十三楼,郝湘东办公室的门幽暗中矗立着,漠视着面前的玉雨春,冷傲,沉默,一如它的主人。
  玉雨春又转身往回走,忽然寂静地楼道里传来清晰的嗑门声,玉雨春没有回头,更加紧了步伐。她不希望这么巧,看来还是这么巧!她走到郝湘东的办公室时就看到不远处另一个房间门隙透出灯光,那是郑质中的办公室。
  自从那次“宾馆事件”,又加常去阳纯雪那儿,不再“无所事事”后,玉雨春没再去过郑家。郑老太太掂念玉雨春,打过几个电话,让她过去吃饭,每次都说做了什么好吃的。玉雨春心里也感动,动动心,可不想去碰上郑质中,最后作罢,推辞单位这段时间事多,老加班,忙过去之后“再去看望奶奶”。
  郑质中也打过几次电话,玉雨春直接掐断,眼一碰到“郑质中”三个字,马上就心中气恼。
  玉雨春身后的门声散去后,比她更急促的脚步声迫过来。郑质中看到她无疑o“小玉!”他叫她。
  玉雨春脚下没丝毫停滞。
  后面跑了两步,一阵轻风扑来,胳膊被有力地一把抓住。“丫头……”
  玉雨春停了,却不看他。
  郑质中攥着她胳膊的手更握牢了些,再许久没声音。这两三天,对于他来说度日如年。他如今知道,他只想给予她一些温暖的想法当初是自欺欺人。他一人过中年处境凄凉的男人能有多少富余的温暖给予她呢!他给的是全部!这个青春鲜活,曾最初让他有些过怜惜的小女人已经全部将他“拿”走了。于是,他也不知不觉中希望能从她那儿拿到更多……
  他在改变,可她没变!她一直的想法和他最初的意思一样的,只是想从他这儿取些温暖!
  玉雨春动动手臂,让他放开。郑质中迟疑着,放了。
  “来……找湘东?
  “嗯。”
  “怎么了?
  “没怎么。”她快步又走。
  郑质中跟着。
  玉雨春按下电梯,还是她上到十二楼的位置,倏忽间已到。进去。
  “丫头!”郑质中有许多话想说,希望她可以给他些时间。
  可玉雨春似乎没有停留的打算。郑质中站在电梯口,电梯门感应了两下,关一半,放开。玉雨春伸出手指按住“关闭”。电梯合上了,再没打开。
  玉雨春始终眼光没往他身上落一下,郑质中感到诸多悲哀。一个老男人陷进一个年青女人的情网里,是不是就是这样卑微……
  玉雨春回到阳纯雪的住处,里面依然没有阳纯雪,感到强烈的愤慨。阳纯雪!
  怎么可以这样愚弄她!她牙齿咬过处,淡红的唇上印下几粒血艳……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30 车祸
  
  郑质中几乎一夜未眠,朦胧睡去后,手机狂响,他一把抓起来,感觉像是玉雨春打来的一样,果是!玉雨春的手机号。
  “喂?”他有些激动得声音微微颤抖。
  “你好!”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我们是交警三中队事故科,你认识这个手机机主吧?
  郑质中浑身血液冲到头顶,感到一阵恐骇, “认识,她怎么了?
  “家人吗?
  “嗯。”
  “那你来一下吧。”
  “她怎么了!”对方竟然在这儿卖关子,郑质中一下暴怒,吼出去。
  对方销声数秒,说了:“她喝得不省人事!”挂机。
  郑质中飞车去了交警三中队。事故科里,玉雨春半靠半躺在沙发里,人事不知。里面还有一名交警,郑质中先没管,直接冲着玉雨春过去,把她垂在一侧的头略抚正些,心疼地看着那张脸,脸色泛黄,气息里喷着酒气。
  “小玉?”郑质中唤了声。石沉大海。他这才看向交警, “她喝得太多了,这样不行,我先送她去医院再回来处理这事。”
  交警面无表神,声音还算和气:“一会儿就行,处理好了再走吧。拿她的驾驶执照来。”
  郑质中看向玉雨春身边的包,犹豫下,拿过来翻找,没找到。他看向她的身上,但感觉以女人的习惯不该把那样的东西放在某个衣服口袋中。看来只得求助一下郝湘东!他站起来,掏电话给郝湘东打过去,响了好长时间没人接听。又打向郝家,也空响一阵。
  郝湘东的电话交警早巳打过。先用玉雨春的手机打了打出最多的两个电话,郝湘东和阳纯雪的,均没打通,才又打了打入最多的一个电话,郑质中的。
  郑质中见郝湘东那儿不接电话,无奈,只得又和交警交涉:“驾照我也不知道她放在哪,先送医院吧……”
  “你确定她有驾照?要没有可不是那么好走,这属于酒后无证驾驶,不只罚款,还得拘留……”
  “那也得先保证她还能醒得过来!”郑质中有些急, “她喝成这样不赶快送医院万一出点事你们负得起责吗?
  交警冷笑,“要不是我们负责,被我们巡逻车发现了,她这会儿还不知什么样呢!喝成这样,没证,还敢开车上路!亏得晚了,路上人少车也少,绿化带让她一溜压了几十米……”说着他看了下现场记录,“压倒了松树十三颗,花草无数……这要放白天,或者人多的时候,那要不是一溜松树而是十几个人站那儿,问题多严重?
  “谢谢!”郑质中听不是太大的事故也有些放心,也很感念玉雨春被他们及时发现。
  “不用谢,拿她的驾驶证来,办完了事,这也是对她负责。一会儿我换班了,来接班的人又得重新核查,询问一翻,还得多费口舌,你们再小半天也未必走得了。”
  可郑质中去哪拿来玉雨春的驾驶证!他也有些怀疑玉雨春一定就有驾驶证。
  看来要走,只得另走他路,微微点个头,说:“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交警不管,郑质中走出办公室打电话。一会儿,事故科的电话响起,该交警接起,静听会儿,默然放下。一会儿郑质中又进门,交警讪笑一下,“行,你就先把人带走吧,那车放在停车场了,方便的时候来处理一下,还找我就行……”
  “谢谢!”郑质中不多说,扶起玉雨春半抱半搀地离开。
  郑质中刚刚出去行施了一下“中国特色”,给他的战友、K城公局分管交警大队的王副局长打了电话。王副局一片贵怨: “这点事还用你亲自跑去?早给我个电话,我让他们把人送回去不得了……”
  郑质中笑几声,即没说玉雨春的身份,也更不会说玉雨春是他必须得亲自跑来的人。
  缠了半天的口舌,几分钟如此搞定。
  医院里,玉雨眷给挂瓶送进了观察室。郑质中摸着小手冰凉,把被子给她盖得严严实实,坐在床边,看着:脸上苍白无血色,长长的眼睫毛覆着,一动不动。静得人心碎。他更加自怨自恼,不该惹得她不高兴,让她独自承受苦恼。
  郑质中趴在床边迷糊了一会儿,醒来,天已透亮。他一直握着被子下玉雨春的一只手,此时。感觉手心里汗襟襟的潮湿,她的手也热乎乎的,不知是他的体温,还是她自己的热度。再看脸,颊上浮上些红润,眉结微微蹙动一下,松开,还睡着。
  郑质中看她此时睡得婴儿般的恬静娇美,脸上露出笑容,忍不住用手去抚摸她的脸。光滑细腻!他心里翻涌上一些热浪,冲动地想把这个身体抱于怀中……
  他的电话响,拿出来看,郝湘东打来的。
  “郑局,找我?”郝湘东问过来。
  郑质中强烈的不满: “怎么不接电话?
  “放静音上了,没听见……”
  “不在家?”郑质中平时没这样关心别人私事的嗜好,但此时他忍不住问过去,恼恨着郝湘东所去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让玉雨春疼痛的伤疤!
  “……嗯。”郝湘东听出来,郑质中肯定也往家里打过电话。“什么事?
  “昨晚小玉开车出了点事,现在在医院,你过来!胜康医院。”
  “……车祸?”郝湘东一惊。
  “嗯。”郑质中挂了,故意没说伤情如何。
  郝湘东很快过来,同来的还有阳纯雪。
  阳纯雪见玉雨春静静地躺在床上,有些疯狂,扑上去叫:“雨儿!雨儿……
  玉雨春被叫了几声,晃了几下,脸上有动静,似乎要醒。
  郝湘东急问郑质中:“伤着了?伤得怎么样?” 
郑质中没看他,顿一会儿才回答他:“没怎么受伤,喝多了,开进了绿化带。不是交警的巡逻车正经过看到,一晚上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呢。一直到现在醉得还人事不醒!
  郝湘东听无大事,也放了心,默然片刻,向郑质中道谢。“谢谢,又让您劳累了一晚.没怎么休息吧?
  “谢就不必了。交警那边打给我的电话,是从小玉的电话里找到的,谁接了也会去!怕是也未必没给你打吧?”郑质中声音里仍然透着不爽,只差明着责怪郝湘东觉得自己有些理亏,更觉得郑质中这是站在兄长的位置上对他和玉雨春的关爱,听着没吭声。
  “雨儿……”阳纯雪听着郑质中的话,悔愧不已。叫了一声,哽咽。
  玉雨春耸耸眉头,慢慢睁开眼,惺忪地晃着眼珠,观望四周。先看到阳纯雪,眼珠定了下,又移开,见旁边还站着郝湘东和郑质中。再看,医院,病房,床上.点滴……
  她一时愣神,在想出了什么事。最终没想出她为什么躺在了这儿,但她很快衔接起喝酒之前的事。再看向阳纯雪,目光里露出狰狞。
  “雨儿,你醒了……”
  阳纯雪一句不待说完,玉雨眷腾得坐起身来,双手抓向了阳纯雪的头发,咆啸:“阳纯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给我钥匙,给我车,我还以为你多有情义,原来你是这样坏!你一早就想好了是吧……你想到我找不到你们气疯了样子,不知多开心吧!你坏到骨头里了,怪不得勾得那王八蛋连人心肝都没了,就是你这只骚狐狸能勾引坏的……”
  阳纯雪挣了几下,挣不脱,低了头任她抓着打。
  郝湘东听着那席话异常刺耳,本想郑质中面前,忍了,但见玉雨春巴掌乱甩到阳纯雪头上就已经恼怒,看阳纯雪竟是任打的窝囊相,更来了气,走上去铁钳般的手箍住了玉雨春的手腕,眼光严厉地盯着她,可说:“打着针呢,别疯了…
  …”
  玉雨春没觉得腕上疼痛,痛,早渗透心肺。脸上现出悲愤的笑容:“关心我?还是心疼她?你就是个没有人心肝的王八蛋,郝湘东!”她说着手腕一挣,脱离他的控制。
  针头也一下脱离了玉雨春的血管,红色的血液刺心地流下手背。郑质中急忙奔上去,按下床头的呼叫器。护士很快进来。可玉雨春不让动,对靠近上来的人一律疯吼:“滚!
  护士看向郑质中他们, “是不是你们在这儿,她太受刺激?还是出去吧。”
  郝湘东想想,转身往外走。阳纯雪不想离开,莲乱着头发乞求:“雨儿……
  “滚!”玉雨春又一声。
  “先出去吧。”郑质中发了话。
  阳纯雪咬着嘴唇站起来往外走。护士又往上靠时,她还是吼:“出去!都出去!
  护士放弃,向郑质中道:“她安静些再说吧。”
  郑质中点下头。护士出去后,他站在病房里有些茫然,外面站着郝湘东与阳纯雪,他此时难上去表示安抚,可就这么静静地立在这儿嘛……
  玉雨春侧身躺下去,蒙了半个头,沉闷地又送出一声:“你也出去。”
  郑质中只得往外走。外面,郝湘东阳纯雪默然站着,郑质中看看他们,终于知道了郝湘东另外的女人是谁。暗叹且恼:玉雨春岂不是承受了双重的痛苦,被丈夫和好友一起背叛!
  郝湘东向郑质中道:“郑局您回去吧,我在这儿。”
  正因为他们在这儿,郑质中才不情愿走上又加了层不放心走。可,如果他还坚持不走,似乎表现的过于上心,而且此时,郝湘东与阳纯雪在这儿,他也无所作为。点下头,默然走开。
  “你也走吧。”郝湘东温和地看向阳纯雪,并抬手要帮她整下乱发。
  阳纯雪恼恨他,连同自怨自恼也一块发到他身上,在他的手一表达过来时,猛一甩头,生硬地拒绝他的亲近,并往远处移动下身体。同时,也是表示拒绝他的建议,不同意走。
  郝湘东瞪瞪她,又走近些,压低了声音说:“你这丫头怎么动不动就自乱阵脚!听话,走吧,一会儿我送她回家。你这会儿在这儿,只能是刺激她,你要是成心的那就留下!
  阳纯雪怒目射过去,真没见过这样厚颜又冷血的家伙!可她想想也是。不愿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郝湘东还以为再费他些口舌呢,没想她走的异常干脆。给闪了下。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走了几步后,忙追看上去。
  阳纯雪不管他,卷着气浪往外走。此时凌晨六点来钟,医院比较安静,人迹少见。过了走廊拐角,离开观察室的视线之后,郝湘东一把拽住她,胳膊一卷,将她束进怀里。几秒钟的时间,来不及阳纯雪眨下哏睛,又让他压到唇上。阳纯雪推了下,他更紧地一拥,四唇粘连更紧,被他狠劲吮咂。
  阳纯雪又身体软在他怀里,喉间上来声弱弱的吟颤。郝湘东这才放开,喘息着,眼里爱恋疼惜, “雪,刚才让你受委屈了。别恨!别怨!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我爱你,就值得你尽一百分的努力……”
  阳纯雪眼里涌上泪来。这是什么样的孽缘,为什么本该三个最亲爱的人,必须得一个承受疼痛!
  他将她的头又拢到胸前,泪,也沾到心里一般,涩得喘息不开。
  阳纯雪轻声啜泣几声,喃喃:“我们太过分了!雨儿要强,要面子,我们让她有苦难言,说都没处说……我真不想再这样,我不想再让她这么痛苦……”
  这猪脑袋怎么绕来绕去,还是在这个囤里!他怎么就是把她带不出去!郝湘东被目前的状况弄得也一时心焦,再听阳纯雪这话,急中生痛,放开她,恼道:“你离开我就都解决了!想离开是不是?那就离开吧!我也不想再看你这幅不情不愿的样……”
  阳纯雪脸上也起愠色,涌了涌,下去了。郝湘东话里尾音竟是一颤,眼圈也骤然一红。阳纯雪痛了。再一下滚出的泪,便没有玉雨春的成分。拳头恨得捶过去,被他顺势又拽进怀中。心,在阳纯雪耳下剧烈地博动。
  她闭上眼睛把身体都贴进去,也环上双臂。这样的痴爱真情应该从一开始就给了玉雨春的!这样的痴爱真情如今给了她,再要让她让出去,也有撕心的疼痛。
  郝湘东再回到观察室时,玉雨春却已经不在里面。问过护士室,没见!他掏出手机打她的电话,呼叫关机。
  第一次,郝湘东对玉雨春的去向有了求知欲,却第一次,玉雨春主动逃离。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31 晨色微熹
  
  急诊观察室在医院一楼,郝湘东与阳纯雪痴缠热吻在侧门附近走廊时,玉雨春清冷冷地从另一方向的正门走出。
  外面,晨色微熹,阳光还没有出来,初眷带着一冬的底寒,冷气蚀骨。在暖暖的病房被窝里捂了几个小时的身体被冰得更透彻,她全不由己地浑身打起了冷颤。双臂愈紧地抱住了自己。
  一辆车快速地停靠到她身边,她不用多看,郑质中的车。
  郑质中出了急诊,坐进车里并没接着就走,闷闷地呆坐。一会儿见玉雨春一人出来,后面没见郝湘东与阳纯雪。他急忙开车过来,要接上她。
  玉雨春冷的乌青的脸,不坐,要绕开。郑质中急切:“小玉,求你,快上,他们一会儿就出来了!我有话和你说!
  玉雨春冷眼扫他一下,那脸上哀痛无助,像犯错的孩子,可怜巴巴的,带着乞求宽恕的神情。她又一迟疑,拉开后门上去了。
  汽车接着驶走。
  几分钟后,阳纯雪出来,未走出多远,郝湘东赶出来,她看他,惊疑: “你.你……”
  “她不在里面了,可能走了,你出来时也没见她?
  阳纯雪一惊,又一怒,双拳又敲到他胸上, “你个坏蛋,雨儿要有什么闪失,我绝不原谅你……”
  他襄着往车上走, “走吧,你去秀水那边看看,我回家看看。”
  也只好这样!阳纯雪此时恼也无法。
  郑质中载着玉雨春一路奔下去,将暖风开到最大,玉雨春一会儿便暖如熏炉。脸颊一冷后又一骤热,紧绷干涩,带上两朵焦脆的桃红。她有些耐不住这样的燥热,无名的火气也往上涌,对着郑质中发脾气: “这么热干嘛!关小点!
  郑质中忙关小了点暖风,一口气也叹上来,接得哼得一笑。
  玉雨春又火: “笑什么?嘲笑我?停了,我要下!
  郑质中没停,放缓了车速,很纵容。解释:“我没笑你……”
  “那笑什么?
  “……笑我自己。”
  “笑你拉着这么个可笑的女人?
  “丫头!”郑质中从后视镜里看着她,被她逼得很无奈。
  玉雨春停了泄愤,脸扭向窗外。见玻璃上哈了一层雾气,不禁抬起手,轻轻揉开一处,看外面。外面不是特别熟悉,问:“去哪?
  “你去哪?”郑质中反问。
  玉雨春哑然,感觉无家可归!以前那个家里有婆婆,似乎是因为婆婆她不得不回,原来不得不回也是有家可归的一种。想回,是情份牵着:须回,就责任连着。如今,那个家,竟是与她毫无牵连。
  而阳纯雪那儿,她还可以回吗?
  或者郑质中家,她也能像以前一样,去着无拘无束?
  车停在一处僻静处,郑质中回过身来,眼光游移在她的脸上看了看,问: “不冷了?
  玉雨春懒得回答,表示也没有。沉默。
  “丫头……”郑质中又开口。细丝缠绕,柔心柔肺的感觉,玉雨春的心很是缩了下,身上一阵潮热。他说: “对不起,我错了!
  不,他没错,是她邪恶!她在肆惮地消费他的宠爱,却不想为任何透支买单。玉雨春回避开他的眼神,感觉不是时刻都能坦然面对他。
  “丫头,我愿意!”他说的低沉而稳健,像告诉她一个绝不会更改的决定,但其深处却是一声叹惜。“……当你的大玩具我也愿意,不会再有超出玩具的想法。别不理我,别躲着我……。我本来所有就不多,现在所剩更不多,你,就是我的全部……”
  玉雨春忽然说: “既然你们已经都放弃了对方,干嘛不离婚?
  郑质中没想到玉雨春思维一下子跳跃到他和肖白梅身上,眼神一愣,却又泛上起激动或者憧憬来:她让他离婚?如果他离婚,那么她……“离婚?
  “是啊,离婚了,找个可心可意的人一块生活,就不会这么凄凉了。”
  郑质中听那语气清淡,那“可心可意”的人中似乎不包括玉雨春。心一收,
  有些失意。
  “不是没想过离,是我觉得对不起她,她不提我也不提。不过,要是想离,应该也没问题,她可能也觉得无所谓,一直等我提呢。……你呢?守着还有意思?”他又忍不住试探。
  玉雨春并没去探究郑质中话的深意,有点恍神。她目光冷冽地望着窗外,似乎那儿站着郝湘东。慢慢,嘴角上来些玩味的笑意。回答郑质中,也像说给自己听:“很有意思!这个婚不能白结,更不能随便就离。郝湘东凭什么这么得意?
  还不是因为肩上扛着他爸那杆大旗!我为什么就不能扛着郝湘东这杆旗……”
  郝湘东太轻视她了!她要让他知道,他错了!
  郑质中望着俏丽苍白的脸上一丝冷虐,有些忧虑,也很是怜惜。“先吃点饭
  去……”
  “不,送我回家。”她声音清晰坚定。
  郝湘东寻找玉雨春一囤后,未果,很懊恼,想扔下不管,还真有些狠不下心。而且阳纯雪……她又来电话了。
  郝湘东盯着屏幕上“白痴”颤动许久,接起来。阳纯雪急切地又问: “找到雨儿了?
  “嗯,她直接上班去了。”
  “噢……”阳纯雪若有所思,又似心神恍惚地拖了个长音。
  郝湘东以为怎么也得那音拖完了再说句什么,却拖到未尽将尽时,挂了。他一下立起眼晴,牙里挤出几字: “咦——阳白痴!
一句多余的话对他也没有!他使着气,要再把电话回过去,狠狠“教训”几句阳纯雪。却房门一响。他忙看去,玉雨春进来。一见她,他脸上风起云卷地一阵气恼,却,又转瞬阴霾尽散,变成太阳光-临之前那片最静谧的天空。
  他不想让玉雨春认为她这些“所做所为”产生了效果,让他的情绪受到些操控和影响。那,她以后还不知会经常弄出些什么动静。
  玉雨春知道郝湘东在家,院外停着他的车呢。她进门时没接着看向他,再抬眼扫过去时,竞看到一张冷漠平淡地脸,冷漠平淡地望着她,说: “下午我妈回来,不要再生什么事。”
  玉雨春也决定了不再让郝湘东的冷漠牵着她的情绪走,可此时,她还是心中腾一下上来愤恨。他竟对她一晚上受的苦恼一点不过问,关切之词一字没有!可能还为她打了他的心肝宝贝几下正恨得想甩她耳光解恨吧!
  她咬牙, “你妈回来关我什么事?你不是要和我离婚吗?我为什么还要小心翼翼伺候你妈?
  “问题是你没和我离!你还住在这个家里!你就得对这个家里的人负责!我妈有心脏病你知道,不要刺激她!
  “你也知道没离!你什么时候对我负过责?
  “你要现在同意离,你就能马上解脱。”
  “我就不离,我就成心刺激你妈,搅得你家不安宁,你能怎样?”玉雨春恶意挑衅。
  郝湘东目光从没有过的阴冷, “玉雨春,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极限,我忍耐你是有限度的。我只是想给你多留些时间让你自己想明白,给你留些体面地离开这个家!要离婚,我有充足的理由,马上就能让你滚蛋……”
  玉雨春恨得冷笑: “那就谢谢你了,这么为我着想!你放心,我会主动离开,会签字!”她向二楼走去,几步后,接上句, “我,想离得时候!”除此,休想。
  郝湘东望着玉雨春上楼的背影,剑眉微蹙,觉得她今天有些不一样,竟然公然与他敌对叫板。
  玉雨春细细洗刷过,妆扮一翻,穿好衣服又下楼。郝湘东早巳离去。她也出门.上班去。
  到办公室,一推门,竟没有推开,还锁着。此时上午九点钟。庄文尚在这儿时,这儿每天八点半之前开门,玉雨春来上班从未碰到需要自己掏钥匙开门的情况。
  庄文尚调建委执法大队去了,两天了,把这儿“坐台”的差事都留给了成科长。成科长多数也坐里面,可有时候不在,不在的时候多数是去钓鱼。成科长有两大爱好:象棋、钓鱼。钓鱼多在风和日丽的周五。
  看来今天是周五!
  玉雨春之前没想过今天是哪一天,星期几。
她转身又走开,没进设计室,去局长肖克的办公室。据说,肖克与肖白梅是远房堂兄妹。玉雨春听庄文尚说的,她和他进规划局也得了肖局长“照应”。
  肖克见玉雨春进来,放出一脸笑容,热情地往办公台前的座椅上让。玉雨春坐下后直接说:“肖局长,我来是向您提意见的。”
  肖克脸上一怔神,马上呵呵笑:“提意见欢迎!是向我个人还是向局党委?
  “您不就代表局党委吗?局党委做不好的事,也是您没首先做好。一样!”玉雨春硬生生的语气。
  “呵呵,也对,不管是我个人还是局党委,我都有责任。请说,我,并代表局党委虚心接受。”
  “局里太不重视我们设计室!我们是市直属的城市建设规划部门,我们的职责之一不就为这个城市提供规划和建设方案与设计吗?别说那些大型的土建项目,就说K市每年建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公用设施,为什么我们设计室从没接到过一项任务?正在建的十条道路景观带,人家T市,咱家门口上的一个三流小城市都有一起中标,咱们自己家的事竟一点边没挨上,瞪眼看别人在咱地盘上指手划脚!要不庄文尚就走了呢,这实在是羞辱我们这些人。”
  肖克听完又呵呵笑,笑后一咋嘴,说: “小玉呀,我知道你来说这些话既是为工作考虑,也是因为信任我本人。我和湘东,和你公公,都有交情,咱们不是外人,我也实话和你说。不是局里不重视哪个科室,首先我个人不知道有多重视,多希望局里每个科室都干出些彩,给我这个局长争争脸!可事情不是咱们说了算!……有些事情,很微妙啊。咱们规划局原来与建委合属办公的,张书记来后,特别重视城建工作,把规划局另分出来,另起了一摊子。那时张书记是K市市长。两年前张书记继续留任K市,由市长升为书记。新来的陈市长,是T市人!出名的难伺候。你说T市来分咱们的羹,那就对了!你知道这两年咱市进了多少T市的干部?陈市长来了后,对各委办局又陆续调整一番,本要把规划局再合入建委。方案报张书记审议时,张书记也基本随了他的意,只说,规划局单独存在还是有必要的。得,规划局是留下了,我这个规划局局长也继续干着,可从此陈市长对规划局就当是后娘养的孩子了……”
  玉雨春听得有些入神,知道官场处处是非,却不知勾心斗角至此。
  “那,怎么不向张书记汇报?市长还能不听书记的话?
  “看来湘东爱惜你呀,这样的事和你讲的也不多吧?市长,是受党委领导,党委里当然书记老大,可事实上多数书记和市长之间没有很和睦的。一山放了二虎,不公开咬斗算不错了。这就是咱们国家的政治,总结成两个词,就是---平衡?,擎肘。……呵呵,和小姑娘说话就容易说多了!说多了吧?听着没意思吧?”肖克开了句玩笑。
玉雨春愣着神呢,听他如此说,忙收回心神,轻轻摇头,望着肖克说:“有意思!局长,我想为咱们局做点事,给您和设计室争口气!听说,市里要搞水系改造,其中有大量的景观桥,我想把部分景观桥的设计拿过来。”
  肖克桃眼看她,见一双俊美的凤眼里坦诚,清亮,很认真。“可是……难度自不必说,只咱们现有的设计人员……”
  玉雨春知她顾虑什么,说道:“只现有人员也一点问题没有!成科长有丰富的经验,以前也设计过许多作品,像市政广场,奔日等城市标志性建筑不都是他设计的吗?姚姐,也是学设计的,一直是做成科长的助手,那些作品里也应该有她的心血和智慧。她一直没有自己独立的作品,只是没给她机会而已,看她手里一幅幅的十字绣就知道她手巧心灵。虽然他们都有能力,我觉得还是应该再进一名设计师,咱们真要争下那些景观桥的设计来,人手会远远不够。我,混在设计室,可不是专业出身。所以,到市里去交涉的事情我来做。局长,您认为可行吗 ’’
  肖克认为去争取一下也未偿不是好事,说不定,规划局真就因之咸鱼翻身,而且,以玉雨春有些特殊的身份,去做这样的事,应该能事半功倍。既然她愿意又主动提出去跑这事,他没有理由不同意。点头微笑:“你有心做事,我当然高兴,支持!
  “可是……”玉雨说了又停。
  肖克看她, “可是什么?什么想法尽管说。”
  “我不能有实无名,这样工作起来不方便。庄文尚走了,设计室的副主任一职空出来,我可以补上吗?
  肖克听之忙笑:“你不说我心里已经琢磨这事呢,想过几天和你说的。过几天搞一次小范围的竞争上岗,设计室副职,监管科正职,物业部副职,都缺了,一块竞一下!咱们局里搞几年竞争上岗了,不好就断了,否则更让人议论。走走过场!你准备一下吧,下午我就让办公室把通知贴出去,下周一咱就进开始。……等你任副职满一年后,咱们再搞全局的竞争上岗……”
  肖克说的很明白了,玉雨春点头,没假装客套,站起来说: “谢谢局长,那我回去准备准备。”
  肖克礼节性地站起来,含笑望着她离开办公室。他不知玉雨春为什么忽然这样有了“官”欲,不过,他心中一下干爽爽的松快。仿佛推了个包袱出去。这包袱自然不是玉雨春,可以说是设计室,也可以说,整个规划局的将来。于他手中,这包袱已无力再抖开,结了死结。很好,玉雨春帮他去解一解吧,没一点坏处,顶多还是结不开!
  其实他没想过现在进行什么小范围的竞争上岗,那些个空缺都可有可无。不过玉雨面前顺嘴卖个乖。
  肖克坐下来,又想,要不要给郝湘东打电话通报通报。上次设计室的副职竞争时,他就惦量庄文尚与玉雨春哪个更“合适”。他更希望是玉雨春。首先他不太喜欢庄文尚皮遢又拗巴的个性,觉得玉雨春灵活,聪明,身份特殊,能给予他一些帮助。可打过电话去,与郝湘东“闲聊”此事,郝湘东客气完后,坚定而含蓄地让把机会给庄文尚……
  肖克还是决定给郝湘东打个电话。
  郝湘东那边接起电话,先声夺人,一阵热情洋溢穿越话机,进入肖克的耳膜: “大哥,您好!想起兄弟来了怎么?有些日子没见您电话了。”肖克片刻不忍开口,想继续听郝湘东说下去。郝湘东带有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里听来更多一层质感,不逊色那些电台的男D J,听了爽心,入耳,怡神……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32 秘密会见
  
  肖克在郝湘东悦耳的男中音里微散了下神,就赶紧收回,也笑:“你这小子,只能我给你打电话,你就不能主动打给我?来看看安慰一下你这被冷在一边老哥哥也应该呀。”
  “这我一点不说假!我一直想去看您,几次见到白梅大姐,她都说你在福建没回来。”
  “呵呵,也是,刚回来没几天,去呆了半个多月呢。”
  “听梅姐说您添外孙子了?
  “是啊,大胖小子!人老了就喜欢看那样的小东西,胳膊腿那个结实,招人喜欢……哈哈……”
  郝湘东也笑声,问: “是大女儿?
  “二女儿!大女儿现在还没谱呢,天天扎在电脑前,说要当新锐美女作家号称不结婚……管她呢!
  郝湘东呵呵笑。
  “拉起家长了!有正经事。”肖克笑了声后,把语气放严肃, “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小玉同志马上就成为我们局的设计室副主任了,会工作很忙,很累,你当家属的可要多支持,不可以拖我们玉副主任的后腿……”
  郝湘东嘴角勾起些笑意,听得明白,没把玉雨春当不当副主任放心上,可笑道:“湘东明白,全凭大哥照顾帮她了,湘东一定感激在心!
  “这什么话!”肖克“不爽”, “我照顾帮她不应该的?要你明白什么?
  “我要深刻明白并摆正自己的角色,一定当好玉副主任的贤内助。”
  肖克哈哈大笑。
  郝湘东是在车里用蓝牙接的肖克电话,停了电话不久,车也停下。刚刚号称过“玉副主任贤内助”的男人走向另一个女人的家。
  郝湘东一边往楼里走着一边又给阳纯雪打电话。“宝,还没回来?
  “嗯,你回去了?
  “马上上楼,走到电梯了。”
  “不到十一点呢,怎么这么早?
  “我去交警那儿处理了下,不想再单位了。没事就早回来吧!
  “有事……”
  “有事下午再做!”郝湘东那“没事就早回来”的话显然只是客套。 “回来!我想你了。”
  阳纯雪那边吊一下嘴,郝湘东没看到。她又问:“都处理好了?
  “嗯,车损坏了一点,送修理厂了。……你别老说话,往外走了没?”他有些心急的片刘不能等了。
  阳纯雪又不禁失笑,不回答,又问: “雨儿她……”
  “她也很好!”郝湘东对她始终不把玉雨春当情敌,很郁闷,不知怎么能让她“摆正”心态。继续没好气地说:“好的还不得了!刚刚她们肖局长给我打电话了,要提拔她当设计室副主任呢。”
  “那庄文尚干什么?”郝湘东话音刚落,阳纯雪就问过来,显然是很关心。
 嘶——又一个他不愿从她嘴里听到的词汇!“走开了没有?回来再告诉你”他啪撂了电话。
  阳纯雪并未早归一点。郝湘东坐在钢琴旁,冷眼看她。她淡淡地往他这儿过一下目光,往卫生间走去。没关门,水笼头哗啦啦响了一会儿,出来。
  她又眼光溜向他的脸,看那上面还是冷的。她抿嘴乐,走近他,从背后将双臂架于他肩上,两手夹起他的脸颊,娇声道:“好冷啊,暖暖!
  郝湘东被她浸过冷水的凉手抚到脸上,身上都不禁有寒意。本要继续生气,一下子很心疼,大手又贴到小手外,柔声怨:“用冷水洗的?干嘛不用热水?过来,放我怀里来……”
  阳纯雪绕到前面,坐他怀里,一脸明媚的笑意,挤起眼,带上几分顽劣道:“不是我手冷,是你脸冷,我是给你暖暖!
  .
  郝湘东又想笑又想气,脸上变幻了下,定格为冷, “我最讨厌女人不听话,固执!你这两样都占全了,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有一天我烦了……”他咬下牙,作个发狠的样,没说下去。没那一天!阳纯雪越让他生气,反而他越有放不开的感觉。
  阳纯雪对他的威胁超级蔑视,针锋相对:“我最讨厌对我大声大气的男人,还有霸道!你这两样也都占全了,你也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
  郝湘东猛然将她圈入怀里,紧紧抱住,从腔里走上串吟颤,带着浓重的情愫。阳纯雪心一热,抱住了他的头,轻声解释: “真有事了,许主任让我整份文件,下午去市里开会带去的……”
  “嗯。”他在她怀里应一声,表示理解,不再追究。
  “我饿了!以为你会叫好外卖呢,怎么没叫?再煮点面吃?
  他放开她,微笑:“叫了……”
  门铃声响。
  “来了!”他呵呵笑。
  饭时,阳纯雪想起先时的问题,又急着问:“你还没说庄文尚现在干什么呢 ? ”
  郝湘东咽下一口饭去,很不快:“你管他干什么干嘛?他干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我不是怕他有别的事嘛,……不会是他成正的了吧?
  郝湘东闷头吃了会儿,有想说的意思,可也不痛快说。阳纯雪等得不耐烦站起来要离开饭桌。
  “干嘛去?”他问。
  “自己打电话问去。”
  “敢你!坐下!”他咬下牙, “去建委执法大队了,大队长。”
  阳纯雪坐下来,憋了会儿,笑容四溢。他又瞪她一眼,道:“别得意,给你一次面子,以后再敢这样激我,给你好看!……重要的是,这说明你和他平时没联系,不和你计较了。”
  阳纯雪觉得可笑, “我和他有联系又怎么了?
 郝湘东眼珠在她脸上晃晃,低头吃饭,轻声说: “脚冷,上来给我暖暖。”
  阳纯雪哧地笑,甩开拖鞋,将脚覆他脚面上。可也并不很暖,滑腻,微凉。一会儿,她脚尖便钻他裤腿里,蹬着小腿部位,取温暖。那十个软软的趾肚蹭得他心痒起来,语气不满道: “坏东西,让你给你暖暖嘛,你跑里面去了……拿出来。”
  阳纯雪又扣得紧了些,十趾更吸得牢靠,眼睛挑起来看他,挑衅。却见他双目如炬,燃着半盏柔情,汹汹火势眼看要烧过来的样子。她碰了两眼火星儿,烫了一下,忙缩回。眼光,脚,一起。
  他放下筷子,不吃了,甩下旬:“快点吃。”往卫生间走去。
  阳纯雪又心里热怦怦地跳,可慢条斯理地吃着,没很紧赶。他又出来,看她,恨:“小妖精,你气死我?又不合得让你不吃饱就伺候我……我下午还有重要的事呢,得早走!快点!
  “有事情你还不好好休息……”
  他不再管,过来从椅子上抱起她。
  阳纯雪没拒绝,任他抱着往床前走,环了脖子,嘴唇似吻似蹭,留恋在他耳边,柔声道:“东,你不能节制点,老这样对你身体不好。”
  “你不要让我生气,我就能节制一些。一生你的气,心里就抓抓挠挠地老想着你,见到就恨不得把你吃肚子里……”
  她挽得脖子更紧了些,又恨又爱: “无赖,什么事也能赖到别人身上。”
  缠绵温存一番。
  事毕。郝湘东清理整洁干净,又穿戴基本齐全,重新躺下,拿手机看看时间,递向阳纯雪,说:“我睡十五分钟,准时起来,给我定上时间。”
  阳纯雪只是检查了电话是不是放在静音上,没定时间,手指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发丝道: “睡吧,我做你的闹钟,肯定准时叫醒。”
  郝湘东笑笑,拢过她的脑袋来,在唇上点一下,侧身睡去。阳纯雪轻悄悄地下床,将自己的手机也设为静音。她坐沙发上,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看着郝湘东。手机上的时间一秒秒地闪,她希望可以闪的慢一点,可又不住地看,像又盼看到终点一般,紧张地默数着到达终点的距离:131210……
  她突然记起高中时,妈妈就是这样静坐在她的床边,望着她,望着时间,应该也是这样默默地倒数着数字,无论学习多紧张时,都尽量保证她中午可以小睡一会儿。她醒来时,妈妈撤在她脸上的目光,疼爱,柔和,没一点逼她弹琴时的严厉。她更不喜欢弹琴!
  “宝,你真漂亮!
  “雪,你睡觉的样子真好看!
  妈妈常说这两句话……
  阳纯雪开始体会到母亲当初的幸福,幸福的一塌糊涂,心底里涌上无数湿润。她觉得自己对郝湘东有了母亲对她一样的情怀,爱,所以痴心守护他的每一分钟。
 
  她把欲念忍到最后一分钟,亲在那张还没睁开眼睛的脸上。郝湘东被“叫”醒,惺忪的目光直接伸展进她的眸里,一下,粘连住。那双眸秋水般柔滑,有些奇异的波光,点点闪动,母性的细腻,女性的温存,恋人的娇媚……都化在两潭秋水间。
  她窝着嘴角笑了下,声音里有宠溺孩子似的甜润: “乖,起来,到点了。”
  郝湘东一胳膊囤过俯于他眼前的这张脸,抱了下。放开,飞快起床……
  郝湘东下午的重要事,此时还是高度机密。
  秘密会谈的地点是青衣坊的一个高标准套房。青衣坊,是K市一处清雅的休闲性场所,规模不大,三面水系,以荼吧为主,会友,品荼,听丝竹;也可饮清酒,品美食。
  郝湘东进去时下午两点,正是客人相对清淡之时。他径直上到最高层,三楼,进了挂有“叁”号门牌的房间。
  晚七点,墨泼水色,淡月如钩。
  一直闭着的叁号房门才被打开,市委书记张振离开。
  里面便只剩下两人。郝湘东,原市委副秘书长、新任的市纪委书记赵铎。
  张书记走了,二人没有接着切入主题,对饮两杯清茶,闲聊数语,放松了下 。
  赵铎沉静稳重,缓缓而谈,声音流畅入耳,带着几分书卷的清雅。非气势夺人,而是气韵不俗,不太出众的外表,放人堆里却能勾人眼,一开口,多嘈杂的声音也会暗下来,让人忍不住屏息静听。
  郝湘东外表为人平易温和,彬彬有礼,但骨子里隐着傲气,带着不羁。天性所致,才气所使。缺了赵铎由内而外的平和,但多了一份难以抗拒的魅惑,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能瞬间散发出无数颗粒一般,形成磁场,让感受到的人不由自主受其感染。
  二人暗自观摩对方,互相心里叹服。虽说之前不同场合见过几次,从没切近地做过交流,今天第一次。郝湘东更是加重地看了赵铎几哏:这个人,就是与阳纯雪相过亲的人!
  怪不得张书记那么喜欢郝湘东,果然是个难得的人才!思维镇密,反应敏锐,说话滴水不露……赵铎微微笑着,感叹:“张书记经常私下里提起郝副局长,没见他这么欣赏过一个人!
  郝湘东呵呵笑:“那说明张书记更欣赏赵书记!不是对最亲近的人,以书记的身份,是不会轻易表露对周边人的喜恶的。”
  赵铎也呵呵笑,点头, “郝副局是辩才,我说不过你!
  郝湘东笑笑,暗下送一款眼波,带着微微好奇,犹疑道: “赵书记……”
  赵铎听不到下文,笑下了,“什么呀?
  “赵书记目前还一个人?
  “嗯。想帮我找媳妇?
  “这个……赵书记需要?需要的话,我倒可以帮着留留心。”
  “呵呵,没这意思就好!现在只要有人问,我就觉得人家是这意思,十有九个也真是!
  “听着……还不太愿意人家给操这份心?
  “大家都好意我知道,我也心领!可说的太多了,听着难免就有些烦。”
  “为什么烦?已经有人了?有了就说嘛,让我们也跟着高兴高兴。”
  “没有。”
  “一点没有?”郝湘东在引君入瓮,想掏掏赵铎里面有多少阳纯雪。
  赵铎不知内情,觉得与郝湘东却也几分投缘,而且如今又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应该加大坦诚互信的氛围。他略犯会儿沉思,带上些不得志的笑意,道:“有点!不过人家一点没有,不愿意。”
  郝湘东心中一震,脱口问出: “谁?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33 想和你结婚
  
  “……谁,就不说了吧?
  郝湘东也呵呵笑声, “不愿意,咱就另换人!赵书记这样的人品,才干,找个什么样的找不到!
  赵铎有片刻迷乱,很快隐去,呵呵笑出句:“感情上的事,有时还真是很难自己作主……呵呵,郝副局应该很有经验……”
  这,郝湘东是很有经验!不过,此时,却不愿再就此与他交流心得。心中已经完全不爽,脸上淡淡回了个敷衍性的笑意,没再说话。
  “主要是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事!”赵铎说完严肃了口气,转回正题。“谈正事。第一步该如何做?
  郝湘东沉思片刻,说:“我回去认真考虑一下,有个系统的方案后再向赵书
  记汇报,行吗?
  “不是汇报,是通报。让我也知道一下,好配合郝副局长的行动。”
  “赵书记您要一直这么谦虚,工作可没有压力了。”郝湘东也呵呵笑。
  “只张书记的压力就能催得咱俩马不停蹄了,不用我一边跑一边再吆喝。不过,提前,还得照章吆喝几句!”赵铎变得很郑重, “郝湘东同志,市委张书记指示,让你暂时秘密配合市纪委工作,审查原国库副党组书记、副局长,现任市纪委党组成员、市纪委副书记刘再坤同志系列问题,绝对机密!目前,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在得不到张书记与市纪委的批准前,不得外泄他人!对今天的会面,所有谈话内容等事项,也一律严格保密,不得外泄。”
  郝湘东也郑重点头, “我保证执行张书记和市纪委的所有决定!
  市纪委要对刘再坤下手了。
  刘再坤最近和广平县电视台叫方青的一名主持人传又交往颇深。方青在长平县很有花名,分别与广平县电视台副台长、同是综艺频道的一位男同事进行了旷日持久的三角恋。当然,并未暴露之前,只是与男同事恋爱状,与副台长算作偷欢。副台长爱恋方青不能自拔,与妻子闹离婚,要娶方青,这才把这段“佳话”曝光于世。副台长最终离婚,方青也断了与男同事的恋人关系,二人终于要“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想,刘再坤横空出世。
  副台长此时已不是副台长,因为离婚与绯闻早被停职,对方青来说已成为废人,而方青对于他,却是全部。方青对他有绝决之意后,他苦求不成,终于在方青将调于市电视台工作时,绝望、愤怒中亲笔实名,将刘再坤告到了市委张书记处。长达数十页的检举材料里搜罗了刘再坤大量以权谋私,腐化堕落的事。
  一石激起张书记百感交集,想到迫不得已同意刘再坤进入市纪检委的种种懊恼……
  这是赵铎上任后将要打响的第一炮。“必须打好,许胜不许败!”这是张书记的原话。动一名县级纪检干部,牵一发动全身,动不好,便是把自己曝于众矢之的,让万箭攒身。
  动刘再坤完全与郝湘东利益不相冲突,郝湘东乐而为之,与其说,这是张书记与赵铎选了他,不如说天意助他,无意间给他提供一个铲除刘再坤的机会。
  郝湘东开着车一路思索,从进入青衣坊就关闭的手机,完全忘了开放。等他将车习惯性地停在他熟悉的某个地方,才知是已经来了阳纯雪这儿。
  可,今晚他本打算是回家看看后再过来的,因为母亲回来了嘛,不过……算了,来了,不去了,与母亲见面也不差这一晚上,明天再见一样。现在也晚了,回去会影响母亲休息……他很容易说服自己,下车。
  阳纯雪已经将自己放进大浴盆里,淋淋的水声,没听到开门声。郝湘东又轻悄悄地将浴室门推开。阳纯雪被热气熏得粉嫩的脸仰于浴盆边沿,香肩露于水面外,一手抓着水不断往脸上放,自然多数流失中途,可也有些尚存于掌心。五指一开,存于掌心的手珠有些落于丹霞般的小脸上,有些顺着白嫩的胳膊滚下。
  她闭着眼晴很享受,自娱自乐。
  郝湘东看着可爱可乐,憋着笑,轻轻走入,近了,切近,坐于浴盆边上。看着脖颈下面时隐时现的饱满,极想伸下手去。可看阳纯雪还一幅毫无知觉的样,怕惊着她,舔吸下嘴唇,先放出声来: “宝……”
  “啊——”忽然间响起如此切近的声音,阳纯雪还是惊叫一声,瞪回的双眼几乎蹦出里面的黑宝石。
  看清是郝湘东,惊到头顶的血液一下回落,奔波乏了一般,带得她浑身瘫软,无意识地往水下沉。郝湘东慌忙握住双臂提上来。
  “好了,别洗了,出来吧……”他提着身体起来,湿渌渌地全抱进自己怀里,拽过浴巾来给她擦。“吓着了?怕吓着你,只轻轻地叫了声……”
  阳纯雪缓过劲来,涌上一脸气恼,推他。
  “不是故意的!别动……”郝湘东抱着不放,帮她简单地擦过身体,又将浴巾裹到她头发上,抱起来出去。
  阳纯雪被他放在床上,扯了被子来围裹住,头上有浴巾,便只露着被水气蒸浴后的小脸,鲜嫩红润,水晶般清透的眸子顶向他,送着恼意,两瓣红唇撮成了团,表达着不满。
  郝湘东眼光在上面游历一翻后,又向着红唇前进。贴上。柔软却被她收于里面,只碰到抿成一线的唇部轮廓。他离开些,眉头掠过一层薄薄的烟蔼,接着便被骄阳散尽,榄不住的疼昵、温存谢于唇角。
  “想怎么罚我都行,好了吧?”可又语气一转,又带上挖苦嘀咕, “洗个澡都洗得和白痴似的!
 “嗯~”阳纯雪忍无可忍,粉拳捶过去。
  郝湘东盈盈一握,收在手心里,轻轻放下,道: “我洗洗去,回来让你打。
  阳纯雪脸上干透,有些紧绷,忙道: “把我的护肤液给拿出来。”
  郝湘东没应声,脱下裤子与上衣,只穿了内裤往浴室进。没接着给阳纯雪送
  出护肤液来,浴室的门都未关,里面已响起了水声。阳纯雪咬下牙,吐出两字:
  “可恶!
  郝湘东一会儿出来,赤身裸体,无一丝遮掩。阳纯雪目光平行着出去,一眼碰在腹下,挤一下眼,不堪入目似的急忙避开。
  “什么表情?不好看?”他去扭她的脸。
  阳纯雪闭上眼晴不看,说着:“给我的护肤液!
  “给!
  她摊开手接,他攥住了她的手,引她去拿。阳纯雪碰到一物,硬而不硌,直而不折。心里霎时也热胀起来。
  “骗子!
  她要缩回手时,被郝湘东按住,那手便没再撤离。他将她的头又握过来,放出舌头在上面舔。说着:“哪骗你了?这不是护肤液?哪去买这样的护肤液去……一会儿,再给你抹点精华索……”
  阳纯雪哧地笑,又一咬唇,手下发狠地拧了下。郝湘东嘶地叫一声,索住芳唇,使劲吮吸。阳纯雪慢慢气息不调,臂弯缠向他的脖子。很快,两个身体又缠成一团……
  郝湘东躺于床上后,将她侧身抱在怀中,脸俯于她胸部,含住一颗花蕾,许久玩味不放。阳纯雪手指轻轻拨弄着他的头发,晃了几次眼睛后,叫他: “东?
  “嗯。”他有些梦呓般地应了声。
  “想什么?
  “……嗯?
  “不开心的事?
  他抬起眼晴来看她。“怎么知道?”倒也不算什么不开心的事,只是忽然想到了方青和那位副台长,不禁,就有些绕到了他和阳纯雪身上。
  “……感觉……”阳纯雪闪烁其词。
  他身体往上走了走,与她眼睛平行了,含着笑意问: “怎么感觉出来的?
  阳纯雪抿着嘴唇,没回答。
  “说呀。”
  “你刚才含着……,身体却很平静,说明你心不在那儿。”她娇娇地噘了下嘴唇,“反正想的不是我……”
  郝湘东哈哈笑,对到小嘴上狠压一下。随即,下体呼应,腾空一跃,触到阳纯雪的腹上。阳纯雪趴到他的颈寓咯咯笑。
  郝湘东紧紧抱住,宠溺爱恋。“小妖精,都让你琢磨透了,怪不得天天让你吃定了!鬼心眼的丫头……”
  “刚才想什么了?不能说?”阳纯雪哏望着他,笑意盈盈。
  他望着她,嘴上挂着笑,可脸上神情变得沉静。他爱抚着她嫩滑的脸颊,说道: “在想,有一天我若失去其他一切,也不会失去雪儿。雪儿绝不会离开我!在想,失去财富可以再创造,失去地位可以再争取,要失去了雪儿,我该怎么办?爱情,不只有快乐,还有很多沉痛的东西,真怕有一天,我和你都承担不住……抱着你的时候,觉得可以为你放弃一切,可放开了,又想着要一切都有!
“雪……”他吟唤一声。
  “东……”阳纯雪心醉,心疼。
  两张脸久久厮磨着,像两条缠绕于一处的灵蛇,恩爱,陶醉,吟唤着对方的名字,品味生命中的至情至爱,微微心碎。直到他的唇无意间又触到那两瓣柔软,被吸进去,慢慢使两个身体重燃起欲望,才结束了这场无关性事的缠绵。
  “宝,”他问她, “你最想要什么?
  她迷离着眼晴看他一下,又被他从腹部揉压上一阵轻吟,复又闭上。
  “嗯?”他催要答案。
  “坏家伙,你想听什么你不知道……”
  “我不想听我想的,想听你想的……”
  “我想……”她紧紧抱住了他的脖颈,有些气浪涌上来,顶得声音发颤, “我想……我想说,老公……一辈子只能让我这么抱!我想给你打电话,老公,回来吃饭吗?早回来!我等你!老公,我想你……老公,我想和你结婚……”阳纯雪浑身颤抖着哭起来。
  郝湘东把她使劲往身上紧,像要揉进自己血肉里。把几滴泪蹭到她的发丝
  几缕湿重。
  “宝,你是我老婆,郝湘东唯一的女人!有一天全世界都会和郝湘东一样知道这件事,阳纯雪,是郝湘东的老婆!再忍忍,不会很久……”
  阳纯雪停了哭泣,哏角带着;目星望他,带了几分羞愧道: “我,我没有,没有逼你……”
  可她明明已经说了!明明就是告诉他“快点和玉雨春离婚”,她不要再做他的外房,她要做他唯一的女人,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她懊丧地叹一声。
  郝湘东从她身体里完全脱离。此时,下面与他的心一样柔软。这个女人,他是越来越爱了,心疼的感觉,能淹没他对性的需求,让他的心和身体,都变得越加纯净和忠诚。
  他将她拥在怀里,无限爱怜,又带些无奈:“小白痴,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你那脑袋就是一滩浆糊,不是我常加水,早给糊住了……”
  她噘了下嘴,没气力再反击他,脑子里真有了些浆糊样的感觉,垂下的眼帘再没睁开。睡去前瞬间的清醒,叹:浆糊就浆糊吧,本来已经搅不清了,又想那么清楚干嘛……
  磁场共鸣,郝湘东也困意袭来。呼吸间,暖香一片。
  郝湘东的后院却正风雨交加。
  自郝母回来,郝湘东的电话就没打通过,一直关机。郝母想不到儿子正与市委书记在一个雅间密谈,玉雨春更不会想。
  郝母总打不通儿子的电话,饭也没心思吃,她不吃,玉雨春自然也只看着。等到晚间八点,一桌饭便又原封未动地收拾进厨房。郝母脸上很不好看,此次生气不比平常,近一个月没见儿子了,她想了。不想儿子竟对她如此漠视,明知今天她回家,竟也一样不见人影,不当回事,电话也不打一个,而且还关机!怕她当妈的打电话找到他?
  她带着气色,望了望玉雨春,感觉脸上比年前越消瘦几分,不禁叹了声,忍下一些郁闷去,温和地说:“你吃点饭吧,我不饿。”
  “妈,我也不饿,中午吃的挺多。”
  郝母不死心,又问: “湘东哪去了,他一点没说?你就一点不知道。"
  玉雨春略作迟疑,郝母眼睛里溢上些希望。她却叉摇了摇头。郝母又重新失望,站起来,往自己卧室去。
  郝母床上躺着,却睡不着。躺一会儿,坐一会儿,起来随意翻看一会儿近一月未回的房间,再躺下。时间熬至午夜,她再次起来,打儿子的电话,仍然关机。她啪地拍下话筒,往二楼去。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34 那女人是谁
  
  郝母犹豫下,还是敲响了儿媳妇的房门,问:“小玉,睡了吗?
  “没有,妈!”玉雨春马上清亮的声音回了声,房里灯光亮起,不等郝母推门,她已急匆匆地来开了。
  郝母进去,眼光先投在室内的大床上,那上面除了一床被子,整洁的无一件多余之物。冷清,空旷,和整个室内一样,有郝母熟悉的某些气味。那是一个并不满足的女人长期释放出来的阴郁之气。
  “妈,您坐!”玉雨春扶着郝母往床上坐。
  郝母坐下,也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于自己旁边,问道:“妈不在这段日子,你和湘东……怎么样?
  玉雨春垂了眼晴,脸上涌过些阴霾,急退去,浮上些惨淡的笑意,回答:“还那样。”
  郝母叹了声, “你知道妈为什么离开这些天?是你爸要求的,这是其一,可其二,是想给你们腾出时间和地方来梳理融洽感情。妈也别无它法,就想,也许是我个老太太在家掺和的。人家不都说,很多小夫妻间的矛盾,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父母的问题……”
  “妈,不是您的问题,您可不要这么想!”玉雨春急于澄清。
  “那是因为什么?”郝母向玉雨春探究, “本来妈一直觉得不好问你们这些事,也觉得是湘东的毛病多,我这当婆婆的能问什么?可心里想着闷得慌!你爸,现在是不那么在意你妈了,可说实话,刚结婚那几年也好过。可你和湘东……才过了几天,怎么就过威这样了?你能告诉妈一些实话吗?妈是真的想帮你。”
  玉雨春咬住嘴唇,想忍住,可泪殊子还是扑漱濑地落下来。郝母等着她倒委屈,玉雨春垂会儿泪,收了一半后,又摇头, “妈,是我不好,收不住他的心……”
  “怎么就收不住?
  玉雨春咬着嘴唇不再说话。郝母见她紧着不说,也上来几分焦虑,叹道:“我是为你好,也是为我自己,我都这个年纪了,也想天天热热乎乎守着儿子吃上顿饭。你俩老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
  玉雨春又泪水纷涌,泪眼望向郝母道:“对不起,妈,我就是合不得妈妈!我搬出去吧,他就会常回来了……”
  郝母虽觉得刚才自己说话急了些,可真心还是为她好的,玉雨春如此说,倒像她为了见不到儿子,在挤对她走似的。语气不快道:“这是什么话?有了儿子又走了儿媳妇?我是这意思?你听着妈说的是这意思?我是想让儿子儿媳妇都和和气气地守着我!
  “妈……”玉雨春滑下床,抱了郝母的腿呜咽哭泣, “妈,我心里有多少苦不敢和您说呀,不想您跟着生气。我是真的舍不得妈,也舍不得他,我真的爱他……他怎么这样对我!你跟爸走了后,他就天天这样,没再回来过一次!他要和我离婚……妈……我,我!我真的……”
郝母被她哭得血往上拱,有些说不出话:“他……他……说了?
  玉雨春起身去抽屉里拿出郝湘东留下的离婚与分居协议,抽抽搭搭地放于郝母面前。“妈,您看,您一走,他把这个留下,就也走了……”
  郝母看了几眼,手上开始抖。玉雨春哭泣着抹了几把泪后,泪眼再看向郝母,却见婆婆脸色发白,身体往外挺着,嘴抖颤抖、倾斜得厉害。
  “妈!”玉雨春惊叫一声,顾不得别的,抢下楼,往婆母的房间跑。一边大声叫着, “王阿姨!王阿姨……”
  被唤醒的王阿姨急忙奔出来,玉雨春已经从婆母的房里找出了救心丸,交给王阿姨, “我妈在我房里,你给她服药,我叫医生……”
  王阿姨接了药,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水,往楼上跑。玉雨春打电话。
  这儿是K市高干住宅区,小区里常年设有市医院值班室,二十四小时值班,专为防范各位领导及其家眷们有个万一。
  几分钟,一名医生一位护士提着两个大急救箱赶过来。玉雨春早开了门等着,放他们进来,往楼上指:“二楼!
  郝母被检查一番,挂上点滴,医嘱暂时别动别下床别受刺激,静心休息。郝母睡在玉雨春的床上没再移动,撤下吊瓶之前就睡过去。医生看过无防,吊瓶撤后,带着护士离开。
  郝母天亮时醒来,看玉雨春缩肩俯于床边,脸上是干透的泪迹。心里一阵爱怜,拍拍她的头,轻声唤:“孩子……”
  玉雨春一下醒来,惊悸地看向郝母,看那脸上安静,不是她想像的坏情况。心安,脸上气色舒缓,问了声: “妈,觉得好些了吗?
  “没事了,你上床来睡!就那么趴了一晚?天还凉着,别冻着……”
  “没事,妈,我穿着衣服呢,挺厚……”玉雨春说着鼻子一酸,泪水又落下来, “妈,对不起!怪我,不该和您说这些事,就是·怕你跟着着急,才一直不敢说!妈,你要有个好歹,可让我怎么办……”
  “没事了。”郝母心里温暖。儿子女儿都有,丈夫也健健康康,却是没一个能时时守在眼前,倒是这个儿媳妇,自嫁了儿子没受过几天待见,却一直对她温顺有加,十分尽孝道。“孩子,你知道湘东外面是个什么女人?
  玉雨春动动嘴唇,没出来声。
  “和妈说说!你肯定知道了,那女人是谁?
  “别管了,妈,你安安心心,健健康康比什么都强!我,再忍忍,忍不下去……您要不嫌弃,我就给您做女儿,时常回来看看您……”玉雨春又垂泪。意思里已经做了离婚的准备。
  郝母又闷。不行!她决不容许那样的女人做她的儿媳妇,进她的家门!她受了一辈子这种女人的屈辱,咬着牙忍,就是不给那女人明正言顺的机会,到了,她要把这种女人当儿媳妇迎进家门吗?真是莫大的讽刺!
“孩子,听妈的,忍着!妈能让她自己离开……”
  房门被急促地推开,打断了郝母的话。郝湘东扑进来,眼光在母亲脸上打量: “妈?您……没事了?
  “别叫我妈!”郝母脸扭开, “认我是你妈,昨天天大的事也会回来看看我!还连手机也关了,生怕让我们娘俩找着……”郝母说着又捂胸。
  “妈,您别着急,还没全稳定下来,医生说了千万不能着急!
  玉雨春也急忙劝,又向郝湘东说, “没事了,昨晚医生也来看过了……”
  郝湘东却猛然丢过一双冷眼来,把玉雨春冰住了。母亲躺在他们的卧室,病倒在他们的床上,不是显而易见是上来后受了刺激,忽然病发的!“你和我妈乱说什么?
  玉雨春脸上一动,委屈又往外泛。郝母厉声吓道:“混帐东西,再这幅嘴脸给我滚出去!你……昨晚上没气死我,还不死心,想这会儿再气死我?要不是小玉怕我一个人在房里气出个好歹,让我上来,怕是我已经咽下气去了!你为这事,为我没死成,怪她?
  郝湘东叹了口气,坐于床边,柔和地望了母亲一会儿,惭惭露出丝笑容。“妈,你还说我姐嘴毒,我看,这也算家传!您这嘴,比我姐可毒多了!
  郝母也忍不住地想笑,可憋回去。话语却没了几分气性: “那是郝湘东承让!要不,我们娘仨也比不过。”
  郝湘东呵呵笑了几声,握住母亲的手说: “妈,别生气,昨晚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不,儿子都想了妈一个月了,能不赶紧地回来?
  “屁事!”郝母半信半不信。
  也对,郝湘东说的也半是半不是。咋晚前面部分是挺重要,不过,后面在阳纯雪床上的部分值得商榷。但对郝湘东来说,确实,也很重要。原则上,郝湘东没撒谎。
  所以他理直气壮: “妈,对自己儿子都不信了?您在这儿还是回你自己房里?下去我抱您下去。”
  郝母只嗯了声。母子通心,郝湘东准确理解母亲的心意,没犹豫,从床上抱起来。玉雨春忙去开门。她跟在后面,望着前面抱着母亲的郝湘东,心竟怦怦跳上些向往,身体里的血液也热腾起来。抱着母亲的郝湘东在她眼前散出一种特殊的气息,灼人而性感。
  这个冷酷的男人,释放出柔情时,竟是如此迷人,勾人的心魄。
  郝湘东把母亲安顿进楼下的大卧室,王阿姨也忙跟进去照应。他站于母亲床前说:“妈,我还有事,到单位去,得走了……”
  郝母有些不痛快地闭上眼睛,不置可否。
  “好好休息,妈。”郝湘东往外走,门口处立着玉雨春。
  玉雨春没马上让开,有些拦着他的去路。可脸上不是拦的气势,带些迷乱和期望地看他。郝湘东与她离不了一步之遥,如果她身体一倾就能投进他怀里。此时她对那个怀抱很向往,很想也可以抱她一下,让她闻闻里面的气息。
   郝湘东眼光在她脸上游动了下,没带几分暖意,可声音比较柔和地说了句:“谢谢。”
  玉雨春被这两字晃得身心俱摇,万种未知的滋味泛上来。郝湘东似乎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两字,今天,他说“谢谢”!
  郝湘东说完,绕过她的身体,敞开半扇房门,出去。
  国库办公大楼里很安静,双休日,大多数门部不上班。郝湘东下了电梯后,通过长长的走廊往办公室去。十三楼各个房间都闭着,郑质中的办公室也静默无声,外表来看,都没人。郝湘东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进去,轻轻关闭。
  他不是来处理日常公务的,是想安安静静再周密考虑一下关于拿办刘再坤的事情。他坐于沙发上,合着双目,那常浮于脸面表层的温和完全不见,冷峻中透着股生杀之气……
  一个小时后,他睁开眼睛,眸似静海,深遂而带着时下季节的冷峭。
  慢慢,里面挤上一些华丽的光亮,越集越多,散成一波暖暖的春水。脸上温和了,嘴角也挂上笑意。那是那个叫阳纯雪的女人从他心间凝起后的结果。他打了个电话。
  “嗯?”阳纯雪的声音传来。他脸上灿若骄阳。
  “老婆。”他低沉而带着滋性的声音叫了声。
  阳纯雪那儿片时无声。而后: “找死,你乱叫!
  他呵呵笑, “听着不习惯?我叫着也不习惯,从来没用过这个称呼……”
  他在告诉她,玉雨春那儿,从来没享用过“老婆”这个称呼。阳纯雪又默然“老婆!老婆!呵呵,多叫几次就习惯了。”
  “别叫!叫习惯了,会当着人也不小心叫出来的。”
  “都像你那样的猪脑袋?”郝湘东又奚落。
  阳纯雪没恼,心里正掉进蜜罐里一样,粘稠着弹跳。噘了下娇艳的小嘴,可他没看见。不过,似乎感受到了,郝湘东脸上浮上更甜蜜的笑意。
  “宝,”他又叫回去,看来习惯也不是一时能建起, “中午不陪你吃饭了,外面有事。”他在告诉她,也不是回他的家吃。
  “噢。”
  “晚上,我们去红鼎。”
  “嗯。”
  电话又粘联了会儿,静,只有心跳声。
  “挂了,宝贝。”
  郝湘东脸上潮退一般,暖意渐去,再拨完一个电话后,已一片肃然。他电话打给的是赵铎,与他约了中午的会面地点……
  楼下的局办公室,章徽在闷坐着,落过几行泪后的限里带着湿过的痕迹,有些淡淡的红肿和粗涩。
  她一早给刘再坤召去了。她觉得刘再坤现在因衰老性能力渐退,而带上些心理变态。或者,他在她身上试验产生更多快感的方式。简直当她是他的试验田,可问题是这块田不是他的!他上一次咬伤了她的乳头, 她老公问时,她说被孩子咬的,混过去了,这次他在她胸上又留下几个清晰的齿痕。
  老东西,越来越变态了!让她再怎么和老公说?章徽恨得暗骂。她儿子那口
  小碎牙能咬出这样指盖似的牙印?

2013-07-07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42 小蛇过径
  
  郝湘东要去北京几天,北京之行值得重书。但不是此时。
  此时郝湘东又回家看望母亲。看望母亲之外,还有另一层意思。阳纯雪突然表现失常,必是受了刺激,刺激源,排除岳非,排除赵铎,排除玉雨春……最后,郝湘东基本确定,附合阳纯雪临床症状的,只有他的妈妈!
  他虽然不太想因此也去刺激他的母亲,但,万一他离开这几天,母亲有什么超出他想象的行动,阳纯雪再生意外,他不是很被动?他得确保万无一失。
  郝母见儿子问候几句,闲话几句,交待要出趟门几句,还有话的样子。不急着问,等着。
  郝湘东迟疑会儿,开始含蓄告诫:“妈,我的事情您不要操心了,千金难买一松心,别自己找那些不痛快,对身体不好。”
  “不操心你能长这么大?
  “现在长大了!大了就不用操心了。”
  “大了就不要娘了?
  “娘要儿子,儿子肯定永远都少不了娘,娘若不要儿子了,儿子想要娘也得能要!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妈听不明白,有啥话就明说。”
  郝湘东盯着母亲,口吻戏谑, “妈什么话听不明白,妈妈是世上最聪明的妈妈,要不有这么聪明的儿子?”脸上笑容没去,眼神却变得郑重, “妈,有她您就有儿子,伤她就是伤儿子!没办法,您认了吧。”
  郝母脸色变白,气色上涌,没说话。郝湘东上去抱了抱母亲,拍拍肩道: “妈妈不疼儿子还有谁疼,别让儿子太难做。我走了!
  郝母嘣出几字: “不肖子!
  “呵呵,”郝湘东笑,回三字: “好妈妈!
  面对这样的儿子,郝母很无力,再怨也迈不过那分母子亲情去。可对阳纯雪,郝母心里又不齿几分:果然是个不懂事的小妖精!她认为,显然是阳纯雪告了刁状,否则儿子又从何知道?
  北京。子夜。
  某高级宾馆。
  一间客房。里面很闷。散发着情欲发酵半晚后的腐靡气息。
  床上,借着窗外晕进来的浅淡光影,依稀可见,一男一女,身体似断犹连。
  男人,发着断续的沉鼾,透着苍老疲惫;女人,睡得无声无息,虚弱的似只发情交媾后的野猫。
  -,丁铃……
  铃声四起。
  响过许久,女人先动,下肢蹬蹬男人,含糊不清道: “电话……”
  男人醒来,伸出胳膊向响铃处摸了几下,拿起,话筒放于耳边,带着浓浓的睡意嗯了声。话机里一个低哑的声音马上响起: “查房!”又急促结束。
  刘再坤睁开眼,猛然坐起,一边叫女人,一边摸衣服穿:“文文!快起来,可能要查房……” 叫文文的女人也立时动身,惊问:“哪查?公安局?
  “不知道,快穿上衣服离开……衣服呢,都哪去了?
  “可能……应该都扔地上了吧,我找找……开灯看看……”
  “别开!更容易招人。”刘再坤制止,一边继续找衣服一边叮嘱, “万一,你就咬定我们是情人关系,知道吗?
  他妈的,偷情总比当嫖娼抓住的好!身为国家公务人员,而且还是纪检干部,一旦给抓住嫖娼,那可不只是丢人的问题……刘再坤又暗恼。怎么搞的,玩了一辈子,这邪乎事真就今天碰上了?他奶奶的,这样的高档宾馆也玩半夜查房…
  “不要说我给过你钱知道吗?”刘再坤又叮嘱。心里不忘自我安慰:虽然有钱色交易,可也不能说他嫖娼,这妮子又不是妓女,他给她点钱,情人之间也是合情合理……
  文文一直没应声,奋力找衣服。她也不愿意给当卖淫抓住。可恼那衣服竟怎么也划拉不到!一进门他那个火暴猴急的样,脱着她的衣服到处扔……“都他妈哪去了……”她也找急了。
  “我刚才的话都记着了!”刘再坤见她总不回声,怀疑她只忙着找衣服,心慌的未必听到他的话。
  文文有些叹气: “哥呀,快帮我找衣服,我快点离开这这儿才是上策!要真给能信,我一定都按你说的说……”
  “快滚!”刘再坤声音暴躁。
  “那我走了!”文文已找到了衣服,但明显不是她的,应该是刘再坤的上衣。管他呢,能遮着身子出去就行。
  但房门响起……
  刘再坤懊丧、尴尬的样子,如何被急促的闪光灯记录下来不提。
  又一天后,K城市纪检委书记赵铎与市委秘书长亲自来北京,从拘留所接走刘再坤。刘再坤回到K市,便被羁押,纪检委介入审查。K城上空,霎时暗云涌动。如小蛇过径,一迹显天相,相关人众,各自谋动。
  刘再坤很快嗅到味道不对,北京嫖娼被抓,这只是一个小小楔子,连正文开始都不算。他马上提出要见陈市长。
  于是,陈市长很生气,不见。因为刘再坤第一个要见的人该是张书记才对,市委口上的人,被市委口上人的羁押,急于见他作什?不是明着往他那儿引火嘛。老糊涂蛋!陈市长暗骂一声。
  刘再坤又要求见张书记。张书记也拒见。
  刘再坤最后请求见见他的妻子。纪检委帮其通知到,不想刘夫人只让家里的保姆送来几套衣物,人影未露,支言没有。
  刘再坤眼前霎时漆黑。
  人世炎凉,刘再坤用了几天体会,以前他感个冒都能惊动的“亲友团”。如今很安静。几天之后,他便没了心思和时间感受这些,各种惊心的证据与盘查轰顶而来,让他摇摇欲坠,很崩溃。
 纪检委正式将刘再坤立案调查。赵铎这儿成立办案联动小组,相关部门的有关人员被吸纳进该小组,郝湘东,此时才静悄悄地浮上水面,名字被列入调查小组成员之中。
  各种调查谈话活动在各处悄然展开。
  清晨。
  郝湘东起来上完卫生间,再上床前摸起电话看了看。眉结一动。电话记录显示,许主任从昨晚——不,应该是今日凌晨零时十几分便一直给他打话,几乎打爆。另外还有一个电话,也穿插在许主任的来电中,闪出四五次。
  因。
  他嘴角浮上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心中基本能猜到这两个电话疯狂找寻他的原阳纯雪也醒了,抖开眼皮看看他。郝湘东的目光也移开电话,铺到她的脸上,那脸上,眼睛眯着,小嘴噘着,一幅无辜被睡梦锁了半天的懵懂相。他嘴角另浮上层笑意,温存细腻。躺下身,胳膊穿过她的颈下,将她栊至肩上。她靠在他肩窝里又合上双眼。
  郝湘东按出回援键去。他嘴唇浮滑在阳纯雪的额上,心里想着,他为这个女人欠下的人情得还了……
  一句未想完,那边已经接起电话。郝湘东能想像出对方急切地一把掏起电话接听的样子。不过,这个电话不是打给许主任的。
  “郝局!我是老李……”财务部李科长的声音传过来。
  刘再坤离开国库后,郝湘东分管财务部。李科长平时一直对他十分恭顺,不过骨子里却一直疏远着。以前刘再坤在国库时,郝湘东自然不去过问财务问题,他分管后,有两次和李科长商量,理一下旧账。李科长一直答应着,竞就一直未进行。
  可能李科长认为,刘再坤去了市纪检委还是棵大树,照样猫在下面,可乘凉吧……郝湘东想着,嘴角又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声音却很端正:“噢,李科长,有事?
  “……纪捡委要来查我们的账,要我配合……”
  “噢,那得配合。他们没说怎么个查法?
  “派个人来,以市里统一更新相关财务软件为名……”
  “噢,郑局知道吧?
  “知道,说已经向郑局传达了……”
  “噢,我这儿肯定不能有意见!和郑局勤汇报着,该怎么做怎么做。”
  “……郝局,”李科长吞吞吐吐。
  “还有事?
  “……还找我谈话了。问一些关于刘再坤的事情……”
  “噢,正常程序,没什么。刘副书记之前是咱局里的人嘛,可能国库很多人会被陆续进行谈话,都是严格保密的,不会外传,你放心。有什么说什么!““郝局,我,您是知道的,从来胆子小,一惯听领导的话,从来什么事,都是向局领导认真汇报……”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43 “特别”谈话
  
  “呵呵,不用有心理顾虑,主要是为了查清刘副书记的问题,其它人,有些小小问题的,教育警告一下可能会,不会主要针对的。其他,就不必再说了,谁和谁谈话,谈话内容,最后都汇总到赵书记那儿,第四方无权知道。谈话前,纪律也都向李科长交待了吧?
  “……是!郝局,您是局里领导,关键时候能帮上的,可得照应一下啊,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眼看就退休了,这……我这个人就是太闷头做工作了,平时可能与领导和同事们汇报交流不够,有可能有些误解。以后我一定多向郝局您汇报……”
  郝湘东又笑笑, “李科长你可能想多了!都一个单位的同事,您是老同志平时对我挺帮助的……”
  “不敢不敢!”李科长打断了一下,插进几声谦卑。
  郝湘东继续: “没事,放心!刚才说了,这次调查谈话的原则是,小过不计!你就放心吧。再说赵书记可不是个酷吏,都是能宽则宽。啊,别想那么多……”
  郝湘东每句都是按照赵铎定的谈话精神来说,安抚当事人的情绪,让他们尽可能放下心理包狱,交待和反映问题。最后他加了那句关于酷不酷吏的话,心里忍不住想笑,仿佛就看到赵铎在对面听着。
  郝湘东之所以在电话里滴水不露,真就是怕赵铎在“对面”听着。那监控电话给他留下太深印象,他怕纪检委把所有谈话对象的电话再都监控了。不过,他认为这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他还是谨慎对待。
  他没给许主任回过去,要等到上班后面见他。也是以防万一。和许主任可不能说的“滴水不露”,所以电话里不能说。
  阳纯雪被他这一通电话,早折腾的睡意跑去爪哇国了,何况,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一手没住在她肩上臂上滑摸,后又滑到腋下,握了半个丰盈,食指中指夹住上面的小花苞,有意无意地乱拨弄。
  阳纯雪去拿开那手,那手也不反对,只是一会儿又蹭过去。最后,阳纯雪起身下床。郝湘东仍然打着电话,眼望着她,见是去了卫生间,收回目光。
  阳纯雪在卫生间里的时间超出郝湘东之前的想像,等她再出来,脸上妆容整齐。他已立于卫生间门外,看看她,略有不满: “你不是上厕所?
  “上了!顺便洗了洗脸刷了刷牙……”阳纯雪嘻嘻笑。
  “坏蛋,让我在床上等你半天。”
  阳纯雪翻下眼晴往外走,被他拦在怀里,往她脸上压嘴巴时,她闪开: “别舔我的脸!”她刚上了护肤品,修理一新的脸不愿接着就沾上他的唾液。
  郝湘东便把将触到她脸颊上嘴移到她唇上,狠狠粘了下,放开,往卫生间进,说着:“弄点饭。”
“还是面条?
  郝湘东进了卫生间的身体又放回半个来,问:“你还会别的?
  阳纯雪听他又嘲弄他,恨得瞪眼,叫: “冰箱里有别的!
  他呵呵笑:“你弄出什么你吃什么,什么都弄不成,我就吃阳纯雪……”
  郝湘东洗刷过出来,见饭桌上竞很“丰盛”,四五个小盘,摆着各色小凉菜,并一盘糕点,应该没一样由阳纯雪亲手做出,亲手摆出的可能性却百分百,她又端了两杯奶出来,放下,搓搓手,看来杯体有些热。又往厨房去。他问: “还有什么?
  “煮了几个鸡蛋。”她背后留了句,进了厨房。
  再出来时,郝湘东已位子上坐好,舔着嘴唇笑, “可以呀,越来越走贤惠路线了!值得表扬,再接再励。”
  阳纯雪噘噘嘴坐下,吃着,问:“局里的人都要谈吗?
  这话断档太厉害,郝湘东微怔下,回答:“只个别人才谈。”
  “不会找我吧?
  郝湘东拧眉,气冲: “找你干嘛!
  阳纯雪也翻过眼晴去,嘟囔: “不找就不找呗,问问都不行?
  问也不行!找来谈话的都是与刘再坤有些特殊性的人,郝湘东半丝丝都不愿阳纯雪与那人有一点关联。转而脑子一动,板起脸,又道:“谈谈也行!人民群众有这份热情支持我们的工作,值得肯定!现在,由我和你谈。你,问什么话都要老实回答,否则,要承担后果,付法律责任的。明白?
  阳纯雪憋进笑去,点下头,“嗯。”
  “不能嗯,要说是,或者明白!
  “明白!
  郝湘东咽下半块蛋糕后,又喝了口奶,问:“姓名。”
  “阳纯雪。”
  “还有别的名字吗?
  “没了。”
  “那阳白痴与你什么关系?
  阳白痴便在下面狠狠踢他的腿。他瞪眼睛:“找死?敢攻击国家工作人员她也瞪:“我检举你!你敢恐吓人民群众!
  “算了,不与你计较。”他继续问, “年龄。”
  “二十五。”
  “嗯,正是招蜂引蝶的时候。注意,别穿的花枝招展,影响社会治安!
  阳纯雪又瞪他。
  他继续问: “喜欢什么颜色?
  “白色,蓝色……”
  “平时喜欢做什么运动。”
  “运动……现在?
  “嗯。”
  “散步,跑步,逛商店……”
  “逛商店算运动?
  “逛商店运动的最厉害,最累,算!
  郝湘东白白眼晴, “说最喜欢的!能好几项吗?
  阳纯雪想想, “那就散步吧。”
  “散步每天都做?做着最高兴?每天都做,做着又最高兴的运动才是最喜欢的!
“……那基本没有!
  郝湘东往前凑了凑,眨下眼,问:“没有吗?做爱不算?大运动了,你不喜欢?
  阳纯雪又下面踢他。他又板了脸, “再警告一次!
  再问:“最喜欢的人是谁。”
  “我妈。”
  他一瞪眼,“再是谁?
  “我爸……”
  “再谁!
  “我奶奶……”
  “除了你妈你爸你爷爷奶奶你七姑八姨,你所有亲戚朋友都除了!就在这房子里找!
  她转转眼珠道:“我的枕头。”
  “哪个?”他声音柔了几分。
  阳纯雪吃吃笑, “最帅的那个。”
  “嗯,比较实事求是。过来,奖励一次!
  阳纯雪把身子探过去,嘴唇上让他盖一章。收回身说:“不过我现在不是很喜欢它了,我想再买个圆圆脸的小姑娘,抱在怀里更舒服……”
  郝湘东眼睛已经挤到一堆去,咬牙:“你,在说那个大扁嘴的唐老鸭抱枕?
  你最喜欢的就是它?
  “你不觉得它很帅?”阳纯雪晃着眼睛继续无知。
  郝湘东沉下脸色,垂了眼睛吃饭,不再理她。一会儿,他双胸,上覆上温凉的两只脚丫,轻轻揉晃。他贪恋了会儿酥痒,才硬起口气说:“拿开,少来腻歪!
  “
  阳纯雪吃吃吃低头轻笑。
  郝湘东去办公室后,把许主任召过来。等他坐下,郝湘东解释:“刚看到你的电话。手机静音上呢,要不觉也睡不安稳。”
  许主任谦卑地笑笑:“郝局每天事务太多,太忙!那个时候打扰是不太应该”
  郝湘东笑笑,问: “有事?
  许主任静了片刻直接说:“找我谈话了!
  郝湘东点头: “主要是了解刘再坤的事情吧?
  “嗯。”
  “有什么说什么,实事求是,不要隐瞒。除非我党是故意不想弄明白一些事实,否则没有弄不清楚的!”郝湘东半开了句玩笑,又认真道, “任何政府也决不是清水衙门!无大恶大非,不是领导眼里的沙子,态度良好,肯改正,一些小过小非,会得放且放的!”郝湘东说的很实在。
  许主任不住点头,另有顾虑:“我,我有件事情没向郝局汇报过,……和刘局在一起的那妓女当初是我找去的。小阳一块跟去北京时那次!我给了她钱,告诉了刘局的房间,让她去的……没想到他们后来竟一直有联系!
  郝湘东心里顿一下,没接着往上跟话。
  许主任接着说: “可能那女人都交待了个一清二楚。这次找我谈话问了,问我为什么那么做,什么目的。我是·怕刘局对小阳使什么坏心思,才想出那一招,找个妓女把他绊住。可觉得和纪检那边不好这么说……”
  “噢。”郝湘东轻轻淡淡地回应了声,没多表示。心里有些个起结,没想到他完美的北京抓捕行动,竞出这么大块暇疵!可也不能贵怨许主任没早和他说这事。
  和纪委是不能如实说,那么说不仅扯上了阳纯雪,再说下去,就把郝湘东也扯出来了。扯出来问题倒也不大,可以应对,不过,就容易扯出些浮想联翩。别人浮想倒也罢了,赵铎,那人的脑袋是不往这儿用,用了,肯定不比他郝湘东差。一分析一准!
  赵铎知道了,那他郝湘东岂不在他面前就没了优势?如今是他看着赵铎演情景剧,那时,可就是联袂演出了。
  许主任既然这么说,想来,应该是没有如实讲。他还是不问,等着许主任自己讲下去。
  “我说,为了讨好刘局,他好那口!可不知后面还会不会有情况,那时该怎么答?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44 悄悄靠过来的女人
  
  郝湘东此时才开口:“许主任想问题就是周密!对,你说的对,这也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没必要再把其他无辜人搅进去。阳纯雪是你的兵,又是女孩子,许主任这样顾全也是应该的!”郝湘东说着呵呵笑,依然滴水不露自己。“我想,不会纠缠这么件小事的!这是顶次要的了。”
  许主任点头也笑笑, “是啊,一给搅进这样的事里,总不勉心里紧张!昨晚我也是心里紧张,想找郝局聊聊,才那么晚打了几遍电话!……还是郝局心里透彻,我生怕自己说的不合适,您这一说,我安心了!到时候,万一其他有说的不合适的地方,郝局能帮着圆一下的就圆一下……”
  郝湘东呵呵笑,意味深长道:“大哥是前辈,从来都对我很关照,该小弟我帮忙的,能帮的,我都会尽力而为。自家人面前不说虚话,不过,您琢磨着,您那儿有很‘不合适’的吗?太不合适了,怕是谁也帮不上!
  许主任明白意思,讪笑一下,说: “平常跟着刘局出去混点吃喝倒常有的事,不过,我琢磨这上面不至于怎么着。其他,也算没什么……”除了前年日本之行时,公款买的那部价值不菲的摄相机,大前年去欧洲买的一块名表……等。
  许主任只如实反映了他能知道的关于刘再坤的不法作径,对他在刘再坤麾下一起从事的不当行为一点没提。他打定主意,对郝湘东也不提,任何人面前,除非不得已,都不可以提。
  说是如实交待,争取好态度,能得一宽大处理,那都是哄人的话,再宽大不也得处理?处理能强过不处理?能扛过去就扛过去!
  郝湘东真假不多追究,点头。许主任一点实情不露,他更没压力,没有最好,若有,等到事情一下暴出来,他再找他,正好找个好借口,怨提前不与他说,没及时做好应对之策,事已至此,他也回天无力……
  下午五时许,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
  郝湘东离开赵铎的办公室走向电梯间时,一个人悄悄靠近他的身旁。郝湘东没扭头去看,但浑身的细胞都告诉他,来人是个女人,完全为他而来!
  女人在错他半步处站住,轻声叫他:“郝副局长,您好。”
  郝湘东看去,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人,中等个,偏瘦。没什么太特别之处,他并不认识。女人在他注视过来时匆忙也回望他一眼,和前一句几乎没几秒钟间膈,接着说:“我是市政府办公室综合科科长,唐亚楠……”
  唐亚楠?郝湘东脑子里跳动一下,这名字似乎经过过他的大脑。综合科!似乎是位姓予的科长,他略有印象。换了?
 唐亚楠继续说: “郝副局长可能不认识我,我刚从T市调来两三个月。我有些事情想当面向郝副局长汇报一下,晚上可以见一面吗?
  T?又一个字眼敲击了下他的脑核后,郝湘东猛然记起来,在赵铎的办公室,他曾经见过一个上写唐亚楠的档案袋。他只匆匆划了眼,赵铎便收起来了,如果不是被郝湘东的眼晴划过,估计那三个似是而非的字印不进人脑里。
  密切接触一个多月,郝湘东充分见识了赵铎的严谨,沉稳。千斤重的巨石猛然压进心里,也会脸上不动声色,一片温和。他叹服此人的韧劲。
  在刘再坤的案子上,专案组的人包括郝湘东,他们向赵铎负责,所有情况都往他那儿汇总,但经过赵铎手的事情,专案组里便再不会有第二人知情。无论是不是像郝湘东这样,张书记钦定的核心层成员。
  那么,这个让赵铎十分谨慎对待的唐亚楠,这个市政府办公室综合科科长,在这个案里是什么角色?怎么他之前一点没听过这人?
  郝湘东脑子里飞速地转动过这些,在唐亚楠看来,只是微微打下怔的工夫。
  她已经不等,把一份文件交他手里,点下头,说: “再见!
  郝湘东瞟一眼她离去的背影,看手上的文件。一份普通的文件,只是摆设精髓应该是文件头上手写的几个字:晚七点,东山路品茗居,我的电话:135......
  郝湘东收起这份文件放公文包里。电梯叮一声在他面前敞开,进去,里面没人,电梯门在他沉思中略迟疑片刻,自行关闭。他一指按下去,不是一楼,而是八楼。
  唐亚楠告诉他她是新调来的,而且是从T!一般人正常情况下即便介绍自己新调来不久的情况,那样匆忙中也不会一定点明来自的方位。她应该是在告诉他,她来自陈市长那一方!
  前天规划局的肖克已经打给他电话,笑谈玉副主任这“福瑞之人”给规划局带来了福气,景观桥的设计工程,市规划局竞拿下了一半,其他才是市内外那些大小设计公司分羹……
  郝湘东便知道是他亲自去陈市长那儿致谢的时候了。只是他最近太忙,有些分身乏术。他决定,现在去。
  郝湘东先去了市长秘书室,闲话了几句,问得陈市长在办公室,请秘书通传一下。秘书却站起来,引着郝湘东一块去,笑道:“陈市长刚开会回来,正好有空。”
  咚咚,秘书敲了几下,陈市长浑厚的声音从办公室传出来。秘书没再往里进,轻拧开门,微笑着请郝湘东自己进去。
  “湘东啊!
  门未关严,陈市长喜悦的声音”向起来。秘书又轻掩上门,走开。
  “今天有时间来我这儿了?正事忙完了?”陈市长面含微笑,语气亲昵,有些调侃似的嗔怨。因玉雨春的中间来往,感觉与郝湘东也更亲近了一些。
“刚忙完!刚从赵书记那出来,来市长这儿歇会儿了……”郝湘东呵呵,也和陈市长上升到一个亲昵程度,否则太恭敬客气了,他还以为和他保持距离。
  这位陈市长出名的邪气,郝湘东也从没见过如此强势的市长,处处都要求与张书记齐头并进。张书记却也真有些无可奈何,只得处处让他几步,暗地里能扼制多少算多少。总得照顾影响,维护班子“和谐”,两大领导不能天天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吵架。
  陈市长干了几任市长,眼看就到年龄,竞就一直没晋升为书记,可能干着憋气,也总结了无数市长对付书记的心得,很能掐住书记的软处,越叫疼的地方,他越掐。张书记越顾虑影响,维护团结,陈市长越肆无忌惮,铺张自己的无理要求。
  就像提拔干部,张书记提拔一个,他肯定得相应有举动。但毕竟拍板的在张书记那儿,提拔级别差不多的没在张书记那儿通过时,陈市长便会再提请两个矮一级别的干部。处处保持均等。
  但这样一来,陈市长总是以二对一,政府口上,便到处成了陈氏天下。
  应该,这是张书记主动压了郝湘东, “让”给陈市长的主要原因。陈市长要觉得郝湘东也成了张书记一边的人,那情绪会更盛,折腾出的花样会更多……
  “赵书记,是很忙啊!”陈市长对赵铎外褒内损了句,然后才又笑意温和地问向郝湘东, “都忙的怎么样了?
  郝湘东呵呵笑:“市长您要j比准我汇报我就汇报!要不我算哪根葱了,瞒着锅台上灶,赵书记不恼了我!
  胨市长指点他, “你这小子!”不再问。知道郝湘东不可能说,应该张振也对他们下了死命令。张振在市委常委会上,明确指出:任何人不准插手纪委办案。当然目前,主要针对刘再坤的案子。
  而且,陈市长也想躲开这场浑水,刘再坤虽然算他这边的人,但更是走上层路线的,上面脸色不好看,他更无意义硬出头。
  “玉主任很能干啊,将来也是厉害角色!我和肖克说了,好好培养,有前途。”陈市长呵呵笑着又引到玉雨春身上。
  郝湘东叹气: “市长,你害我呀!
  “哟?”陈市长瞪起眼来。
  “一个女人那么厉害干嘛?现在,我想压,还得商量着成不成?那将来我还压得住?”郝湘东语带双关,逗得陈市长哈哈大笑。
  “压得住!起码在我这儿不能给你们颠倒了!”陈市长呵呵笑着,也逗乐。
  然后语气认真了些, “王副市长到交通厅了,现在,市里空了两个副市长位,正好,借机小调一下。报告已经打好了,这两天我就递上去,我是全力支持你任副市长!
 郝湘东把身子更探向陈市长一些,目光恭敬而真诚地注视着陈市长,听他下面的话。
  “王副市长——噢,现在得称王副厅长了!在时分管经济,门外汉,搞了这几年没太见起色,招商情况也很差。你来干,我看你最合适……”
  “谢谢领导信任!那就全仰仗市长栽培了!”郝湘东笑着应承,并不虚辞。
  陈市长挑挑头示意: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郝湘东清楚,陈市长也清楚,仅凭陈市长个人的力量并没把握把郝湘东一定扶上副市长的位子。首先得有张书记首肯,其次,得摆得平其他方面的力量。这两方都很大程度上不是陈市长能左右的。但如果这两方都扶持了郝湘东,那结果也不是陈市长能阻挡的。
  所以,陈市长尽可以在郝湘东身上送人情,因为,无论多少,都是郝湘东早晚会得的,他顶多不过顺水推了把。何乐不为早做伯乐?
  郝湘东“忽然”想起来:“市长,在办公室看到位女同志,挺热心的,就是看着眼生,一时想不起哪见过了……”
  “什么样?
  “三十岁左右吧,好象姓唐……”
  “嗯,唐亚楠,综合科的科长,从T市调来的。这也是个疯女人!”陈市长说着又笑, “前些天,我听小任他们说,有人给她提赵铎,她接着就一句话,他?我会看上那样的闷葫芦?克妻相!
  郝湘东毫不掩饰,哈哈畅笑。是真乐!如果没有阳纯雪,赵铎本该是个郝湘东真心欣赏的人,但如今,感觉有些复杂,特别对有关赵铎个人问题的不良信息犹能使他快乐。
  陈市长很铺张地望着了下郝湘东的笑脸,对这笑很是满意。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45 品茗居
  
  晚七点,东山路品茗居。
  郝湘东准时到,下车前拔出了唐亚楠的电话: “到了。”
  唐亚楠一样简练回复:“二楼,5号。”
  郝湘东进去时,唐亚楠从榻上站起来接他,笑容可掬地问: “郝刮局长习惯坐榻吗?不喜欢换有座椅的房间。”
  “行。”郝湘东弃鞋上榻,撂衣坐下。
  唐亚楠也回到原处,慢慢屈膝而坐。郝湘东看她换下了白天的套装,上衣玫瑰紫的马蹄袖衬衣,下身一件较宽松的长裙,如此,坐在榻上行茶便比较方便,舒适。
  唐亚楠已经行动起来,温壶、润蔡……一一做过,动作轻缓,熟练。郝湘东暗里注视她,见她一直脸面平静,眼手一致,一点没分心旁顾他的意思。
  “唐科长是工夫茶的行家!”他夸了句。
  唐亚楠缓缓地说道:“我很早之前在T市宾馆做过服务员,很长一段时间是在茶室做事,先做一般服务员,后来因为学得快,泡的手艺好,又当了萘室经理。后来还专门给派出去学过,各地的茶道,国内的,国外的,都知道了些……”
  她两手捧起一杯来,前额低下,敬向郝湘东。郝湘东也双手接过,饮进。点头, “很好!
  她又说: “总的来说,我们中国人不太习惯席榻而坐了。不过,从茶道上讲,榻上品茶,才是待客的最尊贵礼仪。所以没经过郝副局长的同意就先定了榻。
  郝湘东呵呵笑道:“是啊,不太很习惯,不过还凑知。席榻,对男人来讲还不是很困难,但于女人,曲膝长坐不是如今的中国女士们能承受的方式了!呵呵,所以唐科长可以完全随意,我不讲究。”
  唐亚楠露出的笑意有些妩媚,两嘴角翘起一弯新月。 “郝副局长很细心!道是无情是有情,有情之人亦无情!据传言,郝局是爱情杀手,还有人说是冷郎君。这两个称呼都说明郝局即是有情人,亦是无情郎。全看对面的女人是谁,什么女人,要求什么。对吗?
  郝湘东哈哈笑。“不知唐科长今晚是想我做有情人,还是无情郎啊?
  唐亚楠拍拍手:“郝局这才是真本色!性情男儿!不像那些伪道学,也不似那些只知淫逸女色的下流之辈!
  郝湘东又笑: “我也不是时时都这样本色!
  “社会中人不可能时时都一张面孔,对待女人的态度是最能显出一个男人本质的行为。像今晚我冒昧地约请郝局这件事,换成其他男人未必敢来。可郝局敢!应该也没顾虑过我是不是会设下美色陷阱。这说明,郝局是心胸坦荡,磊落的人,而且,也不排除并未将我放在眼里!因为郝局阅过的美女无数,我这样的女人,根本就对您形不成冲击。”
  郝湘东听着这些似是而非的恭维,笑笑,既没有再自谦一下,也没有解释他是不是不把唐亚楠放在眼前,奔了主题去:“谢谢唐科长的谬赞谬论等,基本是好话,我受领了。说约我来什么事吧!
  “呵呵,”唐亚楠笑, “郝局确实性情中人!要是我够姿色,一定得勾一下试试!
  郝湘东笑笑。确实,他忽然有些思维混乱了!关心则乱,他是太“关心”赵铎的婚姻大事了,恨不得马上就有个女人把他栓住。
  “唐科长怎么确定我会帮。”
  “至少比求赵书记把握大些。”
  “你为什么要见?
  “这么多年了,总还有些情叉。我想见他最后一面,告诉他我们恩断叉绝了,然后我才能配合你们的工作。必须得这样!
  “那更有理由找赵书记,不必说什么求不求,只说这是配合的提前和条件就行。他会考虑的。”
  “可我只想和郝副局长说!而且,不是正式谈话,不作记录,不留存档案。
  做完我该做的,刘再坤便再与我不相干。你们保证不再追究我!
  郝湘东呵呵笑,软中带硬:“这得看你是什么问题,什么性质!有些时候人并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我有!特别对于郝副局,我更有!
  “噢?”郝湘东饶有兴趣地看向唐亚楠。
  “首先,我不会有问题。这就已经是资本!你们一定要公事公办只能是增添我的一点难堪,郝局有必要非得不成全一个并没有问题的人吗?这是资本二!郝局以后将得到我唐亚楠的绝对忠诚!这是资本三!郝局帮我,不仅我会记恩,可能让其他人也能满意,郝局何苦树敌,而不送人情?这是资本四。这还不够吗郝湘东哈哈又笑。唐亚楠听他笑完,也很干脆地抛出主题:“我要见见刘再坤。”
  郝湘东笑容还浮在脸上,听完没一丝反应。心里在想:刘再坤正瘟神一般众生皆避的时候,这女人竟是除外?什么目的?
  “您不会说,不知道他关在哪吧?”唐亚楠不动声色地逼问了句。
  郝湘东却接了句完全风马牛不相干的话:“听说你拒绝了赵铎,看不上他?
  唐亚楠自嘲地笑一下, “郝副局长关心这事?我不是拒绝了赵书记,是拒绝了来准备当红娘的人!您以为会是赵书记的意思吗?我是帮赵书记减了一起麻烦’’
  “这么说,你不是看不上他,是怕他拒绝你?
  “是我既入不了他的法眼,我也看不上他!郝副局长是对我的终身大事关心备至,还是对赵书记?
  “呵呵,我是忽然觉得他应该能中你的意!而且,你不是要见什么人嘛。是,我知道,专案组里就我和赵书记两个人知道,不用说你也早清楚了。可我知道,也得经过赵书记批准才能见,所以,你要是直接找赵书记应该更方便。”
 “您是想说,要是我没拒绝他,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足可以求到他了?哈哈,郝副局长您……我忽然觉得您有些奇怪,是什么让您一下思维混乱的?我要真和赵书记成了一对,我敢提出来去见我的老情人?敢告诉他刘再坤是我的老情人?你以为他现在就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吗?所以,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可能!而且,求到他,他也不会帮的。”
  唐亚楠条理清晰,不亢不卑,确实不是以前满腹小女人心思的唐亚楠。是一个从心底里克服了性别障碍,不再仰视构成社会主体的男性群体的女人,才有的坦然心态。
  郝湘东就着她的话,眼前晃了几下陈市长,淡然地笑一下,问:“我若不答应帮,除了得罪唐主任,不知还会得罪谁呀?
  唐亚楠也轻轻一笑,回道:“我认为那第四个是最微不足道的,郝局觉得它最重要?
  郝湘东此时也不禁对唐亚楠刮目相看几分:这女人竞能这样沉着冷静地应对他,每一句话里充满睿智。确实,对于郝湘东,第四个资本最微不足道。不管她背后站的是不是陈市长,都值得他付一下举手之劳,收获一颗可预见的果实。
  这是个有情有叉的女人!郝湘东看女人的眼光一般误差不大。将来真说不定便是他的福将。
  他还是平淡地笑笑, “如果我能帮,倒是愿意帮一下这个忙,只是,赵铎那儿我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你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
  唐亚楠也一笑, “不,这个忙郝局一定能帮上,也只有您能帮上!见过刘再坤的当天,还是老时间,在这儿,我等你!我会给您交待!
  郝湘东呵呵笑叹一声: “能说服我的女人目前还只有你一个!就这样吧,散了,腿也有些坐麻了。你没事吗?”他只见唐亚楠手和嘴在动,几乎没见她下身动过一下。有些叹服。
  唐亚楠咯咯笑出来,到底带出些小女人的天然性情。 “与郝局相处真轻松!
  舒服!
  郝湘东微微拧一下眉,思忖:莫非真与这唐亚楠有些天然的渊源?还没有女人在他面前这么没有压力的,包括阳纯雪,有时候也有几分虚怯情绪。
  不过,那似乎更多的是因为阳纯雪爱他,在意他……
  郝湘东忽然嘴角凝上丝柔美的笑意,眼里掠过一道温存。都一闪而过。
  但唐亚楠看到了,神情也跟着愣怔一下:这突然的柔情从何而来?这个男人动情的时候,魅力真是可以穿透一切,摄人魂魄!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46 喜欢我什么
  
  阳纯雪九点来钟便爬上床,随便翻着一本杂志。可并没有太多内容进入她的大脑,她不时地就想到郝湘东什么时候回来。
  她发现,自己真的不像以前了,不再被动地接受他的来与不来,而是像个妻子一样,不由自主地,惦念着他何时回。无奈地感受到,郝湘东确实不是个“好丈夫”!他永远都定不下什么时候回,和一定回不回,有时早得你没想到,有时晚的你等不到,永远在你的时间预期之外。不管他给她多少温存,宠爱,也都是在他的时间之内,而她的时间之内需要他时,却通常没有!
  阳纯雪叹了声。
  一声叹息未止,手机铃声响起,她忙掏起电话,看,却不是郝湘东。可接了“……你好,”赵铎的声音。“没睡吧?”谨慎温和,生怕触扰了她的梦乡。可是即使那样,也已经“扰”了!
  “噢……你好!”阳纯雪莫名地有些紧张,不知如何说话措辞。
  “有些闷,想找个朋友聊聊,就想到你了……”
  阳纯雪觉得,他在声明此次来电不关男人和女人,当她朋友了。但开了几下口,有关朋友的谈话内容,也没找到。
  他说:“心理压力很大,找不到人可说……”
  阳纯觉得可能因为刘再坤的案子。可她既不便于问,问了可能他也不会直接与她交流。张张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阳纯雪这边没有声音,赵铎说完那两句,也一时无话。可电话一直联着。
  一边在努力找寻话题,一边是有话说不出,两边便沉默着,将一条简单的无线电路,塞堵得凝重,复杂。当阳纯雪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感觉这样的默默无声里,已经泛出某些奇怪的感觉时,发了一声: “嗯……”
  他感觉到她的困扰,轻轻笑了下,道: “好,挂了吧!没事。”
  阳纯雪不禁就沉重地喘息一下,觉得自己哪里就像欠了他似的,心里堵得难受。“你……”她又只吐出一个字。真想说你别打电话给我了,别让我觉得不安心了,别让我有负担了……不过,这样冷酷的话阳纯雪对他说不出。他刚才不是还说压力很大吗,她还要给他添一些吗?
  可,这样,真的感觉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呀!
  嘶——阳纯雪不自觉间,又从牙缝里挤出一声,似疼痛似苦恼。赵铎听到了,又笑声:“给你造成心里负担了?我,在外面吃饭呢,刚忙完,出来吃点饭。
  喝了点酒,想放松一下,回去睡点好觉。男人总是借酒做些不该做的事情,我有时也这样……对不起了,休息吧。”
  电话挂断。
  扑簌簌的沉重继续往下落。阳纯雪几个字的付出,仍然用乏了脑细胞一般,一软,躺倒床上。房顶一旋,又复位。心,没再回来。由赵铎身上,飘洋过海,去了岳非那儿。想到岳非也是喜欢她的,她知道,可没这般沉重感觉,随心所欲,一直是想说什么说什么。为什么赵铎不同?他们两人对她有什么不同?为什么感觉就是不同?!
 
因为和岳非熟,她拿他当朋友?因为和赵铎生疏,她没拿他当朋友?所以就觉得欠赵铎没觉得欠岳非?所以接到岳非的电话时,她反应会是惊喜。接了赵铎的电话,就是……这么闷的有些喘不动的感觉?有这种逻辑?
  郝湘东回来时不到十一点。室内灯亮着,阳纯雪散在床上,头发铺张,眼晴有些呆望着房顶,听到门声一响,才八百里加急一般,收回了她飘远了的心神。
  刷,明眸合闭,身体也侧一边去。
  郝湘东坐下后掰她的身子,她也顺势扭回来,看向他。
  “睡了?”他问了句,可确定她没有。
  “嗯。”她回了声,可声音与表情都不带一丝睡意。
  他嘴角浮些轻笑,宠溺地爱抚她的脸颊,并不深究。她凝着眼珠问他: “是不是不管你回来多晚,都是有很正当的理由,我都不需要问?
  “嗯。”他肯定地点头。
  她噘起嘴。
  他笑, “不过,你可以说,老公,我想你一个小时了!老公,我想你两个小时了!老公,我想你三个小时……”他说着俯到她脸颊上亲一下, “宝贝,我也想你一路了,再等几分钟,我洗洗去……”
  阳纯雪脸面平静,对这些话没一点响应。
  “怎么了?”他微蹙下眉。
  “你喜欢我什么?”阳纯雪想知道赵铎喜欢她什么。几乎心里有种声音:告诉我,我改!
  郝湘东不屑,“我说过喜欢你吗?
  “就因为我长得好看?
  郝湘东眼光在她脸上溜,惨不忍睹: “你,长得好看?
  “是不是我太善良了……”
  郝湘东哈哈笑。“阳白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天使?你就是笨点,反应慢最,脑子显得有厚度了点,这就叫善良?
  阳纯雪狠狠斜他一眼,又转另一边去,嘟囔:“人善被人欺!你们就是欺负我好对付,从来都不拿我的意愿当回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郝湘东望着她,眼神里慢慢笑意逝去,凝滞了会儿,身体俯下去,默默地将她抱住,心,软软地弹跳在她肩头。很久没有松开。
  阳纯雪有了反应,一阵湿意一下扩展全胸,手轻轻插进了他发间。他爱她!
  不管爱她什么,这个高傲的男人却脆弱地爱着她,不堪她轻轻一弹样的打击。
  他放开她,眼里泛着润泽,微笑,低语:“等我,我洗去了……”
  阳纯雪嘴唇送过去,让他吻一下。他往上轻轻一点,离开,不敢多留恋。她望着他匆匆进入卫生间的背影,抿嘴微笑。四肢伸展开,胸中吁出口气,被赵铎的电话弄得发闷的心情,又舒畅开。
  郝湘东出来,阳纯雪跳下床去,也要进卫生间,他不满地瞟她眼, “快点!
 阳纯雪侧身经过他半裸的身体,不看不理。等出来,郝湘东躺在床上,凝目望着她走近,表情冷硬。她爬上床,钻进去,看看他,他还那幅眼神看她,身体没一点动静。可不像是急看上床的郝湘东该有的反应。
  阳纯雪身体一巅,完全躺下,故意离得他远远的,靠到床的另一侧去。啪,关灯。
  “啊——”灯光逝去的瞬间,郝湘东突然发动攻击。黑暗带着他的强悍一块扑过向阳纯雪,一时激起她万分惊恐。惊叫一声,又怨, “疯子……”
  灯,又倏地亮起。他打开的。
  郝湘东已经压在她身上,可暂时没有缠绵上演,或暴烈掠取的信息。他眼光咬在她脸上,挤着字问: “我刚回来时,你那幅不死不活的样是因为什么?
  “……没有……”阳纯雪想不起来了。
  “还以为等我等的,原来不是!”他两手惩戒似的轻拍她的脸颊。
  可阳纯雪还是觉得怪疼,两手上来挡他。他便握住她的手,双臂支在她头两侧,声音放出蛊惑:“赵铎给你打电话了?
  “呃…呃…”阳纯雪开始晃眼睛,晃半天,思路终于接进她的“厚”脑袋,瞪眼, “你怎么知道?
  “说什么了?”他不答,问他的。
  阳纯雪又晃半天眼珠,醒悟。叫起来: “你刚才查我电话了?你敢查我的电话!
  郝湘东有几分心虚,可嘴上硬实: “还用查吗?就放那儿,一看就看见!”
  “不成心看,怎么一看看见!
  郝湘东继续忽略他的问题,只问她: “他来电话说什么了?
  阳纯雪却不回答,瞪他。心里暗气,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查她的电话!因为手被他攥住,便身体扭动着,赶他下去,恨着:“无赖!无耻!过分……”
  郝湘东便用两臂将她连胳膊带身体一块夹牢了,空出两手托起她的头,抬向自己,盯了眼睛继续问: “说什么了?
  “不准再翻我电话!”那眼睛也瞪得明晃晃。
  “说什么了!”他问着,身体动着,有些地方越加微妙接触。
  阳纯雪想将身体全线收拢,却被他两膝撑在双腿间。
  “说了好多,就不告诉你……嗯~”阳纯雪声音急促一转,无力地一声娇吟,预示着身体防线的全盘瓦解。
  他吻着嘴唇下来时,她环起臂囤到他颈间,两瓣红唇,也接得贪婪。
  “说什么了……”间隙里他仍不放过,声音一半柔进阳纯雪耳内,一半压入阳纯雪口腔。
  阳纯雪嘴角浮上丝顽劣,告诉他: “随便说了些……问我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人,喜欢什么运动……”
  “坏东西……”郝湘东报复性投入重兵,将几寸柔软之地,轰炸的支离破碎“我说了……”阳纯雪哀声求饶。
  “说!”他放松了节奏。
  “没说什么,问候了一下……我就是觉得他挺可怜的,一个人……”
  “死丫头,天底下一个人的多了,有什么可怜的……”
  “冷血!你能觉得谁可怜……”
  “我觉得我就很可怜……”
  阳纯雪吃吃笑。
  “我不可怜吗?每天陪你运动,为你辛苦的是我!你竟然觉得别人可怜……
  小妖精,你再为别的男人动一点心,我就收拾你!好心坏心怜心爱心,哪一个也不能动!”他发着狠,却放出声爱之深地呻吟,带着微微灼痛。
  “大无赖!”她心柔似水,漫开,捧了脸往唇上亲。
  却甜腻销魂,熏醉。心瓣霎时散为片片飞花,瓤舞,轻灵降落,将两个完美的身躯,一层层覆盖,满室盈香。听得几声喃喃细语……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47 三个人的偶遇
  
  “宝,每天忽然间……心会为你奇怪的疼一下,真的疼……”
  “……我也是……”
  “真的?
  “嗯 。 ”
  “为什么?
  “……可能,他们都害怕一个将来!
  “瞎说!没那个将来!我们的将来,是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会在一起。你答应我的!
  “嗯……”
  “再答应一次。”
  “嗯!
  郝湘东第二天约了赵铎在青衣坊吃晚饭。
  非平常餐饮为主的青衣坊,品食雅致素淡,但,料工不俗,价格不菲。几盘难见的南北素菜,两盖盅名贵的鲍鱼养生粥,又两壶清酒上来。服务生要给斟酒时,郝湘东示意退下,自己亲手先为赵铎斟满杯。
  赵铎点头致意,微微笑道:“郝局今天破费了!
  “呵呵,”郝湘东坦言, “有点事要请赵书记示下。”
  赵铎也笑, “下午在办公室怎么不说?
  “在办公室谈的是公事,请赵书记到这儿来想谈点私事。”
  “办公室也可以谈私事。”
  “可办公室谈的私事,怕赵书记会当公事对待。办公室里赵书记可以公事公办,饭桌上谈,赵书记总会有些分别的!
  赵铎眼神端正地注视着郝湘东,没再接话。郝湘东看过去,见那眸间无一丝浮云,清白一色,淡定从容,却有逼退所有非分之想的威慑力。可郝湘东回望着他,眼神里也带着一种穿适。
  这是两个同样意志坚定,有各自的处事原则的男人,都并不容易受他人左右。此时,他们从一对相互扶助的战友,正用穿棱的目光,交集起火力,攻占对方的思维防线,谁侵入的多,谁将就是此次谈话的决胜者。
  郝湘东望着他,浮上一些浅淡的笑意,用赵铎一样悠缓的语调说:“关于两个女人的事。”
  赵铎略动动眉结,示意他可以说来听听。
  “首先,是政府办综合科科长唐亚楠。她找过我,想见见刘再坤。希望赵书记可以成全!
  赵铎没太多反应,缓缓说道:“郝局不会不知道,这得请示张书记!
  “我觉得还是不要请示,不知赵书记认为对不对。也许张书记未必不希望有人替他作这个主!赵书记是不是也愿意有人帮您拿了主意?最好是没经过您?
  郝湘东在说,赵铎和张书记都可以装作不知情,由他来做这个不知轻重之人。万一将来有不良后果,既不会牵扯到他赵铎,也不会找算到张书记。都是郝湘东任意妄为!
  但郝湘东可不是冲动不顾及后果的人。他是觉得唐亚楠不会给他留下不良后果,对见过一次的唐亚楠,他感觉可信。而且,不管唐亚楠后面的人是谁,郝湘东都该给他分面子。不是那人授意,唐亚楠是绝对找不到他的!
 赵铎沉吟……
  楼上私密商榷,
  楼下,郝湘东准备帮助的第二个女人,章徽,却也不期而至,与赵铎郝湘东来到同一处地方用餐。同座的,还有阳纯雪。如今,章徽对阳纯雪亲如姐妹。阳纯雪被玉雨春撂单后的身旁,终于又有了位亲密女伴。
  章徽的丈夫去异地审计,婆婆受不得只婆媳每天面面相对的生活,说是老家中什么什么事,什么什么必须得回。可章徽要上班,孩子谁人看?婆婆便提出友情建议:“我一块带回去呆些天吧?
  章徽抱了一晚上娇儿,泪水漫了几次金山,舍了几舍,最后也只得如此,眼巴巴望着婆婆带着两岁的儿子回他们老家。
  儿子乍离身边,家中只剩章徽一人,心空落的不行,更与阳纯雪常在一起。
  好在郝湘东也忙,偶尔有一次回去吃饭却找不到阳纯雪,听是和章徽在一块吃了,也无异议。
  郝湘东与赵铎谈毕,饭过,自二楼下来时,刚好看到坐于一楼厅口的章徽阳纯雪,品着两份南瓜盅,轻声言笑。
  章微面对着这边,郝湘东眼光刷一下聚过去时,她似乎受到冲击,目光也随即感应过来,四目交接。
  章徽微怔下神不知要不要通知背对这边的阳纯雪一下时,几乎崩渍,因为很快赵铎竟也出现在眼前,而且,也目光投来。与郝湘东的凌厉不同,赵铎的眸间传递出种惊喜。
  郝湘东脚下几乎没犹豫,没通过大厅,从内门往外走,进停场车取车。他如此不作停留,是希望赵铎也可以跟随之后。
  但,赵铎看看郝湘东,说道:“郝局先走一步,我还有点事……等一会儿。”他们各开了各自的车来,不需结伴同行。
  郝湘东听说,戛然止步。可咬住牙,没再回头,又迈出步子去,点头道: “好。”
  赵铎走向大厅,走向阳纯雪。章徽感觉身上有些潮热,心,突突慌跳。赵铎还是向章徽和善地笑笑,章徽站起身来,张下嘴,想打招呼。赵铎轻轻手下一压,表示不必拘礼,又是示意注意影响。章徽闭了嘴。
  意。
  阳纯雪以为章徽遇到了熟人,也回头看……忙站起来,望着赵铎笑一下,致“吃饭?”赵铎目光移向了阳纯雪,铺张在脸上,撤了一层细腻柔和。
  章徽有些不知要不要向赵铎让一下座,赵铎已经就近拉开阳纯雪这边的空座,反客为主,招呼:“坐!
  三个坐下,气氛片时局促。章徽没话找话:“赵书记,也过来吃饭?
  “噢……”赵铎话没说完,阳纯雪手机响起来。
  阳纯雪看着电话,手却轻微犯下犹疑,接了,背过赵铎去,轻轻应一声:“嗯?
  那边也压了声音: “我在后院停车场,出来。”
阳纯雪便有些明白,今晚与赵铎一块吃饭的人是哪个。“……没吃完饭!
  “出来!”郝湘东低低的声音更加重了语气。
  阳纯雪放下手机,站起身,看向赵铎, “我,去一下……”
  赵铎觉得她是去卫生间,忙站起来,让路。他又坐下时,望着阳纯雪穿过大厅,往有卫生间的方向去,看来没错!收回目光,过眼章徽。章徽又报以微笑。
  赵铎温和地望着章徽,语气亲近地相求:“能帮我留下她吗?
  章徽面对赵铎的信任,感觉汗颜。他是让她帮助留下阳纯雪,给他们独处的机会!章徽不是不明白,只是……原本可以很明白的事情,因为郝湘东而变得全然不一样,章徽此时,很难“明白”!
  阳纯雪出了大厅后,回身看眼赵铎那边,见他并未注意,忙一拐,向内门出口而去。她站到院内,望满院的汽车,淡淡的灯光下找寻等待她的人,与车。
  一辆黑色的与郝湘东同一款车型的汽车驶近阳纯雪身边,阳纯雪还不是很确定那肯定是郝湘东的车,但车窗在她面前开始划落时,她没再犹豫,急忙打开后车门,上去。汽车停而未稳,又匆匆驶出大院。
  上了大路,郝湘东慢下来,抬起一手,招向后面,“过来。”
  阳纯雪靠过去,他手握到她的头上,又滑向脖颈深处。阳纯雪任那清凉的五指揉搓一会儿,轻声道:“好了,别走了,送我回去……”
  那手在脖颈上停了,抽出,经过头部时,不轻不重地往她后脑上拍了下。阳纯雪呀的叫痛,头给拍得往前一磕,触到他肩上。
  “你干嘛,讨厌!
  “你个白痴,我让你出来干嘛,还想着再回去?
  阳纯雪这才明白,他这是要直接带走她!急道: “不行!停车!无赖!我没说要走,这样人家会很尴尬的……”
  “尴尬就尴尬呗,尴尬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不行,我的包没带出来!
  “死丫头,还真一点没想着跟我走!不行,那也不能再回。给章徽打电话说你肚子疼,先走了,让她给你带回包去……”
  “不要!你停下!”阳纯雪又急又气,揪起他肩上的衣服拽, “我这样做像什么人……”
  “像什么人都不重要,我喜欢就行!
  咦——阳纯运气,转而又求:“让我回去,说一句,拿了包就走好吧?真的很快!
  “不行!”郝湘东不松口。
  阳纯雪恨得咬牙,飞驶的汽车里,却无可奈何。
  赵铎那边坐等十几分钟,仍然不见阳纯雪回来,有些疑虑不安地往内厅张望几次。章徽也配合着一起张望,再随着他的眼晴又望回来,见他目光又投到自己身上时,忙道:“我,去看看……”
  章徽身体欲起未起之刻,包里的电话响起。
  拿出来,接了。
  放下,暗叹。
  再看赵铎,复叹:如此两个人,不想,竞没有缘分!
  “小阳她……说不舒服,先走了……”此话,章徽说着都艰涩。
  赵铎脸上未见异常,点下头,再抬起眼看向她,波澜无惊,缓缓问道:“你怎么来的?”他在问她需不需要送。
  “我自己开车。”
  “嗯。那我先走了!
  “好。”章徽站起来,望着他,眼神里很是同情。赵铎没再看她,走了。
  一晚,各自过去。
  春暖花开。
  冰寒彻骨。
  两重天地。
  上午,纪检委书记办室,郝湘东再次见到赵铎时,赵铎伸伸手,想同时道声请坐,却先一手顶住嘴巴,急促地咳嗽几声。郝湘东忙探问: “赵书记怎么了,生病了?
  “不是,昨晚可能着了点凉……”
  是沁心凉吧!郝湘东几分兴灾乐祸。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48 旧爱…新欢
  
  郝湘东很快安排唐亚楠与刘再坤见面。他亲自开车送她去。
  刘再坤没想到拘禁生涯里见到的第一个“亲人”会是唐亚楠,看着她,一下老泪纵横。
  唐亚楠抬手为他擦了一几下,也心中酸涩涩地往上泛,眼里发红。
  这是她的第一个男人!第一个伤她的男人,也是她第一个爱过的男人。这个男人对她也许无几分爱情可言,可他却实实在在地帮她,扶持她。
  唐亚楠抛去青涩,步入政界后,才知势单力薄,远不是她先时想像的简单。
  茫然无措,失意榜徨时,能找能倾诉的也只有刘再坤,而刘再坤也每次都帮她出主意,想办法。在T市,遭遇到种种打击,已经有些无法立足。如果没有刘再坤的引鉴,她不会认识陈市长,不会从一片焦头烂额中成功跳跃到K市,成了市政府办公室的一名科级干部。
  总得来说,刘再坤对她,纵使薄情,但有些恩叉。
  “楠楠……”刘再坤拭净泪水,唤着多久未曾用过的亲昵称呼,又有些激动, “谢谢你来看我!也就你还能想着我……你怎么来的?
  “求得郝湘东。”
  “他?”刘再坤环起双目,里面蹦出恨意。
  “只有求他!除了他没人有这个能力,也没人敢顶这个雷。连陈都躲着,让我求郝湘东……”
  “那老王八蛋!”刘再坤低声骂了句,知道唐亚楠口中那个“陈”指的是谁。自然是如今的K市市长,陈平锐!
  刘再坤与陈平锐有二十多年的旧谊,平素,刘再坤人力心力财力的没少帮衬。
  陈平锐,如今他到了难处,不想陈平锐竟是完全置身事外,一点情分也不尽。刘再坤此时看到唐亚楠,心中忽有所触。不会就因为这个女人,陈平锐才对他这般绝情绝叉吧?
  被秘密拘押的日子,与外界不通音讯,刘再坤的脑细胞常常活跃入微。这,才是最痛苦难熬的,倒不如一片麻木。
  刘再坤虽然不能耳听目睹的验证,但猜着唐亚楠早就已是陈平锐的床上之物。如果不是,可能嘛!只要他陈平锐是男人,会放弃这主动送到口中的肥肉?那么,陈平锐会不会不爽这女人曾属于过他刘再坤,才觉得他咯眼睛,有心要借刀杀人?
  而且,唐亚楠自来K市,就与他有些划清关系一般,私底下再无亲密往来。
  刘再坤早腻了,她不找他,他也懒得去理会。但对唐亚楠来说,又为什么?似乎,有些,很像,是因为唐亚楠身边有了一个强势而固定的男人。合陈平锐?还谁?
  刘再坤想着,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可能是犯了忌讳,不该把自己玩过的女人谨献给上级领导。
“对不起,我帮不上你!”唐亚楠是真心地遗憾。
  刘再坤点头,也关切地询问:“他们没找你麻烦?
  “没有。”她不想告诉他更详细的情况, “可能我也就来看你这一次了……”她声音哽咽了下,话停住。
  刘再坤又泛上泪花来。看来,人在这种情况下,感情真的是十分脆弱,易感。唐亚楠近十年来,头一回在这张脸上看到一双泪哏。忽觉十分陌生。
  刘再坤又道:“楠楠,自己长个心眼,小心点郝湘东,这人很邪,和我又有些过节。虽然这次像是帮你,可难说他心里想什么。”
  唐亚楠不解:“他和你有过节?
  “嗯!我觉得我这事,八成就是他做的局,他的谋划!
  “不会吧……”
  “赵铎这人还是很正的,也有些书生意气,办事不是这种路子。很多邪里邪气的招数,有点郝湘东的味道。我怀疑,我就是栽在这姓郝的手里!”刘再坤带着恨意说完,忽然又意识:惹下了郝湘东也是因为一个女人!为了一个一口没吃到的女人!看来,他这一身,惹下的风流债是多了,莫不是还债的时候到了?
  不过,这只是刘再坤个人的想法。唐亚楠倒觉得郝湘东纵然有谋划,也还是配角,主谋还是应该在赵铎那儿,或者就干脆是张书记。
  “我走了!”时间已到。郝湘东说给她半个小时的时间。
  “楠楠……”刘再坤又红了眼圈,望着唐亚楠十分不舍,说了最后一句,让唐亚楠彻底动容的话, “要是他们难为你,不管什么事你都往我身上推……”
  唐亚楠拉开门出去,泪流满面。

2013-07-07

大家都在看